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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福贵拦住了一排等着见左军世子的军门中人。
如今袁大都督病重,左军府的事宜都是由世子决断,这袁螭一去数日,自然是积压了不少军务公务……
令月斟酌了一下,悄悄推门进去了。
几个青衣小厮正在伺候袁螭擦拭更衣。
袁螭那毫无赘肉的精壮习武身躯在的布巾晃动中,半遮半掩的显现着……令月蓦然一见,不知是因为内间的水雾,还是围拢的热气,她的脸竟腾的红了……
“什么事?”袁螭有些惊异。身子一收缩,使劲控制了下意识中想遮掩的动作。
两人虽然云雨多次,但男人的身躯……
令月讪笑着将眼眸垂下,她只觉得喉咙发紧,腹腔中那股热流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下根本不用身 体接触,举止指点,单凭她头脑的想象和回忆,那热流便翻江倒海起来……
太可怕了。
她不像是从前:浑身冰冷,心思坚定了。
现在,她居然一遇到与男人有关的刺激东西,就从心底向外荡漾开来……
她看到袁螭现在的样子,就能马上想到床笫之事,甚至想径直压倒他……
“公子……”她咬牙握拳,逼自己去正色瞧那袁螭的眼睛,却正好看到他在小童的伺候下套上中衣,口中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她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难道是她从前冷清过了头,现在反扑了回来?
甚至,在这样人前声喧的大白日,她竟都有这样淫邪的想法!
完了。她发现自己快控制不住心里的颤动了!
这样,就算是让袁螭屏退左右,她也怕自己会在这里先缠住了他……
不行,这行径太丢人了!
——“公子,抚州来了急件!”门外,突然传来了海龙的声音。
令月一个哆嗦,热潮正好抽没了一些。
“什么事?”袁螭这厢已系好了衣带,拧着眉头悄声问向了她。
“我想出去,瞧瞧郎中……”令月赶紧编造出话来。
“府里就有,出去瞧什么。”袁螭的脸蓦然阴沉了下来,“你又哪里不舒服了?什么大事府中军医还治不了非得出去另请高明?”
“属下不是……不是属下……”令月苦着脸,他一定是以为她又要找借口出去,“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当着外人的面,她怎么说的出口啊!
“若是不便与府中说的话,就去德济堂吧。”袁螭毕竟是个聪明人,“在柳莺大街西桐君街首。不过,进去后要找对了人,二东家是治妇人见长,除了他,谁都可以给你看病。早去早回。”
“谢公子恩准!属下去去就回。”令月理会到了袁螭话中之意,感激的施礼告退。
“进来吧。”袁螭高声的招呼海龙了。
********
令月满脸通红的走出了门去。
骑马在风中吹了许久,脸上的红潮才逐渐退散。
对。她必须得去瞧瞧大夫了。
袁螭说那德济堂的二东家给女人看病有一手,她就赶紧去瞧瞧吧。
进了德济堂,很巧,二东家没出诊,正好在家。
令月掏银子预订了位置,却引得内外小厮围着她好一个打量。
她赶紧低了头,遮住了自己突出的喉结,跟着医童进了内间。
“我们二掌柜刘延龄,一般都是出诊,他擅长的是……”按小童见四下无人,笑着开了口。
“谢了,在下知道。”令月细着嗓子轻轻发出了一个女人气的声音。这年头真是的,她扮女人,还得 刻意来装……
那小童恍然一笑,闭口在前带路。
帘子一挑,令月踏入了内间的门。
一面貌清秀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台上挥笔记录着什么。条案的前侧,立着一个半臂高的裸 身女人的雕像……
——这就是妇科郎中的法宝了……她突然有些窘迫起来。
那小童上前跟二东家耳语一番,二东家停了笔,抬头静静瞧了令月一眼。
“知道了,去吧。把帘子打上。”他体贴的吩咐人退下,淡淡的冲着令月一笑,“这位娘子,哪里不舒服?”
令月对这郎中印象不错。面相宽厚,声音熨帖,给人一种沉静、放心的感觉。尤其是那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心里很安生。
“我……”她开了口,却发现不知应从哪里开说。
“我指,您点头吧。”那刘郎中一看就是接诊女人的老手,他从案下取出了一根藤条,先指向了塑人的头部。“是这里不舒服?”
令月摇头。
再指向颈部。“是这里不舒服?”
