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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瞬间,我抬起眼来,见离槡正注视着我。他面上有隐忧,似极不放心我的样子。
我吸吸鼻子,对着他露出一个笑了,响响地“哦”了一声。
可他的忧色更甚了。
我试图说些轻松的俏皮的话,便问他:“离槡哥哥,来姜城要抓什么神兽呢?”
他的目光落在我又晃动起来的小腿上,一触即开,“穷奇。”仿佛怕我听不懂,他又接着道:“形如虎,又似牛,长着一对翅膀与刺猬的毛发。”
“那穷奇和大白比,谁更厉害?”
他总算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来,“白虎略差一筹。”
“哦,原来大白天下第一。”
“畜生里,它确实算强的。”
“……”
“你为什么……要收集那些神兽?是因为你的……妻子吗?”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可若是不趁早问个够本,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
“有了神兽,再加上一些必要的助力,便可启动时空之门,逆转时间。”
“哦。”
再无话说便翻下身睡觉。
高床软枕确实松软又舒适,也难怪离槡每每都爱寻富贵的店家住下了。可曾几何时,风水开始轮流转,离槡愿意把床让给我了。
方才只顾缓解尴尬,只顾同离槡说话,躺下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床的帐顶竟然是大红的颜色。喜庆的大红颜色呢,新嫁娘便爱用那样的颜色吧,哦,还有新郎。
我翻了个身去,面朝着外间。我并未将床上那帷幔放下,如此这般,我就可以瞧着离槡的背影入睡了。
我是一只生魂,我没什么追求,硬生生要给自己安一个追求的话,那便是——好好活下去吧。说不定这就是我同离槡最后的日子了,说不定明日醒来我就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其实,细细想来,我也还是赚到了。离槡,我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同你在一起。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我睡着了,可脑中尽是光怪陆离的景,我好似看见了年轻男女的欢歌笑闹,恩爱缠绵;转瞬又目睹了女子的血光飞溅,男人永生的悔恨寂寥,还有……最惨烈的国破城亡。
我猛然睁开眼睛,支离破碎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更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跟无奈弥漫在我心间,如何也睡不着了。
下得床来,离槡还在睡。晚间的时候,离槡总是睡得很沉。我便每每总是猜测,他的魂魄其实已飞去了天边外。
我不敢去看离槡的脸,我怕我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想去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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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4 故居深(13)'
我不敢去看离槡的脸,我怕我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想去*……
我想要清醒清醒脑子,便去到门边,轻轻将门开出了一道缝。
外头起了风,吹得树枝狂舞,树叶凌飞。月光倒是极盛,朦朦胧胧照亮了院中的景。
突地,我只觉不远处的门洞口闪过一团白,是大白吗?
这么些时辰不见,我倒是挺想它的。
可大白似乎没进到屋子里来的意思,它自月洞门处走出,健硕的虎躯彪悍又漂亮。
不愿吵醒离槡,我决定悄悄去将大*回来。
走在院中,风势倒是小了一些。可因狂风吹落了太多树叶,树叶铺了满地,我脚踩在上头,就发出了“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听着……有些刺耳的别扭。
大白四肢着地,立在月洞门外。它昂着虎头,伸长了脖子,好似在……仰望天空。
大白这忧郁的样子委实让我呆了一呆,同时,我心内不由开始反思,我何德何能,怎会养出一只如此极品的白老虎?
我轻轻咳了两声,自然引起了大白的注意。大白收回老虎脑袋,歪头看我,样子,有点傻。
我向大白招招手,要它过来。天冷气清的夜晚,抱着大白好安眠。
大白脑袋一歪,撒欢似的跑向了我。可跑了几步,它顿住了。
“大白?”
