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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苍白的脸色透着些许薄红,倒衬出几分资质秀丽之感。
她颤颤的抬起眼,忽的苍白了脸道:“清荷说,少爷在奴婢昏睡期间,对下人动刑了……还……与少夫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单雎喂食的手顿了顿,眉拧成小川,看见女子柔弱的模样,复又舒展,宽慰道:“我自有分寸,你且好好吃点。昏睡两日了,身体该是乏力了吧?来,吃点吧。”
说着,便递了一勺粥,喂给玉儿吃。
玉儿大睁着眼,眸色温柔,乖顺的吃了。
喂完了之后,玉儿也乏力,又沉沉睡去。
单雎坐在床头,看着玉儿顺眼甜美,心底的烦闷消弭了些,面色也自然了许多。
他坐了会儿,便出了门。
门外侍女守在门外,见他出来,行了个礼,问道:“奴婢进去照顾玉夫人?”
单雎瞧着那女婢一身浅绿色衣衫,显出几分凝重:“你可是清荷?”
那女婢身形微颤,听得出单雎语气中夹杂的凝重和恼意。叠放在一起的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指甲苍白,颤声道:“奴婢清荷。”
单雎深深的看了看那快抖成筛子的女婢,不耐的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不清楚麽?若是叫我再发现你说了不该说的,惹得玉儿烦心,那就去阎王殿里与前些日子那个郎中会面吧。”
清荷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求饶道:“奴婢不敢,求少爷饶了奴婢一命……求少爷饶了奴婢一命……”
“下去吧,这些时日你就别去玉儿面前转,去刑房领罚!”单雎看着那殷红色的液体侵染了那奴婢的脸,心里越发的厌恶。
不听身后人不住的求饶,单雎心烦意乱的离开了西厢。
将军府宅邸自然算的上大。
这一路走,竟会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厢。
东厢寂静,倒是十分的迎合那位新人的性子。
这一路走来,哪里看的见婢女。
单雎心里觉得诧异,便来了东厢正房。
那日的新房里格局似乎没有变过,只是撤去了些艳红喜庆的物事,褪去凡尘,越发显得朴实,然而朴实中又透露出一种意外的风雅。
单雎跨进屋子里,屋里格局异常简陋。
桌椅摆放有序,床榻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梳妆镜前,也不过留有一盒胭脂水粉。
抽开抽屉里,空荡的,红木制的的抽屉发出淡淡的香木味道。味道清雅,与那女子的气质倒是相近极了。
眼神扫过镜台,落入那面铜镜中。
昏黄的镜面,依稀看的清自己的模样,眉目紧皱,眸色怅然若失。
单雎微诧,倏地离开镜子几步远,只觉得心跳如鼓,震得人心里发慌。
耳际听得一阵脚步声,单雎却是异常的慌乱,他直愣愣的看着门的入口,心里有股期待,更多的却是惊慌。
她会怎么想?未经许可,踏入姑娘清闺,这多少还是于理不合的。再加上新婚之夜,自己又是那样的说辞,她该有怨怼的吧?
转身,却睹见一片淡蓝色的裙摆忽的从门口闪现,单雎看着门口站了一个人。视线从脚慢慢的往上,顿时满心的期待空荡荡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婢面色有欣喜转换成惊愕,大睁着的眼睛有几分傻气。
那奴婢愣愣的拿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却又说不清,样子有几分幼稚,难得的让人生不了厌恶。
他想,是哪个奇人找了这么个活泼的活宝来照顾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单雎好笑的打断了那奴婢结结巴巴的惊愕:“你家主子呢?我来许久都不曾看见她。”
那活宝闻言低沉了许多,收回了手,异常的落寞委屈:“主子前日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前日就不再了?
单雎厉声道:“前日就不再了,你怎麽不曾去通报?”
活宝撇了撇嘴,泪汪汪的眼盯了过来:“呜呜……我有去找管家,管家说无事的……呜呜……主子现在都没有回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活宝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跳,空洞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单雎,眨眼就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一直呢喃着,主子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
单雎心里也有几分恐惧,她一介女流,容貌惊人,若真的遇见居心叵测之人……岂不……
接下去却是不敢再想,惟恐被自己的幻想惊吓到。
“别哭,主子没事也会被你诅咒的有事,我先去问问,你且在这等着!”单雎定心的说了句,便也就不管在一旁哭的岔气的姑娘,直接奔走道东主屋里。
定风波外头依旧有两个护卫守在。
单雎知道,那两人是不会让自己进去的。
于是便站在外头嚷道:“父亲,单雎求见!”
他两年来,再一次唤单梓琰父亲,等得时间真的够长了。
屋里,灯火闪烁。
苍老管家正在禀告事情。
单梓琰坐在太师椅上,听见外头的叫声,顿了顿,毛笔落在洁白的宣纸上,霎时侵染了大块的墨渍。
一张纸就这样浪费了。
单梓琰放下狼毫,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面色不变的接着道:“接着说。”
管家站的笔直,正色道:“穆夫人大葬,按照少夫人的要求,并无宾客吊唁……今日出棺也都是穆府的下人,尚不足十人。出行过后,少夫人便散了穆府,只余下乳娘福伯等人,守在穆府……”
门外单雎的叫嚷声并未停歇,管家听着自小照顾的少爷声嘶力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忍,于是斟酌着道:“少爷体弱,将军您看,可是要少爷进来?”
