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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寂静的屋内冒出一声男人的低喝!
醉潘安
令月一哆嗦,一块寒具整个噎到了她的喉咙间!在剧烈咳嗽声中,自帷幕低垂的内间之内,缓缓走出一散发赤足、睡眼惺忪的年轻男子!
原来,这里面竟有人在小憩!
满手吃食的令月异常狼狈,当下赶紧扔了糕果,捂着嘴,使劲将干干的寒具生吞了下去。
说来,这男人长的委实漂亮,长眉凤目,高鼻白面,却又不让人生出文弱书生的感觉,挺拔的眉稍斜飞入鬓中,硕身丰颐,英气夺人,世间真是少见这样的品相。他那眼神,在见到令月容貌的一瞬有一丝微启的惊艳,但在毫不客气的扫视完周身后,鄙夷的将视线停留在她因残纱包裹不全而漏出的缠胸布条、长时间被水浸泡而惨白无比的□肌肤上……
与此同时,令月也在贪婪的打量着他——不是打量那男人英俊的容貌、挺拔的身姿,而是那一袭简单披在他身上的华丽衣袍。
好看的男人,如同漂亮的女人一般,就像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卷,对令月来说没什么两样。她心中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平常的很。
令月知道,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怪人——她的周身,常年都是冰冷的。如此,连累着她的心也如是,她完全体验不到他人所说的一切美好感觉,比如说友谊,比如亲情,比如懵懂,比如羞涩,比如心动和挚爱,比如对男人的欲念和欢喜;她就像一个发育不健全的怪胎,或者,说直白些,就是一具天生该去做暗人和杀手的麻木躯壳。
赵真说,任何美好的情感都会成为暗人致死的命门。一个顶尖的暗人,是不可以有任何负累的。所以,她这冰山怪胎的先天条件绝好,日后再多加□琢磨,必成大器。入赵家大院后,她的表现也是不负厚望,在大院里豢养的男女细作中,只有她,可以毫无障碍的看着刚在比试中惨死的同伴被技师剥下手感尚温的血淋淋人皮,还能敏锐的品评出适才剥皮用刀的深浅误差;也只有她,可以心平气和观赏着各式的男女交合,再一针见血的指出适才何时才是最佳的必杀机会……
有口皆碑,她是赵家大院里最令人信任的杀手,最让人放心的细作。夸她无情而冷静,不如羡慕她心中天生就没存过什么美好。她对谁人都没有生过留恋恻隐之意,只要赵真一声令下,她可以毫不迟疑的向任何人挥刀;她的眼睛,只盯着命令中最终要达到的那个目的,任何过程的干扰,都是无妄的浮云一散。
——现在,她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这身男人的衣袍,虽然尺码大了些,但却是上好的名贵料子,金丝蛟白纱。
好,好,好。令月在心内连赞了三声。真真是流年大顺,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劫个生辰纲,就马上有车队送货上门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况且,这英俊男子看来醉的可以,眸中红丝密布,眼神还流露着难以掩饰的轻薄与蔑视。屋内只他一人,虽不明底细,但设计拿下此人或许不是什么难事。
用什么方法呢?令月慢慢扯出了一个柔美的笑容。她学着秋娘平素教习的娇媚模样,将身子懒懒的倚在了案台之侧,素手掩住了红唇,一双横波目在那人脸上肆无忌惮的轻拂着,“公子,您吓到奴家了……”好久不用真声说话了,这嗲嗲的女声一出口,令月自己听着都寒毛骤立。
“你……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那英俊男子言语间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味道,当下谨慎的矗立不前,一双眸子还闪出了丝丝寒光。
这是个不容易上钩的主儿,很有警惕性呢……令月在心内暗暗嘀咕。如今还不知这人有无功力,距离尚远,断不能贸然出手。都怪赵真,她愤愤抱怨着,从来就没给过她这种场合实战历练的机会,害的她一时间束手无策,怎么办……“奴家罪过,扰了公子好梦。”她只得硬着头皮强笑移步向前,延续着那嗲的死人的娇柔声线,“这厢,任凭公子责罚……”她媚眼流波,弱柳娇躯软软的就要向人倒去。
“任凭、责罚?”那男子倒也不躲,冷笑着慢慢贴近身来,“小娘子,你是饿了很久了?”他用手指轻轻抚去了令月嘴边的残渣,“还是,慌不择路了?”他轻蔑的自上俯视着她,棱角分明的嘴唇在她耳边轻轻开合着,口中温热的浮风随之流转,令月马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夜息香清酒!她马上判断出了酒名。居然喝这种淡酒都能醉,看来这男人酒量真不怎么样……
“公子说的是,奴家是饿的有些发晕,失态了。”令月甜腻的笑着,敢靠近了就好,当下飞快出手,狠狠劈向了他脖颈之后!
