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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氏笑看着她,冬年也笑着望她,魏北悠耸了耸鼻子,也笑了,“娘亲,不说这个了。中元节我们去祈福好不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要给佛祖添些香油钱,求他们保佑我们顺风顺水,平安喜乐,好不好?”
“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拜佛是从心而起,那里是香油钱能表示的?”越氏有些嗔怪。
“夫人,您就带着小姐去吧,去拜拜佛祖总是好的。”冬年在一边温言地附和着。
“好吧,瞧你那样子,就是想出门,是不是?”越氏手指点在魏北悠的眉心,语带笑意。
“哪有,这回女儿是真的想求佛祖保佑呢。”魏北悠仰头一笑,心里却幽幽的一叹。
中元节这一天,魏北悠就跟着越氏坐着马车往那兰山寺去了。怕路上人多,她们特意起得早了许多,结果还是被堵了一会儿,才到了兰山寺。
这一路上魏北悠面色都是蜡白色,是了,兰山寺就是前世魏北悠惨死的地方。慈悲的大佛脚下,她却凄凄凉凉地死得悄无声息,岂不讽刺?
越氏看着有些心疼,想到春阳跟她说的魏北悠几夜连被噩梦惊醒,每次都会尖叫哭泣,又是自责又是心酸,把魏北悠轻轻拉进自己怀里抱着,越氏慢慢地摸着她的头,低低地安抚着,“宝儿,别怕。娘亲在呢,娘亲在你身边。不管这些小鬼都死死地盯着我们母女俩个不知是什么肚肠,我们宝儿都不怕哦,有娘亲在,再不让人欺负宝儿。”
魏北悠却恍悟所觉,她大睁着眼睛望着掀起露出一角缝隙的窗帘,死死地盯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满眼都是大红色,那人一头的青丝在风中飘动着,脸上的表情怜悯而又惋惜。
“宝儿,宝儿?”越氏吓了一跳,冬年春阳也赶紧过来唤着。
魏北悠一震醒过来,正对上越氏惊吓的眼睛,冬年、春阳的焦急难掩的神色。门帘突然被打开,南桥静静地看着她,道,“小姐,到了。”
都被吓了一跳,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南桥竟然是和魏北悠报备,而非越氏。越氏抱了抱她,魏北悠却突然笑了出来,道,“娘亲莫怕,女儿只是刚刚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外面飘,吓了一跳。”
越氏嘴里微微发苦,看着女儿仍旧惨白的脸色,转过头去擦了擦泪,转过来的时候已是笑脸,“你个小丫头,又来吓娘亲。走,我们下去。娘给你诵段佛经,就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魏北悠有些自责,兴许不该在自己情绪不定的时候把越氏带在身边,像这样吓到她实在是不应该。但若不是借着中元节这样的名头,她其实也并不方便出门。
春阳和冬年扶了越氏下车,正要来扶魏北悠,却见南桥已经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魏北悠站住了。
进了大殿,越氏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潜心祈祷着。魏北悠却直直地望着大佛那双仁慈的眼睛,怔怔地落下泪来。
出了正殿,越氏还要去边上供着菩萨的殿里拜拜,魏北悠却说要找东厕,带着春阳和越氏分开了。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春阳奇怪地看着一直往寺院后面走的魏北悠,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甚至景色都有些萧条的地方,魏北悠已经没有停下来。
春阳有些紧张地左右看,这里可真是没有来拜佛的人了。
魏北悠在一道虚掩的门口站立许久,直到春阳忍不住提醒,魏北悠终于坚定地拉开了那斑驳的木门。入眼一片枯枝败叶的小树林,这里,正是兰山寺的后山。
缓慢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地上的枯叶吱吱作响。春阳想要阻止,却见魏北悠回头对她笑了一下,道,“春阳姑姑跟我来,我想看个地方,然后就立刻回去。”
春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离魏北悠更近了些,紧跟着魏北悠的脚步。
奇怪的小树林,此刻本是七月中旬,不该这么衰飒才对。林子间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宁静的几乎像是个囚笼一般了无生气。
魏北悠停下了。
“小姐,就是这里?”春阳疑惑地问着。不过和这一路行来一样,满地的枯树叶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嗯,就是这里。”魏北悠自己都奇怪自己竟然会记得这样牢,似乎一直潜藏在记忆的深处,一棵歪脖子的白杨,就在不远处。钟鼓清音响彻在耳边,头顶是一小块的青白的天。
“这里有什么?”春阳左右看着。
“没什么了,我们回去吧。”魏北悠朝着这地方望了最后一眼,转过头冲春阳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啊?哦。”春阳有些惊讶。竟然是那样的笑容,似乎放下了一切,又似乎明悟了一切一样的澄澈明净而又坚定果决。
难道小姐的噩梦和这里有关?
