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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墨坐下来慢慢悠悠的扇着扇子,也没有婢子特地来看着她做些什么,她环顾四周,发现无人盯着,便把怀中的纸放进了烧的正旺的炉火中,她不紧不慢的扇着扇子,看着那药方一点点烧成灰烬,面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锦墨站起身来,用布包着药罐上的柄,先倒入一旁的小碗,然后再倒入一旁的放着的两个大碗里,把两只大碗装入一旁备好的托盘。
锦墨用扇子扇着小碗,又过了一会儿,待到小碗不太烫了,便把里面的药一饮而尽,喝的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儿发现自身无恙,便让一旁的宫女把药渣倒了,自己托着托盘往阁中走,推开寝宫门的时候,顾蓁鸾正在和锦衾说笑,看她来了,才停下来。
“今日烧药的火旺了些,怕是药效不太好了。”锦墨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之前走时还在桌子上放着的衣裳已经没了,大抵是放进衣柜里去了,她拿起一碗药,道,“小主乘热喝吧。”
顾蓁鸾一听就知道事情成了,接过那碗药,说:“本来就是补身子的药,图个心安,药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说着,便一饮而尽,把空碗递给了锦衾。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安黎怀孕……当然怒气大,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处处针对她,所以发脾气有些不计较后果
☆、八子流产
落水后八日未时,林安黎坐在榻上喝了一口彩画呈上来的药,忽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抬手便死死抓住身边侍婢的手,另一只手一掀被子,看到床单上已经有一大片血了,不由得惊慌失措,道:“请太医!快!请太医!”彩画急急忙忙把碗放到一边,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只是无论她再怎么快,也于事无补了。
老太医坐在林安黎的床榻旁,再三诊脉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着坐在大厅的皇后道:“皇后娘娘,臣……无能为力,没有保得住胎儿,林八子前些日子寒气入体,又一直食性冷之物,方才导致胎儿流产。”
皇后皱了皱眉,面上有些惊慌失措和怒意,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不是给她开了方子了吗?怎么还是没有保住?是你的药方有问题,还是她又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吃了什么东西?”皇后把筹码都押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信誓旦旦的跟楚文帝保证过,让这个胎儿平安降生,而且她也做好了过继胎儿的准备,没料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大差错。
“臣开的方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老臣刚刚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药,觉察出里面肯定有人动了手脚,明显放了一些性寒的药材在里头,例如八宝散,拔毒草,这些给普通孕妇吃是没什么事的,但林八子之前寒气入体,再吃这些,平日又不甚注意,所以才会流产。”老太医行了个礼,额上有几分冷汗,但还是处变不惊。
“那么就是说,有人要害皇嗣?这药材跟你的药方不符?”皇后面上阴沉了几分,她无比确信这肯定是新秀动的手脚,原来宫里的老人都没有心思去纡尊降贵和小辈斗,但是最让她气愤的是,竟然敢在她百般提防下得手,道,“把之前写的药方取过来,再叫门外候着的尚食局的司医进来。”
皇后身边的婢子应了一声,出去把在外头站着的司衣叫了进来,司衣手里头也有一张药方,皇后接过两张药方一比较,发现的确不一样,但字迹却差不了多少,问道:“司衣,我问你,这药方是送来就这样吗?”
“是的,那时候是一个小太监送来的,我和一个宫女一起接手的,不可能有掉包。”司衣低着头道,一旁的太医已经被皇后送出去了,皇后断定,这件事情跟太医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么那个小奴才是谁,你仔细看看,是这当中的哪一个?”皇后点了点,挥手让素洁阁中所有的太监站到司衣面前,司衣扫视了一下,走过去拉出了一个太监,道,“就是他,因为看上去太不出挑了,我便多看了几眼,一定是他。”
皇后点了点头,问了一下旁边的彩画:“是让他去送的吗?”彩画点了点头,皇后挥了挥手,让司衣也下去,之后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道:“谁给你的豹子胆,谋害皇嗣的?又是谁在幕后指使?”
那奴才浑身一哆嗦,跪了下来,讨饶辩解道:“奴才不知,是奴才亲手抄了药方去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那里的药方就变了一个样,奴才没有这个胆子啊,娘娘。”他浑身上下都打着颤,一点胆气也没有。
皇后皱了皱眉,显然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不过她一听这话,就道:“既然你说你没有这个胆子,那我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仔细想想,路上碰见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有谁看见过,碰见过你的药方,或者碰到过你?”
