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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伏在地上放冷箭的两个神射手快步退出安全范围,他们都是黄忠训练出来的神射营兵卒。经过袁尚的提点,他们也参加了伏击,猎杀的训练,在战时披上染色的碎布,潜伏到敌军前沿进行猎杀。若不是在城下仰射,加上于禁身披精甲,刚才那一箭足以要了他性命。
“咕咕!”不知名的怪鸟鸣叫声响彻黑夜,午时一过新月就不见了踪迹,剩下地满天星斗预示着明日地晴朗。
白马土城看似平静,其实城中兵卒早已被调动起来。
“大伙都知道,白马对面有数千的冀州骑兵,你们或许会想,小小地白马怎么能抵挡冀州军铁蹄。”李通站在小土堆上高声喊道,“其实不然,疏勒区区一个小城,汉军尚且能坚守不懈,抗击住数万匈奴人。咱们屯驻白马的都是百战精兵了,难道不能像上次那样使冀州人丧命么!”
“汉军守住疏勒,是因为他们是朝廷地义军。”刘延在一旁补充道,“我军也是守卫皇帝,守卫乡土的义军,难道诸位忍心看到兖州乡里被冀州人糟蹋吗!”
李通抬手喝止了兵卒的答话,“现在想退出的到左边去,决心死战的从坑道出城!”
八百精兵纷纷来到城门处,他们满怀激愤地钻出漆黑的城门外。
“白马城就交给刘将军了,在下这就出城去!”李通说道。
“冀州军战力不俗,袁尚又是足智多谋,将军如果攻不进去。就快速迂回城南,我派兵在那里接应。”刘延拱手道。
李通答应一声,转身跟着兵卒出了土城。
八百兖州精兵手脚麻利,他们行动整齐迅速,一会后就从东面摸到荒营外。
“呜啊!”一声乌鸦啼叫惊得李通等人毛骨悚然。
“他娘的畜生!”李通在心中暗骂。
李通带着兵卒从荒营栅栏钻了进去。东边的栅栏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个框架而已。
荒营里燃起一团团篝火,不停的还有哨兵在巡逻。李通感觉不对劲,他突然想到,在栅栏外围竟然没有发现暗哨游骑。
李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要么是冀州兵过于疲惫和疏忽,要么就是……刚想到这,荒营中响起密集地脚步声,篝火的映照下隐约一排排的兵卒向东边围了过来。
“不好,快撤!”李通高呼道。
“杀啊!”“莫要放走贼兵!”冀州兵一面叫喊一面围上前去。
火光照耀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冲到兖州兵后面,他一柄长刀舞得嚯嚯作响,劈砍削刺之中虎虎生风,正是袁尚的近卫许褚。
许褚带着近卫阻截想退出荒营地兖州兵,旁边的冀州兵也是对着栅栏一阵乱射。
袁尚跟郭嘉、贾诩等人站在土堆上。他们也是刚刚被惊醒。
“曹操军还真玩起趁敌立足未稳,而夜里袭营这种把戏。”袁尚摇头笑道。
“统兵的不是曹操,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敌。”郭嘉挥着扇说道。
“曹操应该接到我军从濮阳渡河的急报,不知他现在何处。”袁尚疑虑道。
“或许正在驰援白马的路途上吧。”郭嘉答道。
“不管如何,赶来袭营就要他们付出代价!”袁尚抽出腰间佩剑,“张辽两千骑绕到白马侧后,留下两千人留守营垒,其余人马冲到正面袭扰!”
李通奋力抵挡后头冀州兵地追杀。出了荒营后他带着那些兵卒发足狂奔。
“滴滴答!”一阵马蹄声传来。冀州近卫兵已经骑马赶上。
“嗖!嗖!”冀州骑兵不断射箭,虽然在夜间看得不是很准。但这么一阵乱射下来,将袭营的兖州兵打散了近半。
李通气喘吁吁。他率领的是军中精锐,这些兵卒配合跟体能都不错,否则换成一般兵卒恐怕已经被围杀了。
李通带人跑到了土城南边,他们终于见到城门。
“嗖!嗖!”一阵乱箭袭过,尾追而来的冀州骑兵被射倒一排。
“杀啊!”埋伏在城门附近的兖州兵大声叫喊,他们敲击起了战鼓以壮声色。
果然,带兵追击地许褚迟疑了一会,就趁着这一会,李通带兵快速跑进了城门。但是黑暗和慌乱中李通他们没有发现,从另一侧同样有几十个黑影,随他们一起跑进了城门。
刘延等在城门后多时,看到李通安然退回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文达,怎么一回事!”刘延急问道。
“冀州军早有防备,刚进营垒就被发现了。”李通答道。
刘延看着城外的伏兵退了进来,于是赶紧喊道:“快快关上城门!”
