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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白城子受了秦韶华的指令,白衣翩翩出现在楚国公府的时候,靳夷灵一见帘动之处,那样俊朗温和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就觉得像是看到了天神救星。
她坐在卧房里头,白城子往她身边走,逆光而来。
她迎着光分辨清楚他端正英挺的五官,看着他洁净的白衣染着一层金色的日晕,听到他温和地朝她笑语:“别怕,过几日就好了。”
靳夷灵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她屏住呼吸,直直看着白城子,直到他查看过昏睡的老夫人,又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彻底回神。
丫鬟上前把她的手腕搭了香罗帕,好让白城子给她诊脉看病。可是白城子把帕子取下,说:“毒素之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帕子再薄也是阻碍。”
他用手指直接搭上了她手腕的肌肤。
靳夷灵只觉得他的指头温暖有力,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和奶奶,还有家里所有人,都能解毒吗?”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问。
白城子说:“能。”
简单的一个字,可是听起来比奶奶安慰她的话还可靠,不知可靠了多少倍。
靳夷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白城子,一时看痴了。
第191章 齐王也太快了吧
秦韶华出了楚国公府和魏清狂道别。
魏清狂其实还想跟着她,总之自己也无事,身上的毒伤也好了大半,正愿意到处走走。就是什么也不做,只看着秦韶华做事也好,遇到可以帮忙的还能帮一帮。
正要解释,不远处跑来一骑,到得两人跟前停下。
秦韶华认得那人,是齐王府的下人。
勒马上前去问:“可是摄政王殿下有事?”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上次接了千妖月的假传信报,往北方凤凰城给主子送信的,是以对魏清狂什么好感都没有。魏清狂昨夜在楚国行宫的公开场合亮了相,私下里面貌画像早被楚国有心的朝臣们传遍了,齐王府里更是消息灵通之地,家下人等哪能认不出魏清狂。
所以那人到跟前一看,怎么宴会早就结束了,这魏公子还不走,还跟着咱们秦姑娘?
想干啥啊?
当下就跟秦韶华说:“殿下有秘事要告知秦姑娘,故而特命属下亲来面见。事关楚国公府隐秘,还请秦姑娘单独和属下走一趟。旁人还是不带的好。”
话里话外都在逐魏清狂的客。
关乎楚国公府,秦韶华想着必然和中毒有关,也就不敢怠慢。因此立刻就和魏清狂道别。
魏清狂哪里看不出传话人对自己有抵触?
可他做事向来不强人所难,而且也不屑于和一个下人计较,要是齐王亲自来了,才值得他争锋。所以秦韶华要告别,他也就带着人策马而去。
传话的人心下就暗自得意,哼,让你和咱们王爷捣乱!遇到事情秦姑娘还不是和咱们亲近,说让你走就让你走!
于是带着秦韶华到了一个僻静所在,悄声相告:“秦姑娘,楚国公府的不对劲我们早就有所察觉,知道是有蛊毒作怪,还特请了高强的蛊师出山来对付,不过一时还没抓到幕后之人……不想姑娘昨夜一举破了蛊毒之局,倒是帮了大忙。昨夜您处置卫长公主的蛊师的时候,我们已经对卫长公主动了手,剪除了她身边那些高手。现在她孤身一人兴不起风浪了。”
秦韶华闻言心下惊讶不已。
怎么这么快!
她这刚刚安排了个眉目,还没动手呢,齐王倒是抢了生意!
说起来,她和齐王都在楚国公府留了人,自己的人却没发现府中主人的异常,只顾着防备刺客罢了,可齐王的人却早早发现了蛊毒之事,早得时间都够请蛊师出山应对。
再说,贺兰馨手下的人可扎手着呢,一夜之间全被剪除了吗!
齐王的人可真是又快又强啊!
不愧是一国亲王,麾下力量果然比自己手头的强大。
也不知等自己盘活了奇门之后,有没有和齐王抗衡的能力……
秦韶华心念电转,问那传话的:“贺兰馨身边高手真个都剪除了?”
“是。只剩下不足为虑的侍女随从之类。”
“她现在何处?”
