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是真的。”李成器一字一顿的说着,“真的乾教中人,断不敢对神女无礼,否则,玉蝉会蚀骨焚心,万劫不复。”
“王爷从哪里听来的传闻?真是惟妙惟肖。”令月终于忍不住了,“难道前代,出现了冒犯神女的行为?”她反唇相讥,这个李成器不信她,也犯不着事事针对啊!
“冒犯的行为自然是有,否则,这些说法不会流传下来。”李成器不慌不忙的回答着。岂能空穴来风?
“王爷,您这是质疑我神女之位了?”令月索性撕破了脸皮,“就凭这一个变色的玉蝉,和几句莫名其妙的传闻?”
“孤没有这样的心思。”李成器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就事论事。这是孤的疑惑之处,现在与神女开诚布公而已。”
“好。”令月突然觉得异常的好笑,“王爷,请稍候。”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床帏,从中衣内侧,将缀着的玉蝉扯了下来。
“真巧,传说中那个神秘莫测、惊世骇俗、独一无二的灵物玉蝉,怎么我也有一个?”她嘲弄的将手一伸,把刀疤脸给她的那个玉蝉递到了李成器眼前。
朴实无华,颜色白黄。就是乾教的信物无疑。
李成器和阎竟新都愣住了。他们着实没想到,令月真的拿出了一个!
李成器迟疑的捏起端详,阎竟新也将那枚血红的玉蝉凑了过来。
除了颜色,一模一样。
只是——令月那枚,突然发出了莹莹的绿光!
只是一瞬!
那枚血红的玉蝉迅速恢复了原貌!
“元蝉?”李成器惊呼了起来!“它在你身上?!”
令月呆滞的瞪着眼 ,
她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什么陷阱中去了……
********
虽然关于她神女身份更有利的证据出现了。但参与行刺的两人,在锦衣卫那里还是暂为收押。
令月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乾教中人刺杀,又让多疑的李成器警惕了。
夏天来了,日子平静的继续着。
小成子理所应当的失踪了。宫内司礼监又给神女殿派来了一位新的总管公公,小多子。
令月也狠狠的长了教训,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
在这群豺狼虎豹环伺的世界里,稍有不慎,就是带血的事故。
一连几日,令月都没听到右军大都督袁螭发病或是其他的消息,她不敢派人去打听,只能侧面问询下最近朝政有什么大的动向。
小多子初来乍到,自然是想在神女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当下将自己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
令月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袁螭的名字,只不过,这名字后面跟着的事件,着实令她惊恐!
右军大都督袁螭和后军大都督方耀祖,为了争夺驻兵陇西资格,在皇帝和摄政王面前明着斗起来了。
两人不仅在朝堂上辩论政见,在营帐比试阵法,最可怕的是最近几日,为在兵部面前显示自家的实力,袁、方这两位年轻的大都督竟整日都拼在马背上……
“这事儿是谁先提出的?”令月很是担心袁螭的身体,他刚受了剑伤,哪能这样玩命!
“听说是右军袁大都督先奏请了,不知怎么了,后军方都督也提议了,陇西那个破地方,还得亲自带兵去驻扎,穷乡僻壤的,见皇上一面都难,真不知这两位都督爷争个什么劲……”小多子瞅着令月脸色嘀咕着。
“对啊……”令月狐疑。陇西地势偏远,四围荒凉。虽然是兵家必争之地,但留驻其中的价值着实是不高。尤其是还得亲自驻地,一驻几年,袁螭他想干什么?离京城远远的?他想造反生事不成?可不对啊,造反也没从那儿造的啊,左军、右军两个都督府麾下富庶之地比比皆是,粮草金银铁器兵士保障极佳,千里迢迢的跑到陇西,相当于把自己从权利中心隔离流放了啊……
怪哉,怪哉。这样不划算的事,偏偏还有人争抢着去!
方耀祖,这个方小狐狸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这两家,谁的胜算比较大?”令月突然提问了。
“奴才估计是方都督。”小多子低声递过话来,“据传袁都督的身体冬个好像不太好,陇西那边太冷了。”
令月心下一抽,“那袁都督……这几日就没表现出来?”
“没有!现在是夏天呢,”小多子没听出令月言语的偏差,“为了抢任务,袁都督鞍上马下的精神着呢!”
令月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她心不在焉的示意小多子退下,越思量,越觉得一阵阵心慌。
她突然想起袁螭去年秋天的那次病发……因为中了吴丽人一剑后马背劳顿,直接导致了……她心头一紧,当下就坐不住了!
当夜,令月换上了深色侍卫服,确定身后没有尾巴,直接蹿进了右军都督府。
她没有直接去寻袁螭的住处,而是径直找到了巡夜的侍卫,出示了暗卫的令牌,找海青或是海龙。
袁螭没有想到她会来,所以,也没明着下命令说不让她探视。
海青很是为难,但无奈之下,也只得带着她来到了袁螭的住处。
袁螭已经睡下了。他白日里劳碌很累。
令月只远远看了一眼,就将海青单独拉到了房间的暗处。
“说,”她的言语很冷,“你们给他做什么了?”
