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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远超过最开始说的十五分钟。我还以为只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呢。
鬼大爷又道:“是我故意让金蚕蛊躲起来的,目的就是要考考你,考你的意志,考你的决心。很不错,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充满斗志,不服输的少年。你有资格学习驱使金蚕蛊,此后我会好好教你如何使用金蚕蛊!”和以往说法不一样,这一次鬼大爷明显带有很深的情感。
我看不到它在哪里,也不能说话,心中骂道:“我本是很厉害的人,不需要你考的。现在考完了,还不把金蚕蛊放出来…;…;”
鬼大爷话声一落,只见迷雾之中,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犹如晨光照耀大地。七色蛊的雾气在这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一下子就暗淡下去。
我脑袋忽地一凉,就感到金蚕落在我天灵盖上。金蚕蛊的光芒如朝阳驱散雾气,片刻之间,祠堂里恢复了原来样子,七色蛊剧毒的雾气一扫而空。
我右手上吸力也渐渐地变弱,可以动弹,脱离了罐子。我看了一眼罐子里的七色蛊,它身上的颜色早已没有那么鲜艳。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如果我还能再坚持几个小时,或许七色蛊会自己收手,而不是被金蚕蛊逼退!”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右手整个手掌乌黑一片,脑袋也晕乎乎的。我咬牙站了起来,把那个罐子提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大门走去。
每走一步都十分地艰难,越靠近大门,胖子叔叫骂哭泣声音就越大。我左手落在祠堂大门上,拉开了大门。
在大门吱呀声,我大步走了出去,单手靠在门上,用力一甩,就把七色蛊丢在地上。轰地一声,罐子摔成了碎片,七色蛊落在阳光下,身子扭动了几下,没有半点斗志。
众人目瞪口呆,胖子叔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胖子叔才叫道:“松开了,你们这些狗东西。萧康走出来…;…;把你们吓到了吧!”
胖子叔冲了上前。伸手把我抱住。我看了一眼胖子叔,笑道:“胖子叔,你哭了啊。”胖子叔把头扭到一边去,说道:“没有,是沙子迷住了眼,我还好的,没有哭的。”
我知道他在说假话,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胖子叔,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只对我阿爸和阿妈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说给胖子叔麻人杰听的。是因我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情感表露。我爱我阿爸,我爱我阿妈,我也爱胖子叔。
阿爸告诉我。有人对自己好,就应该加倍对他们好的。
胖子叔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骂道:“小兔崽子,你害我担心死了,回去我要好好收拾你…;…;”忽地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满是爱意。
麻黄上前,用一个小瓷瓶把受伤的七色蛊收了起来。我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麻黄伯伯,七色蛊厉害,不是你可以操控。人养蛊,但别让它们觉得它们是老大,你好好琢磨这话吧。”
麻黄愣了一下,随即双手一拜,说:“多谢萧先生赐教。”我挥挥手,笑道:“我不是萧先生,只是要告诉你。人永远要站在蛊虫头顶上,不能跪在它们面前…;…;”
说完这话,我又咳嗽了两声,嘴角还有些鲜血。
麻黄道:“你能与七色蛊搏斗几个小时,还可以安然无恙地站着。以后便是我麻黄的朋友,你先休息一会,晚上我设宴请你们喝酒。”
我笑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多说话,胖子叔把我背起来,便去旁边的客房休息。小白狗欢喜地摇动尾巴,就跟在我背后。
胖子叔问道:“萧康,你还跟说说过‘我爱你’这种话?没有对罗大金说过吧。”
我小声应道:“我亲阿爸萧怀云。我阿妈龙飞飞。别的人我再也没有说过。”心中嘀咕,胖子叔可真有意思。
胖子叔走了几步,才接着说:“行吧,看你小子嘴巴这么甜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怪你擅作主张,回茶花峒后,我给你做好吃了。”
我哈哈笑了起来。
我回到房间后,坐在床上休息,与七色蛊搏命,不仅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也消耗了我的精神。我坐在床上后,就困乏得很,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只看到火光冲天,还有跳舞唱歌的声音。胖子叔单手托着下巴,手边还放着一碗药汤。我嘴巴干得很,喊道:“胖子叔,我睡了多久了。”
胖子叔睁开眼睛,道:“你睡了七八个小时了,快要这药汤喝下去,你会好一些的。”
我低头看了看右手,又深吸了一口气,七色蛊留在我身上的剧毒,已经彻底消失了,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反应。
我接过瓷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药汤虽是两下,喝下去没多久,就感到一股热流从胃部散开。胖子叔说:“麻黄还算会做人,把他藏了多年的名贵药材都拿了出来,给你调养身体的。”
我坐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没有看到花雪,忙问:“花雪去哪里了?”
