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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所剩余的人并不多,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部族百年以来不断修葺和完善的岩洞防御工事――大量暗桩、机关,营地前沿坚实的围栏,都是可以相当不错的防御手段,对于不熟悉岩洞环境的外人而言,四处尽是凶险。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各就其位,在围栏后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十字弓手和高大粗壮的投掷手也在射击口边作好了准备,杜兰德也手拿着一支长矛,并不时的比划着,做着投掷的动作,一旁的维京投手则不断的指出他的不足。
“嘿,伙计,你又学会新本领了。”菲力向杜兰德祝贺着,而正学得起劲的杜兰德完全没有听见。望着他认真的模样,菲力心里却有些复杂起来。
菲力想起了近二十年里同杜兰德一起度过的日子,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侍从,但实际上他们的友谊是城堡里人人尽知的事情,包括理查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未把杜兰德当作一个出身卑微的下等人来看待,而他也忠实的为菲力打理着日常的一切,一名骑士不应浪费时间去做的琐事,杜兰德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唯一没有做到的,就是在菲力读书的时候陪伴着他――用菲力自己的话说,每当看到书本的时候,他就会头晕目眩。
然而此时,只是因为对自己的忠诚,原本毫无瓜葛的杜兰德也卷入了这场冲突,并可能同其他人一样永远葬身在这北海冰冷的海水或者岩石洞穴里,想到这层,菲力不禁有些自责起来,若不是当初自己提出请求,巴巴罗萨也不会把一名毫不起眼的侍从一并带走,而杜兰德也就不会面临现在的危险。
“菲力,你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了。”艾莉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好吧,我想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值得掩饰的。”菲力轻叹一口气,一旁的艾莉则安静而好奇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觉得,作为一名骑士,大战当中却不能穿身干净些的衣服上战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是很没面子的。”说罢,他抖了抖自己许久未换下的外套。
艾莉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她早已从菲力的眼中读出了许多,但听到他这句玩世不恭的回答,她也明白,有些事是无需问的太明白的,在部族危难的时刻,两个法国人却同自己的人民并肩站在了一起,这是最重要的。
洞口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去,等待在防御工事后的众人心里清楚的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火把上微弱的火光在跃动翻腾,但似乎无力对抗这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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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较量,黑巫师的对抗
片刻的寂静过后,岩洞里再次喧嚣起来,洞口方向不时的传来千奇百怪的叫骂声、哭喊声,听的出来,沿路的机关和倒插着矛尖的水下暗桩让鲁莽的英国人吃到了苦头。营区里的人们兴奋的欢呼起来。
“还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巴巴罗萨制止了大家,“他们人数众多,军官们也一定会让一些廉价的雇佣兵作前导,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应该不会折损多少。”
一语警醒了众人,人们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当英国人的轻木舟从拐角处的阴影中渐渐显现出来时,巴巴罗萨的判断被彻底的证实。每艘船上都载着几名持盾的重装士兵,高举着盾牌,蹲坐在船上,船头凌乱的躺着几具没有穿着任何护具的尸体,尸身上扎满了箭只和短矛,有的尸体已经倒向了水中,但却被矛尖钉在了船侧。
战斗已然开始。
维京营地里十字弓箭、长矛鱼贯射出,双方士兵的叫喊声,箭、矛和盾牌、船板的撞击声在岩洞狭小的空间里混响回荡。昏暗的火把并不能为作战的双方带来很好的视线,但从声音也能判断出敌人的方向,而此时所要做的,就只是将手中一切可以投掷或发射的武器投射到对方的方向,而投射者谁也无法预料自己是否能够幸运的和对面呼啸而来的各种武器擦肩而过。
杜兰德的护胸甲上中了一箭,所幸箭尖正击中护甲片,虽然略微感到一阵疼痛,但没有受到它更多的损伤,不过这一箭反倒激怒了他。杜兰德扔下手中的长矛,干脆拣起身后堆积的石块――原本是作为更近距离中使用的投掷武器,高喊着,并将石块用力的投出,随着一阵呼啸的风声过去,对面传来一声闷响,似乎什么物事被砸开了花。
“我的神啊,你的手臂到底是什么做的?”一旁的维京人对这个臂力惊人的法兰西人发出由衷的惊叹。
受此鼓舞,杜兰德更加拼命的开始投掷石块,巨大的石块伴随着他的怒吼声,一次次的飞向黑暗中的敌方船只,即便是砸在的船板上,也令得轻薄的船只剧烈的摇晃起来,几近翻倾,船上的人稍有不慎便落入水中,而深水中的暗桩则在恭候着每一个倒霉的落水者。
尽管遭遇强有力的阻击,但英国人的船只还是不顾一切的前进,距离水岸越来越近。维京人的箭只和投掷武器消耗殆尽,已经开始投掷石块,但对方重甲的步兵并不畏惧这种近乎原始的进攻方式,一边格挡着飞石,一边敦促身后的浆手加快浆频。
一只英国木船靠岸了,几名重装步兵跳了下来,维京营地里飞出的石块很快便招呼了上去,但却只砸倒了失去了掩护的浆手,步兵们丝毫没有顾忌一旁受伤的同伴,仍是高举着盾牌,步步为营,逐渐向营区逼近。
“砸他们的脚!”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这么一句,随即大量被削尖的石块――或者说是石条,直飞向英国人的下肢,被命中者无不倒地翻滚。营地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但欢呼声很快便戛然而止。被砸倒的英军士兵竟然又纷纷爬了起来,放低身子,继续举着盾牌前行。
“这不可能,他们的脚趾头都应该碎掉了!”
