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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来扶向晚,向晚犹豫了下才将手放进他的掌心,等再度站起来的时候,她这才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跟人的本事,我不会差!”
凤澈没再说什么,兀自走在前面,只是这一次却并未过来牵向晚的手。
走了大约有一刻钟左右,中间时不时能听到上头脚步踩过的声音,应该就是上面巡视的禁卫军,等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头顶上便没什么动静了,然后眼前的密道忽然就断了头,前面是一堵墙,而且是封死的墙,那些堆上的土看得出来是新填上去的,凤澈拿火把照了照,道:“看来我们来迟了,这密道已经填了一段时间,向来是凶手决定火烧尚明宫前便开始封闭这里。”
向晚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道,“可是这里是哪里呢?”
凤澈看了看头顶,淡道:“我们出去再说。”
向晚遂没在说什么,等两人出来,刚刚关好密道口,便见了两人从外面进来,不是张承英和季礼又是谁?
向晚见到两人本想按规矩先行礼,却忽然就发觉两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古怪,她正想问他们看什么呢,一回头看见紧跟上来的凤澈,顿时一冷,随即开始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顿时嘴角一抽。
靠,她后背全是泥土,凤澈身上也沾了不少,这怎么看都在怎么像……打野战……
想到那三个字,向晚眉毛立刻抖了抖,直接看向二人道:“两位大人刚到吧?皇上都聊了些什么?”
问到正事上面,两人倒是立刻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对视一眼,随后季礼先开口道:“不知三王爷可还记得西宇国?”
凤澈自后头上来,倒是神色不变,即便自己身上沾了泥土也丝毫不减狼狈的姿态,闻言只是挑了挑眉,眸光却分明有些冷淡:“怎么?雪城又出了战事,所以皇上又让你么来游说本王了?”
“下官不敢!”两个人立刻应声回答,极力看了张承英一眼,迈出一步道:“从前雪城有王爷坐镇,可是受了边关十年太平,可是自从王爷回京之后雪城的防御便一落千丈,渐渐土崩瓦解,而西宇狼子野心总想侵犯我金元朝,这一次更是凶恶,直接斩杀了我金元朝两员大将,皇上震怒,这才找我们来想让王爷想一想计策……”
凤澈听完,却是冷笑一声道:“三年前自本王交出了兵权便已料到今日局面,两位大人不必再劝,本王心意已决。”
这么一说,张承英和季礼都没话说了,凤澈随即将头转向向晚道:“走,我们去找找密道的另一头到底是通向哪里。”
向晚一怔,看了一旁的张承英和季礼一眼,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凤澈脚步很稳,直接从尚明宫出来往北,时走时停。
向晚看了看方向,不由得询问道:“你该不会在底下还记得上面的路吧?”
她大约知道底下的密道是这个方向,但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可是看凤澈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这条密道,而且连上面的路也算计得一清二楚!
只见得他脚步再一次顿住,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这才看向向晚道:“这没什么难的,只需记住下面的方向和所走步伐即可。”
“你说的倒好听啊,可那密道分明就是山路十八弯,又隔了那么老远,再记得路线从上面也找不出完全一致的路啊?”
凤澈微微一笑,却并不做解释,只道:“你跟紧本王就好了。”
向晚这才没有说话,跟着他继续朝前走去。身后,张承英和季礼也跟了上来。
跟着凤澈一路走,一直走到了一处荒凉的院落,而前面除了一个荒废的院落之外,再无别的建筑物。
向晚眼尖,看到院子里竟然有个扫落叶的老公公,既然上前去问,可是刚说了两句话便见着那公公伸出手来摆了摆,又指着自己耳朵咿呀个不停。
向晚一怔:是聋子,听不见?
她顿时气馁,转身回来道:“看来想破这案子真有点难了!”
张承英和季礼面面相觑,而凤澈在看了那荒废的院落片刻之后,忽然就跃身而起,人至屋顶,看向远方。
向晚上不去,只能在下面等他,好不容易等到他下来了,却只见她一脸凝色。
向晚顿了顿,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上去后看到了什么?
凤澈看了她片刻,忽然就顺着密室出去的方向看了过去,缓道:“本王看见了一座府邸,是你向家定北侯府。”
向晚原本还在整理衣衫的泥土,闻言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般的看向凤澈,凤澈接触到她的视线,眸色缓缓沉下道:“看来这件事很可能跟定北侯府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季礼张承英闻言都同时看向向晚,随即张承英开了口:“为何王爷断定这件事跟定北侯府有关?”
凤澈将刚刚发现密室的事情与他们说了,同时道:“这里是另一个密室通向的地方,只是中间被堵了,所以本王猜测这边所到达的地方必定是与尚明宫真正想连的地方。”
两人一同瞧向前方被层层围墙堵着根本看不见的定北侯府,季礼忽然就开口道:“向姑娘是向家人,如果这件事情跟定北侯府有关,那向姑娘岂不是……”
…本章完结…
☆、第80章 不要什么女人都乱上眼
凤澈淡淡瞥了向晚一眼,道:“虽是向家人,却亦是京兆府衙的人,张大人你说是吗?”
