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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安在涛,还小看了安在涛在房山的巨大能量。
安在涛慢慢点上了一根烟,以往在会议室里,只要有不抽烟的同志在,他一般是不抽烟的。
但今天盛怒之下,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这个良好的习惯。
马晓燕目光柔和地望着他,默然不语。
而古云兰其实也正在用同样的眼神落在安在涛的身上,只是古云兰的目光闪烁间远远比马晓燕更隐晦。
安在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转头望着市长助理兼房山新区工委书记薛烈,淡淡道,“薛烈,下去之后,你马上要处理今天的群众聚众围堵事件……你可以跟群众表态,就说是我安在涛说的,补偿款会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一分不少地发给大家。
省里的资金暂时下不来,市财政就先垫上……完了之后,你马上带人去请回规划设计院的同志,确保勘测工作顺利完成,你亲自带队去。
最近几天,你哪怕是什么事情都不干,也要完成这项工作。
如果再出什么岔子,唯你是问!”薛烈心头一颤,赶紧起身恭声回道,“我明白,安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坚决完成市委交给的任务!”安在涛淡淡点头,“好,我等着看你们的实际行动。”
“今天的会议是关于东山理工大工程筹建工作的协调会,我今天是作为东山省东山理工大筹建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兼筹建办主任的身份,坐在这里,跟大家对话,谈谈工作。”
安在涛挥了挥手,“根据现在的现实情况和市里的工作实际,杨华同志在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的同时,必须要抽出时间来关注筹建工作……”“老杨,这可是我们两个一起接受的任务,你就辛苦一些,能者多劳嘛。”
安在涛突然向杨华笑了一笑,这是他今天所露出的第一个微笑的笑容。
杨华点点头,“嗯,我明白,安书记,下一步我多抽时间抓一抓筹建工作。”
“筹建工作的领导分工我看也调整一下,晓燕同志要抓好市政府的常务工作,协助杨市长抓好市政府全面工作,抽不出时间来,就让云兰市长全部靠上去吧。
这项工作非常重大也非常重要,头绪多事务杂,必须要抽出一个专人来专管。
老杨,我建议你们内部的再做做调整,临时把云兰市长的一部分分管工作抽出来,让云兰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安在涛慢条斯理地说着,但声音却还是很低沉。
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侯阳明,仿佛把坐在那里的侯阳明当成了空气一般。
杨华微微有些犹豫。
毕竟,侯阳明协助她分管筹建工作是市政府刚下的文件确定的,如今直接撇开他……是不是有些……但杨华马上就想到了安在涛的盛怒,就暗暗咬了咬牙,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按照市政府班子成员的工作分工,由我协助杨市长分管东山理工大的筹建工作……这是市政府班子集体研究的结果,也是报请市委同意的结果。
仅凭安书记一句话,就把我的分管工作给了云兰同志,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太儿戏了?”侯阳明突然插话道,声音微微有些急促。
终于坐不住了吗?不是稳坐如泰山吗?不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吗?安在涛回头来望着侯阳明,心里冷笑了起来。
听了侯阳明的话,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侯阳明这是摆明了要跟安在涛当面直接冲突啊,以安在涛的为人,以他今天的盛怒之下,他会不会跟侯阳明“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来……?“阳明同志在市政府分管什么工作,我不管,那是你们市政府内部工作分工的问题,是杨市长操心的问题。
但我作为省筹建工作领导小组成员、筹建办主任,我就有权利调整筹建办组成*人员的工作分工。”
安在涛淡漠地一笑,“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权力。”
“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大家谁还有意见有想法,都可以当面说出来……我们集思广益广开言路,目的只有一个,把筹建工作扎实推进,配合大学方面把东山理工大建设工程建设成功,圆满完成省委省政府交给我们的工作任务!”“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在涛猛然摆了摆手,“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散会!”安在涛的话音一落,侯阳明那不阴不阳不温不火地声音就响了起来,他今天似乎是就铁了心跟安在涛耗上了,死扣到底,一点也不想让步。
“安书记,我还有话说。”
“你说。”
安在涛神色不变,坐直了身子,却又点上了一颗烟。
“安书记调整了我的工作,我虽然保留意见,但也服从领导安排。
但是,当着安书记、杨市长、马市长、古市长和其他几位同志的面,我还是要多说两句。
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工作建议。”
“按照制度办事,这是我们工作的一条基本原则。
我个人的意见是,在中央部委的审批手续还没有落实下来之前,有些基础性的工作当然可以赶着,但不能涉及实质性的问题,比如提前拆迁。
