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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领头太监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迎接:“奴才何显率东宫奴才恭迎万姑姑。”
看着跪成一片的宫女太监,万贞儿对身份的转变还是有些不适应,昨天还只是从七品的一等宫女,今天却成了他们口中的姑姑:从四品的东宫掌衣。
虽然没有做过姑姑,毕竟还是穿越过来四年了,万贞儿看过纪姑姑和方姑姑的架势,想到今后自己要独立的,竭尽全力的保护太子,而自己背后不再有靠山,甚至,自己要成为这些宫女太监的靠山,万贞儿收起心中多余的杂念,学着纪姑姑平常严肃时的样子:“你们都是经过挑选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们只要尽心服侍太子,做好自己的工作,前程是少不了你们的,否则,只要被我发现,就算我做不了主,也会禀告太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语毕,众人齐呼:“谨遵姑姑教导!”
万贞儿这才满意道:“都起来吧!”
来东宫之前,太后把东宫人事的名单给了万贞儿,万贞儿也记熟了,领头的太监叫何显,很好认,带着众人迎接的便是,其他人却要一一对上号才行,正欲让何显一一介绍,一声嘹亮的声音便传来:“太子驾到!太上皇周贵妃到!”
“奴才(奴婢)叩见太子,太上皇贵妃,太子吉祥,太上皇贵妃吉祥!”整齐的声音响彻整个东宫,这一声,谁都知道,意味着,沉寂十几年的东宫,终于又迎来了新主子!
“平生吧!”太上皇周贵妃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
万贞儿率先起身,抬眼,便看见一身贵妃妆扮的周氏牵着同样着太子服饰的朱见浚,那个自己即将用生命去呵护的孩子。
周氏眼中满是担忧,看着万贞儿的眼神复杂难懂。
“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这里有万掌衣侍候便是!”
“是!”一会儿,众人便散去,万贞儿把太子和周氏迎进东宫正殿,以主人的身份伺候周氏。
一个伶俐的小宫女进来奉茶,万贞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喝了茶,周氏将太子交到贴身宫女手中,并屏退了所有人,平静的面容才终于爬上哀愁,眼中有晶莹在闪动,‘噗通’一声,在万贞儿反应不及之时,周氏跪了下来。
“娘娘!”万贞儿也跪下,双手要去扶周氏。
“贞儿!”周氏挣脱万贞儿的手:“这一跪,是为了我的浚儿,你必须得承受!”
“……”万贞儿看见,周氏闪动着晶莹的眼中带着无助的哀求,和无奈的悲伤以及坚定的决心,万贞儿不再说话,知道她不是矫揉造作,缓慢的站了起来,今年的夏天,注定不平静,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着悲哀,无助和无奈。
见万贞儿站起来,生生受了自己这一跪,周氏才带着哭腔求道:“贞儿,我虽深宫一介妇人,不懂朝堂之事,但一些道理还是明了的,太后不愿皇位旁落,当今皇上尚且年轻,将来必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怜我的浚儿才三岁,贞儿,自今日起,浚儿就拜托你了!他日,我就是想见浚儿,怕是也要顾及当今皇上的心情,从此,我们怕是母子情尽了,……若贞儿愿意,就把浚儿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吧!”
万贞儿心情异常的沉重,在她看来,这又是一个母亲的无奈,太后无奈另立新帝,周氏却是无奈将孩子交到自己手里。
“娘娘,贞儿今日对天发誓:今后誓死守护太子,会用生命去保护他,会像亲生儿子一样的爱他,更会像帝王一样去教育他!”万贞儿说出对着太后时的承诺,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郑重!
“……。”
哽咽的周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竟定在了那里,万贞儿想笑,却笑不出,她是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重的承诺吧,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一个宫女拼了命的去保护自己的儿子,关键是,还给不了对方任何好处,万贞儿的承诺,是周氏无法理解的吧?
万贞儿也懒得解释,只是道:“这不是贞儿对娘娘的承诺,是对太后和……太上皇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都说万贞儿狠毒,是个坏人,可,至少,在她宠冠后宫之前,没说她做什么坏事吧?所以,至少,现在的万贞儿是个不坏的姑娘。
明月的书上写到,一直对朱见深不离不弃的,只有万贞儿。对于这个的理解,史书上是很客观的说,因为太后的托付。可是,后来那么多的变化,一个四岁就开始在后宫混的宫女会不求利益的坚持下去吗?我不知道,所以,我的故事里,我加入了一些元素,比如,朱祁镇的恩情。
之前想设定朱祁镇爱万贞儿的,毕竟,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吧?至少是从小认识的。年纪相当,发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偏偏出来个钱皇后,虽然风筝不赞同专家歌颂他们的爱情,但风筝也不想改变历史。当然,朱祁镇和钱皇后的爱情在后面还会有。风筝会透过万贞儿表达出风筝对他们爱情的不理解。这是后话。
总之,风筝觉得,万贞儿和朱见深的开始,应该是风筝写的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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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东宫(小改动)
周氏走了,留下那个三岁的孩子。
太子朱见浚对万贞儿并不陌生,而万贞儿看着这个缩小版的朱祁镇,心里复杂难明。他长得很好看,五官像极了朱祁镇,却又承袭了周氏的柔美,与朱祁镇的温润如玉相比,显得更加的柔和。
“万姑姑,你不开心吗?”已经长成一副小大人的太子看着万贞儿,疑惑道,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让人忍不住要去抚平它。
万贞儿想着,不自觉的这么做了,蹲下身,纤手轻柔的将他纠结的双眉抚平,万贞儿笑得温柔:“没有,姑姑今后就要照顾殿下了,姑姑很开心!”
