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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好有人走了过来,看见君安,立刻道:“呀,柴大人!好久不见。”
君安对他点了点头,“李大人。”
十王爷见状连忙道:“李大人与柴大人有话要说是不是?那正好,你们先说着,等会我会把尊夫人毫发无伤的带回来,柴大人尽管放心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走。
不过一会儿,我看见高凡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十王爷回头看了看,立刻笑道:“看来上次的事还真让君安后怕了。”
我不理会他充满挪揄的话,移开话题道:“十王爷,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身为新郎,你就这么擅自离席,这样不好吧?”
“呸,那女人,娶了她算什么大喜的日子?”十王爷的语气中充满不屑,我不禁由同情十王爷改成同情他要娶的那女子了,这种不安分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不管那女子再怎么泼辣,若是十王爷不喜欢他,恐怕她也管不住他。
十王爷直接领着我进了一间厢房,打量了好一会,看得我心里直发麻,他才转头对身后的侍女低声说了什么。侍女走了出去,又很快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件精致的衣服,以红色为主,宽大的广绣,长长的飘带,裙摆处裹了好些亮片,总体说来,是一件十分妖媚的衣服。
我抬头看了看十王爷,犹豫的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穿上这玩意儿吧?”
“那是自然!”十王爷色迷迷的笑着,“没人就该用好衣服衬着,瞧着看你现在穿的样子,”他看了看我的衣服,一脸嫌弃,又抬头看了看我的脸,皱眉道:“竟然连一点胭脂都不涂,平白糟蹋了一张这么好的脸蛋。今日既然是我成亲的日子,你多少也得替我撑着点场子,用你的话说,就是好歹我们相交一场,你穿成这副模样来参加我的婚宴,你寒碜谁呢?”他说着,对身后候着的侍女们扬了扬下巴,侍女们立刻走到我面前,把我团团围住。十王爷笑了一声,退了出去。我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真的有这么差吗?
我任由侍女们替我换上衣服,又在我脸上抹上五颜六色的东西,又在我头上插上叮叮当当的东西,我平时觉得这些过程太繁琐,只随便绾个发髻就算了,要不是怕给君安丢人,恐怕以我的性子多半会扎个马尾就了事。
这些侍女显然对这一系列过程是再熟悉不过,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完成。两个侍女抬着一面大大的铜镜走到我面前,我有些诧异的站了起来,镜子里的人竟然有些生疏,衣服合身的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把腰部显得异常纤细,火红的色泽,配着脸上艳丽的妆容,妩媚的如同狐妖一般,额头上一簇朱砂,形状如同火焰一般。虽然妖冶,却感觉不到一丝不和谐。
我走出去的时候,十王爷看到我的一瞬间便愣住了,呼吸几乎都在一瞬间停止住了,连向来面无表情的高凡也怔了好一会儿。十王爷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看着我有些失神的感叹道:“纵使仙子下凡也不可夺其一丝颜色,有女若此,还有何人配得上‘风华绝代’一词?”
我随着他往前庭走,快要到前庭的时候,却看见十二和九王爷迎面走了过来,两人看到十王爷身边的我,同时停住脚步。十二怔了一会儿,突然脸上充满怒气的走了过来,推了我一下,说道:“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赶紧换回来去!”
我被他推的莫名其妙,但还是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指着十王爷道:“他让换的。”
十二立刻一脸怒容的瞪着十王爷:“皇兄,你真名让凤梓阳穿成这幅模样?!”
“不是挺好的吗?”十王爷一脸满意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作品一般,一边欣赏,一边啧啧摇头感叹道:“果然是美人胚子啊,我当年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他的声音里充满惋惜。
十二见他这个样子,又看向我,说道:“凤梓阳,你去把衣服给换回来!不准穿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啊?”我莫名其妙的问道,虽然十王爷的爱好很俗气,但不得不承认他对女人妆容这方面比谁都精通,更何况我刚才看着也觉得挺好。
十二的剑眉挑了挑,充满不甘的看着我,九王爷也走了过来,笑着对他说道:“十二,突然间的发什么脾气?”他的视线转到我的身上,眼神微微敛了敛,说道:“本王也觉着很好,这件衣服很适合她。”他顿了顿,低声感叹道:“这分明就是祸国殃民的容貌啊……”
十二闻言,目光中精光乍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开。
十王爷见状,声音中略带不悦:“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敬重尊长。”
走到前庭的时候,我在满庭院的人头中一眼认出我家相公的头,立刻奔了过去,还没靠的太近,君安像是有感应似的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目光中露出诧异的神色,他一恍神的功夫,我已经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笑盈盈的问道:“相关,好不好看?”
