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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怕她将此事告诉贤妃么?”
“贤妃?只消祝芳菁还存了一丝一毫想要同元颀共结连理的心思,便不会将此事随便说与人听。元颀若是被人知晓做出了这等有悖伦常之事,不论皇帝还是祝相,都必定不会任祝芳菁嫁给元颀。”这样说着,洛瑕又微微一笑,“若是她找上本宫,又惹出什么乱子来,便是最好。若她竟能将这口气忍下去……”她眼底显出一瞬的凉意,“那便当是本宫看走了眼。”
午后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投影在她妆容俨然的面容之上,眉色如望远山,眸若凤尾飞挑,妩色绝伦。她本就只十七岁,年余经久的保养下来,早已养出如玉凝脂一般的冰肌雪肤。她生得不算很美,便在驻颜保养上下了大功夫。虽说年纪还很轻,只是日日耳濡目染见到后宫十数妃嫔,即便好些已是年且四五十岁,却仍是整日价都在试着各种方法以保养容颜。如此下来,她也不免受了些影响,闲来无事便寻了些古时的养颜方子,命薛和一一复原了用上。食补药材,内服外敷,折腾好几遭,才养得如今这般模样。
琼琚手巧,理妆梳发都是极擅长,特别为洛瑕创了一样妆面,将眼尾上挑,眉线连长,双颊用海棠花瓣晒干研磨成粉,经过处理便成了扑在颊上的胭脂。如此妆点下来,即便没有分毫笑意,亦能显出嫣然形貌。
“婢妾倒有一计。姐姐觉着若是借祝小姐之手来对付成贵妃,咱们既能独善其身,也能达到目的。姐姐以为如何?”
☆、(八十一)
元周承平皇帝六十岁这一年,无疑是个多事之秋。后宫无数次事端,多少曾经显赫风光过的娘娘落下马来,生死废立都如常事。而风波迭起的前朝却也没有丝毫的平静,承平三十二年八月末,六皇子宁王元颢协同右相慕晟,列数八皇子诚王如朝中弄权、结党营私、唆使工部尚书陈元贪污国库纹银数百万两、伙同十四皇子恭愍郡王意图篡权夺位等等十数条大罪,一本群臣联名的奏折参上,罪证分明,言之凿凿。皇帝见了大怒,立即废去诚王与恭愍郡王爵位,贬二人为庶人,北上送往府谷终身圈禁,非诏不得擅出。前工部尚书陈元贪赃枉法,协同谋逆,留待于秋后问斩。
而宫中的成贵妃吕氏,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与诚王谋逆案有何直接关联,然而在皇帝眼中,并不需要她真做出什么,只因此事是诚王所为,与她便已有了脱不开的干系。加之月前恭妃下毒戕害慕心绮一事,众人皆知恭妃是成贵妃心腹,此事与吕氏定然也脱不了干系。诸事交杂在一起,皇帝便彻底对吕氏冷了心,大笔一挥,一道圣旨晓谕六宫,言道成贵妃吕氏失德,教子无方,纵容庶人曹氏行凶,数罪并罚,赐其自尽。
事后封赏,宁王元颢赐蟒袍加身,可随意出入宫中,汤沐邑五百户,另有抄没陈元府邸所得来的黄金白银、珍器古玩无数。旁的倒也罢了,只这蟒袍加身一样,却是太子才可享的殊荣。慕晟已官拜右相,封无可赏,便恩及家眷,追封其父为荥阳侯,分慕家籍贯荥阳为封地,爵位由如今的慕家族长,即是慕晟慕心绮二人堂兄慕云闲来继承。慕心绮封为正一品盈贵妃,予协理六宫之权,同样恩及洛瑕,进位为正二品妩妃。
“这样与姐姐共同进位,又是那样的位份,倒是教本宫想起了当初的吕氏与曹氏二人,不过是数月之前,也是一个进位贵妃,一个封妃,那叫一个风光无限。眨眼间风水轮流转,还不是沦为这后宫里又一缕无主孤魂。姐姐与本宫,即便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再过几月,谁又晓得是怎生光景呢?”洛瑕偏着头想了想,又转首向乔环佩笑道,“吕氏势如山倒,还是要多亏了祝小姐鼎力相助。若无她说服祝相不要出手,此事怕也不会那样顺利。”
乔环佩亦笑:“是呢。谁晓得吕氏拉拢祝相一场,当时只见祝相答应得好,如今她却落得个自己与诚王大难临头,祝相却袖手旁观的下场。姐姐也真敢出手,竟能想到将祸水引到吕氏那去。那传话的小内监,是姐姐安排好的?”