胖子叔说道:“你下午昏睡过去后,花雪就醒了过来。她这会在外面看青崖峒的人跳舞呢…;…;”
第八十四章、口误()
我不由地一喜,叫道:“那太好了!”愣了一会,担忧地问道:“胖子叔那她的心情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花雪是个女孩子,而沈老君重男轻女,把她送给黑花寨的黑衣蛊神养蛊人,这件事情落在谁的头上,谁都不会开心,心里都会堵得慌!
胖子叔摇摇头:“我不清楚,这女孩外表看起来很冷,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样的。她刚来醒来的时候,很关心地看了你一眼。你出去跟她聊聊,你们年纪相差不大。应该有话说的。她可是你未来的…;…;”
我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忙打断胖子叔的话,说道:“好了,我试试,要是可以走路,我就出去跟花雪聊聊。这样的玩笑,你可千万别让花雪知道了。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
胖子叔见我很严肃,也没有再开玩笑,点点头:“我记住了。”
胖子叔把我扶下床后,我慢慢地走几步,深呼吸,感受一些自己身体的情况。还算好,除了胸口旧伤之外,别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七色蛊留在我身上的毒素和破坏力,已经完全消除。应该是鬼大爷在我睡着的时候,让金蚕蛊帮我驱毒的。我走到竹篓边上,低头一看。看到了金虫子。
我不由地想起白天的情景,真是惊心动魄,只差最后一点点,没能生抗住七色蛊,看来以后好好锻炼体格,在耐毒性上。再加强一些。
那么即便没有金蚕蛊和本命蝎子,也可以对付厉害的蛊虫了。我心中有了这个念想,意志也坚定了很多。此次出门采药,也算是很有收获。
胖子叔问:“怎么样,感觉还好吧。你身体的体格和常人不一样,若是一般人,中了七色蛊起码要躺一个月,你只用睡一觉就可以下地走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笑着说:“不是我和常人不一样,是因为耐毒性好。罗大金用了很多五毒虫咬我,还弄了不少剧毒药材熬药汤给我喝!”
其实在我心里,我更愿意做一个正常人,不用跟这些毒虫毒物打交道,可命运的道路已经走到这里,我来不及退让,也来不及选择另外的路。
胖子叔扶我走到门口,说:“在女孩子面前,要大气一些,还要看起来厉害一些。你可以自己走路,我就不扶你了。你自个到花雪身边去吧…;…;”
胖子叔松开了,替我把门打开了。门一打开,就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祠堂前烧起了很旺的篝火,寨子的男女老少正围着篝火跳舞,还有一些人在跳竹竿舞。
我白了一眼胖子叔。慢慢地从房间走出去,扫视整个人群,终于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花雪。她身上包裹的纱布已经换了下来,身上的黑衣也换了一件,穿上了本地苗寨少女穿的服饰,看起来颜色很鲜艳。
她坐在人群之中,四周歌声快乐,可她却很孤独,双眼有些走神,就看着红红的篝火。我想,她的心情应该不太好,所以想坐在人群之中,想借着热闹的人群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效果并不太理想。
我走到花雪身边,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她没有发觉我,而是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好似忘掉了这个世界。
我心中暗想,该怎么跟她说第一句话,难不成我要说,花雪,没事的,你奶奶把你养成蛊人,不要难过的。可说这种话根本就不该说。自己的奶奶要把自己养成蛊人,难道不应该难过吧。
我该说什么呢?我有些发愣。篝火烧得很旺,映在脸上,都是红红的,人影在动,大家的思绪也在动。
还有人唱起了情歌:我把歌来唱,掉到你家门口,求你打开门,领我这点情。唱的是一个少男约会少女的情景。
我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麻黄已经走了过来,他换了新衣服,脸色很红,喝了不少米酒,喊道:“萧康,我说了要请你喝酒的。来,我敬你一碗酒!”