令月还是摇头。
然后,她看着那藤条在裸 女的身体部位,一点一点移动了下去……
她不停的摇头,心里,竟又开始翻江倒海的不纯洁幻想了……
这还不如直接切脉呢!弄那么个令人遐想的裸体女人像来比划……这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她本就春心荡漾的,这下引得更思虑飘乎了……
“二东家,小女还是直说吧。”令月窘迫的笑了。“小女这阵子,总觉得心慌……此番上门求医,就是想,请二东家给好好诊个脉……”
刘延龄淡淡的笑了。“请这位娘子但说无妨,医者只是诊脉断病,不会在外乱嚼舌头。”
令月在心里对其又满意了一番,“闺房之事,”她伸出手臂直说了,“最近频繁了些,还请二东家给好好瞧瞧……”
刘延龄无声的递过两个指头,在令月左右臂上停留跳跃了一番。“你家相公身体如何?”他突然问了。
“不算好吧……”令月想到袁螭那样子,吃吃的开了口,那确实不应该回答很好吧?
“这就对了。”刘延龄若有所思的点头,“您的体质异于常人,天生血热,回去多去庵堂读经,静心为上。”他收了架势,开始在黄纸上提笔写方了。
“天生的?”令月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个词,“能治吗?我吃多久药能吃好?”
“您这体质,邪火太旺,非人力所能强扭,只能顺导之。”刘延龄头都没抬,“我只能给你开些辅助的方子,日后您最好应从环境处调节,最好是能做到清心寡欲……”
“这对我有什么坏处吗?”令月忍不住抢白了。
“对您是看不出来,应无大碍,但对您相公的身体 ……长久下来,怕是顶不住。”刘延龄言语间已将方子开好,客气的递了过来。
令月接过来一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料,还真就只是辅助的方子了……“不会就没有法子了吧?”她不满的瞪眼了,这不是变相说她抽干男人吗?“您不是京城最利害的郎中,怎么连这样的……”
“除非服用冰销丸,”刘延龄的面色严肃的紧,“不过,那药对你的伤害极大,影响月事不说,量稍微一大,不仅断了你的生育,还缩了你的阳寿。”
令月闻言一愣,“冰销丸?”
她的心里,突然没命的揪了一下……现实之真相和她的猜测越来越贴近了!自从她不服用赵真药丸以来,她来了月事,成了女人,有了乱七八糟的情感,竟还有了越来越强烈的欲望……
难道真是从前,赵真用什么药丸来封存压制她体内这诡异的热流的?!
“若是我从前一直吃的这个……”她颤着声音发问了,“就是近期突然停了几个月……”
刘延龄闻言突然愣住了。他谨慎的伸出了手指,在令月手臂上又诊断了片刻。
“放心吧,”他神情舒缓的摇头,“那冰销丸的遗毒很强的,您的体内没有残留。”他笑着安慰开来,“那药丸可不是寻常人家配的出的,药方很古怪,您就放心吧。您以前服用的不是。”
令月心里一咯噔,更加确信了……
她体内没有遗毒,是因为她服用了冰鲸牙。
想当初,赵真主动给她的停了药,那是自苘广建死后……从那个时候,赵真就发现了七星之说,决定推她上场了?对啊……一切都联系到一起了……
“刘掌柜。”令月突然开了口,“我还是害怕自己会危及相公的身体,可否给我配些冰销丸药?银子不是问题。”
“呵,”刘延龄轻轻的笑了,“是药三分毒,况且这样的药。我只能给您配四丸。”
“可以。”令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怎么也得手里有货,届时以应付机动,不完全被身体控制……
“不过药材配的较难,你过三天再来取吧。”刘延龄示意她到前厅付银。
令月恍惚着,离开了药堂。
——“你不是神女,谁是?慢慢你就会发现,天下没有人,比你更像神女了……”
原来她真的是个怪胎。
难怪与她云雨之后袁螭不会一夜白头……这原因想必他那次替她运功暖身,都心知肚明了吧……
该她面对的,她躲避不了。可她心里很是不开心。
赵真的意思很明确——她不听他的安排,她的身体也会作祟不依的吧!
这种强加与人的压迫感固然令人不爽,但她的潜意识里,还由衷的不想离开左军府。
这是为什 么呢?
袁螭的形象突然冒了出来……
她难道是,又动情了不成?
可笑。若说跟方耀祖,还有渐生情愫的经事土壤。这袁螭……他们俩人本就是水火不容,他算计她,她也利用他。难道在床上一来二去,还去怨生爱了?
连这样都能生出情来,这爱情,也来的太畸形了……
********
将往事桩桩件件串联在一起,令月胸腹中的热度降低了不少。
回了左军府,她在袁螭门外站了许久。
她还有大事,这情愫该了断了。
她该跟这个人,好好的交谈一番了。
好容易等到袁螭处理完积压的事物,闲杂人等全部退去,她才无声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看完郎中了?”袁螭的神色有些疲惫。
“公子若是有时间,我们一起说说话如何?”令月悄声递上了话。
袁螭有些惊愕。他左右一望,莫名的点头。
“公子,今天陪我喝酒如何?”令月决定这一次,把该说的话,全说了。
“我的酒量……”袁螭突然拉过她的手,笑着摇起了头,“你怎么了,到底想说什么?想把我灌醉做什么?”