天色已晚,万贞儿带着太子进入寝殿,方才倒茶的小宫女进来问道:“姑姑,太子休息,是否要准备沐浴的水?”
没想到会有这么机灵的小宫女,万贞儿忍不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明秋!”小宫女细细柔柔的声音答道。
“嗯,去让人准备吧!”
“是!”
很快的,明秋来报,沐浴用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万贞儿带着太子来到洗簌室,吩咐负责沐浴的小太监替太子沐浴,看着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万贞儿满意的准备走出去,衣摆却被一股小力拉住,万贞儿纳闷的看去,已经被脱光了的太子殿下就那么拉着她,仰着头,用那纯净的小眼神看着万贞儿:“姑姑,你侍候本宫沐浴好吗?”
一个孩子,带着那样纯净的眼神请求,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答应吧?万贞儿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殿下为什么要奴婢给您沐浴呢?”万贞儿一边替太子搓背,一边问道。
“母妃说,整个东宫,本宫只能信任万姑姑,一些贴身的事情,也只能交给万姑姑来做!”小大人的太子声音嘹亮的回答。
万贞儿顿时哑口无言,看来,入主东宫,做好准备的不仅仅是自己,所有人都下足了功夫。只是,一想到那个被大臣们逼着做皇帝的朱祁钰,万贞儿还是无法想像他心狠手辣的一面,那样一个人,会因为皇权而变吗?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
直到太子睡下,万贞儿才有机会找何显。
何显也是聪明人,知道万贞儿忙完了,主动找到万贞儿,行礼后,便主动说起:“按制,东宫该有一位掌衣姑姑,两名一等宫女,两名二等宫女,洒扫守夜宫女六名。一位管事太监,听命太监两名,沐浴净身太监两名,负责洒扫的太监四名。总共二十人。掌衣姑姑从四品,管事太监正四品……”
……。
听到这里,万贞儿心中不由起了冷汗,今天来的时候,何显带着所有人迎接自己,还让自己训话,想来是客气?而自己心中带着万千愁绪,也没有注意太多,如今将品级说出来,何显是在提醒自己,他的品级高过自己吧!
可是,迎接自己的时候,他自称奴才,现在也还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这么说来,公公你的品级比我还高了?”万贞儿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何显脸上却闪过一丝尴尬:“不是的,刚才奴才说的都是按规制,但是,奉太后之命,万姑姑掌管东宫,便将东宫的管事太监降为正五品!”
……
原来,太后连这个也想到了。万贞儿心中盘算了下,管事太监是正四品,若想压过他,要么提掌衣的品级,要么降管事太监的品级。若是提的话,掌衣就得是从三品,御前尚义也才从三品,显然,只能是将管事太监的品级往下降了。只是……
“你是从正四品直接降下来的,还是从下面升上来的?”
万贞儿认为,这个很重要,如果是由正四品降下来的,足足降了两级,想必来东宫也不是很情愿的,办起事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积极性,若是从下面升上来的,那又不一样了。
“奴才是从下面升上来的。”何显小声答道,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不自信。
万贞儿体贴的转移话题:“嗯,其他宫女太监我还不认识。”
听万贞儿这么一说,何显声音又大了起来:“除洒扫守夜宫女太监外,其他人奴才都召集了,在门外候着,只等姑姑的召见了。”
满意于何显的机灵,万贞儿让那些人都进来。
在何显的一一介绍下,万贞儿认真的看着每一个人,努力将她们的名字和人对上号。
两个一等宫女长得眉清目秀的,一个是之前机灵的宫女明秋,另一个叫胡旋儿。二等宫女孙芸和柳彩儿。两名听命太监分别叫梁成和李三,沐浴净身太监余顺和潘顺。
一一认识,又训了话后,万贞儿才道:“原本负责守夜的宫女换成二等宫女孙芸和柳彩儿。”
命令一下,孙芸和柳彩儿脸上便出现了不情愿的表情,万贞儿不得不嗤之以鼻,二等就是二等,连掩饰情绪的功夫都不会,不过,也有好处,这种人比较好掌握吧。
“当然,守夜是重活,让你们平白无故的增加工作,是幸苦你们了,所以,我会从我的月例里拨一份给你们。”
此话一出,两人的表情才转为高兴,万贞儿满意一笑:“不过,我之所以要换你们守夜,是因为你们优秀,更是因为你们守夜的对象是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有个什么闪失,不但你们,整个东宫都没有好果子吃,记住了吗?”