海青哪里知道她这是诈唬,当下垂下了脑袋,“用了针灸……”
“疯了!”令月差点没跳起来,“他……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们!你们——”
“是公子非要如此的!我们拦都拦不住!”海青一个劲喊冤!
“我去。”令月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示意海青门外看岗,加重了脚步,向袁螭床榻走去。
居然,她一直到袁螭的眼前,袁螭才清醒了过来。看来……他真的太累了……
“如果我是刺客,你今夜就死定了。”令月冷冷的开口了。
“你怎么来了?!”袁螭的困意顷刻全部消失了,“谁带你进来的!”他很是明白事情的流程。
“既然你不要命了,还不如让我来取走……”令月盯着他那满眼的血丝,心下波澜起伏。
“你怎么能来!”袁螭很是气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放心,没有跟梢。”令月冷冷的答着,“我从不办没有把握、连累自身的事。”
袁螭还想说什么,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这幅度猛烈而连续,最终他身体一抖,似有一口痰沫涌出。
令月冷眼瞧着他抓起了榻边的白绢,一接,入目的,竟是满眼的刺红……
令月一惊!她突然想起华拓说的天不假年……当下一震,抓过了袁螭的手。
那气息失去了绵长,连她这样不通医术的人,都能断的出此人……
她心下一酸,之前所有硬挺出的冰冷荡然无存。
“你疯了!疯了!”她失控的冲他低吼着。
“一受伤,就会这样,习惯了,没什么大碍。”袁螭面无表情的将手臂抽回。“你别给我添麻烦,就是最大的……”他一句话没说完,又咳开了。
令月突然想到偷听柳蓉说的,不能再让他受伤了……可他,还 是为了救她受伤了!
都是因为她!
“你想做什么?”她无比认真的开口了,“杀李成器?还是杀李俊彦?我都可以帮你。”
袁螭略带惊诧的望向了她,竟不屑的笑了,“你不想做你的事了吗?你能吗?”
——他只需一句话,就将她的冲动化之无形。
令月干干的矗立当场,她的嘴唇开了又闭,闭了又开,但那一句话,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去。
——“怎么,我不做我的事,你就可以放手了吗?”她其实很想问他这句话。
但是,她不敢。
因为她没想好,他若是真的答应了,她该怎么办……
取舍。人生最难的就是取舍。
其实也不用怪袁螭,也许在别人眼中,她自己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明知被设计入局,还非要来冒充神女。
是的,明知道前路凶多吉少,她能放手吗?
“好。”她干涩的开了口,“你不是想去陇西吗?我帮你。”
袁螭莫名的瞪向了她。
“你想死,就死在离我远些的地方吧。”令月苦涩的笑了,“我怕我看到你的尸体,这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你想做什么?”袁螭的语调有些紧张。
“我有办法,我会让你去成陇西的。”令月寂寂的注视着他,“明天你不必去营帐了。”她克制住想抱他最后一下的冲动,“我发誓,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她扭头,转身向外去了。
“小月!”是袁螭的声音在后面呼喊着。
但马上,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
她的脚步一滞,终还是坚定的,离开了。
辅星
翌日,令月让小多子去后军都督府问句无关轻重的话。
——方耀祖送她的那个小手炉,是在哪里买的?
果然这日华灯初上,聪明的方耀祖便辞了所有的事,风尘仆仆的赶到神女殿来。
令月见到这张心领神会、温柔熨帖的俊脸,心下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但无论如何,她今天是狠了心要劝他退出竞争。为了袁螭,一定要让方耀祖放手的……
为此,她甚至想好了三套方案。敬酒不吃有罚酒,罚酒不吃还有栽赃……总之方法很多,怀柔的有,卑劣的也有,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的交谈,令月自然是不想旁人知道。
“你们都下去吧。”她挥手驱散了左右。“方大都督,什么事这么开心?”她开口,便是装相的扮猪吃老虎。
“因为我一直喜欢的女人,好像有事需要我。”方耀祖既不认傻,也不戳破,他微微一笑,将话题转了回去。
“坐吧。”令月转身,“今日方大都督若没什么大事,陪我喝酒可好?”
