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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丽人不得不噤声了。
他被乾教的喽啰们点了穴道,绑在了木架子上,一双媚眼直盯盯的瞪着佯装养神的令月。
“以防误伤,我先来验证一下。”令月饶有介事的向教众解释着,一人慢慢的向吴丽人靠去。
“吴班主,说吧。”她轻轻的低语着。
“是谁,告诉你,我是神女的。”
令月得意的笑着,这下,正好给了她逼供的好机会。
“你烧死我吧。”吴丽人这厢却狡黠的跳起了眉毛,眼梢一动,万种风情随流风回转聚集,“我是不会说的。”
“别以为我不敢烧你,管你后台是谁,现在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不招,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令月恶狠狠的与之对峙着。
“烧吧。”吴丽人淡笑着鼓励着她,“我只是个棋子。但是……我这个棋子若是死了,就没人帮着你——知晓你的身份了……”
令月心下一怔,面上还是平静如常。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马上放了你。咱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吴丽人笑了,“井水不犯河水那可不行。我该为您做的事,还没做完呢……”
“你别给我油嘴滑舌!”令月愤怒的揪住了他的衣襟,“在我失去耐心之前,劝你最好赶紧说出来!”
“神女娘娘啊,”吴丽人不慌不忙的言语着,“小人所做的事,可都是为了您啊……我已经做的很尽力了。可惜,您就是看不明白啊……”
这家伙变相在骂她笨!令月是听出来了!
“好。好。”她恨恨的点着头,“那就念在你忠心为我效力的份上,我赏你一个痛快!”
“神女娘娘,您是不会杀了我的。”吴丽人这厢娥眉半蹙的对接上了话,“我死了,就是一具人骨。这么多教众都看着您显灵呢,您也不想这开山第一回,就失了手吧?”
好吧。令月承认自己是冲动了。
控制不住情绪,是言语对阵的大害。
“把人烧出动物骸骨,有很多种方法可用。”她轻蔑的翘着嘴角。“不过,我突然想听听,你都为我,做了什么事情?”
吴丽人但笑,却不言语。
“你杀了韩雄信,是为了我。”令月面无表情的开始陈述了,“你杀了苘广建,还是为了我。”
吴丽人没有否认。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令月心里惊涛骇浪的,但口中没有停滞,继续向下说了开去。“你杀了单裟丁,又是为了我。那下一个呢?你又想杀谁,来帮助我呢?”她突然想到了李成器那句奇怪的问话——“那,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
袁螭说,李成器和贤妃是两虎相争,这吴丽人既然是跟贤妃走的近,自然就是李成器的对立面了……
“神女娘娘既然都明白这么多了,还不知道下一个该死的人是谁吗?”吴丽人坦然的将目光移了过来,“小人为现场保留了那么明显的痕迹,没有破坏掉,您就一个也没发觉吗?”
“说吧。”令月的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她冷着脸,维持着一副不喜不惊的态度。
“反正估计那桥段再也没用了,”吴丽人不屑的摇着头,“就说给你听得了。”
“属下是乾教中人。”他这正色一开口,却是石破天惊!
“属下的职责,就是替神女出世扫平一切障碍。”吴丽人坦然的盯着令月的瞳神,“且属下的第一个指令,就快要完成了。”
“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令月定了心神,只问向了言语的重点,“他们就是所谓的‘障碍’吗?”
“前梁皇帝,为了阻挠神女出世,暗伏下了‘北斗七星’。”吴丽人如叙家常般的念叨着,“今年春天,终于让属下找到了第一个——天枢星。”
“韩侯爷?”令月讽刺的笑了。
吴丽人轻轻点头,“有了第一个,就好办了。”他自得的笑着,“天枢——天璇——天玑,属下就顺藤摸瓜,一个一个将他们杀掉。”
“死了三个。那后面,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四个人要杀?”令月嘲讽的接上了话。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吴丽人望了令月一眼,“属下猜想,这次天权星死后,就会有不一样的指令了……”
“谁给你指令?”令月步步逼问。
“死人。”吴丽人饶有深意的笑了。“怎么,神女娘娘没有看到?”
令月着实是郁闷了。
她快速的搜索着这三起谋杀案的现场,这个吴丽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是留下了什么!
“那属下就说了吧,不知坦诚之后,可否放属下一条生路?”吴丽人似看透了她心里所想。
“说吧。”令月铁青着脸,算是接受了这个谈判的条件。
吴丽人望了望四周,见那些教众都恭敬虔诚的站在远处,一点疑惑之意都未起。
他不慌不忙的开口讲述了。
“那天权星韩雄信,将指令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个指令,相信您亲眼见过了。”他饶有深意的笑了。
令月一滞,她突然想到了方耀祖神秘去挖的那个坟!
“他的坟墓?!”她失口叫了出来,“那个墙壁上的山南了文字?!”
