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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丫头对太子倒是一片真心啦。”
傅行止接过圣旨交到傅长清的手中,笑道:“小女顽愚,让李公公笑话了。”说着将一包金叶子悄悄地塞在了李公公手中,李公公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笑容满面,手上却小心地收着金叶子,收礼则意味着愿意结交。
傅长清望着圣旨发呆,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嫁给他了,还是该难过他那日如此厌恶的眼神。
他怕是恨上她了。
昊景皇帝传完圣旨第二日,竟然传了傅长清进宫,这就很让人意外了,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昊景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对外保密工作做得甚好,但是奈何傅家情报网如此强悍,傅行止心中便也有了数,昊景皇帝宣傅长清的旨意刚下到将军府,傅行止就微微皱眉道:“这个时候宣你做什么?”
傅长清无所谓道:“总不会是想挟持我来威胁爹爹你吧?”
傅行止皱眉道:“皇上他可不糊涂。怕是和太子有关,你且去看看,记得他说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为父伴君多年,最了解他一向擅长:攻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里说的对,他们都是执念太深。因为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一心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会闷头向前走,再不管其他。
她想要他,而他最想要的是皇位,第二才是她。
☆、第二十四章 攻心
傅长清坐在马车中,一路颠簸进了宫,在正门的时候已经有轿撵候在一旁,换了轿撵去皇帝的寝宫紫宸宫,而不是昊景皇帝的批阅走账会见朝臣议事的朝清殿。傅长清心中便已经有数了。
想必昊景皇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且他不想瞒着傅长清,或者他已经心知瞒不过她,或者说是傅家的情报网。
傅长清到了紫宸宫的时候,已经有宫人在门口侯着她,直接领了她进去,紫宸宫中很寂静,只有一个婢女在外间侯着,昊景皇帝的贴身宦官李公公正在小声地嘱咐着什么,见着傅长清进来,李公公慌忙迎过来,打了个千道:“姑娘,随老奴进去罢,皇上已经在内间等着姑娘了。”
傅长清随着李公公进到内殿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昊景皇帝的时候,心里一惊。皇上他竟然已经苍老成这般模样了么?
苍老病态的容颜,双眼看起来竟然有些浑浊,疲惫不堪地依靠在床棱上,已经没办法像皇家规整地那样端坐着了,只能歪歪地靠在床柱上,仿佛那样就会舒服一点,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支玉钗,钗头是荷花形状。
李公公上前小声道:“陛下,傅姑娘到了。”
昊景皇帝这才收回放在玉钗上的眼光,和蔼地看向傅长清。傅长清福身行礼,昊景皇帝似乎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点了点头道:“傅家丫头到朕的床边来,靠近一点,朕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傅长清走到床边,昊景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傅长清看他的那个模样,也没多做纠缠,便坐下了,看来他确实是有许多重要的话要同她说。
昊景皇帝将那个玉荷钗递到傅长清的面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道:“这是闵孝贤皇后生前最爱的一只钗,朕有私心,没有把它和皇后一起下葬,就盼着她能入梦来看一看朕,可是十七年了,她从未来过。她怕是在底下恨上朕了。”
傅长清微微动容,轻声宽慰道:“闵孝贤皇后如此挚爱皇上您,哪怕是在天上,也会保佑皇上您岁岁平安的,怎么会恨上您呢?”
昊景皇帝摇了摇头,“她一定是恨朕的,她恨我又娶了新的皇后,还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傅长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只静静地听着,显然昊景皇帝就是想让她当一个倾听者。爹爹说他最擅长的便是攻心,恐怕真正的目的还在后面。
“你知道么?太子十五岁以前是在宫外生活的,可是你知道他差点没有能够回到宫里来么?”昊景皇帝闭上眼睛,脸上写满后怕的苍白。
傅长清猛地瞪大眼睛望着昊景皇帝,半晌没有说出话。
昊景皇帝似乎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还是忍耐着继续道:“他十一岁的时候,从国寺中失踪了。为什么失踪,你应该知道,现在还有你问他大闹盛安城,可是从前他身边谁都没有。”
傅长清脸色慢慢褪去血色,他十一岁的时候,她那一年八岁,就是那一年,他救了她!而他不是恰巧救了她,而是他在逃亡!不然他那时候还在国寺中,又哪里有机会救她呢?
他在逃亡中,却还是救了她。
命运多么强大,硬生生将两个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在生死关头拴在了一起。
傅长清望着昊景皇帝:“那……您后来是怎样找到他的呢?”
“你真的无法想象,朕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被一群乞丐殴打,仅仅是因为一个馒头。”他将那个馒头牢牢地护在怀里,闷着头任他们打,后来还是路过的侍卫救了他,问他为什么要护着那个馒头,将馒头扔出去给他们不就好了?你知道他说是很么吗?