猜测许久,没有半分头绪。算了,何必多想呢,只要小姐好好的,那便一切都好。春阳心头一松,也加快了脚步,朝对自己露出笑容的魏北悠还了一抹宠爱的笑意。
第39章 姐妹聚新衣添彩
这一次的陆府聚会,魏北悠没有去。传到陆府的消息是,魏北悠被越府的越二夫人接走了。实际上,是魏北悠去找了越奚鹤,在越奚鹤的书房中与他长聊了两三个时辰后,出来的魏北悠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眉目之间愈发坚定。
魏北悠知道这次被封公主肯定又带起一波风浪,实际上五公主长芸的明枪倒是好躲开,但青岚、长曜笑脸底下的暗箭她实在是难以防备。因而干脆避而不见,等过了最厉害的这阵子再去应付他们。
实话说,到了今日,她去不去参加那个陆府的聚会意义也没有多大,连春阳都说若是不愿去便不必去。但魏北悠心底却暗暗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陆青岚知道前世的所有真相,包括前世她的惨死和越府的衰亡。所以她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
“如今,你在我家可是香馍馍了,我娘见你给我传信说让我到府上来做客,催着我赶紧地换衣服,还硬是给我塞了几盒子的糕点。看看,你上回给她带去的茉莉香精可是得了她的心了,现在我也成不孝顺的了。”杨乐瑶被笑着迎上来的魏北悠拉住了手臂,一面往屋里走,一面撇嘴瞪眼装作很不甘心的样子抱怨着。
“真的如此,那便好了。这茉莉香精燕朝妇人不常用,我还担心杨伯母用的不顺手呢。”魏北悠眉眼舒展,笑了开来。
“哪里不顺手了,我告诉你啊,我爹闻了我娘身上的香味,直说好闻,把我娘羞得脸都红了。我就在边儿笑,他俩不赶我,我就赖着不走。等我爹看我娘实在羞得不行,朝我狠瞪了一眼,我才钻回屋里,笑得不行。”杨乐瑶精灵古怪地转着眼睛,一番话可把魏北悠和安彤都逗笑了,三个人笑着笑着,抱作了一团。那副样子,直把进来的春阳都逗笑了。
“乐瑶,我们相处这么久,如今可算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原来还以为是个仪态端庄的千金小姐,如今看来竟如此促狭,杨伯父可是宰相,她的玩笑你都敢开,这胆子啊,可不比海口还大。”三人笑了一波,互相看看,魏北悠又低头闷闷地笑上了。
“悠姐姐,若是乐瑶姐姐‘仪态端庄’,那安彤必不喜欢,还是这样爽朗的好,说话不必藏着掖着,咬文嚼字。倒是姐姐你……”安彤看了一眼魏北悠,嘴角微微一抿,转向杨乐瑶。
杨乐瑶点了点头,接着道,“北悠近日用了些什么保养,眼瞧着这皮肤倒是越发好了些。虽年岁不大,但不是婴儿,人脸上就会生些个斑痕粗痣,然几日不见北悠,你脸色越发白亮,精神也好了许多,如今浑身的贵气、雅质也显了出来,倒让我二人也鞭长莫及了。快些把你捣鼓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出来分给我们,不然今日我们就要赖着你。”
“嗯,悠姐姐,你今日真的比往日看着漂亮好多,我刚进门的时候都不敢眨眼。”安彤托着小脸望着魏北悠,眼睛眨阿眨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魏北悠好笑,道,“我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了,还瞒着你们两个?我这……兴许是这两日心中郁结解开,才显得精神了些。”
“郁结?”安彤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魏北悠,杨乐瑶也有些奇怪。你说,九岁的姑娘家能有什么郁结在她们相识这许久后才解开?杨乐瑶细想想了有些明悟,那日在陆府的惊险让她回去后心有余悸了很久,兴许魏北悠郁结的根源就在于青岚公子。
杨乐瑶以为魏北悠因为长芸和陆青岚的事郁结于心,虽是想歪了缘由,但根本是正确的。魏北悠最本质的不郁来自于陆青岚,上一世终于陆青岚,这一世始于陆青岚。
“不说这个,没甚意思。说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今儿我还真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水桃,上小点来,你们先吃着玩儿,我去里面给你们拿。”魏北悠浅浅一笑站起身来。