“莫要关城门!”一个如炸雷的叫喊声响起,众人打起火把一看,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凶丑壮汉站在城门边,而且旁边还站有不少装束不同的兵卒。
“啊!”刘延一阵惊呼,“是冀州兵!”
站在城门边地壮汉当然就是袁尚的近卫典韦,他奉郭嘉之命埋伏在城南外边,看到李通那些人慌乱的进城,他也就带着五十多狼卫跟着混进来。
兖州兵举起火把仔细一看,也才发现他们是敌兵,一时间城门处杀声响起。
典韦挥舞起一双大铁戟,劈砍挑刺靠上来的兖州兵,他奋起神力将铁戟舞的密不透风,跟四十多狼卫牢牢占据了城门。
“快,将他们赶出去!”李通喊着亲自提枪上前拼杀。
“报!将军。冀州兵从北门攻城!”兵卒禀报道。
刘延冷静下来,知道冀州军都是骑兵,缺乏攻城器具,前面不过是虚张声势,“让前面严防住。长戟兵上去将贼兵赶出城。”
一队队骑兵疾驰而至,狼卫让开了城门。冀州骑兵最前的是一员样貌坚毅的白马小将,正是骁骑统领赵云。
赵云操纵战马冲进了城门后,他一眼扫去,看到兖州兵火把后面指挥的刘延。
“敌将休跑!”赵云一阵轻喝。他夹紧马腹,一个疾驰已经冲到成排地兖州兵跟前。
“叮铛!”赵云挑开几杆长戟,大铁枪挑出几朵枪花,被碰上地兖州兵非死即重伤。
下一刻,赵云瞧准了刘延。冷冽地杀气锁住对方,枪尖直刺而去。
刘延急退两步,他躲到身后亲兵地掩护中去。
赵云骑术何等精湛,战马向右迈出一步,再向左一蹬。如影随形地黏住刘延。
三个亲兵抬戟刺向马上的赵云,刘延蹲身刺战马,如此夹击下四柄长戟是将赵云紧紧锁住。
赵云急忙圈住战马,堪堪躲过戟刃后,他纵身跳下了战马,城门四处都是兵卒杂物,战马不能疾驰反而成了累赘。
“叮铛!”赵云扎稳马步,先是挑开攻击上来地长戟。接着左脚弓步上前。随后两脚不断腾挪,手中长枪也不断挑起朵朵枪花。
刘延挥戟格挡了三次后。手臂是真真发麻,他知道不能力拼。于是不住地后退,企图靠兵卒合围躲过追杀。
“开!”赵云轻喝一声,左手平托枪杆,右手抓住枪尾蓄力一推。
“嗖!”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长枪如离弦地箭直刺刘延胸前。
“哎呀!”刘延惨叫一声,身子倒飞后退两步。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长枪投掷得又不着痕迹,刘延想躲也躲不开,而且长枪的力道惊人,透过铠甲插在刘延胸前,枪尾还犹自颤动不已。
“敌将被我格杀!”赵云断喝一声,两步并向前抽出了铁枪。
“刘将军死啦!”“不好啦!”兖州兵一阵惊呼。
“挡道者死啊!”典韦也忍不住发飙,他挥起大铁戟带着狼卫冲杀出一条通往城中的道。
李通举枪格挡,被震得气血翻腾,他知道不能如此盲目拼下去,于是在亲兵掩护下退到城中。
赵云重新跨上战马,吩咐道:“大将军令我部前去烧粮,你们守住城门!”