大白的样子有些奇怪,我正要向大白走去,大白却突地目露凶光,虎躯一震,毛发直竖,狂吼一声便向我扑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呆怔不能反应,眼看就要被大白威猛的虎爪子拍到脚下,却突地,身子一歪,手臂一紧,堪堪避过那猛烈的攻势。
在紧要关头,我被人拉开了,拉我的人是离槡。
离槡似乎是急急赶出来,他黑袍未套,只着了紧身的黑色中衣。我的脸埋在他胸口,嘴唇抵着他胸前的……凸起,想不脸红都难。
“伤到没有?”他的大手在我背上*。
“没,没有……”我哼哼唧唧要起来,却被他按着不能动弹。
“别动。”他的声音严肃而认真。
怎么了?
我身子立时一僵,因听见了身后狂乱的声音,那是兽的嘶鸣怒吼声,有大白的不奇怪,可是,怎么还有另外一只?
另一只的吼声低沉蛮横,就好似……就好似蛮牛一般。
纵然被离槡紧紧圈在怀中,我依然能感受到那地动山摇般的晃动,那源自于兽的厮打。
大白在同什么野兽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晃荡止息了,嘶吼声也已不在。
我担心大白,便使了使力,试图从离槡怀中挣脱出来。可是,没能成功。“离……离槡哥哥?”我推他。
他动了动,抚在我背上腰际的手不松反紧。我心内憋住一口气,万一……万一他……我也不知自己在万一个什么东西。
他到底是放开了我。
“大白?!”尚未转过身去,尚未完全挣脱开他的怀抱,我便急吼吼唤大白。身后一点响动也无,我真怕大白吃亏被咬。
“你就那般放不下一只畜生?”离槡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低低沉沉的,带了些沙哑的意味,平添了些暧昧的意味在其间。
我僵住了身子,抬头诧异看向他,却只能看见他线条美好的下巴,他侧过脸去了。我愣愣开口,呆呆道:“大白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
“行了。”离槡彻底放开了我。
我却仍处于干巴巴的僵立姿态,看离槡……的侧脸。他这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最后,还是大白的一个呜咽声唤回了我的神智,我赶紧转身去看大白。大白亲爱的,你受苦了!
大白正趴在青草地里,舔毛。
我家大白看上去……精神抖擞的嘛,除了白毛乱了一些,脏了一些。看来大白没吃亏。
见我看它,大白便乖乖走来我身边,嘴里叼了一撮红色的毛。
那是什么……的毛?
“穷奇。”离槡肯定道,说着,他左手手掌一张,一根红毛自他掌心飘落。
这就是穷奇……的毛吗?方才同大白打架的,就是穷奇?真是太可惜了我竟然没看见!
接下来,我以为离槡会赶我回去睡觉,却没想他要拿了那根红毛去招小人。
额,小人?
离槡给我圈了个黄圈圈,又把大白扔了进来。他转过身去,只留一个酷酷背影给我。他是这般淡淡同我说的:“在我身后,休要乱跑。届时……免得我分心。”
我自然是忙不迭点头说好的。
我抱着大白看离槡。离槡背过了身去,我看不见他的动作,便只能欣赏他的背影。月光下,他的背影,真是好看呐!
'2013…05…04 故居深(14)'
我抱着大白看离槡。离槡背过了身去,我看不见他的动作,便只能欣赏他的背影。月光下,他的背影,真是好看呐!
耳边不由响起了他方才的话,离槡说,他原本也只是猜测,如今看来,这穷奇已认了主。穷奇狡诈多变,认了主便更难以驯服。为今之计,便是召唤出它的主人来。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穷奇难抓,那方才大白同它厮打的时候,离槡怎么不趁机抓住了它呢?
我是这般问离槡的,可他没回我。我想了又想,心说莫不是那时候他是忙着保护我?
可这理由委实牵强了些,我仅在脑中幻想幻想就觉得不真实……得紧。
待我自天边外回神,只听“哎哟”一声痛呼,院墙的阴暗角落处就突然冒出了个粉蓝衣裙的……小女童。
那是……穷奇的主人?瞧着真不像啊!
