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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政务繁忙,哀家自是知晓,自然如此,皇上就先入座吧。”
“是。”即使是太后冷言如此,谨喻还是处变不惊地坐下,身侧坐着皇后。
晚宴已过大半,谨喻看向低头不语的大皇子,接过陈公公递来的碗筷,欣然走至大皇子面前,慈父般蹲下尊贵的身躯,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爱怜:“皇儿,朕希望你以后能独当一面,成为我安国另一明君。”
谨喻此言一出,底下不少嫔妃皆是白了脸,谨帝这话算是许下了承诺,日后只要大皇子不犯下大错,皇帝之位,必他无疑!
于是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纷纷投去了示好之意。
在众人炙热的眼中,谨喻将一小块冒着香气的米饭送入大皇子嘴中,仿佛是那补偿那久未到达的父爱。
大皇子眼中也积蓄着泪水,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严厉不苟言笑的父皇能够在他面前如此温柔、慈爱。
谨喻喂过之后,便轮到了皇后,皇后那慈祥的笑脸不知为何,在沐晚眼中却是那么刺眼,越贴近大皇子,心中那抹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就越发明显,不自不觉中,视线落在谨喻身上。
他是有多久没来过后宫了?沐晚不记得了,无数个失枕难眠的夜晚,身侧再也没有那抹熟悉的温度,莫非、帝王皆是如此,一代新人换旧人?心头那抹痛日复一日,再也没有能令自己平静的安抚,有时,她也会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
沐晚微微失神,耳边落雪的小声呼唤声进入沐晚耳中,回过神来,才看见此刻正是万妃在为大皇子喂饭,不过只是形式上而已,万妃过后便是萧妃,再来、便是自己。
在众人注视的眼光中,沐晚端起皇后身边的侍女递过来的碗筷,来至大皇子面前,看着大皇子稚嫩的脸,一抹疼惜之色涌上眉头,小心将米饭吹凉了送入大皇子口中。
复又端起一碗汤,轻舀一勺,伴着些许的寒风,大皇子嬉笑眉开的张嘴,将汤汁一吞而下,淘气地在嘴角边留下一抹汤汁的残留。
沐晚笑着从衣袖中拿出手帕,为大皇子拭去嘴角的汤汁,宛如母亲般温柔。
做完这一切,沐晚才缓缓起身,正好对上谨喻那深沉的眼眸,沐晚一怔,顿时低下头去不语,面色有些黯淡地回至座上,还未坐下,却听得有宫女惊慌失措:“大皇子,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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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章奉上…
☆、第六十八章 爱恨不得
初冬早已来临,皇宫已不复之前的肆意岸然,到处残花败草,一片萧然的景色展现,偌大却又破败的院中,四处残岩断壁,居于偏僻之所,更显荒凉。
破败的房屋在这皇宫之内显得格格不入,陈旧的桌椅、透风的窗户被寒风肆意凌虐,沐晚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仅靠一层薄被裹身,瑟瑟发抖。
没日没夜的疼痛,让她早已分不清白天或是黑夜,更是数不清待在这冷宫之中是第几日了。
肆掠得不仅仅是身体,更是一颗无所依靠、遍体鳞伤的心。
恍然间闭上眼睛,她还能看见那晚大皇子中毒时谨喻愤恨的眼神,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以及从未有过的厌恶。
那晚大皇子在沐晚喂过食之后便中毒晕厥,所有后宫妃嫔看着震惊的谨喻,不顾沐晚的声声辩解,不顾太后的刻意阻拦,下令将沐晚关入冷宫,押后审问。
之后,沐晚便是一直待在这冷宫之中,无人问津,虎落平阳被犬欺,沐晚失势,不仅妃嫔们言语相加,就连宫女太监也恶言相向,病了、也无人诊治。
“也不知落雪她们怎么样了?”带着深深的喘息,无力之感深入骨髓。寒风袭来,吹起眼前破烂的帘帐,直扑沐晚脸庞。
“谨喻,为何、不相信我!”带着无限的卑微,心底却是猛然一刺痛,翻转身躯,似哭泣,软弱无力:“师兄,师兄、”
谨喻,为什么从来不是你在我身边,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给我的孤独都是漫无边际的!