“在卫驿馆。本来昨夜宫宴之后,蔡太师吩咐驿馆加强了防卫,等于变相软禁了卫长公主。”
秦韶华就明白了,点头道:“那么贺兰馨孤家寡人,现在只是楚国和卫国博弈的筹码之一罢了。她一时倒是不能死。”
死了,怎么和陈兵边境的卫帝讨价还价呢。
传话人道:“秦姑娘料得不错,咱们王爷这边也是暂时留她性命的意思。只是她罪过犯了不少,以后时机到了,必定还要收了她的命。”
“我知道了,那么我这边暂时不会动手。还有事么?”
“没有。秦姑娘保重。”
传话人施礼离开,秦韶华心里将眼下局面默默再盘算一遍,料定贺兰馨已经是半死之虫,倒是不值得再为对手。
可半死也是活着。
心肠狠毒的女人,不能让其活得太痛快。
秦韶华马头一兜,朝着楚京卫驿馆的方向去了。
“没想到你这时会来。”卫驿馆里竟然有老太师蔡烈在,一见秦韶华,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惊讶。
秦韶华一见驿馆里仆人不断进出,清水一盆盆抬进去,血水一盆盆抬出来,就知道是在打扫战场。
原来昨夜齐王的人剪除贺兰馨羽翼,竟是公然在驿馆动了手。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场子还没清理完,可见昨夜战况激烈。
秦韶华笑着迎上蔡太师,坦白道:“昨晚的事不是我干的。”
蔡太师精光暗蕴的老眼深沉盯了她一下,捻须沉吟,“既不是你……那么,我就知道是谁了。这行事风格,除了你也就是他。”
两个人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
秦韶华狡黠一偏头:“那么老太师作何打算?”
“一夜之间风云突变,老夫年事太高,头脑也钝了,什么打算暂时都想不出来。”
虽然只是一场京外行宫里的晚宴,和一场小小驿馆里不能宣扬的激战,可其中牵涉的各方势力之广,说一句“风云突变”毫不为过。
贺兰馨怎么说也是卫国长公主啊!
秦韶华便说:“老太师想不出打算,不想也罢。再艰难的局面只要冷静晾一晾它,都会很快柳暗花明。”
蔡太师花白眉头一动,负手立在通向驿馆内院的台阶上:“那么你此来又是做什么?”
秦韶华踩着台阶一路走到蔡烈身边,脚下是刚刚清洗过不久的青石砖,砖缝子里已经看不到血迹了,可血腥味一时没散尽,淡淡地钻入鼻端。
“有老太师在此清理善后,我还能做什么惊人之举不成?只因昨夜宴会上人多,我没来得及和卫长公主私谈,有些话还想问一问她。老太师赏光,让我进去吧?”
蔡烈眯着老眼,沉沉把她看了半晌,好像在揣度她言语的真假。
秦韶华面色坦然,任凭他审度。
最终蔡烈严肃地警告:“卫长公主昨夜之后身份越发特殊,你须明白分寸。”
秦韶华一笑:“我明白。我不动她一根头发丝儿。”
蔡烈眼皮耷拉下去。
秦韶华知他这是允了,微微欠身谢过,绕过他进了内院之门。
“你来做什么?”见了面,贺兰馨兜头一声冷冰冰的质问,双眼充满恨意,似乎是想要把秦韶华千刀万剐的架势。
她还穿着昨夜晚宴上的舞裙,裙裾重重叠叠,轻纱婉转,倒是有几分凌波仙子的模样。
只是眼下淡青的眼窝和有些花掉的晚妆太显眼,让她显得憔悴。
“你气色不好,何必又动怒。女人生一回气老一年。”秦韶华轻描淡写一句话,让贺兰馨更恨。
“你来做什么!”又喝问一次。
跟前没有侍者,秦韶华自顾自进了屋,直接在她对面的椅上坐了,“我是为你好。接下来我要给你下毒,这毒呢,你越是情绪激动,它越容易发作。你要是心平气和修身养性,说不定它一次也不会发,还能伴着你长命百岁。”
“你敢。”贺兰馨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
秦韶华直接评价:“色厉内荏。”显然她很害怕被下毒。
贺兰馨目光穿过敞开的房门往外瞟。外面有做事的驿馆仆人来回走动,但都不是她从卫国带来的人。秦韶华却近在咫尺,她难免心慌。奇门的毒,她是很知道其厉害的,和“天意”的蛊不相上下。
秦韶华道:“别看了,你想大声呼救的话,就算人立马就到,我也能把毒给你下进体内。”
这可不是唬人虚言。贺兰馨手下有蛊师,怎会不知。
于是顿时放弃了呼救一途,定了神冷笑:“你最好想清楚,若是本公主死了,楚卫两国可要起战事!我们陛下的确是和我有点误会,但多年同胞情深,他绝不会容忍我死于外人之手!”