周围突然一片寂静下来,我愣了一下,回过头去,顿时传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满眼都是见鬼一样的表情。虽然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这是君安不大确实足够让我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好看。”
看着君安淡淡的却含着笑意的脸庞,和满眼的柔和,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扑上去亲他一口。这才是我最想要听的话。强忍住自己的狼欲,在君安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花影流光 第五十章
吉时到,新娘在吹吹打打欢天喜地的声音中被带进王府,与十王爷拜堂。锦尘坐在主席上当之无愧的受了新人一摆。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锦尘的面上有一丝恍惚。他抬起头来,在人群中迅速的找到了我,看了我一眼。
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被众人拉下来陪酒。顿时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酒过两巡,十王爷开口道,“各位,上次出了些意外,让诸位受惊,本王在这里先给诸位赔个不是。本王精心准备了些节目,大家看得开心。”他满脸带笑地拍了拍手掌。
顿时身著彩衣,宛如仙子下凡般的XX们鱼贯而入。随着场上的音乐响起,翩翩起舞。我就说呢,要十王爷准备节目能准备什么呢?死活跑不了就是女人。
台下众人看着台上的婀娜多姿的女子,随着音乐,边哼边打着拍子。大有腐败官员的味道。不知不觉中,一曲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几个节目不是柔柔软软的古筝,就是女子温柔婉约的歌喉。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吃饱了,有点撑不下了。看着眼前诸多合我胃口的东西,我摸着肚子,满脸的纠结。怎么这么快就饱了?
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再吃点,就听见君安轻笑声,他握住我的手,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说道:“娘子,不能再吃了。”
我不看心的看了眼面前的点心,不清不愿地说了声:“哦。”真浪费啊……
边想着便抓起君安的袖子擦了擦嘴。耳朵里突然传来一个异常讨厌的声音:“十王爷准备的节目果然精彩机场,下官曾闻护国将军擅长舞剑,且精彩异常,既然今日如此尽兴,不知护国将军愿不愿意舞一场,权当做是在助兴?”
我忍不住拧眉,这家伙把大哥当做伶人了?大哥堂堂一个护国将军,若自降身份,恐怕日后在军中都抬不起头来。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只有小小的低声议论的声音,我抬着看向大哥。只见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人,一介文官,怎么可能经得住大哥那般充满杀气的目光,面露惧色的退缩了一下。
座上的锦尘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就听大哥大声笑了起来。那般豪迈大气的笑,只有经历过沙场上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人才会有,笑声仿佛瞬间冲淡了尴尬,他眼中带笑的看向刚才发话的人,说道:“赵大人想要看,凌潇就算是舞一场又何妨!”
那种坦然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出丝毫受人压制的屈辱,反倒是那个赵大人满脸不自在起来。大哥走出席位,对十王爷抱了抱拳,说道:“不知凌潇可否向十王爷求一剑。”
十王爷闻言,笑道:“自然可以!”说着便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什么,那下人退了下去,很快便带了一只青色剑鞘的宝剑。
大哥接了过来,抽出剑来放在手里掂量一番,又前后看了看,最后笑道:“果然好剑,多谢王爷。”
大哥说着,作势便要开始。我连忙道:“且慢!”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我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若是要舞剑,没有曲谱相和怎么行?”大哥闻言,也立刻看了过来,满眼的惊诧。那赵大人闻言,目光有些阴冷的看了过来,说道:“哦?车骑将……”他的口舌打了一下结,过一会才道:“难不能柴少夫人想为护国将军合上一曲?”
我点点头,笑道:“正是,”说完转头看向锦尘,作势福了福,说道:“不知可否。”
锦尘虽然情绪不流于外表,但他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好奇的,他教我个笛子教了整整一个月才教会一首曲子,如今我这般说,他好像是有些不相信似地,迟疑了一会,才应道:“来人,替……”他看了看我,目光似有似无的扫了眼君安,原本我以为他会与刚才那赵大人一样叫我“柴少夫人”,我身份有些尴尬,这么敏感的时期叫我的名字多少有些不好,谁知他开口说道,“替车骑将军架琴。”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女子怎么可以为官?简直是有悖古训。”
锦尘冰冷的视线在下面扫了一群,最后开口道:“我朝自始至今,有哪条古训上有‘女子不能为官’的言辞?”