谨喻,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我不想如此一般,单方面的付出,看不到回报的希望。
渐渐、疼痛肆掠了思绪,慢慢陷入昏厥,意识最后一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大门被粉碎。
是你吗?谨喻。
冰冷的身子倏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带着深深的眷恋与熟悉,沐晚心底暗沉。
如果是你,该有多好。
*
“姑娘,请问这条路是否是上山之路?”
梨树下,不染铅华,一袭白衣,促狭的笑意浮现:“你是要上山么?旁人若是想要上山,都得过我这关。”
*
*
“我是女子,执黑子先行,你是男子,得让我三子。”
梨花落尽,一对璧人相对而视,艳煞旁人。
*
经过几世的轮回,她差点都忘了,她曾经也有过单纯善良的一面。
曾经,谨喻也将自己视若珍宝。曾经,他们也是让人无比羡慕的一对。
谨喻,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舍弃皇位,行走天涯、影迹山林。若是时光重来,我定然和你悠闲自在一生一世!
终于,当思绪沉淀,沐晚的意识落入无边的黑暗。
或许,就这样死了就好了,再也不用承受来自一切的痛苦与悲欢,可是、师兄,欠你的,这辈子无法再还,下辈子,我一定还你!
谨喻,爱过之后只剩深深的疲倦,若是可以,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你,更不要再生在富贵人家,我只愿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等待夫君归来的普通妻子,没有悲欢,无关情爱,有的,只有看破一切的淡然与恬静。
恍惚之间,只觉得口中一片苦涩,紧抵着的牙关又是被谁撬开,漆黑的墨汁般的药汁苦,却不如心苦。耳畔的轻声呼唤声又是谁在呢喃,师兄,现在除了你,谁还会真正关心我、立誓要守护我,师兄,你真是个傻子,连生命也都要和别人分享的傻子!
“安然,醒醒,别睡,醒醒!”床榻边,谨轩眼底尽是焦急之色,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悔恨之色浮现。
落雪在一侧,梨花带雨:“姐姐快醒醒,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人的。”
是谁在呼唤?是谁还在心底眷恋着自己?沐晚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谨轩的神色映入眼底,淡笑道:“师兄,我没事了。”
谨轩见沐晚醒来,喜极而泣,单膝而跪,道:“安然,你醒了。”
简单五字,其中的话音却是不言而喻,随即又沉重道:“你伤得很重,再歇息会,你放心,大皇子中毒一事已查明清楚,具体情形等你好了再说给你听,现在只需闭上眼睛好好疗养。”
沐晚点头不语,听到谨轩的话,莫名的安心起来,阖上沉重的双眼,虚弱之际,沉沉睡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启禀王爷,太后宣您觐见。”
谨轩微微一怔,对着一旁的落雪叮嘱道:“好些照看着,若是有何事,尽管去关雎宫找太后,明白吗?”
“是,奴婢记住了。”
谨轩不再多言,起身和那来传话的小太监匆忙离去,偌大的幻蝶宫竟只剩下了落雪与沐晚两人,不再复从前的喧闹与繁华。
关雎宫内一片寂静,太后闭眼静坐于榻上,卫姑姑在一侧欲言又止,焦急的神色映入太后眼中。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
卫姑姑心一横,道:“太后,今日之事也全怪不得轩王,您也听轩王说了,安然若是再晚去一刻恐有生命之危。轩王与安然是同门师兄妹,这般关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哀家知道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你也知道,可是皇上知道吗?皇上知道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你知道擅闯冷宫是个多大的罪吗?单凭这一点,皇上就有权将他下狱治罪,现在正是他在朝中如日中天之时,岂能被这事连累!”