“所以我不杀你啊,只是毒一毒你。”秦韶华语气清淡,“你说吧,为什么你我素不相识,你却一来楚京就处处针对我?为什么楚国公府与你没有恩怨,你却在府里下毒手?”
“你知道楚国公府……”
“当然知道。不然昨夜你的人为什么死呢?”
“昨夜是你干的?”
“不。楚国想你死,也能让你死的人多了。你再敢兴风作浪,你就去地下追随昨夜死掉的手下吧。楚国可以留着你和卫国谈条件,也可以杀了你直接和卫开战,别以为楚国怕了你。”
贺兰馨眼中光芒变幻不定。
秦韶华语气太坚定了,让她不寒而栗。
明知秦韶华代表不了朝局杂乱的楚国,可是这一刻,她却被其气场所慑,一时不敢掖其锋芒。
“你……”她喏喏。
“别废话!说,为什么针对我和楚国公府?”
“谁让……”在秦韶华咄咄的逼问下,贺兰馨被自己的胆怯气到了,想理直气壮地反驳却底气不足,声音变了调,“谁让你们挡我的路!我不允许奇门的人在楚国朝廷搅局,更不允许楚国公府做你的后盾!现在我愿赌服输,一时没敌过你,千刀万剐随你便,只要你敢!”
秦韶华呵呵一笑。
是冷笑。
什么挡路,为着这种狗屁理由,贺兰馨竟然谋害楚国公府无辜的妇孺?
“我说了暂时不杀你,就谈不上什么千刀万剐。我只给你尝尝毒药的滋味,以你之道还治你身。”
说完,秦韶华起身便走。
贺兰馨一愣。
怎么走了?不是说下毒吗?
仿佛后背长了眼睛,看到贺兰馨惊愕似的。秦韶华朝后摆摆手,“别傻了,刚才你开口说话,我已经弹毒药进了你的喉咙。记住心平气和哦,情绪激动会毒发。”
贺兰馨听得背后冒凉气。
“你站住!”三两步追上了秦韶华。
第192章 不可告人的毛病
“你别以为胡说几句我就会信你。”贺兰馨挡住秦韶华的去路,面色镇定地冷冷一笑,“什么?把毒药弹进我的口内?你是在说笑话么。本公主此刻没有丝毫不适……”
“真的吗?”秦韶华打断贺兰馨。
她分明看出贺兰馨的镇定是装样,也就更加懒得听她喋喋不休地废话。
她真是很弄不懂这些所谓“贵族”,把脸面看得比天都大,自以为是得过分,明明担心自己中毒担心得要死,还不知服软,偏做出这种镇定样子唬谁呢?
她盯着贺兰馨美丽的面庞,满脸都是不屑,“刚才那毒药一入口,从喉咙到胸腹都是一路火辣辣,你却没有丝毫不适?那么,是我下毒失败了吧。要不要再下一次?”
她做出思索的样子。
却把贺兰馨惊得忍不住后退三步。
贺兰馨喉咙胸腹当然是如火烧火燎,“什么毒?”她小心地轻启朱唇,从牙缝里往出挤字,因为生怕秦韶华再次把毒药弹进她口中。
秦韶华眼睁睁看着她脸上伪装的镇定在一瞬间龟裂,心里腻烦恶心得很。真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了,否则她怕自己会吐。
她昂首阔步,顷刻出了房门,撂下冷冰冰一句话:“你管什么毒呢,总之它让你难受罢了!”
耳边听得贺兰馨在身后不停叫嚷,然而直到走出了内院,秦韶华也没见对方追过来。知道是对方怕了,可心里并不因此而解气。
守在外头的蔡太师见秦韶华这么快出来,老脸微沉:“老夫耳朵还不聋,好似听见卫长公主喊什么毒药之类的话。”
秦韶华坦然承认:“嗯,我的确给她用了一点毒药。”
“你……”蔡太师面色一变,“你方才进去时可是说过,不会动她一根头发丝儿!”