单梓琰阴鸷一看:“皙儿近日可有不妥?”
“那倒没有,只是出棺前一直跪在馆前,不肯休息!”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怜惜的道。
单梓琰浓黑色的眉,微蹙,问道:“那人为何还不曾回来?”
“少夫人说,要准备穆府后事,叫我先回来。”
后事?什么后事?
单梓琰摇头,不细想,听着外头逆子滔天的嚷声,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叫他进来!”
管家领命,退出去后,单雎就进来了。
两父子怒目相对,单雎首先败下阵来。
他心里焦急,遂问道:“穆月人去哪了?”
单梓琰气极:“谁教你与父亲说话是这样说的?”
单雎咬牙冷哼:“哼,不是您首先舍弃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么,如今倒是想要做父亲,哼,想到真好!”
“别蛮横无理!”单梓琰皱眉,十分不习惯单雎如此阴阳怪气。
“那好,穆月在哪?”
面对着如此理直气壮地的询问,单梓琰反而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单雎:“正妻不知所踪三日,你才发现,是不是有些晚了?皙儿想要回来,自然会回来。”
单雎气闷,耐着性子重申了遍:“穆月在哪?”
“沈青去了。”单梓不再为难他,只得道出实情,神情有些黯然。
“岳母……”单雎讷言,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无可奈何。
于生死面前,人似乎显得格外的薄弱。
“岳母,去了几日?”
单梓琰执起狼毫,挥洒着,淡淡的道:“三日,今日辰时发丧出棺。”
单雎没有再问,心里苍凉。
他忽然想起,掀开目穆月盖头的时候,穆月的眼里被一层又一层的冰霜覆盖,乍一看像是个冰冷仙人误落凡尘。
那要是知道母亲的死讯,她会不会……如常人般痛哭流涕?
答案,自然是不会的。
那人一看就是个坚韧内敛的人,怎么失态成那样。只是,心底还是不会伤心难过的吧。
单雎有些失态的从东主房离去,一路恍惚着便走道了东厢。
绿叶芭蕉开的正好,灿然碧绿,单雎却看出几分丧气。
大抵还是不习惯听见那样的事情,又或许……是同情她吧。
年幼丧父,出嫁丧母,如此浓烈的悲惨沉沉的压在那个人身上,多少还是叫人觉得怜惜。
这样恍恍惚惚的,却是入了那人的房间。
之前碰见的那个丫鬟早就不见踪影,跨入卧室,布置简陋的很,镜台的胭脂方的整齐,铜镜反射着晨日的亮光。
一路走着,便走到了衣柜旁边。
单雎顿了顿,鬼使神差的便开了那人的衣柜。
其实,里面的衣物也不过数件,新婚之夜所穿的喜服叠放在最下面,红艳艳的格外的鲜艳,其上就是几件素色的襦裙。触手之下,质地轻柔,倒是块好布料。
再简单不过,竟让人看出几分性子。
他想,穆月该是个固执的人,固执的保持着自己的秉性,固执的不肯轻易示弱。
忽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单雎转身,便看到屋子的主人满眼疑虑的进来。
穆楠穿的是件襦裙,浅色的,长长的裙摆落在地上,绣的暗沉色的花轻轻的又旋转了起来。
她面带寒霜,瞧见单雎也不回礼,只是冷冷的道:“侯爷,今日怎么跑我的房间来了?”
单雎一时语塞,尴尬的道:“一时闲逛,便逛了进来。”
穆楠看着单雎的手还停放放自己的衣物之上,心里不耐:“噢,西厢与东厢可是隔了半个将军府,闲逛都饶了半个将军府,侯爷果真好兴致。”
单雎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里十足的嘲讽意味,只是瞧到穆楠的腰带绑的是素白的绢布,带孝在身,随即更加的怜惜:“嗯,前来看看,你也正好回来了,”他斟酌着,放软了语气,尽量的不让穆楠伤怀,“你……节哀顺变……岳母大人去了,或许过的更加的自在。”
穆楠一听,面色煞白,厉声赶人:“侯爷还是去别人闲逛,穆月累了,想要休息!”
单雎看的出穆楠心里难受,也不便说些什么,轻叹了口气,向站在一边服侍的孟泽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待他走后,穆楠深吸了口气,眸色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孟泽,吩咐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那边的人不准踏入我的东厢!”
孟泽颔首称是。
两人方从穆府归来,心情算的上极差,也该单雎倒霉,挨了这头一遭。
跪了三日,穆楠行走不便,却也不过是坐了片刻就前往东主屋。
。
☆、教导
定风波里,单梓琰端坐若碑,手不停挥动着狼毫,墨色汁液霎时挥散硬质的裹有明黄锦帛的纸上,遒劲郁勃的字迹,宛如刚劲有力的壮汉,与那明黄的外壳交相辉映,愈发张狂欲出。
穆楠站在下方多久,单梓琰就写了多久。
她知道,此时单梓琰手里的事情不可轻言,随即安静的守在一边。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单梓琰方停笔。
他取过硬质纸,吹了口气,便才盖上。
缓步走到下面,眸色深沉:“你前日所说的,可有反悔?”