这不是一个小问题,一旦上面的手续批不下来,我们市政府就是违规违法操作,要承担领导责任……一旦让群众闹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还有就是,拆迁补偿款由市财政先行垫付,这违反了财政制度,也有巨大的财政风险……况且,市里目前正在推进全民免费医疗,需要支出的资金量很大很大,财政本来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如果再列支出这么一大笔资金,恐怕会造成巨大的财政亏空……”“作为房山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我强烈反对这种违规操作和滥用职权行为,因为这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坚决反对,如果安书记一意孤行,我不仅保留我的个人意见,还保留向上级反映情况的权利!”侯阳明说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来,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他的目光炯炯,紧紧地逼视着安在涛,神色间竟然似乎浮荡着几分鱼死网破的魄力。
安在涛冷冷地望着侯阳明,心里冷笑了起来:这是在威胁我吗?好啊,今天老子就让你一次威胁个够!“制度是人制定的,制度执行也有需要灵活操作的一面。
以阳明同志美国哈佛大学高材生的学识,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不要说在我国,就是在国外,也是如此。
况且,我们这不是违规操作,而是灵活操作!是按照省委省政府的集体决策精神,而非肆意妄为!更谈不上什么滥用职权。”
“严格按照制度办事是好事,这是必须的。
但是对于阳明同志来说,还是先擦干净自己的屁股再来义正词严吧……该怎么做,我会做,同志们也都会做,不需要你来提醒。
你不要低估大家和省委领导的智商,不要以为你比别人高明多少!”“这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勇于承担责任。
如果东山理工大不能成功落户房山,人为把事情搞黄了,这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是我们这一届市委市政府班子对房山市四百万人民的不负责任!”“要承担责任的话,自然是我这个市委书记和杨华同志这个市长站出来承担责任,与你阳明同志无关,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出了事,也不会影响到你个人的前途。”
“至于市财政的财力问题,你最好还是先做一些调研,再出来大放厥词。
你怎么知道市财政会因为垫付资金构成财政压力?你这话有什么根据?你知道房山市财政去年的收入多少?今年又要支出多少?免费医疗需要开支多少?……信口开河,不知所云,莫名其妙,居心当诛!”安在涛一连串追问的语速很快,侯阳明一时间答不上话来,脸色憋得通红。
“你当然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你还可以保留向上反映情况甚至是向上举报投诉我安在涛个人的权利,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和一个公民,你有这个权利。
你随时可以——我拭目以待。”
安在涛霍然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冷然道,“散会!”安在涛扬长而去。
杨华等人也旋即阴沉着脸,起身各自离去。
没有一个人再搭理侯阳明。
侯阳明最后那一番话,不仅惹恼了安在涛,也让众人请了很不舒服。
只剩下侯阳明一个人慢吞吞地起身来,神色闪烁着离开了会议室。
安在涛刚进了办公室,杨华就跟了进来。
对于安在涛和侯阳明的公开闹翻,除了马晓燕心里不怎么担心之外,就算是杨华和古云兰,都有些担心。
倒也不是怕安在涛对付不了一个侯阳明,而是担心侯阳明背后的背景。
今天的这种情形,侯阳明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必须要跟安在涛“抗争”到底……而在他个人的能力力有未逮之时,显然会动用家里的背景。
一旦上面的压力施加下来,安在涛能不能扛得住?毕竟,对于杨华这些人来说,来自于燕京的红色背景,那是一股子无可阻挡的庞大力量。
“安书记……”杨华笑笑,“你消消气,跟他一般见识不值得。”
安在涛淡淡一笑,“没有气,何必消?你放心吧,老杨,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破事乱了手脚。”
“安书记,不生气就好,这种人太没有分寸,算了,还是不说他了……”杨华也不知道话该如何说起,就随意闲扯了几句。
安在涛凝望着杨华,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来,“说真的,老杨,你是不是在担心来自于燕京的力量,我会扛不住?”杨华尴尬地一笑,妩媚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安书记,我……”“你有这种顾虑很正常,不奇怪。”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老杨,我们并没有做错,一切有利于房山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事情,只要是正确的、符合全市人民利益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坚持做下去,不用担心什么。
况且,这一次,还有省委省政府为我们托底,怕什么?”“我希望有些人不要认不清形势。
如果他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随他去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无法阻挡。”