“是啊,我没动他头发丝儿,也没碰她。我只是给她吃点毒药,也让她尝尝被害的滋味。老太师放心,不是致死的毒,不妨碍您用她当筹码。”
秦韶华漫不经心交待几句,扬长而去。
蔡烈望着她直出驿馆,花白胡子抖了又抖,一忍再忍,终究是没有去阻拦。
往昔秦韶华“胡作非为”的时候,他还能秉着长者的身份教导警告她,甚至用手段阻拦也是可以的,然而现在秦韶华顶着“摄政王特使”的名头,宛如批了一身明黄色的刺猬皮,让他无从下手也无从下口,反而还要注意礼数,且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惹到齐王。
老太师闭了闭眼,只觉诸事一团乱糟糟。
“来人,请太医来!”
不能把秦韶华怎样,他只好先找太医给贺兰馨检查身体了,看看卫长公主有没有生命危险。平心而论他也很希望贺兰馨彻底消失,然而为了楚国大局,这女人目前是不能死的。
秦韶华出了驿馆不久,半路上就碰到了乔装而来的千妖月。
这厮花枝招展又扮成一个女人,是个风韵犹存风情妩媚的少妇,虽然骨架大了一点,但也让满街男性频频回头,心向往之。
“妹妹,怎么板着脸呢?”千妖月凑上前来轻抚脸颊,“可是我今天妆化得太丑,碍妹妹的眼?”
秦韶华看到他抬起的手上,指尖纤长,指甲盖上不但全都染了颜色,还点了细细的金色花钿上去,真是妖娆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因为楚国公府事件而沉郁的心情,便稍稍好了一点点。
“来做什么?”秦韶华问他。
“接妹妹回家。”千妖月满脸都是少妇姐姐的宠溺,嗓音也拉得细细甜甜的。在人来人往的街面上,他叫秦韶华“妹妹”叫得很欢。
秦韶华任由他跟着,心里一面盘算着楚国和卫国,以及晋国乃至北梁的事情,对贺兰馨在楚国逗留做各种可能的结果推演,一面思索身在漩涡中的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她当然很烦这些国家之间的扯皮,想着若是自己一身轻松的赚银子花银子最好,想做什么做什么去。然而背着一个威远侯府后人的身份,有些事总是不做不行。
天地间总有公理和道义在,她得对得起自己良心。
千妖月跟在身边聒噪不停,一会谈谈天气,一会聊聊街上的热闹,直到走出闹市区了,周围行人减少,他又提起昨晚的事。
“听底下兔崽子们报告说,贺兰妖妇在楚国公府放蛊毒,妹妹收拾了她的蛊师?妹妹真厉害!”
秦韶华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随他絮叨。
“妹妹啊,楚国公府的蛊毒是贺兰馨弄的,水井里的毒却不是蛊毒一类,难道也是她放的吗。既然有了蛊毒为害,她何必多此一举又在水井里投毒呢?”
“你想说什么?”秦韶华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当时水井里的水一放到跟前,她就辨认出那并非蛊虫之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和黄眼老头放的那堆虫子一样,都是让人慢慢中毒的效果。
可贺兰馨为什么同时下两种慢性毒药?难道两种毒有互相促进的作用吗。秦韶华原本打算有时间仔细研究一下两种毒素。
却听千妖月道:“妹妹还记得林婆吗?”
当然记得!
秦韶华陡然想起之前还没查到行踪的毒宗出走之人,转头,黑漆漆的眸子看住了千妖月:“井里的毒和林婆她们有关?”
“妹妹真聪明。有关不敢断言,有十之七八的可能。昨夜底下的兔崽子们在楚国公府附近发现了可疑之人,追查之下,发现了上回漏网之鱼的踪迹。”
秦韶华凝眉思索。
林婆子把凤昭阳带去北方之后,京城里有疑似毒宗出走之人出没,但查到现在也没动静……没想到昨夜一事,对方却现身了?
那么,对方和贺兰馨勾结了吗,不然怎么同时跑去楚国公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