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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汉子!
看着对方的二百铁骑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不足五十步处,卫慧身前的护卫们,已经没有时间弯弓搭箭。他们几乎同时将弯弓挂在身后,同时,也拔出了他们腰侧的弯刀。
就在他们拔出弯刀的刹那,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猛然间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充满。在他们眼中,心中,对面的几百名彪悍兵士的冲击,再也引不起一丝紧张和恐惧。仿佛,眼前这几百个杀气腾腾的人,就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卫慧并没有静等血战来临。就在那些人冲了过来,自己也被护卫们保护起来的同时,从卫慧身上腾起一层若有似无的四色光晕。
光晕看似慢慢升腾,却其实去势如电。双方兵士护卫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层光雾就在卫慧身前聚集凝结成了一块透明的光幕。
但是,杀气腾腾,只以为手到擒来的几百骑人马,冲到卫慧面前不足十步处,跑在前头的十几匹战马却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哀鸣。
骑在马上的兵士,感到身下的马匹猛地一震,马儿悲嘶,顿时停了下来。强大的惯性,顿时让毫无准备的兵士,成了人肉飞弹,从马背上直直地掉出去。片刻,就与他们的坐骑一样,撞到了某个看不见的东西上,然后,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百乐齐鸣……更有甚者,被摔出去之后,甚至没来及感到疼痛,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也有的马匹和士兵被大力摔出去后,恰巧撞断了脖子,成了最新版守株待兔的演绎。
这三百名士兵出发时,谁也不想落了后,故而都打马打的很急。这前面突然连人带马摔倒停滞,后边的人却来不及收拢缰绳,带住马匹,只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前方同族的惨状,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冲了上去,重蹈同伴的覆辙。同时,将前边坠马的同族,顺道送上了西天极乐。
一层又一层马匹被阻住了去路,一队又一队的兵士被掉下战马。一时间,在卫慧面前,仿佛上演了一幕惨烈却又滑稽的闹剧。人的痛呼,惊喊,马匹的悲嘶,哀鸣……交织在一起,让站在原地观战的呼特海和沃锲都震惊了。
前仆后继冲上来的士兵,经历过几层人马的摔倒,后边的人终于有了时间收拢缰绳,带住马匹,惊讶而恐惧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对面的那个清丽的女子,并没有动,甚至,她脸上的微笑还与他们刚才看到的一样。但是,他们都看得明白,那些骁勇的战士之所以不能冲到女子身前,都是因为在女子身前十步处,升起了一层蕴着淡淡四色光芒的屏障。
本来自喻胆识过人,无所畏惧的兵士们,在看清这道让大批同族死伤的屏障之后,他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对面这个女人身世姓名也不得知,而,另一个让他们心寒胆颤的名字,不期然地浮上了脑海。
神使,难道这个女子与神使有什么瓜葛?
卫慧身前的十几名护卫,见到这种情形,俱是愣怔了片刻。在对方第三拨人马撞到透明的护盾之上,被撞的人仰马翻之时,他们惊喜地再次将手中的弯刀收起,同时换上弓箭——
抽箭,搭弦,开弓,放箭……
一步步一丝不芶,却又极其迅速地做下来,一排排羽箭,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射向对方那些刚刚庆幸自己及时收拢住马缰的家伙。
每一箭,都准确地带走一条生命……
初始看起来似乎毫无悬念的厮杀,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卫慧一方的单方面屠杀……
在这场本来敌我极其悬殊的战争中,本来已做好必死准备的十几名护卫,心中豪情万丈的同时,心底对身后这名神使,更是只剩下死心塌地的崇敬!
神使,在他们的心底,已经完全是大神的化身!