那醉潘安的眼神终于从蔑视转成了惊愕,扑通!——闷闷的跌倒在地。
“蠢、货,”令月收了媚态,向下不屑的嘲讽着,“就这样的身手,还敢挑衅来历不明的女人!真是酒壮庸人胆!”
眼下一切尽在掌控,她终于放下心了,径直去了内间,先将那人的鞋子取来,好大……不过没关系,她熟练地向内塞了两块绸巾。
再就是地上这一身齐备的男人衣袍了。“料子不错啊,”令月麻利的伸手解开男子的衣带。这三年她都是男装打扮,对男人的衣饰再熟悉不过了,抽完上衣还有下裳,既然抢了就抢全些,一件都不能少,她低头就去抽他的裳裤带。
可是,手刚一碰触到那男子的下身,令月突觉头顶一阵风过,她虽身形灵敏闪过一袭,但第二下就没那么幸运了!那男子不知何时坐起了身子,手如利刃,两招之内,就利落的封住了她的咽喉要道。令月干干的张着嘴,知趣的停止了打斗。她能感觉出,此人内力竟如赵真一般雄厚充沛深不可测,若是他愿意,半招之内让她闭眼归西,完全不在话下……
“说的对,没有一点点身手,哪里敢招惹来历不明的女人?”那英俊男子倾斜的嘴角挂回了淡淡的讥笑,“不知小娘子还有什么招数?千万别学那黔地之驴,仅此一招而已。”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吗?!令月在心底恨恨咒骂着……怎么倒霉事儿都集在今天了!什么样稀奇古怪的高人都让她给遇上了!
“呵,连个玩笑也开不得,公子您也太不解风情了……”她娇叹着挑动秀眉,在脑海中快速搜罗着对策。这样陌生不知底细的男人,长相英俊、衣饰奢华,定是出身大家,用普通银钱和诳语相诈是哄骗不得了;要命的是还有卓越的武功傍身,让她到哪里去找软肋克敌?
“何必剑拔弩张的呢,”令月轻笑着抬起了纤纤柔荑,推开了他刺在咽喉上的手指,“公子一身绝学,难道,还没有信心掌控奴家这一介女流吗?”她做了三年男人,明白的很。男人,越是优秀的男人,内心对女人越是鄙视,这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和歧视就是她目前最大的可利用之处,她用话激他退兵,还是比较有胜算的。
果然,闻听此言,那男子眼中的轻慢之意更浓了,他孤傲的轻声哼着,缓缓将手放下。令月仿佛能读懂他此时的心言——只要他保持警惕,一个内功稀松的女人绝对翻不过天去。
感谢赵真。
她生平第一次真心的理解赵真给她的安排了。扮这三年男人果然是有用处的!赵真当初说: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想法,才会用男人的头脑和思维去思考问题。她现在切身体会到了,这话真是很有道理,很有道理——用男人的思维直接去思考,远胜于作为女人在一旁揣摩、猜测……
“刚才,你要做什么?”那英俊男子起了身,低低的开了口,轻垂双眸,表情很是平淡。
越平淡,证明他越好奇。男人在陌生女人面前都是这样端着装相的。令月暗暗的乐了。
“您说……奴家要做什么呢?”她迎着那男子漠然的视线,横波一笑,“公子莫不是木头做的吧,连这样直白的举动都看不明白吗?”这可怕的男人她是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找机会撤吧,到别处去寻衣袍吧!她的手指快速的滑过他精壮的胸膛,那双如水星眸慢慢的,一点点打开黑密的排羽,“奴家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呢……奴家乃巫山之女也,闻君游建阳,特来自荐枕席的呀……”这男人看来不是什么色中饿鬼,赶紧正经把她轰走吧!