“真的?”一提到魏北悠的这些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奇怪玩意儿安彤就上心,眼睛里也冒火一般地灼热,“姐姐快去拿来我看。”
杨乐瑶也有些期待,她自己本身也有些女友,但谁也不若魏北悠这般,似乎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人神奇得很,拿出来的东西也是闻所未闻。
不想这一次倒着实让她们好等,安彤有些不耐烦了,问站在一边的水桃,“水桃姐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水桃噗嗤一笑,道,“小姐你倒叫起我姐姐来,可我应了小姐说是不提起告诉你。”
杨乐瑶也是一笑,安抚道,“好东西总是多等些工夫也是值得的,你且盼着吧,你悠姐姐何曾拿出什么普通的物事了?兴许啊,是个大家伙,所以才费些时间和功夫,你一急,你悠姐姐不给你了,看你怎么办?”
“可是悠姐姐真的好慢啊……”安彤撅嘴嘟囔着。
脚步声响起来,屏风后两道人影印出来,只听春阳笑道,“小姐来了。”
屏风后转过来一个人影,一件素色的丝质短上衣,只到腰间。下面是裙子,裙子很长,下垂至地。短上衣齐胸处一条翠柳色飘带,臂间一条同色的披帛。衣服款式从未见过,却那般合身。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上噙一抹淡笑。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美人如花,素衫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魏北悠见二人看呆了,笑了一下,更添了一分颜色。“让你们久等了。”
杨乐瑶叹息一声,道:“往日我只觉你生得精致,如今看来,倒着实有一番仙气。你莫不是真的仙子下凡了吧,竟然有如此出尘的气质。”
“悠姐姐。”安彤只是软软的叫了一句,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滚动着丝丝缕缕的歆慕。
“傻彤儿。”魏北悠轻笑一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春阳姑姑。”
“二位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们准备的,你们穿上试试吧。”春阳捧了两件衣服出来,和蔼地笑着递到杨乐瑶和安彤面前,对这两个对自家小姐真心真意的姑娘,春阳态度一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和恭敬。
“还有我们的?”杨乐瑶眼睛一亮,和安彤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喜。
“快去换吧。”魏北悠推了两人一把,含笑着道。
八月十六日,刚过了中秋节的这天,三人一起坐了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向陆府。
见到三人的时候,长芸如三人所料地惊在了原地。三人相视一笑,脸上满是恶作剧以后的得意和嚣张。
瞧着杨乐瑶止不住的容光灿烂,魏北悠默默地想,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前尘,如此恣意于自己的小情趣和小快乐。她可以拿出自己最好的的一切跟最亲密的朋友一起分享,和闺蜜一起耀武扬威,因为对方气得鼻子歪了而笑在一起。
她们所说的她气质的变化大约就是因为她心境的变化吧,因为不再惧怕记忆中那道伤疤,如今才敢鲜血淋漓后带着新长出来的那一层粉白的新皮肤站出来,不再耽于他们的目光,不再被过去的情感所影响。
锦华还斜着眼睛想要嘲讽,魏北悠却眉眼弯弯地冲他笑了起来。锦华竟然莫名地一窒,到嘴边的嘲讽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能吐出来。她眼里那种浅浅淡淡的风情完全不像是同龄的孩子,反倒有些像他的娘亲,带着一些纵容,一些嗔怪,一些莫名的怜悯,竟让她在那目光下抬不起头来。