“没关系,你不喝,我自己喝。”令月将早已准备好的酒坛酒具搬了进来。她随后在房内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无人后,她插上了门。
“我这里没人,看你紧张的。”袁螭笑着缓和着气氛。他在她对面坐下,看她熟练的使用着酒具。
“我听到你和柳蓉的话了。”令月却淡淡的弯着嘴角,将酒坛封打开,“就在这里。”
袁螭微微一怔。
“你们想哄着我给你治病,是吧?”令月神色不动的将酒斟满。 袁螭的表情有一瞬的停滞。但很快,他就笑着接上了话,“你今天怎么了?看完郎中后变的很奇怪啊。怎么,那个刘延龄诊断出什么了?”
“那天你们在这里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你们在偷着算计我,我知道。”令月根本不为这话题所转移,她坐下了身,灌了一杯酒入喉,感觉干涩的五脏六腑瞬间润滑舒坦了许多,“你看过我的脉象吧,且因你我云雨之后没有异样发生,就把我当成了神女?”
“呵呵……”袁螭笑的头都转到了一边去,“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神女过……呵呵……”
“你别笑。”令月干笑着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入喉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傻子。我今天说的话,不是醉话的。”她反正没吃晚饭,权且饮酒做饱吧。
冰冷的液体在空虚的腹腔内燃烧着,沉重的身躯慢慢轻飘了起来,令月眨着眼睛,感觉眼前的景致也带上一丝朦胧的暖色。
好,这就是饮酒的最好状态……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她只当他是个听众,索性借酒把心中的郁闷一吐而快,“我不知道,我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该去做什么……”
“所以,你为了你那病情来算计我,我可以装做不知道。”
“因为人活在世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谁也避免不了的要去算计别人,来成全自己……”
“我也想去做事来成全自己……可惜,我连我自己该去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她端详着酒杯,吃吃的笑着。
“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毕竟你是我长这么大,最……”
“最……”她轻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的一个男人。”最后,干脆借着酒力舌头一直,越过去了。
袁螭半垂着眼帘,手指慢慢的敲着桌子,一直没有做声。
“我不讨厌你,”令月还在自言自语的享受着无人打扰的乐趣,“更何况,你哄的我很高兴……我不管你暗地里是为了什么,但现实就是,你毕竟没骗我,你让我这段时间过的很开心……”
“到底出什么事了?”袁螭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是沉静,但却带着一丝冷峻的严厉。“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些,出什么事了吗?”
令月抬眼,干干的笑了。她看到他那黝黑深邃的瞳神,心头竟没来由的一阵亲切,“我可能,不能再给你治病了……”
“东宫调你离开了?”袁螭微微一怔,皱起了眉头。
令月无声的点头,又缓缓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反正蓁王爷是这么说了,应该不会太迟了……不知公子心里如何想,我倒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她借着酒力,无 忌的笑言着平素不能随便出口的话语。
袁螭讪然一笑,他伸手,也悄声摸来了酒杯。
令月看着他生涩的抬碗倒酒,那如刀锋雕刻的英俊侧脸近在咫尺,心头不仅涌出一丝留恋……其实,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
“我知道你留不下我,”她的话音慢慢降了声调,“你也用不着出头去留了。天权星都死了,玉衡星是谁,我看朝野上下都在盯着……既然大家都说我是神女,我看这事儿,很快也就要随着玉衡星公开了……”
袁螭没有说话,无声的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喝了。
“我知道你也有乱世枭雄之心,身为男儿,谁没有?方家没有?还是谢家没有?”令月突然觉得这样坦诚布公的谈话很好,“你毕竟没有害我。我就满足了……公子啊,我只是想问一句,”她恻恻的笑了,“你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真心……”她含糊了片刻,还是伸手去摸酒坛去了,这样的话,没酒说不出来。
袁螭在一旁自斟自饮的喝着,才几杯,他的脸就红了。
“……喜欢过我……算了,你别喝了。”令月劈手夺下了他的酒杯,“你那点小破酒量,再喝会误事的……”
“我跟你说过的,我……”袁螭突然抬眼望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许久,他却终还是没说下去。
令月凝望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瞳神,觉得这一瞬的沉默反有着难以言说的真诚……她仿佛能一直看到他的内心,却又隔着千山万水,不敢再多探……
“还不知我能在左军府待到几日呢,”她醉笑着岔开了话题,“治病的事,你可要抓紧啊……”
他干干的弯了嘴角,却揽臂,将她拥了个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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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们绝少话语。
令月在袁螭的怀里蜷了许久,才感觉到一个温润的吻,轻轻的吻向了她的额头。
他从不熏香,衣裳散发着属于他肌肤的特有清新气息。
他也碰不得别的女人,这样干净独占的身体,给她一种别样的心安、舒适……
她任由他抱着,却不敢说话。
怕说了让自己更加留恋,怕说了让日后愈加伤心……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