“难道他们的靴子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保护了他们的脚?”
“……”
营区里充满了疑惑和猜测。
“不要管他们有多能挨打,继续攻击!一次砸不倒就再砸一次!”巴巴罗萨的喊声压住了一切议论的声音。
一名英军士兵已然来到维京人的阵地前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停的砍砸坚硬的围栏。几名维京士兵见状,爬上围栏,拿起战斧直劈向英国人的头顶。倒下的一刻,在两旁火光的照耀下,维京人看清了他可怕的脸:整个头部强烈的变形,鲜血和污泥参杂着布满整个面颊,而最让人惊骇的是他瞪大的、通红的双眼――竟然没有眼珠!
联想到前一天的可怕遭遇,大家开始明白为什么一向谨慎和爱惜自己生命的英国人突然变的勇猛异常,而被击倒的人只要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往往能够不顾疼痛,爬起来继续作战――这一切无疑都是巫术的作用。
维京人的心理防线早于他们的战场防线先行崩溃了,投掷出的石块越来越无力,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拿起盾牌,畏缩在围栏后,恐惧令他们的瞳孔急剧放大。
大批的英国人登岸了,可怖的叫声从英军队伍中传来,直入维京人的心魄。
“大家都来这里,拿这个泼在英国人身上,快!”
阵地后面传来艾莉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杜兰德和菲力抬着一口巨大的锅,锅里的液体翻腾着水汽,一阵刺鼻的气味随即传来。
“快过来,每个人领一件容器,把锅里的液体洒在英国人的身上,他们的魔咒就能破除了。”艾莉继续喊着。
维京人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开始分批前去领取容器和药剂,领到药剂的人小心翼翼的回到阵地前沿,一有英军士兵靠近,便将药剂泼洒出去。被洒上药剂的英国人纷纷惨叫着倒地,痛苦的抽搐、翻滚,有的甚至立即失去了知觉,似乎之前被魔咒所封印起来的一切疼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巨大的痛苦使得他们的身体和面孔都扭曲了,但很快便停止了叫唤,四肢也伸展开来,呼吸随即停止,只剩偶尔的抽搐,渐渐的抽搐也停止了。
“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东西?”巴巴罗萨拿着一只盛满药剂的陶碗,问道。
“是大祭司的杰作,他早已经料到奈特会用上这种卑劣的手段,从昨天夜里就开始熬制药水,不过他谁也没告诉,直到刚才,才让他身边的侍卫跑来叫我们,并告诉我们这一切,然后我们就赶紧抬来了药水。”
“是啊,都没有能够等它冷却一些,你瞧,我们的士兵不少都被洒出的药水烫伤了。”菲力感叹着,“大祭司说时间实在有些紧迫,这药水需要很多复杂的材料和熬制工序,所以直到几十分钟前才熬好,而我们赶去祭司大厅的时候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躺下了。”
巴巴罗萨没有作声,抬起头,朝祭司大厅的方向望去,这个铮铮硬汉眼中竟然闪起斑斓的泪光。
经过最后的一番拼杀,英国人的攻势彻底平息了,岩洞又再度归于平静,只是岸边和围栏前多了无数具尸体,已经登岸的木船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岩石岸上,其余的船只则在稍远处漂浮着,随着海水的涌动而起伏。
黑暗中,一艘木船缓缓的靠近,船上仅站着两人,一名衣着华丽的英军军官,身旁是一袭灰袍,一副面罩的矮个子――无疑正是可憎的巫师奈特。
有人端起十字弓,却被巴巴罗萨挥手制止。
“很好,很好,海盗们,你们的罪行又加深了一重。”面罩后依然是那个沙哑的、刺耳的声音。
“很可惜,我们的罪行远不及你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恶魔,你双手沾满的鲜血会让你得到神灵最严厉的惩罚的。”巴巴罗萨回应着。
“红胡子巴巴罗萨,对吗?”对方问道。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是吗,就因为我是个不被世俗接纳的巫师?哈哈哈……实在是可笑,一个海盗还自视清高。”
“我们至少有我们做人的原则,而你,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再低贱的人也有资格鄙视你。”
“丢下你那一套吧!”奈特大叫起来,声音振聋发聩,一些维京士兵捂住了耳朵,表情甚为痛苦。
巴巴罗萨身子微微一震,右脚后撤了一步,支撑住了身体。
“不要忘了,你们当中也有个和我一样的魔鬼。”说罢,奈特怪笑起来,这笑声充满嘲弄,声音诡异非常,虽然并不响亮,但却让更多的人痛苦的倒向地面,就连奈特身边的英国军官也痛苦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抱着头,不住的颤抖。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掉那段历史的。”
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似乎携着奇特的魔力,让所有痛苦挣扎的人恢复了平静。循着声音望去,部族大祭司正坐在一张木椅上,身边站着几名年轻人,其中就有托尔洛克。
“赫德?你终于肯露面了,见到老朋友,我实在是开心极了。”奈特继续放肆的笑着。