吴丽人点头,又摇头。
“这就是天权星的聪明之处。”他淡淡的笑了,“世人都将眼光集中与隐蔽之所,殊不知,真正的答案,就明晃晃的摆在最醒目的位置……”
“青光剑!”令月顿时恍悟了起来!
“哎呀!”她懊恼的甩着拳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个!”
“那,下面的,您就知道了吧?”吴丽人挑眉叹了口气。
“青光剑——苘广建,”令月喃喃的低呼着,“丹砂鼎——单裟丁!”
“他们都将下一个该死的人的名字,正大光明的放在最保险的地方。”吴丽人轻蔑的笑了,“下一个人……”
“渭城曲——”令月呆滞了。
“难道……是蔚程衢蔚大人!”她恐惧的瞪向了吴丽人。
“不为了他,我来这劳什子地方唱什么堂会?”吴丽人叹着气,“谁知这老家伙临时变了卦,不来了!”
令月心里翻江倒海的,原来这文曲星的舅舅……居然是前梁伏下的北斗七星!
“那……”她突然觉得这知无不言的吴丽人很是可爱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神女的?”
“这个……”吴丽人紧着半边脸苦笑了。“估计除了您自己不知道,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吧……”
令月尴尬的僵在了当场。
吴丽人说的不错,赵真一定知道,那个李成器也知道……
“那你和赵真,是一伙的?”她突然想到了关键问题,眯起眼开始追问了。
“不是。”吴丽人爽快的摇头。“赵主是一等爵爷,小人只是个贱籍戏子罢了。”
令月感觉他所言非虚,毕竟吴丽人出手伤过赵真……既然他不与赵真同路,那就与李成器为敌……
“你和贤妃娘娘……是一路的?”她又试探了。
“只要是乾教中人,都是我的同伙;若他们不是本教之人,那就自然不会是我的同伙……”吴丽人盯着令月的瞳神,却笑着打起了太极。
这家伙很有数,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不漏。
她再问不出什么了。令月知趣的停下了。
“既然你是乾教中人,那杀了天权星之后,把下一步的指令送给我看。”她冷着脸,摆起了神女的架子。
“属下遵命。”吴丽人笑眯眯的点头,“但……此事如今已经天下皆知,”他缓慢的言语着,“怕那天权星也早得了消息,事前做了防备了……届时,属下倒不担心如何下手夺其性命——那都是容易的事。但……想从天权星身后找出下一步指令……怕是困难多多、拦路者多多啊……”
“需要我帮忙吗?”令月肃颜插了话。
“噗嗤……”吴丽人却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
“神女娘娘,”他好久才正过了那张笑脸,“您的命天生好,就是该坐在堂皇的神殿里,享受着人间极致的香火服侍。余下的事,有我们来做,那是我们的本分。”
又是这句!
令月在心里抽了又抽,她真的悲剧了……
天京城
吴丽人是不能烧了。
令月也不想再和这群乾教教徒混下去了。她草草寻了个借口,让这群土匪赶紧的撤了。
那刀疤脸甚为不放心,临走时还郑重的交代了令月几句。在众人看不到的背处,又往她手中偷偷塞了个玉蝉,说是有急难之事如何寻他们云云……
令月有口无心的应付的,直到目送这群匪众马蹄激起的尘土消散干净,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玉蝉……她一见这东西就浑身不自在,想那乾教用什么东西做信物不好,非拿个死人嘴里含的玩意……不过,她的手粗略一摸,此玉蝉的材质欠佳的很,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好点的石头做的。其形制古朴无华,雕工也粗放的很,蝉头中央还有一个大孔,估计是用来穿绳子的……
“好险……”“可是走了……”“吓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的站起身来,活动着围拢起圈来。
令月不动声色的收了玉蝉,转身退到了袁螭身边。
敌情一过,被俘虏的官员和侍卫都恢复了常态。
不过,地上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和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还是让人心中颤栗不已。
“袁大公子……您说,这事……”建阳的肃正按察使崔金富悄声递过话来了。
“这是按察使大人的份内事,袁某岂敢指手画脚?”袁螭不傻,根本就不接正话,“这个院子发生里的事,太可怕了。还是请崔大人写条陈进京吧。袁某愿意具名。”他的声音哀伤的很,眼神都不忍再朝王道德的尸身方向看了。
崔按察使无奈,只得差人赶紧将王藩司的尸首收了。
“这……”他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这神女的事……”
“崔大人如何写,袁某都愿具名。”袁螭言语间防御的是滴水不漏,“上达天听,你我二人,还是口径一致为好。”
崔金富讪笑,领着一众随从忙活不表。
场面松懈了下来。各方人马哭的哭,散的散。
王太夫人的八十寿宴,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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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军府打道回府返回余罘的路上。海青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问了,“傅大人……您……真的是神女?”
“神个头女!”令月忍不住大骂起来,“都是那个狐狸精信口雌黄!”
想起吴丽人,她就觉得满腹的怒火无处宣泄。
她能感觉出,他一定是在骗她!但就是找不出破绽在哪里!