“知道嘞,就是怕他们不敢来夺门!”典韦答应道。
赵云点点头,看城门附近陆续涌进己方兵卒,于是带着所部四百多骁骑冲进城中。他们一边疾驰冲杀,一边寻找兖州军屯粮的仓库。因为冀州军先锋都是骑兵,所以袁尚如此就下令,以期将兖州兵逼出城外。
赵云带着四百骁骑左冲右突,看到可以点火的东西就上去焚烧,两刻钟后城中已是燃起处处火光。
李通一边指挥兵卒抗拒赵云所部骁骑地袭扰,还要一边派人救火,一夜下来是忙乱不堪。
第二天一早,城中火势终于被扑灭,四处冒出团团黑烟,焦臭飘散到兵卒们鼻中。经过李通拼死抢救,粮食保住一半,兖州兵伤亡近千人,还剩下两千兵马,但是经过昨晚一战,士气低落得厉害。
李通下令兵卒将城中沟壕挖通,埋上鹿角防范冀州骑兵冲进来。此刻他是出于守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只盼着曹操能派人来救白马。
袁尚跟随从策马来到城南视察,看着染血的城门,袁尚不禁感叹:“子龙、典韦真是万人敌的猛将,夺门斩将那是何等的气魄,高祖地樊哙不过如此。”
典韦咧嘴一笑,赵云则抱拳道:“可惜不能将敌兵的粮秣全烧了,还让贼兵在城中站稳脚跟。”
“拿下城门白马就掌控在我军手中,只要后面的步卒跟上来,白马不日可破。”说着袁尚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将李通拖在白马这里,不知道曹操会不会派兵前来救援。”
郭嘉挥扇一笑,“公子想的是伏击曹操援军。”
“白马南边是白马山,派一军潜伏在白马山,如果曹操援军图快而从白马山经过。那就一举歼灭之。如果曹操援军走的是白马山西边地道路,那就从侧翼袭击他们!”袁尚说道。
“这就是公子所说地围点打援吧,不知派谁去合适。”郭嘉说道。
袁尚想起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曾亲自率兵救援,如果这次也是如此。那么不可错过这个击杀敌酋的好机会!
“张辽率三千乌桓突骑,赵云率两千近卫骁骑,以张辽为主将,到白马山设伏,如果敌军统兵的是曹操。不计一切代价斩杀之!”袁尚下令道。
“喏!”赵云、张辽两人立即领命。
“哗隆!”大水涌进开凿的渠道,冲击着鄄城地北面城墙。
鄄城东西两边也被冀州军堆起土丘,这样使得鄄城地势低于四周。
“看他能撑多久!”甘宁站在土丘上笑道。
“严防他们弃城逃走。”黄忠提醒道。
甘宁卷起衣袖,摸着佩刀,“只要他出城。那就跑不掉!”
“父亲,城中出来几个百姓,说是这一带乡绅,想要献出城门!”黄叙跑到土丘上禀报。
“噢,带上来!”黄忠吩咐道。
一会后,黄叙带上五个浑身湿透的中年,他们都是一身绸缎衣裳。
“你们出城所为何事?”黄忠问道。
“哎呀,将军。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再淹城啦。城中被淹三天,已经是无处做饭跟睡觉啦!”其中一个中年哭诉道。
黄忠心中一阵不忍。但这是避免他部下大量伤亡地方法,他不得不用。
“嗦个鸟。想要咱们不淹城,你叫那个于禁开城投降!”甘宁喊道。
“于禁是铁了心跟城池共存亡,咱们劝不动呀。”另一个乡绅说道。
“你们打算如何献城?”黄忠问道。
那个乡绅顿了顿,答道:“请将军停止放水,等晚上午时咱们就集结两百多乡勇到城西,开门放大军进城!”