“倒是有……是一个掌衣,她是送衣服到昭和夫人住所去的,奴才走路走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她,东西洒了一地,药方也掉了,她身后跟着不少的婢子,也帮忙捡衣服,因为她训斥了奴才,所以奴才记得特别清楚。”那奴才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想为自己谋求生路。
皇后这才一惊,她转了一转眸子,如果真的是昭和夫人干的,先不说理由,证据肯定是没了,换另外一个聪明点的人,凭现在推断下来,证据只有一张药方,肯定是烧了,小厨房每个宫都有,也不可能一个个查。
思前想后,只有从那些婢子身上下手,但那个掌衣十有八九是昭和夫人的人,保不齐她身后的婢子也有别人的眼线,既然那个人敢用这个计策来让林安黎流产,那么那个偷梁换柱的人选她一定十分相信了,也估计撬不开那张嘴,这样她要是一做,未免有些里外不是人了,现在还是不要跟昭和夫人斗起来的好。
皇后哼笑一声,把视线重新移到了那个奴才身上,道:“那你又如何解释,药方上的字迹相同呢,我不认为幕后黑手还会把这素洁阁中每个奴才的字迹模仿一遍,只有一种可能,你贼喊捉贼!”
那奴才浑身一哆嗦,脸上全都是冷汗,抬头道:“奴才的字迹是由公公统一教的,自然相差不多,是娘娘特地让奴才不出挑些的,写的字自然也变得不出挑了,这素洁阁中每个奴才的字都差不多……”
他还没说完,便被皇后打断了,她瞥了那奴才一眼,不耐烦的道:“你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难道要为了你的一面之词,去拷问每一个送衣服的婢子吗,那本宫该多无能?就算是有奸人所害,为何独独选中了你,定是别有原因。你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打八十大板,赶出宫去!”
身边立刻有奴才上前把他捂住嘴拖走,皇后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站起身来,道:“传本宫懿旨,林八子虽未留住皇嗣,但念其苦劳,恰逢丧子之痛,此事又为本宫与婥妃之罪过,即刻封为从六品长使,以表歉意,本宫与婥妃也将分别抄写二十遍大悲咒,金刚经自省。”
皇后看了站在一旁面色惨白的彩画,宽慰道:“以后你就是素洁阁里的大宫女了,万事皆听从你的好了,这一个月,不许长使出去,让他安心休养,孩子总是会有的。”说完,她便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里面的装饰,约莫是觉得晦气,再蹙了蹙眉,便快步走了出去。
想来这宫中的新秀,斗不过昭和夫人这等老人,窝里斗,互相撕咬的本事却是一绝,等到谁斗着斗着摸出了门路,便可以称王拜相了。
☆、杂事闲谈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皇后竟然也没有往下面查?我也真是搞不明白这位高权重的人的心思了。”顾蓁鸾坐在椅子上吃着李子,是早熟的一批,味道也不似一个月后的李子那般甜,但她总是喜欢吃,“她未免太不在乎林安黎了,这样子也不做一做,我不禁也生出怜悯之心来了。”
“可不是吗?我听人说,皇后经常当着下人的面呵斥林安黎,一点脸面也不留给她,讽刺她的出身和教养,也是她当初眼瞎了,跟了皇后,还比皇后要有运气,那么早有了身孕。”温清恒喝了一口茶,面上有些无奈和调笑,她也拿了颗李子吃,咬开之后舌尖一触碰到便皱了眉头,把没吃的一半放到了盘子的边上。
顾蓁鸾看她的样子,便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笑道:“以前在府上就没几个人像我这般口味,你是吃不惯的,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吃吧。”她抿了抿唇,又拿了一个李子,道,“林安黎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皇后看不起她,不愿用她,即便是长使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话虽如此,但我就不知道皇后怎么跟皇帝交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刁难昭和夫人的胆子都没有了。”温清恒嗤笑一声,打心底里就看不起皇后起来,觉着她实在是太过无能而且懦弱了。
顾蓁鸾也接着他的话哼笑一声,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刚刚染的蔻丹,道:“她是该懦弱的时候不懦弱,该果断的时候不果断,等着瞧吧,皇帝现在不烦她,总有一日会烦的。”她说着,似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道,“现在的林安黎,也是长使了啊。”
“对啊,虽然看起来傻,但是挡不住她运气好,节节高升啊。不过说到她位及长使,我就想到了霍金玉了,他前些日子跟我吵了一架,至今也没有缓和的迹象,这起因,是为了那褚蹁跹。”温清恒笑是笑了,但一想到霍金玉,面上就多了几分愁容,“我记得那时候参加宴席,你也想去帮衬她一把,而我却总是看不惯她,这是为何呢?”
顾蓁鸾愣了愣,思索了一下是否真的有她说的那件事,是否她生过想为褚蹁跹出头的心思,回忆完之后,才笑道:“那大概是你天生与这种个性的人不合吧,我觉着苏楚楚就跟褚蹁跹差不多,你没看的惯苏楚楚,自然也没看的惯褚蹁跹,而我一开始跟苏楚楚交好,自然就生的出跟褚蹁跹交好的心思了。”
温清恒听他一解释,觉得也算说得过去,便道:“那就姑且算你说的对,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霍金玉愿意护着她也不愿意顺着我,我与她这么多年交情,她褚蹁跹几句话,便全都抹杀了?”