张承英被点名了,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应道:“那是,向姑娘可还是皇上亲封的正五品仵作呢!”
向晚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会儿也就只是怀疑而已,算起来,这件案子疑点重重,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季礼点了点头道,“如果说凶手的真实目的是封住暗道,那的确是定北候比较可疑,毕竟尚明宫曾经是贵妃娘娘的寝宫,而定北候正是五王一派,恰巧已故良贵人是皇后一党,皇后与贵妃明争暗斗多年,这也符合五王爷的心性。”
凤澈听他说完没有说话,也不知对这句话究竟认不认同。
向晚听完之后,伸出食指点了点眉心,缓缓来回走动起来:“你们还记不记得贵妃娘娘的死?”
闻言,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向晚,向晚却是看向凤澈道:“贵妃娘娘虽然是服食丹药中毒而死,可是她死的时候,是有身孕的。这件事情刻意被皇上压了下来,但是事实却是掩盖不了的。”
“显然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那几位大人想一下,这个孩子会是谁的?贵妃娘娘既与外人有染,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必定是有知情者,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如果有知情者,那这个知情者现在何处?孩子父亲又在何处?”
这话问得张承英和季礼都是一脸怔色,倒是凤澈,有些赞赏的看了向晚一眼,微微一笑,“不错,这件密道如果单纯只是贵妃与定北侯府连接的密密地,那为何却有两道出口?另外一面出口又是通向何处?离那里最近?也许,这才是整件案子的答案。”
这话说得张承英和季礼顿时恍然大悟,“是了!我们竟然忘了这一茬!贵妃与五王定北侯府是一个党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眼下被查出有这么一个密道,顶多就是被皇上苛责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这密道通向的是另一个地方,一个欺君罔上的地方,那……就是大罪了!”
凤澈淡淡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另一道出口处走一番。”
几人点了点头。
向晚正准备跟着走,一眼又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凤澈身上的脏污,而自己后背是什么情形也是清清楚楚。她脚步微顿,立刻就快走几步 来到凤澈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在凤澈停下脚步疑惑看她的时候,向晚压低声音道:“我们不该先换件衣服吗?”
凤澈的目光自她身后瞟过,淡淡一笑,“好,那就去换。”
如果向晚知道凤澈带她来的是何处,她绝对不会主张要换衣服。
醉雨宫。
向晚原本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只是当宫人们上前给他请安,其中一名明显资历年长的宫女上前来欢喜道:“三王爷怎么不提起知会人来通知一声,娘娘这会儿正在小憩,奴婢这就前去通禀。”
向晚听到“娘娘”二字,隐约便猜到了什么,凤澈淡淡摇了摇头道:“姑姑不必打扰母妃休息,今日纯粹因意外弄脏了衣服,过来换换,待明日,本王再专程来给母后请安。”
音姑姑闻言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这才看到他衣服好似沾了泥土,也是在这时才留意到他身后站了个女子,顿时一怔,“这位是……”
凤澈回头淡淡一笑:“向仵作,眼下在京兆衙门任职。”
他介绍得简单,然而殊不知向晚的名字早在给贵妃验尸的时候已经传遍了后宫,音姑姑闻言,目光在向晚身上落定,有些讶然,“原来是向仵作。”
她躬身请了个礼,随即道,“既然王爷另有安排,奴婢便不留王爷和向大人,这就去命人准备干净的衣衫。”
凤澈点了点头,那音姑姑立刻让一名婢女来领了向晚去了偏殿,又亲自带凤澈去了另一头偏殿。
原本换衣服过程顺利,向晚也没将这事儿放到心上,只是从偏殿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外殿立了个人。一身宫装,雍容华贵,虽有三四十岁却保养得特别好,看起来只有二十多。
肤若凝脂,面如芙蓉,鼻梁秀挺完美,眉恰如远山之黛。是标准的古装美人,一只金色金步摇垂落下来将那张倾城面容衬出几分雍容之色,虽生得极美,但是一双凤眸却有些清冷,具体的说,是看她的目光有些冷淡,淡淡的凝视打量。
虽然殿内没有其他人,但是向晚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猜出眼前女子的身份。怪不得凤澈凤羽虽为兄弟容貌却大不相同,却原来一个继承了父亲一个继承了母亲,而凤澈与眼前女子眉宇之间像了三分,尤其是那双凤眸,如出一辙。
唇角勾起一分笑意,向晚缓缓躬身,不卑不亢请礼道:“微臣见过萧妃娘娘。”
她是皇上亲封正五品仵作,虽然不入朝堂,却列在官册,称臣子丝毫不为过。
“你就是羽儿娶进府的四夫人?”