人群中传出阵阵轻声的议论,长久以来,大家只知道部族大祭司是多年前留学归来,并被前任部族首领任命为大祭司,大家也都这么称呼他,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原以为经历了那场失败后,你会和我一样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可没料到的是……”大祭司赫德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话到一半,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够了,停止你的说教吧,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顺便,也和你做个了结――不过,你今天可够让我意外的,我对士兵们施下魔咒,你竟然用自己的血液酿成药剂来破解,看来你还在坚持你那愚蠢的修行方式。”
听到这话,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人们不禁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矮小老人肃然起敬。
“虽然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但以你的为人和野心,我也一定会阻止你。”赫德艰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你我之间也到了了结的时候。”
奈特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昂起了头,慢慢的抬起了右手,开始念动咒语。
“聚集在黑暗中的亡魂,我以撒旦的名义召唤你们再一次为我战斗,醒来吧,我的勇士们!”
英军士兵的尸体开始散发出淡蓝的幽光,一具,两具,三具……尸体一个接一个站立了起来,毫无生气的兀立着,没有呼吸,伤口依然淌着血。看着眼前的一幕,奈特身旁的英国军官痛哭着,奋力拉住奈特的手臂。
“上帝啊,你都做了些什么?他们被你折磨的还不够吗?你这魔鬼,我真后悔……”
随着奈特轻轻的一挥手臂,军官如蒸发一般消失在黑暗中,只余下头顶的军帽掉落下来,落在了奈特脚下,并被他轻蔑的踩在了脚下。
复生的僵尸如潮水般涌向维京人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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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旅程,在风雪中开始
一场降雪不期而至。
“艾莉,我知道你很难过,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为了你的使命,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趁着那个恶魔还没恢复体力。”菲力边劝慰着,边扶着艾莉,慢慢转回身来。
“请让我再看一眼这个埋葬了我的亲人们的地方。”
艾莉又一次转过身,面对着海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痛苦的跪在了崎岖的岩石地面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聚集在她身边。
“小姐,我想首领大人一直会陪伴在我们周围,他会看着您实现他的遗愿。”托尔洛克跪在艾莉身边,轻轻的道。
哭声慢慢平息,艾莉也被一名侍女搀扶起来,众人集体朝着岩洞的方向脱帽行礼。
“大家不要受我的影响,快,快把你们的帽子戴回去,不然一会要被冻伤的。”艾莉反倒劝慰起大家。
一行人继续上路。
“艾莉,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大祭司的事情吗?”默默走了许久,菲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其实我所知的也不多。”艾莉将帽沿微微向上抬了抬,“记得当初也是这样一个冬天,当时的族长还是我的外公,那时我才不过八九岁,还在跟着老师们学习剑术,有一天,外公突然把长老和军队指挥官们召集到议事厅,我也跟在了父亲后面去了。我已经记不清外公说过什么,反正后来从外面进来一个个子相当矮小的人,样貌也有些丑陋。”
“赫德大祭司?”
“没错,不过那时他的身份是一个游学归来的魔法学者,因为他修行的是违背我们信仰的黑魔法,所以尽管他有着令人惊异的魔力,但却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甚至想做一个普通祭司都不行。”
“于是外公只好召开长老议会,用投票的方式决定他的去留,由于外公极力想留下他,而长老中的多数人又对外公十分的信任,所以投票的结果是他可以留在部族里,并且有了合法的祭司职务,当时我父亲却坚决的反对,宣布结果的时候他甚至生气的离开了议事厅。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直到后来,当赫德因为屡次准确的预言使得部族接连躲过几场劫难,他又被长老议会任命为大祭司,负责整个部族所有的祭祀和与魔法有关的活动,而就在他宣誓受命的仪式上,喝醉了酒的父亲大闹起来,酒后的他吐露出了他心底的秘密。”
艾莉突然停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将外套裹的更紧些。
“这一定是件让他痛苦了很久的事。”菲力猜测道。
“没错,他向大家哭诉,告诉了所有人他的妻子――也就是我母亲,是如何死去的,她死在了丹麦的一个岛上,当时她受外公的派遣去那里募集过冬用的牲畜,那里有一座和我们部族有密切往来的庄园,而我母亲也依照惯例在那逗留了几天,并受到庄园主人的盛情款待。但悲剧接着便发生了,庄园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