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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晨松含笑道,“若是朕离开个一两日宫中就会大乱,那朕还养那些臣子何用。蔓儿不必担心,朕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蔓尘失笑道,“我才不是担心,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仅留了一封书信就出走数日,怕松还是前无古今!”
对于他的调笑康晨松并不在意,只是笑道,“陪着皇帝离宫出走的皇后,蔓儿也是千古第一人!”
蔓尘道,“臣妾明明是皇命不可违!”
康晨松将下颌轻抵着蔓尘的肩道,“是蔓儿先答应要陪朕去落星湖,不可食言!”
蔓尘侧首看他道,“我明明答应你的是中秋佳节陪你去的,可现在离中秋还差了三天!”
康晨松侧首出其不意的在佳人唇上印上一吻才道,“朕这几日日夜辛苦批阅奏折还不是为了早些抽出身来,落星湖不急着去,我们大可一路边走边玩,也过一过普通夫妻的生活!”
闻言蔓尘只是一笑,纤纤素手轻轻与康晨松的手握到一起,头向后微仰温顺的靠在他的肩上。
康晨松一手驾马一手牵着佳人的素手从繁华的街头穿行而过游刃有余,若是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般,那么他甘愿用十年的寿命来换取!
蔓尘埋首在康晨松胸口却是另一番心情,淡淡的酸痛自胸口弥漫开来。这是最后的温存了吧,就像当初康晨枫牵着他的手走过通向皇后之位的红地毯一般,明知尽头便是绝望,却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悄悄收紧了握在一起的手,是谁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曾经紧紧握住过两个人的手,可是,到头来,他所得到的……又是什么?!
明眸疲倦的微微合上,轻薄的眼帘掩藏了其下的悲切。
康晨松感觉到受伤传来的力度,他垂首看向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睛的人儿。垂首在他额上印上浅浅的一吻,“累了便休息一会,蔓儿,朕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一直有多久?
那人也说过,蔓儿我与你生生不离。可仅仅是一个转身的瞬间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个在火焰连山的背景下依然能紧紧牵住他的手说我们回家的人再也不存在在这个时尚的任何一个角落了。
他如何能原谅?如何能原谅害死他的人?如何能原谅……原谅害死他的自己?!
连理枝 第一百七十章 结束
从永康城到落星湖所在的地方其实只要一天半的时间,可康晨松带着蔓尘一路游山玩水,愣是走了一天的路才到。
即便不是狩猎的时间皇后猎场也常年也侍卫看守,康晨松和蔓尘手持着令牌自然不会受到阻拦,驻守的侍卫们只道他们可能是皇宫里得宠的侍卫或官员,有谁能想到拿着金令的人竟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本人!
康晨松吃缰在林中漫漫穿行而过,与上次来时不同,漫天漫地的霜叶宛若二月红花,怒放在头顶、两侧。
蔓尘几乎看痴了,那鲜红艳丽的色彩、频临死亡燃烧生命的绝美,无一不惊心动魄!
康晨松放慢了步伐,率先跳下马来向马上的人儿伸出了手。
“松可否有幸请佳人同行?”
蔓尘坐在马上垂首看他,淡淡的笑意染上唇角。素手轻搭于康晨松的手上,一个借力人已经到了马下。
蔓尘不解道,“不是要去落星湖吗?”这里离落星湖似乎还远了点。
康晨松牵着他的手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还不着急,蔓儿,陪我走一走吧!”
蔓尘心中一软,微微颌首道,“悉听尊便!”
康晨松牵着蔓尘的手自林中漫漫走过,口中朗朗念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蔓尘微微一怔,不由驻足道,“这是打浆女子赋予心上人的越人歌,以松的身份似乎不太适宜!”
康晨松停下来转首看着他微笑道,“打浆女子明知自己与楚国王子鄂君子皙的身份悬殊,仍能大胆向自己的心上人吐露爱意。最终她的赤诚还是打动了对方,得以同行泛舟。朕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今朕借这一曲赠予心上人又有何不可?!”
蔓尘一时哑然,只是垂首不语!
康晨松继续道,“王迪和华阳死后朕才真切的感受到权势繁华如同浮云苍狗,朝来暮散。不若的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蔓尘只觉得心口剧烈的一痛,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
康晨松回过头来不解的看他道,“蔓儿,你这是怎么了?”
苍白的手掌用力按住刺痛的胸口,蔓尘吃力的摇摇头道,“只是胸口有些气闷!”
康晨松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忙将他抱进怀中道,“是朕疏忽了,不该让你如此劳累!”
蔓尘靠在康晨松胸口,半晌才缓缓道,“松,你可后悔过?”
康晨松紧了紧抱住他的手,顿了顿才道,“朕……不能后悔!”