“哦?”那英俊男子竟突然出手,就势将她的纤腰狠狠的钳固在怀中,“那就继续吧。本公子也好有幸欣赏一下,神——女的惊世风姿。”他冷笑着,手臂间故意施加了力道,勒着她腰身嘶啦啦的发痛。
这个混蛋……令月极力保持着脸上愈加艰难的谄媚笑容,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她狠狠咒骂着,这辈子早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正诅咒着,她忽觉发鬓一松,自己那一头乌发竟蓦的散了下来!
“这是什么?”那英俊男子竟出手将她盘发的鱼骨拔下!
“冰鲸牙?”下一瞬,他颜色骤变!当下诧异的又将其郑重放在鼻前闻了闻,“冰鲸牙!你从哪儿弄的?!”他肯定了,继而难以置信的低呼着!
“什么牙?”令月隐约感到了这个鱼骨的不对劲,难道那臭老头真给了她什么宝贝圣物不成?
“公子真会说笑……”她赔着笑脸想伸手去夺,却被那男子一把闪空。
“从哪儿偷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低吼的声音愈加严厉了起来。
“就是一个破鱼骨头,什么牙牙的啊……”令月越来越觉出形势不妙,她赶紧美目盼兮的干笑着,“公子您若是喜欢,奴家明儿个给您送一箱一摸一样儿的来!”
——“袁公子?”突然,门外传来了婢女怯生生的低唤!
乌龙案
屋内的两人瞬时变了脸色!
他竟也……证明他心中有惧!令月第一反应是欣喜万分!
她果断运功与掌,径直夺鱼骨而去。这男子定是心有顾忌,谅此时也不敢大势声张!
果然,那男子行动胶着,举止不敢放开,双眼瞄着红门,身形也只是一味躲闪。他见令月趁火打劫、招招相逼,当下怒目而视,施力死死钳住了她的手腕。“要、干、什、么!”他咬牙切齿的无声大张着口型。
——“袁公子?”门外的婢女又轻轻叩起了门,“小姐在缀锦阁,请您过去。”
令月终于明白了,这儿有个小姐!且这醉鬼很紧张这个小姐!
哈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己还穿的这样残破不堪……若是让人撞见,他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坐地起价,机不可失啊!