那女童顶多七八岁大小吧,一头黄毛束在脑后,以一条蓝色发带松松缚住。那发带的尾端垂下来,在风中一飘一荡,衬得那女童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明明那么小,却偏要穿恁大的衣袍,难怪方才会摔得屁滚尿流。
女童脸上初初是懵懂神色,不知离槡做了个什么动作,那女童便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女童双眼一瞬间大睁,似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不待离槡回应,她仓惶四顾:“小红呢?小红在哪里?不能让小红出去的!”
我:“小红是什么东西?”
女童跳起来:“你才是东西呢!”
我摸摸鼻子,好似被骂了。
那女童还要叫嚣,离槡冷冷视线扫过去,她立马老实了。
这女童说小红便是那只穷奇,她是穷奇的主人,叫夕夕,今年8岁。
她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因为有了穷奇的守护,她逃过了鬼差的抓捕。她便这般住在这老房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侠,你帮我去把小红找回来好不好?”小女童快哭出来了,可离槡不为所动。
哼,离槡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你说动呢!我家离槡大神是有底线的。
小女童夕夕见动之以泪无用,突地将视线转向了黄圈圈里的我。她脸上立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来,花开一样,“姐姐,你帮我求求你家相公好不好?小红不能出去的,小红出去会要了人性命的!”
我冒汗,为么乃们都觉得离槡是我相公?他哪里长得像我相公了?
彼时,离槡已侧过身子来。我发誓我看见他嘴角抽了抽,抽过之后又是一弯,似在笑。
被一个女娃娃那般殷殷望着,离槡不说话,也只是看向我,我舔舔干涩的嘴唇,突然觉得不说些什么好似有点过不去。于是,我:“你家小红为么不能出去?你家小红……去哪里了?”
女娃娃夕夕面上的明媚便落了下来,她声音里有隐隐的殇,“小红恨这城里的人,更加……恨哥哥。要是让小红跑了出去,城里的人就要遭殃了。”
我不由倏地看向离槡,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我想,我自离槡眼中读到了同我心中所想相同的东西。
城中早已无人,这女娃娃不知道吗?
离槡眸内神色变幻,他无言走来我身边。
他的视线先落在我怀中已变小了的大白身上,又移到我脸上。“我去去便回。我已在宅中布下结界,很安全。”
我目送离槡远去,直到他的背影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我叹出一口气来,转身便看见那蓝衣女娃娃瞬也不瞬注视着我,目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我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想着反正又同她不熟,便也没理她,自顾盘腿在地上坐下,等离……嗯,不是,是打发时间。
女娃娃走上前来,但碍于大白的威慑,她又有些怯怯。她同我说话,大眼睛眨巴眨巴,“姐姐叫什么名字?夕夕寂寞了那么久,总算有人陪夕夕了。”不能上前,她便往地上一坐,长长的袍子撩起,露出两只嫩白的脚丫子来。
我心不由突了一突,“这里只有你一只……”鬼吗?
夕夕点头又摇头,“还有哥哥,但是哥哥不是鬼。”
“你哥叫啥?”
“夕夕不知道城哥哥叫啥?”
城哥哥
阿城
太子姜子城
隐隐觉察到什么,我不由细细打量眼前女娃娃的脸,这般看来,她同我所看见的何夕倒真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她是何夕同那姜子城的女儿?也不对,女儿是不会叫城哥哥的。
我所见全然是过去之幻影。经历了漫长的年月,人都是要死的;死了便去投胎,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如今,那姜国太子变作了半生不死的魅,徘徊在城中不得离去。那么,女道士何夕呢?她必然也是死了的,她去投胎了吗?