“荣幸之极。”方耀祖掀袍坐下,看着令月将一个个镶金嵌玉的托盘盖子打开。
——四盏透明的波斯琉璃大酒壶,分别装着颜色为红、绿、黄、紫的晶莹剔透的液体。
红为血红,绿为翠绿,黄为金黄,紫为郁紫,在烛火辉映下,色泽瑰丽直惊心动魄,摄人精魂;清风徐来,拂之花果香浓,醇香悠长……
“呦!”方耀祖是酒中识货的人,“这是鹤年堂的秘贡……配上这波斯的琉璃酒具,倒是相得益彰啊。”他不由的感慨了,“请我喝这样的酒——”
“怕了?”令月笑着截住了话,“现在走还来得及。”她挑衅的扬了扬眉梢。
“呵呵……”方耀祖自得的抬眼望向了她,“今日你这里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坐定了。还有什么绝世的妙物,一并拿出来吧。我一同消受了。”
“只是陪我饮酒,”令月慢慢的摆出了八只夜光杯,依样分别给宾主斟满,“对酌,酒为次,人为首。在酒中,你我也算是知音。论起寻合适的人来饮酒,无人能与你比肩了。”
“除了酒,别处就不是知音了吗?”方耀祖捏起了其中金杯,淡然一嗅,“金橘、佛手。”
“方都督媲美酒中仙啊,”令月也取了金杯,二人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佳酿入喉,果香浓郁,口感醇甜,回味悠长。
“我这里的总管,原来是内宫八局之酒醋面局总管。”令月着力营造轻松怡然的环境,“所以把鹤年堂这秘技,带到我这里来了。”
“皇上和太后也是真舍得。”方耀祖又捏起了绿杯,“久闻鹤年堂把歧黄之术融于酒茶之道,这是……茵陈。”
“是茵陈,”令月叹服了。“今日请你来喝,真是请对了。”
两杯酒入怀,二人放松了许多。
令月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却不想方耀祖先捅破了窗户纸。
“小月,”他又捏起了那杯玫瑰酒,“你知道我的心思。”他的笑,仿佛能一直探到她的心底,“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这么直白的就应了。令月反而难言了。
她灌了一口酒下去,直到感觉五脏六腑升起了丝丝的暖意,头脑思绪有了点点的漂移。“你这时候,不去校场比试了?”她需要借酒来发挥。
“不去了。”方耀祖笑着为她斟满了酒,“你这里有事,就是天大的事也要停。”
“耀祖……”令月心下讪笑,酒的迷离慢慢酝酿了起来,她觉得举手投足间自己的脸皮生的可以了,“我不想让你去陇西。别去了吧。”她突兀的说开了。
方耀祖一怔,但旋即又恢复了无害的笑容。“为什么?”他放下了酒盏,饶有兴致的凝望向了令月。
“陇西民风彪悍,不适合你江南公子怀柔有情的那一套。”令月含混的笑着。
其实她确实心里这样想过,陇西还是适合袁螭那种满口刁民滋事,动辄施以重典的人,那种视民如蝼蚁,霸道强硬的治理方式看起来更对路些,方耀祖这样的仁义书生,对待温婉瘦小的南人叛乱还行,到了陇西……怕是要水土不服了。
方耀祖闻言乐开了,“你怎知我就没有强硬的一面?”他竟不服气的摇头了,“你一定还另有原因。说。”
“就是这个原因,”令月翻了翻眼皮。
“怎么,你不放心我?”方耀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自嘲,“还是……为了袁螭?”
令月心下一震,但她外表向来镇定,“我和袁螭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冷笑着,捏起了酒杯。“当年我可是求过你们兄弟……”
说这样两可的话,是与高手过招时最高明的选择。
“那些事……”方耀祖有些感慨,“还是不能释怀吗?”
令月暗笑,心想这家伙也来这一套。她索性直白的说了,“是,我想让他去陇西,我不想让你去。”总之她不会白痴的编造出什么,她想用陇西那苦寒的破地方弄坏袁螭的身体之类的谎言。那太假了。
“为什么?”方耀祖的脸上,挂着难得的认真。“让我答应你,总得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吧。”
“因为……”令月被他这密不透风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虚,“因为……你若是争到了手,就要离开京城……许久。”
“我不想……让你离开那么久……”
这一席话,令月嘀咕着说了仿佛有半个时辰。最后,她 的脸也红了,头也垂了。总之,她不敢去瞧他的眼眸。管它是害羞还是心虚,反正表现都是一个样子。此时她只能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下肚,心焦急切的等待着方耀祖的搭腔。
如此,他若是不答应,就休怪她翻脸无情了……
这样两个人曾经的情谊,也到头了……
“月儿。别说了。”
突然,她连手带杯被拽入到一个温热的掌控中。
“既然你都开了口,我就不去了。”方耀祖的瞳神此刻都是包涵和宠溺,“至于理由……”他轻轻将手抬到自己的唇边,“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出来也不迟。”
令月的手感触到他唇湿热的温度,一时间心下发颤,有些呼吸急促。
“你为什么要去陇西?可以告诉我吗?”她赶紧转开了话题。
“因为……袁螭急着去,我又猜不透缘由,所以就偏和他抢。”方耀祖邪邪的笑了,这一瞬,他满脸都是孩子气,任性的很。
“你……”令月有些苦笑发噎,“算了,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再告诉我吧……”她也照葫芦画瓢的感慨一声,顺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月儿,”方耀祖看着她又颓废的端起了酒杯,蓦然端正了颜色,“我答应你,不是因为你是神女。而是我喜欢你。从最开始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他的瞳神在烛光中蛊惑人心的摇曳着,“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是个男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