“他说什么?”傅长清本能地问出来。
“外伤可以慢慢好,可是没有这个馒头,我就饿死了!”昊景皇帝似乎心痛的不能自已,他都做了什么啊!将他和她的孩子置身于什么样的境地啊!皇家的太子竟然说出这样锥心的话来。
傅长清捏紧了拳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想起来了,在江都。他看到那些难民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反应,现在她明白了,倘若皇上后来没有找到他,或许他也会是像那些难民一样,更或者他已经死了。
他那时候看那些难民就像是在看自己。
怪不得他一直说她无忧无虑,怪不得他一直说她不懂。
原来她真的不懂,不懂没有一个馒头就会饿死的沉痛。
昊景皇帝像是也终于悲伤的不能自已,浑浊的眼珠慢慢浸润出泪珠,他依旧望着那个玉荷钗,哽咽道:“她生前就留下这一个孩子,可是我没能给他最好的,这江山,北方战乱未平,朝廷内部贪官污吏,为官者不能爱民,为政者不能为国,看似表面的和平,实则早已腐朽,你说这样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我怎么能放心?还有我甚至连他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朕是一国之君,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无法保护。”说着竟恸哭出声。
傅长清心中抽痛,她看见一个年迈染病的父亲临死前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的无奈和没有将最好的东西留给他的心痛和自责。
傅长清擦了擦已经淌到嘴角的眼泪,扶住昊景皇帝快要坐不住的身子,哽咽得不能成调:“皇上放心吧,您将他放心地交到我的手中吧,我以及傅家必定拼死保他平安无虞,保我大胤和平免灾。皇上您信任我们傅家么?”
昊景皇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浑浊的眼珠慢慢变得清明:“朕此时还能信谁?除了你们傅家。”
昊景皇帝苍老枯瘦的手指拍了拍傅长清扶住他的手背,疲惫道:“可是丫头,你也看见了,闵孝贤皇后是朕最宠爱的女人,可她死在了生下太子的那一刻。你愿意么?”
傅长清震惊,她明白昊景皇帝的意思,做宠妃就是众矢之的,可是如果不做宠妃,她嫁给他是为了什么?
“我不愿意。”傅长清坚定地说道,“我比闵孝贤皇后懂得如何自保。”
“自保有何用?朕当日还有心保她,可是有什么用,这后宫比你想象的要难很多。”
傅长清不说话,昊景皇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闵孝贤皇后有他护着,但是最后还是被害死了,像她这样没有魏连霍的爱护着的人又怎么活呢?
可是皇帝这时候强调魏连霍不爱她,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根本不利于她激发保护魏连霍的心啊。
很久之后,傅长清才终于明白,昊景皇帝这番话根本就是早已埋伏好的挑拨,他早就看穿了未来的一切,他想让她和魏连霍永远心存芥蒂,彼此都没办法真心走到一起。他不愿意魏连霍被她牵绊。他要魏连霍一心地守着他的江山。
傅长清很久很久不能明白,这就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爱子的爱么?
后来后来,傅长清才终于明白,昊景皇帝根本不爱魏连霍,准确地说,他不爱宫中的这个魏连霍,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帮他守住江山的人,他爱的爱子是还在宫外漂泊的太子,他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魏连霍是假的,他没有揭穿,是为了防敏仁皇后和五皇子,后来他只是想让他帮助他守江山。这样一个烂摊子的江山他如何舍得交给他的爱子呢?这样的重担他如何舍得压在他的爱子身上呢?
傅长清知晓这一切的时候,觉得魏连霍真的是可怜。可是自己比他还要可怜。
昊景皇帝摇了摇头道:“后宫之中,只有一种女人,就是皇上不爱的,因为皇上爱着的,都会死的。这仅有的一种女人便是如今敏仁皇后这样的。丫头你想成为哪一种?”
傅长清没有说话,但是眼泪已经成珠,她成不了闵孝贤皇后,可是敏仁皇后也不是她所想。
“丫头别忘了你今日答应了朕什么?你回去吧,朕累了。”昊景皇帝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次谈话几乎快要耗尽了他的体力。
傅长清扶他躺下,便出了紫宸宫。
李公公送她出去,傅长清抬头望了望天,茫然不知所措。
“公公去侯着皇上吧。皇上如今身边每个贴心人伺候着怕是不稳妥,我自己出宫便是了。这宫中我熟悉的很,不会走丢的。”傅长清有些脱力。
“奴才领命。”李公公察言观色她此刻也是心情不佳,或者需要自己静一静。
傅长清低头走着,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昊景皇帝的话,这后宫中只会有一种女人,皇上不爱的女人,皇上爱着的都会死掉。
走着走着,再猛地抬头,竟然是景仁宫。
心之所想,行之所至。
傅长清抬脚走进去,每一处都那样熟悉,又走到那个小荷塘边,如今已经十月了,连荷叶都败了。
那凉亭之中,魏连霍缎黑锦袍负身而立,他身后的姜知草一身白衣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他。
一黑一白,竟看起来像是一对璧人。
可是傅长清从来不喜欢别人过得好,尤其比自己过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周都改在晚上七点更新。
☆、第二十五章 惩罚
傅长清调整好自己方才悲伤压抑的情绪,整理好得体自信的表情,慢慢走到凉亭中,拍了拍掌,嘴角勾着摄人的笑意:“郎情妾意,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魏连霍先转过脸,冷漠地望着她,和她嘴角摄人的笑意,这是那日她威胁他之后,她第一次来见他,不对,不是来见他,是被父皇宣进宫,只是路过来看他而已。
姜知草听见傅长清的声音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圈住魏连霍的胳膊,福身行礼:“民女姜知草见过傅姑娘。”
傅长清望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笑意更浓:“方才抱得可顺手?”