“那个啥,你有没一个姐姐……”
女娃娃头摇得像波浪鼓,“姐姐要留下来给夕夕当姐姐吗?好的呀,夕夕想要一个姐姐。”
我:“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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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5 故居深(15)'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我问她,“像你这样早夭的小鬼,即使犯了大错,地府都会对你们网开一面的。到时候再在阎王和判官面前卖卖萌,装装乖,指不定就能混上一户好人家了。”
女娃娃夕夕小脸上现出新奇又疑惑的样子来,“夕夕想去投胎的。可是夕夕不想离开哥哥,哥哥也舍不得夕夕的。”
你那是什么哥哥……
“你是怎么死……”我就想问问她是怎么死的,话要出口了,突觉这么个问法有些冒昧。我扯扯嘴皮,打算换个话题。
却在这时,那小鬼夕夕“咯”得一笑,“夕夕是被火烧死的。”
她天真无邪着一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挪了挪屁屁,有些口渴。
“姐姐出来跟夕夕玩吧。”她眨巴眨巴眼睛,向我伸出白嫩的两只小手。
我说:“不行的,我不能离开黄圈圈。”
她歪了脑袋,而后,大眼睛倏地一亮,“那夕夕进来找姐姐玩。”
这……
拒绝的话来不及出口,她已经开始爬过来了。不过,她没能成功。在那圈圈的外侧,她被震了下来。
许是大白以为夕夕要伤害我,就发出一声怒吼,我以为它要去咬夕夕,想也不想便拔住了大白的尾巴。开玩笑,要是大白扑上去了,那夕夕定是要被撕碎了。
可我忘记了一件事,大白多大的力呀,我又怎能凭借抓住了它的大尾巴就能阻了它的动作。大白也不知为的哪般,疯了一样冲出去,虎啸震天,眼看就要将那女娃娃吞吃入腹。
这个时候,天边突地出现了一抹红,是那被称作穷奇的猛兽。
猛兽从天而降,哺一出现便与大白成了对峙的形势。大白一吼,那穷奇便三吼,狂猛的吼声轻而易举就将我的身子给震飞了去。
我的身子落在半空当中,背上一紧,熟悉的温热气息传来,我顿时安心了。这个时候的我尚不知晓,不是大白和小红将我震开了去,而是离槡将我自圈圈里提溜进了他的怀中。
离槡的步子安安然落了地,那边的吼声仍在。我试图转过脸去看,却被离槡栏了。他一个使力,我的脸便埋进了他的胸口,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的时候,其余的感官便会被放大数倍。在兽的嘶鸣扯乱声里,我听见了夕夕说话的声音。
“小红,把他们赶出去!”同方才一比,好似变了个人。
我心中一突,莫不是我太天真了?
我亦听见了男人夹杂着心痛的叹息,“夕夕……”
这个声音是……
离槡抱着我移动,我耳边有呼呼风声刮过。我感受到离槡出招的动作,亦能听见随之而来的兽的呜咽声声。离槡必然不会打大白,且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
“小红!”是夕夕的惊呼声。
我好似又听见了男人压抑的低吼,是那只魑。
脚下落地的瞬间,那种种交织嘈杂的吼声也随之停了,周遭有一种诡异的静谧。
我稍稍自离槡怀中挣脱开来,他并未完全放开我,只允许我在他禁锢的范围内动作。
此时,月光洒下来,有些惨白得吓人。
一白一红二兽趴伏在地上,喘着粗气,成对峙的模样。那红色穷奇的背后,立着夕夕。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一只魑默默驻足。
魑的脸上再也不见了冷然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是怜惜,更有难以计数的悔恨。他脸上种种复杂神色交织,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专注到几欲灼痛我的眼。
他的视线落在夕夕身上。
我感觉到有一丝丝诡异,有一丝丝莫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儿,我又说不出来。
耳边一热,是离槡俯低了身子说话,“让白虎撤回来。”
我没来由一个哆嗦,随即暗骂自己没出息。他的动作做得随意,定是我自己想多了。可一想到我的身子仍旧在他怀中虚虚靠着,我的心就止不住发颤,说出的话也带了颤颤的音,“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