蔓尘明亮清澈的眸子疲倦的缓缓闭上,是啊,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早就已经没有说后悔的资格了!
又回到了落星湖,天色才微暗,两人循了一块枯黄的草坪席地而坐。
点点萤火三三两两的飞起,萦绕在身边。
蔓尘仰着头去看天上的明月,轻笑道,“还是早来了一日,今夜是十四!”
康晨松将他微凉的手包裹在手心中道,“只要跟蔓儿在一起,十五还是十四又有什么区别!”
蔓尘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也是呢!”枫也说过,只道这是月圆之夜,十五和十六又有什么差别!
“蔓儿……”康晨松忍不住侧首去看他。
“嘘……”蔓尘将食指轻抵在他唇间,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唇边,“不要说话,就这样陪我坐一会。松,就这样陪着我。”
康晨松终是默然,他静静的握着蔓尘的手静静的看着眼前梦幻般的风景。
许久之后,夜渐渐深了,康晨松在蔓尘耳边轻声叹息道,“蔓儿,如果我说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你信不信?”
漫天的星芒太过刺眼,蔓尘眨了眨眼睛,终是有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深吸一口努力使自己唇边的笑容更为灿烂一些,“松指的是什么?”
康晨松垂首看着他,终是轻笑一声无奈道,“没什么,是我失态了。对于一些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后悔又有什么用?”
曼尘不由默然,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即便知道是自己错了依旧倔强的不肯回头,总想着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罢了……可到头来,却是步步皆错,才会到了今天这种再也不可挽回的境地。
康晨松微微一笑道,“蔓儿,你可还记得那曲凤求凰?”
蔓尘颌首自怀中取出那日康晨松赠于他的玉笛道,“如何能不记得!”
康晨松见他竟将玉笛随身带着,杏眸绽出一抹璀璨的光芒,惊喜道,“你竟随身带着?”
康晨松接过笛子笑道,“想要合鸣还不简单,等我们回了宫你我、日日合奏于九霄。今夜,还请佳人聆听尔!”
蔓尘颌首笑道,“好!”
轻柔飘渺的笛声在湖边缓缓荡漾,美丽如梦的落星湖,水光粼粼,星光璀璨。点点萤火萦绕在相依在水边的人儿,似是已经醉在这无边的梦幻之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不知不觉中明月已经越上头顶,蔓尘轻靠在康晨松肩上星眸微闭,似是已经睡去。
康晨松脱下外衫披在蔓尘身上温声道,“蔓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可好?”
埋首在他肩上,一滴水渍洇进那杏色的衣衫上漫漫晕成铜钱似得一点,蔓尘轻轻点头道,“好!”
康晨松微微一笑环抱着他的肩扶他起身,在蔓尘额上轻印上一吻道,“明天我们再来时就带上绿绮。月明朗朗,绿绮焦桐,你我合奏一曲……”
话未说完,康晨松的声音却已经戛然而止,唇边温柔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变为苦涩,康晨松的身子缓缓向后倒去,可他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前一刻还温柔的靠在他的怀中的人儿身上。
蔓尘扶着他的身体坐回到地上,他的眼中亦是满满的悲切。
“松,对不起……”
早就知道,是梦就会有醒来的一天,只是却不曾想,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康晨松终是缓缓闭上眼睛,眼前再无光亮,再无星芒。
蔓儿,就算是死在你手里我也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
再次睁开眼时看着刺眼的光亮和周围熟悉的景色时康晨松有片刻的怔忪,他竟然……还没死?
守候在一旁的李浮见他醒来上前恭敬道,“陛下醒了!”
康晨松怔了怔道,“蔓儿呢?”
李浮回道,“公子昨夜已经回了皇宫!”
“蔓儿回宫了?”康晨松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致道,“为什么我还没死?”
李浮眸中闪过一丝怪异,轻讽道,“陛下这么想求死?”
康晨松星眸中闪过一丝迷惘,昨夜,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李浮讽道,“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宫里的人都知道陛下是和公子一起出来的,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怕是公子还要受到牵连!”
康晨松苦笑一声,起身道,“帮朕备马!”
李浮吹了声响哨,一匹毛色棕红的马儿自远处跑过来。康晨松不再多言,牵过缰绳便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美梦终于要醒了,却不知回去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可是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得不去面对。
因为,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连理枝 第一百七十一章 言明
驻守在东阳门的侍卫像是往常一般无所事事,毕竟除了那些奉诏入宫的官员们以及大的庆典外很少有人从东阳们经过,相较其他三门来说东阳门算是工作最轻松的。
然今日却不同往日,两班侍卫交接的空档就看到一匹快马远远的驰骋而来。快马过了白玉桥仍不见减速,竟是一副闯宫的架势。
两班侍卫哪里敢松懈,手中长矛直指来人。
快马在快要撞上长矛锋利的矛头时突然人立而起,马头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竟生生的停了下来!