卫姑姑遥遥看了一眼低眉顺眼挺直跪在院中的谨轩,继续劝道:“太后,可是安然也是您的亲侄女,莫非看她在冷宫之中受难,您真的无动于衷吗?轩王虽然有错,可太后也该念及……”
“好了!”太后冷冷的打断,起身:“自我付家一门倾覆之日起,遗留在这世上的付家子女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安然也是一样,哀家为付家做了太多的筹谋,绝不能在此等关键时刻毁于一旦!”
卫姑姑惊讶地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太后,眼中充满的了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一向娴淡的太后变成了这般铁石心肠、不择手段?什么时候她再也没有这万里江山的安危放在心中?
“太后,奴婢知道您心中苦,可是奴婢还是想劝您一句,不管您的筹谋是什么,皇上、谨轩他们都是您的亲生子,安然是您嫡亲的侄女,这江山是您和安然剑戎半生换来的,若是毁于一旦,您的心血付之一炬不说,黎民百姓深受其难,太后、您忍心吗?”卫姑姑缓缓跪在太后面前低声啜泣,继而道:“您被百官群臣称为最仁慈的皇后,当初因不忍伤害深受瘟疫肆掠的百姓,您誓死抵抗先皇和群臣的压力,也决不焚庄,当初博爱善良的太后哪去了?莫非仇恨真的让您迷了双眼么?”
太后不语,看向远处天边,一抹泪光浮现,良久才感伤道:“没错,哀家付出了那么多,巩固了这万里的江山,可是这万里的江山又回报了我什么呢?哀家不甘!我付家一门忠烈,必须用血来祭奠!哥哥的英魂,必须得到万人的拥戴,世人的铭记!”
☆、第六十九章 决裂
日暮渐渐降临,如血般的残日洒落在谨轩身上,身躯仍是一动不动挺直跪着,半垂着眼眸,纯白的衣袍在关雎宫中,格外显眼。
迈着碎步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谨轩抬头,略带有笑意的卫姑姑款款而来:“轩王快起来吧,太后宣您进去呢。”
谨轩一怔,木然点点头,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眼花,瞬间头晕目眩,几乎倒下。
“轩王小心些,你们两个将轩王扶进去。”卫姑姑一手扶起欲倒下的轩王,吩咐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
“不必了,谢卫姑姑。”谨轩报已一笑,整理好颤颤巍巍的情绪,向着殿内迈进。
大殿之中无一人,略显空荡,太后一人端坐在高位之上,飘忽的看着下方,见谨轩进来,神色有些缓和。
“坐下吧。”还未等谨轩行礼,淡淡一句便脱口而出,谨轩闻言低眉顺眼坐在下方。
“今日之事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谨轩不言,眉角却是狠狠一抽,垂下头去,心中皆是排江倒海的不可置信!
“擅闯冷宫,与后宫妃嫔有肌肤之亲,你可知道,单凭这两点皇上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你的罪!若是你之后再这么不以大局为重,处处儿女私情,还谈什么大事。”
谨轩却再也无法冷静,倏然抬头,眼中充满悲切:“母后,您有没想过,那是您的亲侄女,安然入冷宫,您为何不帮她一把,您知道吗?今日我若是再晚去一刻,安然恐有性命之危!难道您要我置安然的生死于不顾吗?”
“我教导过你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么在乎儿女情长,岂能成大事,安然之事哀家向你保证过,一定会救她,真相已经查出,你为何就这亟不可待地去冷宫将她救出,你以为这次之事皇上不知晓么?却迟迟没有处置你不过是因为看在哀家的面上!”