“祝芳菁偏要追根究底,本宫又有什么法子?真相不能教她发现,吕氏又碍了事,能借祝芳菁之力扳倒了吕氏,不正是最好?再说了,这法子不也是你想出来的?本宫只是将其付诸行动罢了。”
“婢妾为姐姐分忧是理所应当。”乔环佩俯首一笑,“婢妾当初其实也不过是这样猜测着罢了,能否成行婢妾自己也不晓得。姐姐竟能想出买通吕氏宫里的小内监来散布谣言的法子,将婢妾与铃儿一切所作所为都从中抹去,真真是好计谋。”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七皇子罢了。如今教宁王得了蟒袍加身之荣,十七皇子年纪又小,若是没有个坚实的支持,要想登位怕是也太难。看眼下的形势,慕晟怕是要支持宁王无疑了,而与他二人联手对抗还能稍胜一筹的,想来想去,也便只得左相祝公明一人。”洛瑕面色沉静,十指平搁在桌面上,形状纤白舒展如削葱管,忽出声唤道,“琼瑶。”
蓝色宫装裙衫的侍婢很快进来,恭敬垂手道:“娘娘。”
“在近日出宫的宫人里择一名可靠的,着他向左相府上投递一封拜帖,便说本宫有意相邀祝相入宫品茗。”洛瑕抬眼笑道,眼中明光极盛,唇边携一丝笑意深长。
“祝相?”琼瑶迟疑道。
“是了,本宫还有个问题未曾问你。本宫与慕家——琼瑶,你究竟,忠于哪一个?”
洛瑕凝视着她,目光灼灼,琼瑶神情淡淡立在殿中背光的一处,面上被阴影笼罩辨不清眉目,却依稀看得出她眉峰如聚,双唇抿成一条细线,除却呼吸声,竟是静默无言。
午后阳光里空中微尘飞舞无端,若静得下心来仔细去看,便能瞧见那些不知名的细小尘埃在光与影之间聚聚散散,升腾渐落无一不是缓慢肆意。洛瑕想着若她是琼瑶,此时此刻的心境,大抵便也会如这微尘一般了罢。
她既已将这话同琼瑶说出,对于她的回答,便不会是完全没有把握。琼琚最是忠于慕家,起初因慕晟的缘故,尚且很是厌恶她。而之所以后来她态度改变的缘故,慕心绮也同她说起过,是晓得了慕晟当初那一份信笺的内容,晓得了慕晟当初对她的心意,方才谅解了她,并且受慕晟之托照应于她。而琼琚内心里还是将慕家利益看做第一位,洛瑕却还知晓得很清楚。琼琚,她是必定不能在这件事上托付的。琼玖年纪尚小且不说,又是她与慕晟联系的桥梁,自然也是不能的。如此,便只得琼瑶一人了。只是……她还非得问上她一问不可。
“奴婢是慕府的家生侍婢,如今却是娘娘的奴婢,是依附于娘娘的存在。娘娘的命令,奴婢自然会一一完成。娘娘若有吩咐,只消说一声,奴婢自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琼瑶这样的答案,虽也在洛瑕意料之中,只是她却没想到琼瑶竟会这样容易便应下了她。琼瑶自己也说了,她是慕府的家生侍婢,对慕府的忠诚自是不一般。如今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承诺只效忠于她,却是不能不教人放在心上。洛瑕晓得这一点,她自然早已想好,并不会教她做什么直接与慕家为敌之事,只不过她需要自己的心腹,而不是慕家放在她身边,名为臂膀,实则还充任着监视她一举一动职责的棋子。
“你也不必担心本宫会让你完全背弃慕家。本宫是真心真意将盈贵妃当作自己的姐姐,你家公子永远也都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只是如今本宫既然有了十七皇子,便不得不为他考虑着。十七皇子年纪小,日后一时之间恐不能独当一面。本宫自当为他择一名坚实靠山,能够为他提供绝对有力的支持。听姐姐的意思,你家公子恐是要助宁王登位了,本宫便想着能否选择左相祝公明……如今不过是试探罢了,连拜帖都未下达,左相的意思也尚不明朗,一切都还并未决定。”
琼瑶垂眸下去,面沉如水:“谢娘娘这样顾念奴婢。毕竟无论如何,若不是情非得已,奴婢是不愿背叛慕家的。奴婢与娘娘两年相处,自问也算晓得娘娘的为人,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既然娘娘只是为十七皇子打算,奴婢枉为娘娘的臂膀,于情于理也应当为娘娘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好,好。”洛瑕合掌,曼然笑道,“你能这样衷心待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让你成为那等背信弃义之徒。”
“那么按娘娘的吩咐,奴婢这便去寻人将拜帖递往左相府上。再过几日便是买办入宫向内务府交差的日子。薛太医有个姨表兄弟是名皇商,往年与奴婢还算熟识,为人尚且信得过,奴婢以为可以托付。娘娘看如何?”琼瑶颔首,极是静默温柔的沉稳模样。
洛瑕便笑道:“你既已有了主意,那便去做罢了。”
☆、(八十二)
“妩卿晓得么?”