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莫呼尔鲁克沁两部的兵士,直到此时,方才发现,自己一方完全陷入了被人屠杀的境地。
呼特海和沃锲勒住了战马的同时,就已经大声厉喝着后撤。但是,被初始的热血冲昏了头,又没有及时意识到前方危机的兵士们,并没有立刻后退。
对方的箭矢如雨般倾泻而来,只有围在呼特海和沃锲身边的亲卫们听到了主将的命令,撤退到对方的射程之外。余下的近八成的兵士,则都化成了对方的箭下厉鬼。
直到此时,呼特海和沃锲才重新定义对面的那名白衣女子。他们也终于认识到,那名开始他们就曾怀疑过对方身份的女子,必定就是娜仁托亚神鸟口中所说的神使!
此时,对峙双方,就像没有交手过一般。但在他们中间,近二百具还没有冷透的尸体,和那已经染成血红色的草地,提醒着双方背后的来客,此地已经经过了异常惨烈的屠杀。
卫慧不动,她身前的十几名护卫,手里仍旧握着弯弓,却不再搭箭射击。他们只是保持着戒备的姿态,默默注视着对面,出现在呼特海、沃锲背后的大队兵丁。
他信终于接到亲卫的报告,带兵赶了过来。
仿佛与他相对应的,几乎在他信带领着兵丁赶过的同时,卫慧身后,也响起了奔雷般的蹄声。
卫慧镇静依然。
不用赤璃回报,她也知道,能够在她背后赶上来的,只有骏律的兵马,而且只有,她能够信得过的凌木措带领的兵马!
他信本来心里就有一番猜测,见到眼前的情形,尚且不算特别震惊,但是他身后的将领兵士们,看到前方呼特海和沃锲两队人马的惨状,却无一不为之变色。
呼特海和沃锲二人虽然没有死,他们的身边,也还分别残存下十几名亲卫。但是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无不甲松盔歪,惊慌失措,狼狈不堪。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全部是莫呼尔和鲁克沁的族人。
而,在他们对方,一名白衣女子,身边跟着不过十几名护卫,他们的身上却无半点污痕,甚至对方那名女子的脸上,还带着淡然的微微笑意。
若非亲眼所见,这些纵横契单草原的汉子,根本不能相信,仅仅凭借一名孱弱的女子带领的十几名护卫,居然屠杀了二百多名强壮矫键的草原汉子,并且,女子和护卫都是毫发无伤。
在他信带领的巴伦台、莫呼尔、鲁克沁三部兵士的震惊之中,对方飞驰赶来的凌木措大军,也看清了前方的局势。
本来还在担忧神使安全的凌木措将士们,无不从心里拜服神使的神威,也在看清局势的同时,爆出一声欢呼:“神使无敌!”
这声欢呼,同时从几万人的口中呐喊而出,如霹雷直响彻云霄,盖住了奔雷般的疾驰的马蹄声,也同样震颤了对面三部叛军的心。
凌木措一马当先,飞驰到卫慧身后,一带缰绳,止住战马的同时,高高举起手里的弯刀,弯刀的锋刃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的同时,凌木措高声呼喝——
“神使慈悲,庇佑契单!”
随着而起的,是凌木措身后几万名将士的齐声呐喊。甚至,那些跟在凌木措身后的骏律大臣们,也抑制不住激荡的心情和奔涌的热血,跟随着几万将士一起挥动手中的弯刀,一起高声呐喊。
喊声阵阵,刀光闪闪,震颤了叛军的心神,也刺痛了近二十万叛军的眼睛。
若说,娜仁托亚神鸟的焚身之痛,让他们的心中还残存着几分侥幸的话,这一场小规模的杀戮,则彻底地粉碎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点点不甘和侥幸。
他们终于认识到,能够拥有那样强悍力量的娜仁托亚神鸟神使,其力量绝对比娜仁托亚神鸟更加强悍,也绝对比娜仁托亚神鸟更加骇人听闻,更加不是他们这群普通的草原人类可以能够抗拒的。
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对方这个看起来清丽有余,彪悍不足,甚至还有几分孱弱的女人,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在他们的心目中,卫慧已经成了一个非人的存在。
骏律几万将士在凌木措的带领下接连欢呼刚刚落下,骑在马背上立于二十万叛军之首的巴伦台可汗他信,终于再次回过神来,很爽快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带头向着卫慧的方向单膝跪倒,右手执胸,躬身跪拜道:“巴伦台汗他信拜偈神使大人。愿神使慈悲,庇护我契单草原风调雨顺,牛羊肥壮,草原各部族兄弟能够和平共处,生活和乐安康!”