姜知草一抖:“傅姑娘息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傅长清选了个位置做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纤细的手指握着细瓷的茶盏轻声道:“哦?那是怎么回事呢?我洗耳恭听。”
姜知草已经被她带着杀气的笑容震慑,腿有些发软,好半天才道:“民女见太子殿下一人站在这荷塘边……就……就……”姜知草紧张得一时编不出好的理由。
傅长清接过话道:“看到他形单影只,形容落寞,正是俘获他的好时机,便不顾一切,大胆妄为地从背后抱着他,用你那颗纤细温柔的少女心将他从孤独寂寞中救赎出来么?”
姜知草慌忙跪下来:“傅姑娘误会了,并不是这样的。”姜知草被说中心事,又联想起傅长清才被赐婚太子,又联想到她带着傅家军大闹盛安城的气势,立即便没了气势,生怕她一个不开心,便杀了自己,毕竟在这个盛安城中,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那是哪样呢?嗯?”傅长清似乎有无限耐心,谆谆诱导。
“太子殿下他优思过重,自那日姑娘来找过殿下后,殿下除了上朝,便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饭菜也用的甚少,今日不知为何突然从书房中出来,民女只是想劝一劝太子,应当保重身子,并没有别的什么企图的。”姜知草转移的一手好话题。
傅长清一阵震惊,抬头看魏连霍,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彼此注视着彼此良久,他的嘴唇抿的越来越紧,还是傅长清最先开口:“你这样诱。骗姑娘的手段真是绝了,很容易激发姑娘的一腔圣母心。”
魏连霍握紧了拳头,面色极冷,大步上前,修长的手指抓住地上跪着的姜知草的胳膊,冷声道:“起来,在我的景仁宫,你无须跪她。”
傅长清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笑:“是么?不久我便是这景仁宫的女主人了,你说她需不需要给我跪?”
她挑衅地望着魏连霍,但是心中已经在生疼。
昊景皇帝说的对,这后宫之中,只容得下皇上不爱的女人,他爱着的人最终都会被不爱的女人杀掉。她傅长清现在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傅长清走到他们面前,望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姜知草道:“将来你总是要跪的,现在不跪,以后就不只是跪着这么简单了。”转过脸望着魏连霍,“你也看见了,你大可以宠幸她,我有的是法子整她。”
“你非要这样?”魏连霍望着她道。
“非要这样。”顿了顿,“除非你爱着的人只有我,你娶的人只有我,不然我不介意被别人称作毒妇。”
魏连霍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你知道的,不可能。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来要求我?”
一记重锤狠狠地捶在了傅长清的心中,她凛冽地望回去,冷静道:“那我们就彼此折磨吧。我早就说过,你爱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要痛苦了,和我一起。”
“那便一起痛苦吧,只要你还痛苦,我就还能看着你。”只要你还痛苦着,便是我们相爱着,我便还能活着。
可是这句话在傅长清听来,便是你便痛苦着,我们相互折磨着,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爱上你的,这都是命。
她很想问,既然这样,年少时候,为什么要救了她?为什么要她有了那样的一个少年时候的英雄梦,在她整个少女时期就只做了这样一个梦。然后她再也没办法放弃这样一个梦。然后千山万水地追寻着她的梦,可是终究只能是一个梦,究竟是为什么?
魏连霍望着她的挣扎,她的痛苦,甚至有一点绝望,那样的表情竟然会在那个不可一世的傅家嫡女的脸上出现?他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他现在不能爱她,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他有多忌惮日后的傅家,此刻就有多克制对她的爱。
“好,一起痛苦。”傅长清苦笑出声,转过脸冷冽地望着姜知草,话语却是对着魏连霍说道,“我要你以勾。引越矩的罪名惩罚她。”
傅长清纤细手指直直地指着此刻脸色惨白的姜知草。
姜知草慌忙又跪了下来:“民女没有。”
“你不要胡闹。”魏连霍皱着眉头道。
“怎么?不舍得?”
“即便你是太子妃,他日,她也是我的侧妃,这个惩罚是有些过了。”魏连霍皱眉道。
“侧妃?过了?不,一点也不过,杀了她都不为过,如果不是皇上的一纸承诺还在那里,你以为我能忍到现在还不动她?”傅长清勾着凉薄的笑意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