见来人止了冲势,侍卫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大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闯宫!”
马上的人衣衫略显凌乱,面对这些侍卫威严却不曾减,“皇后可回来了?”
侍卫愣了愣,还未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自己的上司已经奔到马前跪拜道,“奴才见过陛下!”
竟然是陛下!
一干侍卫闻言忙收起手上的长枪跟着小队长一起跪下。
康晨松却持着缰绳又问了一遍道,“皇后可回宫了?”
小队长忙答道,“回陛下,娘娘是一刻前回的宫!”
闻言康晨松不再说什么。一夹马肚直奔皇宫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小队长和侍卫们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人道,“队长,今天这是怎么了,陛下和娘娘回自己家怎么跟抢劫似得!”
小队长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胡说什么,脑袋不想要,还不快去好好守着!”
那侍卫一瘪嘴道,“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咱们就拿枪把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指了一遍,要是有人怪罪 咱们脑袋早就搬家了!”
小队长干脆一脚踹在那侍卫**上喝道,“臭小子瞎嘀咕什么,再不滚看我不揍得你**开花!”
闻言侍卫不敢再说什么,捂着**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也一哄而散,生怕跑慢了队长的无影脚就落在了自己**上。
看着手下们各归各位,小队长这才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真是邪门!”
康晨松一路急行到落霞宫,届时芷蓉正和宫里的宫人们在院子里踢毽子玩,见陛下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迎驾。
康晨松一挥手道,“娘娘在哪里?”
芷蓉忙俯首答道,“娘娘去了湘绿宫!”
话才回完芷蓉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陛下的身影,当下与周围的宫人面面相觑。明明走时还好好的,娘娘和陛下之间这次又怎么了?
湘绿宫是宋霄生前所住的地方,因得生前盛宠湘绿宫的繁华景致仅是略次于蔓尘曾经所居的落霞宫。如今不过是寥寥数日,随着人去再美的景致因为少了人气也显得凄凉。
蔓尘静静站在已然败落的院落中,院子里唯有一株木芙蓉开的正旺。宫里的人一代又换了一代,荣衰盛落不知经历凡几。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开幕与落幕,人生百态,身在戏中,却不知看戏的人又是谁?
宋霄的一生便是在终结在了这里!
脚边是一只烧过的火盆,昨夜是宋霄的头七,想来是偷偷来祭奠他的人所留下的。
沉重的朱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蔓尘的身子轻轻一颤,方要转过身来却闻那身后之人跪拜道,“嫔妾凌良媛叩见皇后娘娘!”
蔓尘顿了顿终是转过身来面向来人,来人正是当年同蔓尘一届入宫的凌月。一晃四年,当年他们四人同时进攻结为兄妹金兰。如今寥寥数年,郑婉儿失子而伤,萧情也落了个死无全尸,就连他赫连蔓尘也不复当年。唯有凌月,四年来不争宠不献媚,除了第一次承恩封了良娣以后四年的时间也只进了一位。她的家世低微固然占了一部分原因,可在这宫中就这样默默无华了然一生何尝又不是一种福气!
康晨松说权势如繁华如浮云苍狗,朝来暮散。可身在凡事间,有这么多不得已、有这么多私念……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蔓尘颌首道,“妹妹不必拘礼!”
待凌月起身后蔓尘又道,“这里乃是非之地,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吧!”
凌月道,“娘娘还愿唤嫔妾一声妹妹,那嫔妾斗胆以哥哥相称!”
见蔓尘颌首凌月露出一抹笑意道,“自从亲见婉儿姐姐的下场后妹妹也不愿牵扯进这后宫争斗之中,故四年来妹妹从不与人相争,只求默默安度一生。只是妹妹家世本来就不必旁人,又终年无宠下人们都敢给予脸色,所幸有情儿弟弟多年抚照妹妹在宫中的日子也算过得去。而今情儿弟弟惨死,妹妹无能不得为其申诉,唯有完成情儿弟弟生前所托之事聊表心意!”
蔓尘眸中光辉一闪,“萧情生前找过你!”
凌月颌首道,“就在陛下出事的前一日情儿弟弟来找我,说自己可能时日无多,托我在他死后一定要将一封信亲手交到哥哥手中。只是前段时间哥哥终日同陛下在一起,妹妹不敢打扰,今日听闻哥哥独自来了这里所以妹妹斗胆跟来!”
说着凌月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蔓尘打开一看赫然正是宋霄的笔迹。书信写的极为潦草,只有寥寥数字却是道破了始终。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原来宋霄早已识破,他不甘心就此被康晨松所利用,所以临死前他留下了这封书信。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蔓尘和凌月都不由抬首看去。
凌月一见之下忙再次行礼道,“嫔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