他信背后的巴伦台部众,见自家可汗跪拜,自然跟随着跪拜。呼啦啦,转眼工夫,二十万大军就跪下了近三分之一。
那些莫呼尔和鲁克沁部的部众,亲眼见证了自己可汗被娜仁托亚神鸟焚身,化为尘埃。此时,再次目睹了自家兄弟因为忤逆神使,触犯神使尊严,而死于非命,听到他信的祷告,更加害怕神使降罪到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头上。心里都在暗恨自己没有一个识大局的可汗,也就没人顾虑呼特海和沃锲是否下了命令,也纷纷跟在他信的巴伦台部之后,向着神使跪拜祈祷。
甚至,呼特海和沃锲身边的亲卫们,也终于支持不住心中的恐惧,对着卫慧跪拜下来。
片刻之后,叛军三部二十万大军,就仅仅只剩下呼特海和沃锲两个人,仍旧直立着,尴尬而恐惧。两个人的身影,被已经升到天空的太阳,拖得长长的。孤立的身体和他们脚下黑黑的影子,在这几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孤
零零地,苍凉而诡异。
仿佛过了一个无数个春秋一般漫长之后,呼特海和沃锲似乎终于从震惊和恐惧中惊醒过来,噗通,噗通,两声,两人已经双膝跪倒在地。
契单汉子,特别是戎装的契单汉子,最大的礼仪就是单膝跪倒。而呼特海和沃锲已经无法维持着自己作为一名契单汉子的尊严,他们已经吓破了胆,身体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沃锲吓得簌簌发抖,已经说不出什么。呼特海还保留着一丝丝仅存的勇气,对着卫慧叩首请罪道:“不知神使大人莅临,多有冒犯,请神使大人宽恕!”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收服
他信身形依旧魁伟,却似乎没有了当日响应莫呼尔部戈伊发兵夺位时的意气风发。就连雄冠北契单的勃发雄姿,似乎也不复当年的矫健。如今二十几岁正值壮年的他,似乎突然之间老了。
他缓缓从营地里走出来,默默地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他们最初的目的地——骏律,契单草原的可汗牙帐!
那日,神使大人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再出手惩罚。她只是令莫呼尔三部的兵丁,全部原地待命,并严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再靠近骏律一步。当然,神使大人当时如此命令时,也提及过原因,她说骏律的瘟疫尚未彻底驱除,如果三部兵丁不遵命令,擅自活动者,不需要她下手惩罚,就可能感染瘟疫,死于非命。更可怕的是,若是瘟疫流入三部兵营,这二十万大军在短时间内死绝,也不是没有可能!