穆楠一愣,以为他反悔:“将军此话怎讲?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穆月所说从未违背过。”
“那你这般急迫,是为何?”单梓琰冷笑,浓眉拧着。
穆楠松了口气,跪的笔直。
单梓琰见状,挑眉疑惑:“这是何意?”
“将军前日说会教导我,穆月怕将军反悔,便前来问上一问。”
单梓琰沉默的俯视着跪的恭敬的人,外头日色尚好,但是他一向不喜开窗,所以室内总是点着灯,灯火闪烁,照的穆月脸色惨白,眉眼间的坚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半晌才道:“本将之言,何时反悔过?”
穆楠一喜,跪姿动了动:“那……可否从今日开始?”
看着穆楠眸色里的惜翼和欣喜,单梓琰有些犹豫,虽允诺了让她去军营,但是若真的让她去,到底还是有些不愿意。
这样迟疑着,却听见穆楠低落的道:“若是,今日不行,那么……明日也未尝不可……若是将军不愿亲自授课,穆月也不强求,只希望将军言而有信,到时不阻挠我去军营就是!”
这话一说,单梓琰再怎么犹豫,也没了,他只是有些心疼,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军营多少不是个事情。
但见穆楠执意如此,无奈:“你跟我来吧!”
穆楠一愣,看着那身墨色身影远去,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去的地方,是将军府的练功房。
练功房中央的位置显得颇有些空旷,只是零散的摆放了棕榈织的垫子,靠墙的摆放了整整齐齐的器具。
各色各样的铁枪,铁链子,锥子,剑,以及刀。
每一样武器,都擦得锃亮闪光。
单梓琰站在正中央,于穆楠对立而站。
背手而立,凝重的道:“此处有各色的武器,你挑一样,那日交手,内力尚可,只是招式十分零散花哨,没什么用处。战场上,招式再好看也救不了性命,我要的是一招击毙,这一点,你觉得可以做的到,就留下来,如若不然,那我也就不用教导!”
穆楠心里清楚,单梓琰此话的重量。
战场岂是儿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其中心酸,虽不曾经历,但想还是想的到。
遂恭恭敬敬的道:“穆月知道,说去军营,自然是想过百遍才下的决定,将军放心,穆楠定然不会退缩!”
说着,便在众多的武器中挑了一柄红缨枪。
枪头是构形的,银白色的铁熠熠闪闪,让执枪着心里产生一种刀光剑影的错觉。
穆楠握着枪,有些沉,但不至于拿不到,她拿枪走到单梓琰的跟前,站的笔直。
对面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挑的了适合用的武器,也自然是胜了一大半。战场上,纵马前行,这枪算得上是使得好的武器。”
说着,却是从怀里取出了半个手臂长的匕首。那匕身乃是青青铜色,刻着些诡异狰狞的兽。单梓琰轻轻的抚摸着匕首,拔开一阵白光乍现,穆楠惊讶的看了看,那匕首明若水镜,刀锋间透着一股子锐利。
她听见单梓琰惋惜而又不舍的道:“这小东西跟了我十几年,削铁如泥,把它送给你还真有些不舍。”
穆楠嘴角抽搐的接过递来的宝物,仔细的端详,倒真的看出些端倪。
鞘身尽管擦拭的在干净,还是残留了一些暗红色的血渍,触手冰凉却滑腻,刀尖尖细,在指间轻轻的一划,血珠子就从那划痕冒了出来,霎时整个手指鲜血如注。
单梓琰看在眼里,轻斥道:“再使劲点,你这指头就别想要了!”
穆楠觉得手指被单梓琰一说,越发的痛了。
她颇为埋怨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糙老汉子,甚是自然的扯了一块衣袖,递给了单梓琰,那意思在明确不过:帮给缠上!
将军傻眼,瞪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后生,怒道:“什么意思?”
胆大包天的女后生把握着枪的手晃了晃,又勾了勾鲜血四溢的受伤手指,无辜的道:“我没手绑了,孟泽不在,这儿只有将军,一会儿还要练枪,不绑着多不方便!”
将军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是素养在哪里,也不好在发生脾气,随即接过了那残损的衣带,把颀长葱白的手指头硬生生的包了几圈,成了粽子状。
穆楠傻眼的看着迥异常手指的粗大手指,心里再有意见也不好明说,只是将匕首放好,拿着枪站的笔直。
她深吸几口气,调动内力,突发发难。
对面的将军挑轻易转身躲过,挑眉嫌弃鄙夷:“这明目张胆的的偷袭,太弱了!”
穆楠淡然一笑,接受了将军大人的鄙夷,突然翻身对着将军大人就是一个横劈,将军大人不亏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这等突袭对他而言自然是小儿科,他轻身一跃,脚便踏在穆楠停滞在半空的银白色枪头上。
穆楠冷笑,往上一挑,她预料到将军大人一定会翻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