又过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慕心绮在洛瑕宫中打发时光。她正闲闲品玩着一只成窑青莲釉纹的茶盏,忽这样笑道,“前日吕氏被赐了自尽,曹氏也跟着她一同喝下鸠酒殒命了。”
“哦?”洛瑕挑眉,“妹妹还竟不晓得,原来曹氏与吕氏情分这样深。”
“倒也算不得很深。只是曹氏此人,尚算有自知之明,晓得若是她与吕氏二人联手,倒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而若是吕氏一去,只得她自己一人,便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冷宫了。还不如同吕氏一道去了,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慕心绮慢条斯理抿着盏中清透澄亮的茉莉花茶,眉眼盈盈笑得极温软。
“有始有终,却也不枉她二人交好一场。况且八皇子与十四皇子同在府谷圈禁,互相也能有个照应,这二人的正妃又是嫡嫡亲的姐妹。这样一番看来,却也是六角齐全,哪个都不落单了。”洛瑕微微偏头,以手支着额笑道。
“这也罢了。吕氏曹氏二人罪有应得,最得意的怕是文妃与何淑仪了罢?文妃除去劲敌,何淑仪也为僖妃报了仇,该是大快人心。”她顿了顿,又恍然而笑,“只是吕氏曹氏一死,你我二人从某种程度上看,也是少了两个盟友,今后又该拉拢谁来对付列荣夫人呢?”
洛瑕替她续上杯中茶水,因笑道:“依妹妹看来,文妃二人虽不及淑妃娘娘不理俗事,却也是奉行自保为上。姐姐且看她二人位份如此,在后宫之中也可谓是一呼百应,却并无争权之举,便可知咱们是无法将她们轻易拉下这一潭浑水中了。况且姐姐难道忘了?”她忽地压低了声,笑得意味深长,“皇帝深受引魂香之害,已近三年了啊。公子不是传来消息说,出现健忘之症,已是病入膏肓,药石罔及之兆了么?一庸懦的垂垂老者,用引魂香,何愁不能将其操控于股掌之中?”
慕心绮一怔,方才笑乜了她一眼道:“妩卿说得倒轻巧,要以引魂香置人于死地,又哪里是一件轻松的事?用药的剂量、方法,都是有细致讲究的。若是无专人在旁指点……专人?”她忽地拍了拍自己额头,轻松笑道,“本宫竟忘了,薛和是咱们的人。也是许久都未在太医院安排下咱们的心腹,如今骤然有了,一时之间倒是教人想不起来呢。既有薛和,这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二人正笑说,玲珑忽在外头敲了门道:“小姐,宫里头传话来说皇上要过来了,请小姐快些准备着回去接驾罢。”
慕心绮道:“晓得了。”转首向洛瑕叹道,“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与那老头子虚与委蛇,本宫确然是要受够了,这引魂香若是能早些见效,也能算得是一桩好事了。”
洛瑕便笑道:“姐姐同妹妹发一发牢骚也便罢了,皇帝如今好歹还在,该迎合伺候还是得好生迎合伺候着。姐姐快些回去罢,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再有多久了。”
慕心绮又摇了摇头,这才便去了。
“娘娘,方才左相府的门客来给娘娘请安。奴婢想着大小姐在此恐有不便,便寻了个由头,骗着玲珑姐姐将大小姐请回宫里去了。”
“骗?你倒是真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法子。”洛瑕笑道,又道,“你方才说左相府派门客来了?并不是祝公明亲自来见本宫?”