“你何必自扰,既然是这么多年交情,那你这么多年来也一定吵过不少次,往昔如何,现今就如何。我看你和她闹翻,不是褚蹁跹几句话,而是你二人之前就有分歧,如今只是一股脑闹出来而已。”顾蓁鸾笑了笑,劝诫道,这时候她倒有些长者的样子。
眼见着一盘李子都吃光了,只剩下那温清恒吃过的半个,顾蓁鸾拿起那半个李子,塞进了温清恒嘴里,笑道:“交情最怕的是两方都死要面子,你和她的交情,难道还比不过那点面子了吗?虽然先错的不是你,但你一定不是全对,虽然你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照顾一下你青梅的薄面吧,嘴上酸一下,总比日后心里酸的好。”
“你说的轻巧,我只怕这样一来,日后我与她再闹起来,还是要我主动道歉,这样未免也太累了一些。”温清恒皱了皱眉,嚼着嘴里的李子,酸味在口腔里蔓延,她道,“算了,我便信你一次,日后她在这么平白无故的跟我发脾气,我可不会讲究了。对了,你可知道,边关又不安稳了?”
顾蓁鸾听着她前半句,还是挺开心的,但是一听到边关二字,便变了脸色,道:“这才安稳几天?又要闹事?我哥哥才回来几日?这也太不让人安生了吧?”她言语间都是埋怨,全然不似刚刚劝慰温清恒时的平和。
“南方的南国,北方的陈国两边已经暗地里往来了,前几日才截断了它两国与我国临淄的韩国晋国的来信,信中说的就是他们几个国家打算联合起来进攻我国。”温清恒看了顾蓁鸾一眼,把自己所知的实情全盘托出,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个计划只是个雏形,我估计,大概要到年关才能打起来。”
顾蓁鸾哼笑一声,面上却有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愁容,道:“这次我们是腹背受敌,就是当年合纵,也没有只留出靠海的那一面的道理,那与我国交好的吴国现今如何?”她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自然是和往昔一样站在我们这边了,怎么?”温清恒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吴国都不愿意帮我们了,那就算倾楚国全国之力,也无力回天。”她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似乎丝毫不为这件事情担心。
“无力回天一事,还是不要考虑的好,我觉得楚国气数未尽,我的兄长,苏楚楚的父亲都是带兵的高手,皇帝也不昏庸,还算有治国之道,那陈国南国也没有什么天纵奇才,若不出我所料,陛下大概会联合西方的越国。”顾蓁鸾听了这话,面上愁苦一瞬间烟消云散,懒懒的靠在座椅上。
温清恒看着她一下子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赞叹道:“瞧你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了,不知道怎么想呢。不愧是两位大将的妹妹,对于现今的局势,你懂的可比我多了多了。”她抬手抚了抚额头,面上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不要折煞我了。”顾蓁鸾笑着,抬手握住了温清恒的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希望后宫能安定几天,我也要好好歇歇了。”
温清恒抬眸跟顾蓁鸾对视,回握住了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打了打她的头,道:“你这么多时间赖在床上,难道不是在歇息吗?该好好歇歇的是我吧,我过几天去找霍金玉的时候,会劝她不要办诞辰宴会了,给大家都多些歇息吧,我现在是宁愿懒成一滩烂泥,也不愿意多动脑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又是几章过渡,之后会直接过渡到年关。
☆、危机暗藏
在见过顾蓁鸾之后一日,温清恒便备了礼送去了霍金玉的静姝阁,特地写了一封信以表歉意,她自己没有去,是因为她始终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也并不想让别人以为她和霍金玉的关系中,她是处于弱势的,这也是心高气傲的温清恒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霍金玉看见温清恒差人来的时候,面上就有止不住的笑意了,之前只是在和温清恒闹别扭而已,她立即收了温清恒送来的礼,让婢子送去库房后,便打开了那封信。
金玉,见字如晤。那日畅音阁一别,我回去后百般思量,又经顾蓁鸾点拨,方知我的确有错,错在太过轻视你看人的眼界,也或许这几日与他人的关系太好,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世上得一可交付性命的友人何其之难,我不想因为一两个人的关系将我二人多年情谊付之一炬。以此信及礼以表我歉意,望日后你我仍能如往昔一般无间隙。
温清恒亲启。
温清恒通篇未曾提到过褚蹁跹,怕是有什么思量在里面,而在这封信中,她虽然承认了自己有错,但不让她太过于下面子,同时的确表示出了他的诚意和歉意,也算是一个比较周全的回复了,十分符合她的做事。
看完之后,霍金玉便撕了这一封信,让她的侍婢拿去扔了,对还在她面前的温清恒的婢子道:“回去告诉和美人,她的歉意我收到了。我还有要与她说的,也不想写什么信了,你记好了回去告诉她,少了一句日后让我知道了,拿你是问。”
那婢子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回答道:“奴婢不敢,一定把话完完整整的回给小主,请您说吧。”
霍金玉抿了抿唇,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看了婢子一眼,那婢子和霍金玉点了点头,她才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我自知大错不在你,反而在我,与人相交,最怕有事埋在心底不愿吐露,我不显示我的烦闷,所以你不知我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