然,萧妃却故意忽略了她那一句微臣,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向晚只一顿,便笑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微臣是京兆府衙的向仵作。”
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个萧妃不喜欢她,而从她的表情和话里,这个女人显然不止不喜欢她还反感她!
果然,萧妃冷斥了一声道,“微臣?身为羽儿的姬妾眼下却住在澈儿府上,向仵作果然是胆大妄为与众不同。”
向晚想了一会儿,道,“七王爷休弃我的事儿,萧妃娘娘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是休妾,那自然是嫁娶各不相干,先不说我眼下只是借住三王府跟三王爷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是有什么,那也与七王府无关。”
萧妃拧起眉看着她,似是不料她这般伶牙俐齿,“如果你对澈儿敢有什么企图,本宫一定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信不信?”
向晚淡淡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信,怎么不信,微臣怎么斗也不可能斗得过娘娘不是?”
她虽是说着这样的话,态度却无半点恭敬诚意,萧妃看了看她,冷冷笑了一声,“最好是如此,否则本宫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萧妃又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向晚看着她离开,偏着头想了想她的话,忽而就一笑置之。
皇宫啊,真不是个好地方!看来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进宫里来查案的好!
出去的时候,正见了萧妃与凤澈站在一处,正在说话。
知道向晚出来,萧妃也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抚了抚凤澈刚刚换上的新衣,用两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已成年多年,母妃次次想为你寻一门亲事却总被你回绝,如今,母妃也不想勉强你,但是你也要擦亮眼睛,不要什么女人都乱上眼,母妃是过来人,看女人可比你准。”
这意有所指的话谁不明白?
向晚装作没听见,淡淡立在一旁,凤澈转眸睨了她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萧妃身上,却并不接话,只淡淡一笑,转了话题,“先前还听音姑姑说母妃在歇息,看来是儿子叨扰到母妃休息了,儿子在这里请过。”
向晚看着凤澈笑得一脸淡然的脸,心里啧啧了两声,果然是老歼巨猾啊,这转移话题的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
萧妃看了看他,到底是没有再说先前的话,只是懒懒摆了摆手叹道,“你们兄弟两个,倒是一个都不让我省心,罢了,你去吧,这头整日疼得很,我先进去歇歇。”
凤澈闻言,扶住她的手送她入殿,“母妃的头痛症还没有好些吗?”
萧妃一叹,“多年的病根子了,哪里说好就好?”
两人再说了什么,向晚是听不见的,待凤澈再出来,她挑了挑眉立在那里道,“下次换衣服你可得早说地点,要是知道还要见你母妃,那我宁愿脏着也不来!”
凤澈看了她身上新换的衣衫一眼,是一条暖黄色的长裙,她平日鲜少打扮,这黄群倒将她衬得明媚不少,闻言,勾了勾唇,“怎么?母妃说了让你生气的话?”
向晚撇了撇嘴,“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吧,这皇宫里的女人各个勾心斗角的,累得慌。”
说完,她便抬步往前走,凤澈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顿了顿,淡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出宫的时候,张承英季礼和秦朝阳都在,显然就等两人出来。
五人一行往刚刚寻到的出口而去,很快便到了地方。
出口在南,所对的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凤澈目光在一旁丛林上扫过道,“尚明宫虽被烧毁,密洞却未毁,如果本王猜得没错的话,这两日,这出口所通向之人必定还会返回来消灭证据。”
他目光淡淡落在张承英和季礼身上,“这两日,就烦劳张大人季大人多派些人手守株待兔。”
张承英点了点头,看向洞口一眼道,“王爷放心,只要那人前来,必定是有来无回!”
凤澈点了点头,又看了一旁的密林一眼,忽而便对着身侧的向晚道,“随本王走走?”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向晚却早已从他之前的眼神中猜到了他所想,耸了耸肩,“随意。”
反正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是老板,她的时间自然都是他的。
凤澈勾唇一笑,这才迈步往一旁的密林方向而去。
他换了一身素色长袍,虽是素色,但是袖口和衣襟处却绣了绣工精巧的云锦,再加上衣服质地上乘,这一身衣衫更加衬出他的出尘气质,清雅绝伦,卓然不凡。
向晚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养眼极了,一旁的朝阳忽然就撞了她一下道,“喂,王爷都走了,还不跟上?”
向晚这才回过神来,瞪了秦朝阳一眼,迈步跟了上去。
密林里头的路并不好走,看得出来,这里平常应该没什么人来。
向晚凑到凤澈身边,看着前头被密林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前路道,“你确定这里面会有什么收获?”
凤澈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笑意深了几许,“本王说过是来寻线索的?”
“那还用说吗?这里离集市那么远,方圆两三里路都毫无人烟,就算是有人想要半夜和贵妃私会,那也没有时间天天往这边跑吧?而且这里与皇宫就一墙之隔,有什么动静在晚上又尤其明显,所以我想啊,这密林之内肯定有什么暂借隐藏身形的地方,譬如茅屋破庙之类的,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
凤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