“快!把衣服脱下来!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就喊她进来!”令月同样无声张着口型。
“你——”那男子布满红丝的眼眸都能喷出火苗来,“做梦吧!”他恼怒的绕到令月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下一刻,令月发现自己被横空提了起来!那男子健步如飞,竟自后挟着她快速奔向了内室,扑通!将她死死压到了床榻之上。
——这里离大门远些了,他可以轻点声说话了。
“若敢出什么声响,我马上就送你见阎王!”他恶狠狠的松开了捂在她嘴前的手。
令月真不想放过这绝好时机,可以她现在被人骑压趴下的姿势,什么计谋都施展不了……
“那让我翻过身来!憋死我了!”她拧头快速提出了条件。
话音未落,令月就感觉身躯被人粗暴的扳了过去。
“别耍花招!”那男子漆黑的眸瞳就悬在她正上方,“我不想杀人,不要逼我。”
令月恻恻的笑了。这家伙太紧张了,居然怕一个小姐怕成这样……那会是他什么人呢?主家女?未婚妻?估计女家的势力定是不小吧……
——“袁公子?袁公子!”那婢女叫门的声调不耐的拔高了,还加上了门板轻微晃动的声音。“咦,不在吗?”她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屋内,一片寂静。
令月和这个男人直直的四目对视着。可这距离也太近了些吧……他零落的发丝垂了下来,拂的她面颊好痒……
别说,她自下而上的凝望着这张棱角俊俏的脸庞,真真是一番荣华俊雅,英风流露。令月突然想起了一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原来,不只水光山色,这人色也是如此啊,不同角度来瞧,别样俊俏啊。怪不得,世间有人中色毒而不能自拔……
“看什么看?”那人发现了她的神游,不屑的讥讽起来,眉目间很是得意。
这个自恋狂醉鬼……令月在心内干笑,以为她被他的皮相迷住了吧?区区色相就能让她春心大动,目眩神移吗?那她凭什么以冷血无情笑傲赵家大院?
——“怪了……不在。哪去了?”门外,传来婢女嘀咕离去的声音。
那男子终于松了口气,从令月身上坐直起来。
“衣冠不整,来历不明,身藏奇宝,举止异常。”他从袖中取出鱼骨,眯着眼睛审视着躺在床榻上的令月。“你是哪家派来的细作?想给我设什么套子?嗯?”他剑眉一挑,表情甚是严肃冷峻,“你若乖乖招了,我保证,马上毫发无伤的放你走;若是不说,休怪我去另请高人逼你开口了!”
“这位公子……”令月苦笑不已,她是细作不假,可没人派她来啊,“奴家真不是有意进来的,这纯是误会。”
“误会?这么巧的误会?”那醉潘安恻恻的笑了,他贴近了她的脸颊,低低的耳语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在建阳城混这道儿,总该知道赵家的真二爷吧?”他突然间语出惊人,“你若是再不识相,说些废话来浪费本公子的时间,我这就把你送赵府去,让你尝尝让死人开口的新鲜手段……”
令月这次是真吓呆了。
——这男人认识赵真!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在旁敲侧击?!
大事不妙!!!
“怕了吧?”他得意的笑了,“本公子的耐心有限,只数三下,你好自……”
——“咣!”纱窗突然传来声响!
在剑拔弩张、气氛凝结的室内不啻于晴空劈下一道惊雷!
有人在窗外偷听!
机会!!
令月真是被逼到绝路了!她绝不能让赵真知道此事!她不能再失去这个脱身的机会了!
“救——”
可那男子的反应奇快,令月刚一开口,就死死按住了她的樱唇!
令月迅速改了套路,出手袭向了他的手腕!按住!死死按住!这次,是她死命挟制了他的手腕!
我看你如何应付!她拼出全身力气,再次大呼:
“救——”
说时迟,那时快!那醉潘安万般无奈之下竟急中生智!俯身骤然用嘴唇封住了她!
“呜呜……”令月气败急坏的呜噜着,他居然能用这个方法!他真能想到!
还有,她居然让男人给亲了!居然就这样第一次被男人给亲了!
他死死封着她的嘴唇,丝毫不放。这两人斗劲拼力,一个硬要动,一个硬要不动,耗时耗神终拼成了四目狠狠对视的两个大红脸。
——可惜,床笫间生出的不是旖旎香艳的羞红,却是筋疲力尽的涨红……
窗外竖起的耳朵终熬不过他们,悄声撤离了。
封在她唇上的柔软,试探着渐渐松了力道。
泄了气,触感才重新回到令月身上。陌生人的气息平生第一次渗透进她的体内,让她新鲜,令她好奇……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想多体验下这新鲜的触感。可狭小的空间内,她微颤的丁香小舌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一片柔软……
主动挑衅?他自然不会放弃这白白送上门的美食,马上接受邀请,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令月愣住了。
这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