神使这番话说出来,莫呼尔、鲁克沁和巴伦台三部的族兵,哪里还有人敢于违背。甚至,他信向着营地外走来,都感到无数双眼睛在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只要他敢于违背神使的话,向着骏律迈出一步,不等神使处罪,也不等瘟疫肆虐,那些人就会冲上前来,将他撕成碎片。
他信没有理会那些若有似无的戒惧的目光,他只是暗暗苦笑着摇头。
回想三部起兵,就像一场梦。一场荒唐的梦。
当他和戈伊、萨赫纠集三部二十万兵壮,雄心勃勃地想要攻陷骏律夺得可汗王座之时,谁也不曾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戈伊、萨赫已经亡命于烈焰之中。作为三部仅剩的一位可汗,他信却也被画地为牢,圈禁在这片营地中。他甚至连一丝丝反抗的勇气也没有。有的只是无条件地服从。
他信脸上的微笑,看在兵丁们的眼里,仿佛是他对这圈禁生活的一种适意。也使得他们放下心中的戒备,调转精力,再次投入到各自的游戏中去。
偌大的营地之中,到处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兵士。他们不分部族,不分将士还是兵丁,聚集到一起,或喝酒,或摔跤,或嘶吼嚎叫,或唱起幽幽的草原长调……
但,这表面看起来热闹无比的营地,却只让他信感到一种沉沉的重压。仿佛,这些人通过种种手段抛弃的压力,都积累到了他信的背上,将他压得喘不过起来。
几天前,他信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他记不清喝了多少酒,也记不清醉倒了多少次,更记不得酒酣耳热之际,他嘶吼的那些曲子。
但是醉过,唱过,嘶吼过之后,他却没能从纠结中挣脱出来,反而更加觉得心底犹如被火炭炙烤着一般,让他痛地浑身颤抖,痛的嘶嘶地吸着冷气,痛的几乎想要倒下去,再不起来。
他信几乎是逃离了这片喧嚣。
当他走出营地,当他的目光,穿过明亮的金色阳光,望向草原的深处……
他的心,涌上一阵阵悸动。
这碧绿的草原,蕴藏着生生不息的勃勃生机。这片草原,就像母亲,青草就是母亲怀里的乳汁。是她用这些乳汁哺育了无数的草原人。生生世世,一代又一代。
望着广阔的草原,他信就像看到了母亲那双慈祥的眼睛,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懊悔。
若是当初,他没有响应莫呼尔,此时的他,也应该带领着本部族的兄弟,御马驰骋在巴伦台自己的草场之上。
御风的畅快,日渐肥壮的牛羊,奔腾不息的马群,还有巴伦台美丽的姑娘,还有老人们弹起的悠扬琴声,母亲长长的呼唤……
但是,此时,几乎巴伦台本部全部的青壮都随军征讨,被迫停留在这个地方。没有充足人手放牧,巴伦台的牛羊,今年春季只怕不能好好的放牧,也不能趁着草丰水美的季节,长起膘来……吃不饱的牛羊马匹,今年只怕也不能生下太多的畜崽,那么,今年秋冬,巴伦台部族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但吃不饱,还不是他信最最担心的。他最担心地是,巴伦台部族周围那一双双伺机而动的野兽般的眼睛。
他信比其他人更清楚契单草原的生存规则。强者生存,弱者死亡灭族,这是契单草原千百年不变的真理。
若是巴伦台部不复如今的兴旺,别说北方的巴林、南方的萨伊苏两大部落,就是现在暂时还需要依靠着巴伦台过活的那些小部族,只怕也会有人起了觊觎之心。到那时,巴伦台部族就将沦为狼群中的一块肥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牛羊、自己的草场被群狼吞噬干净。
后悔一旦开始冒头,就像草原上的草,疯长着,塞满人的胸膛。
本是出帐透气的他信,几乎被这懊悔窒息。
就在他信被后悔折磨地焦躁难耐之时,他突然着到远方的天际线,扬起一片浮尘。作为也算带兵无数,经多见广的巴伦台可汗,他信看到那片腾起的尘雾,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大队人马袭来。
但,不过片刻,他信的眼光就由惊恐转化为欣喜。
是的,是欣喜。
因为他信从来队的方向上判断出,扬起浮尘的队伍,极有可能就是神使派回来的人。甚至,有可能是神使再次亲临。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天空。目光所及,湛蓝的透明的天空中,正急速地飘来一朵红云。
他信的心简直都要忍不住雀跃了。
终于,神使再次到来。
她会不会就此来宣布撤去他们的行动限制?
那么,他信就可以带领着巴伦台的兄弟,甚至莫呼尔鲁克沁的部族一起带回去。
天空的火鸟现身,那些“忙碌”着的兵丁们都放弃了。乱纷纷向着营外迎去。
神使大人果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