“是,姑姑!”
想了想,在这东宫,自己是独木难撑,还得找个人培训才行,复又道:“另外,明秋就跟在我身边吧!其他人该做什么依然做什么!”
语毕,万贞儿忍不住看向明秋,后者脸上依然宁静淡然,万贞儿禁不住感叹,这才是后宫的老油条啊!
吩咐完,万贞儿便让大家都散了,万贞儿也转向自己休息的房间,转身间,见到梁成,万贞儿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梁芳,自己已经不在仁寿宫了,很多消息,都得靠自己去获得,而梁芳,正好是负责采买的……。
升为掌衣姑姑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算是一个私人空间吧。深夜的万贞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蒙古大军要来,万贞儿丝毫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历史,知道明朝亡于崇祯,也知道明朝没有南迁的经历,所以,蒙古大军的进犯,万贞儿知道,大明必胜。可是万贞儿不了解历史,不知道历史的细节,不知道明朝有没有被俘虏的皇帝后来被赎回来的历史。来到这里后,万贞儿翻看过资料,知道宋朝有皇帝也是被俘虏的,却……没有回来……
心中满满的担忧,在深夜尤其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太子的年龄,有的说他是2岁做太子,有的说是三岁,这里,我用明月说的三岁,其实,2岁也没错,因为按照我们现在的年龄计算,是过第一个生日为1岁,但是古代,是2岁了,他们一出生就是一岁,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有万贞儿比太子大19岁的说法。。。。。。。囧,还是不明白怎么推出19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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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寻合作
除夕之夜,摆宴宝华殿,如果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贞儿是万万不会带太子参加的。宁肯称病,也不会参加!
早早的到了宝华殿,太子按照万贞儿事先嘱咐的那样,分别给太后,皇后行李,入座,一切都如常,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宴请群臣完毕,从保和殿过来,坐下后先是让人将二皇子抱出来亲自抱了,哄了会儿才让人抱下去。第二件事,却是看着太子说的:“过了年,太子就四岁了,趁着今日朕高兴,朕要考考你的功课怎样了?别的不说,把《论语》背来朕听听!”
“……”
太子年岁小,还未曾请先生教学,哪里能背这些?就是万贞儿,也最多是教太子认几个字罢了。但凡有些脑子的,都知道,皇上是在为难太子。
万贞儿又惊又怒的看向皇上,却被其中的厌恶和嫌弃给怔住!这个人,竟完全变了……
再看向太后,太后却是面沉如水,对上万贞儿的眼神,也头来深深一瞥,仿佛在告诉万贞儿,为难的事,今后不会少的!
万贞儿知道,为太子辩驳,只会让皇上更加的厌恶太子,然而,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背出这些?
太子无助的看着万贞儿,眼中泪水莹莹。
看着太子那全然无助的眼神,万贞儿心中也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心一横,人就站了出去,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贞儿?你这是何意?”
皇上惊讶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宫女,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曾经互相毫无顾忌的调侃过,笑闹过的朋友。
“皇上,太子本该在东宫专心学习,不负皇上所望的,然,皇上日理万机,忘记为太子请先生,奴婢却也跟着忽视了,奴婢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奴婢该死!”
“……”
万贞儿就那么跪着,任由皇上看着自己,眼中明白的告诉皇上,要整治太子,就先整治了我!
太后不能为太子辩驳,却能为万贞儿辩驳,太后淡淡的语气传来:“的确该罚,不过,太子年幼,也不必这么早请先生,万贞儿有错,念在是初犯的份上,皇上,罚她一个月的奉例便是了!”
皇上找到台阶,便顺着下去了:“依母后之言!”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皇上却加了一句:“太子也四岁了,朕开印后便从内阁选选人好好教导太子!”
……
回到东宫,万贞儿心中思绪万千,皇上已经变了,太上皇还在蒙古人手中,太后自然就忌惮着,那么,后宫就没有人能够庇护太子了……
想着今晚的家宴,万贞儿脑海中不禁然的想起杭贵妃的得意和皇后的愤恨不甘,或许,这个后宫还是可以有联盟的。
第二天,万贞儿便交代明秋去办一件事。
几天后,明秋打探好结果,万贞儿便从太后赏赐的东西中挑了几样精致的首饰去了坤宁宫。
“呵,东宫的掌事怎么来求见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