安在涛淡淡一笑,“回去告诉筹建办的同志们,抓紧时间,努力工作,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了有地撑着,出了事,还有我安在涛这个市委书记在……出了问题,我来承担责任,你们安心工作就是!”…………正如杨华担心的那样,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侯阳明已经没有了退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侯阳明隐隐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这一次似乎是有些过于激进了,过犹不及,引起了安在涛猛烈和强烈的反弹,取得了相反的效果。
他坐在那里沉吟良久,长叹了一声。
他本来不想动用自己的家庭背景力量,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已经跟安在涛闹翻,他只有坚定不移地“斗”下去……否则的话,他在房山市的威信便会一落千丈,刚上任便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侯阳明狠狠地拍了拍桌案,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第八卷第700章【侯家的动静】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侯阳明再无任何犹豫,抓起电话就给自己的母亲打了过去。他选择给母亲马云打电话,其实是颇为动了一番心思的。
如果他直接向爷爷侯老或者父亲侯中华求援,没准会挨老爷子一顿数落——虽然最终可能还是会多少帮他“疏通”一下,但力度未免就会打一些折扣。而给母亲马云诉诉苦就不一样了,马云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护短和溺爱子女的女人,有了她在家里从中“煽风点火”,父亲和爷爷想不出力都不成。
侯中华是一个惧内之人,对于老婆大人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而侯老爷子对于这个儿媳妇也颇给几分面子,如果有马云在老爷子面前撺掇撺掇、甚至是抹上两把眼泪,效果会很好。最起码,比侯阳明自己“解释”一切更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马云在听了侯阳明的话之后,就像是春节的爆仗一样一点就着,立即火冒三丈,在电话里把安在涛以及房山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个干部统统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在马云这种贵妇人心里,自家就是开国元勋、有功之臣兼天潢贵胄,是没有贵族头衔的无冕贵族……侯家老爷子为共和国的建立出生入死浴血沙场,他的孙子在下面当个破官,竟然还有人不给面子,欺负到头上来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算什么?侯家往来交际的哪个不是中央高层的领导干部和开国元勋,可谓是“来去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凭你房山市的一个市委书记,就敢蔑视红色家族的无上荣耀和尊严?想找死不成!
这便是马云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态。一向高高在上、天性护短的她,下意识地回避掉了自己儿子在其中的“不妥”之处。这便又是马云作为一个女人和母亲的狭隘所在,其实也在所难免。
而如果是侯家老爷子或者侯阳明的父亲侯中华听说了这事,便首先会意识到,此番侯阳明的做法非常欠妥,这才是真正的依仗背景过于嚣张。而安在涛这个市委书记的反应虽然过激了一些,但侯阳明也纯属于自作自受……固然侯老爷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向看重嫡系亲孙子受“政治上的打压”,但一顿狠狠的教训和数落,侯阳明注定是逃避不了的。
“阳明,你别管他,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算什么?咱们不要害怕他!他既然敢这么狂妄,就让他付出狂妄的代价!目中无人是不是……这回,咱们就给他长长记性!”
马云愤愤不平地大声嘟囔着,“阳明,要不你先回来休息两天?等处理完了事情,你再回去……我马上打电话把你爸爸给叫回来……”
“不,妈妈,我不能走。如果我这样灰溜溜地走了,今后就无法再没有脸面回来工作了。我不能让人看出,我怕了他安在涛了……妈妈,其实我也不算是针对他个人,主要是这个人在市里一手遮天,专横跋扈滥用职权,这一次竟然公开要违规操作,将国家法律制度抛在脑后,这种人……当了市委书记,实在是下面老百姓的巨大悲哀啊……”
侯阳明说着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来,他知道,对于自己的这番话,马云在给爷爷和父亲转述的时候,肯定会夸大其词虚上不少,而这一定会引起颇有正义感、对共和国感情甚深的爷爷的巨大反感。
没有人比侯阳明更了解,侯老爷子这些打天下的开国元勋们对于今天的共和国繁荣稳定怀有何等珍视和自豪的心态,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稳定和繁荣,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国家能长治久安下去,也比任何人更希望党内更清正廉洁。如果听说下面有一个市委书记竟敢置党纪国法于不顾,肆意妄为,定然会诱发老爷子的真正怒火。
老爷子护短的那点私心会因此而放大,无限地放大。而这,正是侯阳明所希望看到的。
这就会给侯老爷子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他可以打着“清理败类”的旗号去公然动用自己的政治人脉背景……侯老爷子当年的很多战友和知己好友如今都位居高位或者刚从高位上退下来,他如果真的行动了起来……怕是真的够安在涛这个小小的市委书记喝一壶的!
一念及此,侯阳明忍不住嘿嘿一笑,嘴角的玩味笑容立即异化成了得意嚣张的畅快大笑。
下午3点,安在涛突然带着马明基等大学方面的工作人员以及市委办和房山市建委的一些干部,匆匆赶到了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