看着脸色渐渐涨红的谨轩,太后语气一缓:“轩儿,哀家知道你心疼安然,可是正如你所言,她是哀家的亲侄女,莫非哀家真的能看着她死吗?这些天来,为了大皇子中毒一事,哀家也花费不少心血,若哀家真弃安然于不顾,就不会费尽心思为她脱罪了。”
“在朝中,哀家也知晓你暗中拉拢了不少大臣,结交了不少权贵,惠州一事也立下大功,可是轩儿,他是皇帝,酣睡之榻绝不容许旁人指染,你越是出众,就越发要小心,把柄只需抓住一次,这些年的筹谋就全数毁了。莫非你还不懂母后的心思吗?”
“儿臣如何不懂母后的心思,付家的毁灭,母后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深受百官爱戴的太后了,母后、惠州一事是你安排的吧。”
太后不语,沉静的看着谨轩,半响才言,带着一丝沉重的气味:“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听到太后的回答,谨轩捏紧了双手。果然,果然和自己查的一样。
“母后这是承认了?母后知道儿臣去惠州看到了什么吗?”谨轩眼中些许的悲凉,那些不愿回顾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闪过,却是如此清晰:“母后,安国也是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安国的矗立你也花费了一番心思,人人都道母后你爱民如子,可是母后为何……”
“还不是为了你!”尖锐之声传来,太后将随手的一杯茶盏打翻,猛然起身,有股在太后身上从未见过的疯狂浮现,道:“若不是为了你在朝中的地位,哀家至于这般处心积虑吗?”
“可是母后为了儿臣就非得拉上无辜的百姓吗!那些百姓何其无辜,母后,您的善心呢!”言至于此,谨轩怒目而对,声声力竭。
“放肆!这就是你对哀家说话的态度吗?”
“若是母后一意孤行,那么儿臣不要这王位也罢。”
刹那间,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仿若连呼吸声也可听闻,谨轩毫不服输的直盯着太后,坚定的表情让人不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要这王位?”太后轻言,踱步下来,走到谨轩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再说一次!”
“若是母后一意孤行,那么儿臣便不要这王位!”
“啪——”意料之中,谨轩的右脸生生受了太后的一巴掌,将头倔强的偏至一边,眼中竟是满满的坚定。
“若你决定不要这王位,那么哀家也就当没生过你。”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传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后敛了敛神色,收拾好自己的思绪,屏息自己的怒火,重新回至高坐之上。谨轩不语,眼低着,恭敬而立。
“儿臣给母后请安。”谨帝进来,便闻到了空气中一番异常的感觉,不动声色的瞟过谨轩,恭敬给太后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
“是。”谨帝一身明黄的朝服坐在谨轩的对面,谨轩淡淡请安,又重新归坐,听着谨帝和太后之间的谈话,并不插口。
“母后,大皇子中毒一事已经明了,朕已查明,是万妃和萧妃两人下毒,陷害昭贵嫔所致。”
“既然如此,昭贵嫔在冷宫之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皇上得好好安抚才是。”
谨帝闻言,淡笑道:“母后所言极是,可是今日却听闻轩王不顾礼仪,竟然冲进冷宫之中,带走了昭贵嫔,还打伤了好些侍卫,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谨轩抬头,对上谨帝虽满是笑意却含着深深寒意的眼眸起身,道:“启禀皇兄,确有此事!”
“莫非轩王不知这皇宫内院的规矩,擅闯内院可是大罪。”
在太后深深的恼怒中,轩王拱手道:“臣弟知罪。”
谨喻紧紧盯着谨轩,暗含诡异的眼眸中掺杂着不知名的晦暗,看着与自己相貌无差的弟弟,心中却毫无一丝怜惜的感觉,有股憎恨、油然而生。
“来人,轩王擅闯后宫,罔顾祖宗家法,皇宫礼仪,剥去轩王之位,关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审判!”
“皇上不可!”
“母后,此事轩王已认罪,莫非母后真的要至我安国律法于不顾吗?”谨喻起身,声音冷冽,一种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压迫,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太后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