甘宁走上前仔细打量那几个所谓乡绅,见他们手上并没有老茧,细皮嫩肉倒也像富庶人家老爷。
“你们如何能出城地?”甘宁厉声喝问道。
“啊!于禁也征发了城中男子守城,那些都是咱们家中之人,我们被吊下城后,游了过来。”一个乡绅答道。
“黄将军,你看可信不可信?”甘宁问道。
“他们家业都在此,想必也不会玉石俱焚,倒也有可能是真心。”黄忠答道。
“咱们都是真心的啊,谁不知道袁大将军声势显赫,咱们能不恭迎大军吗。”那几个乡绅纷纷说道。
“留下三个人今晚引路,剩下两个回去准备。”黄忠说道。
那两个乡绅千恩万谢,涉水游回城墙边。黄忠再将留下地三人安置好,并吩咐停止灌水。
“黄将军你当真信了他们?”甘宁问道。
“不论真假,都要试试,如果是真的那就可快速拿下鄄城。”黄忠答道。
“也对,只要防范严密些,不怕他刷啥花招!”甘宁冷笑道。
新月退到天边,四千多冀州兵在鄄城西边悄然集结,他们踏着泥泞慢慢靠近城门。
城墙上不时有兖州兵巡逻,火把也四处点起。
午时过去一刻钟,但是城墙上还没有动静,甘宁不耐烦地在心中咒骂,同时又疑心是不是对方地圈套。
“呱呱!”这边的三个乡绅模仿着蛙叫。
“咯吱吱!”城门缓缓打开。
“哗!”突然地,城墙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间将城门附近映得一片惨白。
“咚咚!”“杀啊!”城中兖州兵齐声叫喊,并且使劲敲起金鼓,骑声势十分骇人,将城外的冀州兵精吓住。
“嗖!嗖!”城头上不断设下羽箭,间杂一瓢瓢地滚油也泼下来。
城门后面更是一阵强劲的弩箭射出。最前面的冀州兵的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甘宁举起盾牌一阵急退,他顺手砍翻那三个所谓地乡绅。
一众冀州兵都是后退躲避箭支,加上夜里视线不佳,地上泥泞不堪,自然出现了推撞拥挤地事情。
“杀!”于禁亲自带着一百多骑兵冲出城门。后面跟有八百多兖州军精兵。
冀州兵本就处于劣势,一退之下瞬间形成了溃退,任凭甘宁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冀州兵拥挤着爬上土丘,慌乱间自相践踏伤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应下,总算将于禁打退。
“不好啦。东边营地起火啦!”兵卒们纷纷叫喊起来。
土丘上的黄忠甘宁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原来于禁还使的声东击西的伎俩,将他们引到城西,另外还派遣一支人马到城东面的辎重营放火。
甘宁怒骂一声。跨上战马朝辎重营跑去。黄忠懊恼之余吩咐兵卒围着鄄城严加防范。
甘宁赶到辎重营,看到火光中约摸三四百地兖州兵不要命地四处放火,他们中有些人被也烧着。
“真是不要命了,这个于禁竟敢使出此等阴招!”面对大火甘宁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到没有烧着的地方迎击兖州兵。同样地。兖州兵中分出地百多人还将济水堤坝又掘开。
早晨,辎重营各地冒起青烟,将近一半的粮草辎重被点着,而偷袭地兖州兵无一生还,不是被击杀就是被烧死。
黄忠不住懊恼,说道:“我会向大将军请罪,但是围城不能停止,派人到濮阳催粮。并赶造一些攻城器具出来!”
“如若城破。当杀尽城中男子!”甘宁冷冷道。
看着一众忿忿不平的部将,黄忠眉头紧皱。又无可奈何。
“报!将军,有百多骑从东北面赶来。说是贾诩贾从事。”斥候禀报道。
“是贾军师?”黄忠一阵惊喜,他知道袁尚十分推崇这个贾诩,说贾诩是当世有得数地智者。但从这次派他北上统辖乌桓骑兵,就可知道袁尚对他的信任。
黄忠跟甘宁骑上战马去迎接贾诩,他们在营地北面见到了贾诩,还有文丑。
贾诩看着远处冒着青烟的营地,眉头一挑,“是鄄城守军出来夜袭么?”
“末将惭愧,竟然让敌军得手!”黄忠摇头道,他将围城前后地事都说了一遍。
贾诩瞧了瞧鄄城方向,说道:“守将是个善守之人呀,虽然中间也犯了一点错,但昨晚这一招玩得漂亮。”
“早知道不该心慈手软,再淹他一两日就能毁掉城墙,如今又要再用几日垒砌堤坝!”甘宁恨恨道。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