“是,一共来了浩浩荡荡十余人,瞧着倒很隆重。”
“瞧着隆重,那便必定不是当真看重本宫了。祝公明那老狐狸,将自己当作什么了?派几个门客来便想着要打发本宫。真真是明摆着的折辱了,本宫又岂能忍气吞声?”她冷笑,吩咐道,“将那几名门客请到北边的垂棠斋去,本宫更了衣便过去。”
琼瑶应下去了,洛瑕便转身往屏风后的内室而去。
前右相篡权之乱平定之后,皇帝并不吸取教训,对立下大功的当今左相祝公明极为倚重,慕晟官拜右相之前,朝中大事都交由祝公明拿捏处理不说,更有甚者,不仅赐予祝公明自由出入后宫之权,且爱屋及乌,连其府中豢养的门客,都得了默许能够拿了令牌出入后宫。此事在神州列国都是只此一例,承平皇帝昏庸懦弱可见一斑。
不过也多亏了后宫女眷大多已是年纪不轻,这才没有闹出什么风流韵事,不然皇帝可算是又要无形之中再得绿云盖顶了。
洛瑕暗笑皇帝的荒唐,择了一件绣碧霞云纹垂丝海棠连珠孔雀纹锦的妃色衣裙换上,金线勾描孔雀羽纹样的写意垂丝海棠花簇一直连缀到了裙摆处。又因无论如何是见外客,便重新梳了个朝云近香髻,簪戴三翅莺羽步摇钗、金崐点珠海棠花簪,点缀碧玺宝结,耳坠一颗小指节大小的南珠明月珰,簪钗上的垂珠流苏直坠到及肩。这样觉着未曾失了颜面,方才移步往垂棠斋去了。
垂棠斋算是紫石宫中一个虽小却还算正式上得了台面的会客之处。位在洛瑕寝殿北边。因是不可轻易被人窥见容貌的妃嫔召见之处,便在偏角处有一扇连着往寝殿去的抄手游廊的小门方便主人出入而可保证不被外客窥见。洛瑕自连着正殿的偏门进了垂棠斋,琼瑶便迎了上来道:“左相府的一众门客像是很没耐性,等了这会便喧哗起来,好些人却吵着要走呢。娘娘怎地用了这许久?”
洛瑕理了理衣襟袖边,笑道:“祝公明有意折辱本宫,本宫却不能轻易便教他折辱了去。毕竟也是召见外客,若在衣装上失了礼数,白白教人在背后说本宫轻狂。还是要妥妥地装扮一番才是。”
琼瑶服侍着她在三重霞影纱的幔帐之后的贵妃榻上坐下,出声道:“见了妩妃娘娘,为何还不跪下?”
隔了纱帐,洛瑕看不清外头几人身形模样,只是勉勉强强看得出并无蓄髯,大抵年纪是并不算老的。看见她终于姗姗来迟,又听见琼瑶出声,几人面面相觑,这才在一名瞧着像是带头人的带领下,勉强抑了一抑算作见礼。
“草民袁封,乃是祝相府中门客之首,其余几人亦是祝相府中门客,给妩妃娘娘请安。”
此人态度较之旁的几人不可不谓恭敬。洛瑕淡淡道:“祝相是有事不能亲至?”却并不教赐座,袁封小心赔着笑,立在那里有些尴尬,又碍于洛瑕发问,只好解释道:“大人他……”
还未说完,却忽听后头一人突然排开众人上前来,惊疑道:“洛瑕?”
此话一出,洛瑕浑身皆是一震,下意识抬手要掀开面前纱幕。
首先出现在陈迪几人眼中的,便是一只肤白细腻如凝脂,十指如削玉葱管的纤纤素手,指尖醺染着极浅的茉莉粉色,尾二指上芙蓉环晶鎏金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