他的声音太过冰冷,下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琴已经架好,锦尘做了个手势,对我说道:“车骑将军请吧。”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挺拔的如同巍峨的大山一般立在我面前的大哥,他的脸上微微的些担忧。他知道我从小到大从不喜欢抚琴,我对他眨了眨眼睛。不是有句话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家老五既然能学会这么讨厌的医术,在多会一门艺术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闭了闭眼睛,刚才事发突然,我还没想好要弹什么。脑袋里迅速的把凤家从最鼎盛的时期到现在这般岌岌可危的情形回放了一遍,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岳飞这个人,虽然没有人家大英雄那么悲壮,但想想我爹忠心耿耿一辈子,到现在都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睁开眼睛,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弹什么,我对大哥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大哥见状,眼里立刻一片了然。
手落了下来,弹出《精忠报国》中前面那段长长的却充满气势的前奏,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前庭立刻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只听见那种几乎让人心都沸腾起来的音乐和大哥手中的剑发出的阵阵剑光。即使是现在的歌与古代的曲子曲风有太大的不同,但音乐传达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随着前奏奏完,我提了口气,我唱歌总是走音,为了不影响效果,只能把歌词当成诗朗诵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背到这里,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想起屏南岭外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想起在刀光剑影中带着血迹的各式各样的脸孔,耳边响起阵阵马蹄声和刀划过人的身体发出的鲜血淋漓的那种声音。百姓和那些白白胖胖的官员们只知道戍边的士兵们最终打了个胜伏,但却从来不知道士兵们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且不说边塞气候恶劣,士兵们握着冰冷的武器的手满是血红的骇人的裂口。那些日子,前一天还出现在你面前的满是笑容的脸,后一天你却看见他冰冷的尸体躺在你面前,或是双眼紧闭,或是死不瞑目的大大的睁着,满脸的铁青,没有丝毫血色。若非亲生经历,什么人能体会这样的心情?
想起在我面前嘴里不停留着血,却还假装轻松的说着调笑的话,最后咽气的陈卓,想起目光中还透露着一两丝稚气的海之,感觉手指都冰冷起来。但胸口沸腾的情绪却像是要急需找个出口一般。
我看见面前的大哥,手里的剑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眼中渐渐凝聚着什么情绪。他怎么会没有经历过交好的兄弟手足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场景,大哥从军的早,这种场面大哥只恐怕经历的更多。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南夏要让四方来贺!”
一曲终,我猛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裙摆上每一片两片都反射着大哥的剑光,有些晃眼。琴声也戛然而止,琴弦还在震动,手指有些发热。大哥也一个收势停了下来。我站了起来,走到大哥身边,大哥低着看着手中的剑,表情有一些恍惚。见我走到他身边,他立刻回过神来,脸上又恢复那种气吞万里的那种大将军的派头来。转头对那个赵大人说道:“不知赵大人是否满意。”
那赵大人有些木讷,似乎是过了好一会才知道大哥在与他说道,立刻点头道:“将军的剑术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冷冷哼了一声,走回到君安身边,坐了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捏住,离开战场后,几乎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怎样都摆脱不了,好不容易快要忘记了,这下又一骨碌地全都想了起来。
君安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温暖的感觉毫无保留的传了过来,心,仿佛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我抬头对笑了笑,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注意到锦尘的视线发出冰冷的光芒,直直的射了过来。我连忙看了过去,只见他的目光像是人被逼到绝处一般,想要拼的你死我活的样子,他手中的杯子,已经被他捏成粉末,从手指间散落下去。心里忍不住一阵寒气。
中途因为喝甜汤之类的喝得太多,便起来去解决三急问题。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却在湖畔边看见一个女子,半夜三更的,不干净东西太多,我哆嗦了一下,连忙加快脚步。
不料那人竟然开口跟我说道,“等一下。”
我脚步更快,权当做没听见,谁知她竟然紧追不舍的,又开口道:“梓阳哥……”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天下会叫我“梓阳哥哥”的只有一个人。我闻言,脚步一滞,慢慢地回过头来。
面前熟悉的面容,果然就是曼筠。看她的发髻,应该是已经嫁人了。她看我的样子,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才笑了笑,说道:“真的是你。”
“曼筠……”我叫了她一声,他闻言似乎是怔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枉我以前还自诩比任何人都爱你,竟然连你是男是女都没弄清。”她看着我,笑得有些讽刺:“梓阳哥哥,你穿女装很美,美得让我自惭形秽。”
“曼筠,我……”
“听我继续说完。”她制止住我,继续说道,“你是我这辈子除了爹娘以外最重视的人,但我绝对没有想到,我的爹,竟会死在你的手里。如若你心中有一点点我的位置,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吧?我周曼筠从小到大一心一意爱着的人,不但是个女子,还让我家破人亡,我这几年一直在想,应不应该恨你,恨你,我舍不得,更何况你已经‘死了’,不恨你,我又心有不甘”。她的目光中渐渐凝聚起一些复杂的神色来。
我垂了垂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是自杀,也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