麻黄声音很大,右手一挥,跳舞唱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花雪在想事情,也回过神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讶异,皱眉看着我,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来的。
我忙摆手:“麻黄伯伯,我不能喝酒…;…;我身体还没怎么恢复。以后有机会再喝的。”
麻黄脸一沉,说道:“你这不给我面子啊,难不成又要逼我放蛊吗?”麻黄身边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把一个瓷碗递给我。
我接过瓷碗后,发现是热的,轻轻一闻,并没有米酒的香味。应该是茶水,想来这是麻黄变通的手段吧,便应道:“我怕你放蛊。来,麻黄伯伯,我敬你一碗酒。祝你们青崖峒天天开心,歌舞不断。”
麻黄说:“我说过你能和七色蛊交手十五分钟,还可以站着的话,咱们就是朋友。结果你足足扛了几个小时,以后便是我麻黄珍贵朋友,来…;…;一饮而尽。”
麻黄叔很干脆地喝了自己碗里的米酒,我也一口喝干了,是白糖水,刚喝了药汤后,嘴里正有些苦涩,这白糖水正好合适。看来,麻黄还是很细心的。
我道:“能结识青崖峒,也是我这个小娃娃的荣幸。”我把碗递给他身边的小孩,说了声谢谢。麻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麻雀儿,你们握个手,做个兄弟。”
小孩五官轮廓和麻黄很像,身子也是干瘦干瘦,不过眼珠子却黑溜溜的,颇有神采,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伸出手,说道:“我叫萧康,今年八岁,很高兴认识你,麻雀儿。”
麻雀儿有些羞涩,慢腾腾地伸出手,麻黄还骂了一句:“认兄弟就大方一点。”麻雀小声说:“我叫麻雀儿。今年七岁半,很高兴…;…;”
我伸手握住了麻雀儿的手,说道:“我比你大上一岁,哈哈,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握着麻雀儿的手,感到他的手发抖,有些怕我。
麻雀儿红着脸说:“好,以后就是兄弟。”麻黄又笑着骂了几句,这时胖子叔走了过来,在麻黄耳边说了几句,声音很小,但我差不多听了出来。是把麻黄赶走,让我和花雪单独聊一聊。
麻黄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花雪,笑着点点头,忙说:“萧康,你忙你的,我打扰你了。”便拉着胖子叔去别的地方喝酒去了。我心想,大人真是恶趣味。
麻雀儿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身子开始发抖,喊了句:“我去给我阿爸倒酒,你和她慢慢聊…;…;”
麻黄走后,跳舞和唱歌声又开始了。
我硬着头皮走到花雪身边,咬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说什么。
倒是花雪先开口说话:“萧康,你刚才站了多久,怎么不喊我呢?”
对于眼前这个蜈蚣少女,我还是拿捏不透她的性子。但觉得不应该骗她,便老老实实说:“我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就站在你旁边。”顿了一会,才说:“你还好吧?”
花雪笑了一声,很轻松地说:“我很好的,现在还可以坐在这里,听他们唱歌,看他们跳舞,很好的。”她的轻松是故作轻松。
我没有点破这一点,说道:“那就好,对了,你觉得他们跳舞好不好听。唱歌好不好看…;…;”
花雪忽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骂道:“你好蠢啊。是跳舞好不好看,唱歌好不好听。话都不会说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嘛!我难不成还会吃掉你啊!”
我都快要窘死了,一着急把话都说错了,向来自称聪明小太爷,这回倒蠢到家,忙点头说:“口误,纯属口误!”
花雪指着旁边的板凳,说:“你过来坐着说话吧。你身上的伤应该没有好痛,站着说话会很累。”
我赶紧走过去,长凳很长,花雪坐在一头,我也坐在一头,中间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风从远方吹来,花雪的黑发在风中摇晃。
我脑袋又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啥了,想了好久,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那天我听到六眼神蟾的叫声,去追你的时候,看到石头下,有不少的大红蜈蚣,是你留下来的吗?”
第八十五章、出走的青崖峒蛊神()
问完这话,我心里就开始后悔,进入毒虫谷的经历,是花雪不愿意再提的,我却问了出来。
我生怕花雪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很平静地说:“是我的留下来的,但是那是我给自己留着的。”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花雪,问道:“是自己留着的?”
花雪说道:“我担心进入毒虫谷,一旦迷路,没有办法走出来。所以沿路留下大红蜈蚣。等我迷路后,就可以顺着蜈蚣气息走出来。”
我一拍脑袋,明白过来,花雪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大红蜈蚣沿途留下,是给自己留后路,说道:“那真是太巧了,你留下的大红蜈蚣,正好是我们寻你的线索。”
花雪沉思了片刻,问道:“萧康。我们只见过一面,你为什么敢去毒虫谷找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对毒虫谷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你。六眼神蟾发出咕呃咕呃叫声后,我就大感不妙。我担心罗大金会抓你养蛊人。所以才急着去找你!”
花雪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子。我听他们说,你和七色蛊斗了几个小时,你和常人不一样吗?”
我回道:“是不一样。最开始我是和平常人一样的,可是落到了罗大金的手上。他用各种毒虫咬我,还在我体内放了一只蛊虫。吃各种毒药草,我现在是一个蛊人。所以可以和七色蛊斗上一斗!”
花雪微微有些惊讶,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罗大金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人。萧康,你放心,这样的人,一定没有好报的。”
我摇头说:“我不相信没有好报这种话,我一定要亲手惩罚他。”
花雪愣了一下,眼神坚毅地说:“好,一定要好好惩罚他,这样的恶魔,要让他尝尝万虫钻心的感觉。”花雪说起话后,就没有之前看起来冷冰冰的感觉。
中间麻雀儿跑来,用一个托盘送来了不少的果脯和零食,之后又快速地跑开,看样子很是怕我。花雪说道:“我奶奶沈老君重男轻女,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我。我没有她力气大,蜈蚣也不会咬她,只好束手就擒了。那个黑乎乎的怪人。更是恶心。我以后一定要杀了他!”
花雪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很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