——他拿她当猴耍。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可是,她无可奈何!
她恨的牙根都痒,但就是动不了他分毫。
吴丽人,咱走着瞧……令月头脑中全都是这个狐狸男美目含春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狐狸精,我早晚把你打回原形!
“可是……”海龙疑惑的插话了,“我明明看到水在您胸前回避了啊!”
“那是我在水下运功了!”令月睁眼打起了诳语。
“他们不是……”大家这下都惊异了。那些匪徒是当众点了令月的大穴啊!“您是怎么破解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凑的过来。
“不好意思,这是独门绝技,恕不能外传。”令月煞有介事的严词拒绝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咱们这一队人,都死定了!”
众人恻恻,那神女毕竟是个传说,而令月又离他们太近——连这人是女人他们都不太敢相信,更别说相信这个和他们整日混在一起的家伙会是云端的神仙人物……
“快赶路吧,磨蹭什么。”袁螭回头吩咐了一声。
令月赶紧策马上前,追上了公子马身。却见袁螭正过了头去,向前方无声的弯了嘴角。
——这个表情只有令月能看到,且也只能是做给她看的。
令月只觉心底一暖,仿佛行动暗处有同伴呼应,贴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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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了余罘营帐,天色已微暗。
众人饥肠辘辘的下马收缰,各自散去,袁螭就收到门房士兵呈上的蓁王李成器之均令。
——左军都督府世子袁螭,肃清逆党之后,可以回京城叩阁了。
李成器没忘他给袁螭的奖赏,让袁螭亲自到皇帝面前陈述战绩。
“赶紧走!”袁螭这一瞧却马上转回了身!
“海青传达蓁王爷的指令,让各处驻军自行返归属地;海龙慢慢收拾东西,造成假象拖延随后机动。”他低声吩咐着,“快,把银子都凑来,令月这就随我走,轻车简行,赶往京城!”
三人见公子神色紧张,当下也都不敢怠慢。海青、海龙掏完银子,不动声色的领命办事去了。令月又跨上了马背,随着袁螭逃命般飞奔离开了营帐辕门。
——这架势不像是要出远门,袁螭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可是,袁螭弄的这么急,他到底要做什么呢?令月着实是憋了一路。
二人快马加鞭,一夜狂奔。
直至过了建阳郡地界,旭日新升,两人才在路口寻了处粥棚饱腹,稍事休息。
“公子……”令月忍不住悄声问了,“为何非要赶夜路,还走的这么急?”
“李成器肯放我走,那是他还没来得及知道王道德被杀的事儿,”袁螭一边喝粥一边嘀咕着,“他若是知道了……”他吃的很急,有些发噎,“等按察使将消息传到建阳,咱想走,也走不了!”
“您是怕……”令月愣住了,难道他是为了掩饰她扮演神女之事?
“乾教武装在建阳附近出没,且杀了朝廷从一品大员,”袁螭又端起了一碗粥,“我可不想让左军府刚拼命平完逆党,再背上一个剿灭乾教的任务……”
——“驾!”“驾!!”
突然,打西北方向急速跑来一众马队。
单骑铁掌,头尾连随,绵延数里。
中有旌旗招展,上书一斗大的“阎”字。
且马上之人皆身着金黄色飞鱼袍,腰配黑鞘绣春刀,均为青年俊秀,英姿勃发……
“锦衣卫?”令月诧异的瞪大了眼,她粗略的数着队伍的人数,目送着他们风驰电掣般扬尘而去。
而袁螭只瞄去了一眼,便赶紧以手扶头,就势遮住了自己的全貌。
“公子,您说这么大群的锦衣卫,大清早大张旗鼓的干嘛去?”令月轻轻碰了下袁螭。“这个‘阎’字,难道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阎大人?”她从未见过那大名鼎鼎的阎指挥使,也不太敢相信,这样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偏偏能让她给碰上……
“是阎竟新。”这厢袁螭却神色严峻的皱起了眉头,“这队人应是奔建阳方向去的……连阎竟新都来了,真奇了……可王道德那消息不会传的这么快啊,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令月闻言一愣,才想起袁螭那遮挡的动作,定是那时认出了阎竟新,不想生什么麻烦。
“快些赶路,沿途打探一下。”袁螭三两口将粥喝完,提剑站起了身。
这二人星夜赶路,抄近道,住小店,也从不与沿途州府打交道。
终于,在八月初三日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袁螭和令月顺利赶到了天京城,正阳门下。
“随我去找家客栈,收拾一下。”袁螭的模样已经分辨不出左军世子的光鲜了。令月在心底暗笑,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下好,连易容都省了。
进了城门,袁螭轻车熟路的将令月引到了毓祥街的鸿运客栈。
令月第一次进京,眼睛新鲜的向四处望着,说来,这天京城的街市比不过建阳城繁华,且这新都地处北地,初秋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