就如此简单便压制了一贯对着她耀武扬威的锦华,魏北悠微微叹息。对付锦华这样的人,只要你让他觉得自己的幼稚和无力,他便永远也不能用那些小孩子咒骂的语言来伤及你。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是现在却觉得思路是那么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澄澈的湖水一样,她静下心来便足可以一眼望穿。
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锦华有些惊讶地望过去,他的姐姐——一向缩手缩脚恨不得把自己变不见的锦玉,此刻笑靥如花,眉眼舒展,拉着那中间的青衣的姑娘兴奋的说些什么,她在自己的爹娘面前都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锦华摸不透自己心里那抹酸涩的滋味是什么,茫然地转头,却正看到长曜凝视着几个人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惊艳。突然他就心安了,他一贯的厌恶感似乎被微妙地减淡了,他本不能容忍这种改变,甚至感觉对和他相同立场的长曜有一丝愧疚。如今看来,改变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对比长芸眼里的那种怒火和羡慕,魏北悠她们的洒脱和无所顾忌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暖洋洋的一直舒坦到心里。
青岚望向在花丛里笑闹的四个姑娘,在那四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中间,一身青色襦裙的魏北悠就像是那花中之王兰花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幽兰雅致的气息。她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与几个月前大相径庭,活似一场千古罕见的大旱后突然天空降下了甘霖。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不知不觉地被她的光芒吸引过去,然后深深的震撼。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从她眼睛里,他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满满的自己。她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生生把自己从眼睛里剔除了出去。
青岚脸上一抹温雅的笑容,手中却捏着一枚粉色的花瓣,花瓣被揉的碎碎的,粉色的汁液在他掌心洇染上一抹不均匀的红色。
第40章 小生日青岚来贺
日子过得流水一般,转眼就到了魏北悠的生日九月十八。燕朝人称十岁为大生日,九岁则为小生日。人说十岁是跨坎,而九岁是迎坎。九岁生日当然不会像十岁那样大过,但也要请些人来开席,好镇场,驱邪。
这场小生日是魏老夫人主办的,魏北悠知道她是故意对外做出疼爱这个公主孙女的样子,但她乐得让越氏做甩手掌柜,整日和越氏在院里做些新奇的小点,散散步,喝喝茶,好不惬意。
魏北悠的悠闲让府里的很多人都眼红,眼瞧着这母女两个日子越过越舒坦,自然有人的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且不说刘姨娘和魏北泠,就是梁云秀和那一贯顺眉顺眼的魏以孝,也不知是肚子里打着什么鬼算盘。不过魏北悠懒得管他们了,与其总是杞人忧天,不若过好自己的日子,和娘亲春阳冬年她们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光,才是真的。
魏北悠心一定下来,主意就都涌上心来。她现在醉心于看书、弹琴、下棋,可算是把前世嗤之以鼻的雅事全喜好了个遍。闲暇之余,她就琢磨着几年之后在京城时兴起来的襦裙。说起来,襦裙这个样式的衣服比之现在的曲裾深衣要舒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