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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得到的?
龙的眼睛为何会就这样毫无问题的长在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的脸上?克拉莫迪的年纪比精灵王,比卡莉法都要大得多得多,但是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有见过类似的事情。他不能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只知道那只眼睛,散发出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格罗瑞尔看着面前的龙瞳女孩,过了一会他长叹了一口气,“你非得这样么?”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却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虽然知道她的脾气倔的跟石头一样,他现在还是希望能劝服她。
龙威在这里爆发会误伤别人的。
……也会弄伤她自己。
格罗瑞尔依旧记得她上一次触发龙威的时候结果究竟如何,那简直异常的惨烈。
她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份会要了她的命的力量——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使用。那力量太危险,对她对别人都是。
卡莉法毫不退让的看着他,无论是冷冰冰的龙之金瞳还是属于人类的,倔强的褐色右眼都再告诉他她的决意。
“……”精灵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边的克拉莫迪,后者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受到友人之子将目光投来他这边之后,他立刻明白了精灵王的意思。
——赶走她,虽然这事一开始的想法,但是如今比起这个有着龙之瞳的女孩子乱打乱撞,他们还不如改变计划带着她。
至少能多少的控制她所接触到的东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精灵王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心里面却权衡其他更多一些。
高傲美丽的蒽缪精灵想了很久。
他是无法阻止这个倔强的人类野丫头去做那种像是自杀一样的事情的,然而他发现以她的狡猾和不死心程度,哪怕是将她拦在了南方线扭送回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虽然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阻止她搀和进这些恼人的事情里面去。
克拉莫迪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带着你去昆泽尔,可以向女王请求谅解,只是规矩比较……”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直接窜到了天灵盖——他是个上了年纪的精灵了,这世上很少有东西能让他感受到这种掉进了昆泽尔万年不化的雪窟里一样的冷感,但是在还没有和面前的少女正面对上眼的时候,那股寒气和杀意就已经先行到达了。
——这个孩子,再给她一段时间,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感受到杀意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握在了腰间银刃的刀柄上。“克拉莫迪。”察觉到了他异状的精灵王出声喊了一句,银发的露迈拉卫队长才反应过来,将手从刀柄上撤了下来。
卡莉法看着态度软化了的精灵王和她那些似乎表情都没好到哪里去的露迈拉精灵们,突然觉得挺可笑的。
所以她笑了出来,肩膀微微有些耸动,但是即使这样,那些老道的不老道的的精灵侍卫们依旧感受到了来自面前少女那稀疏的龙威和难以收回去的杀气,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半天,他们却一步都无法移动。
唯一能移动的将整张脸都遮蔽在面罩和兜帽之下,一步都未曾移动,也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许不会太好。
卡莉法这样想到,她笑完之后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的望着面前的精灵王,“抱歉,我不想与您同行了格罗瑞尔殿下。”
“格罗瑞尔殿下,兰度之子——我已经不需要与您同行了。”她像是很轻松的丢掉什么累赘一样微笑道,“非常感谢你平日的照顾。”她脸上的嘲讽表情更加的明显了,“并且为我之前对您的种种不敬深表抱歉。”
她并不是野人当久了就丝毫不知道这些装模作样的礼仪的人,但是如今这么做的时候却嘲讽十足,像是在嘲笑面的精灵一样,她站直了身体,以自己曾经被老师教导的利益,在胸口碰了一下——这个动作没有任何精灵在她的面前做过。
在精灵的礼仪中,它代表着“梵恩雅与你同在”。
“我已经同别人有所约定了。”女孩露出了轻松而耀眼的笑容,“我会和别人一起穿越南方线,之后同您毫无关系。”
她曾经因为想要抓住未来而对面前的精灵产生了一丝依赖感,只是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就如同她如今使用的假名字一样,“卡利特”是山之子。
而“卡利斯”——它的意思却和山没有什么关系。
——卡利斯,永不停息的独行者。
☆、第63章 城
若无处可寻得公正,便可来吾怀抱。——《圣典》
面前的女孩看上去真是心意已决,以至于她看上去像是脸上长了一层冷冰冰的鳞片一样,如果不去看她的右眼,那黄金的龙瞳足以让人觉得浑身寒颤不止。
精灵王抬起手,那带着银丝手套的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姿势,“抓住她。”
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她搀和进精灵之间的纠纷中去,这软硬不吃的丫头总有一天要闯出祸来的。尽管她顽强的跟他能想到的任何东西一样——也许以后说道顽固不化东西,他大概可以给它们取名叫“卡莉法”。
克拉莫迪将手放在了他的银刃上,但是执行精灵王命令的却是其他露迈拉护卫,崔尼雅咬了咬牙,被黄金之瞳震撼双腿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能被她灵巧,敏捷的身体支配了。
按照年龄来说,崔尼雅还只是个很年轻的精灵,甚至能被称为是个半大的梵妮撒,然而她似乎被神所爱着,聪明,敏捷,天生的战斗天赋——论起武技,精灵们甚至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讲自己的双手磨出血泡,磨出厚茧才能掌握。
他们灵巧如豹,迅捷如风。
在那个漂亮的,有着一头银白色头发的精灵小妞扑上来的瞬间,卡莉法抽出腰间的猎刀,精灵的银刃轻盈而纤薄,却坚硬锋利——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锻造技巧,却从来都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就像矮人保护他们的技艺一样,精灵们也会保护自己的技艺——因为来自精灵王的命令仅仅是“抓住她”而并非是杀害她——银刃的刀背撞在了猎刀的刀刃上,崔尼雅觉得从银刃同那破旧猎刀相撞的地方,一丝震颤顺着银刃爬上她的虎口,如同被毒蛇咬到的疼痛感顺着爬上手的震颤感一起袭来,崔尼雅惊讶于这个人类少女的力气。
——不,她有一只龙的眼睛,也许并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类?
崔尼雅用力绷紧了自己那只有些发颤的手来稳定她的动作,其他的护卫军们将手放在自己腰间的精灵银刃上,却没有出手的打算。
一个年纪连他们的零头都还没有到的人类女孩而已,崔尼雅独自就能解决的。
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是看着这个孩子从梵妮撒开始长成现在的美丽少女,然而她缺少磨练。实在是太缺少磨练了。
如果她无法擒拿那个龙瞳的——甚至都不清楚是否还应该继续称呼她为人类少女——人类不会有龙瞳,所以她也许不能被称为人类——那个家伙,如果崔尼雅都无法抓住她,制服她,那么接下来也就不指望她能回到雪原面对能将强大的龙威发挥到百分之百威力的雪龙了。
卡莉法抬起头来,金色龙之瞳的瞳仁微微收缩了一下,她并不懂得怎么使用这种力量,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能教她怎么用。而她自己只能小心翼翼的尝试,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稍微走过一些,下面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她只能慢慢的,再怎么毫无进展也只能慢慢的摸索。
然而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她对于这既是祝福又似乎像是诅咒的赐予,这自己不再是完整人类的证明,依旧没有多少能够把握的迹象。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使用这种力量去恐吓别人,比如说面前这只漂亮的露迈拉姑娘。
在对上那只龙瞳的时候,崔尼雅的心脏那里又传来了一阵被攫住的紧缚感,她咬了下嘴唇,将那米分红色的可爱下唇瓣咬出了一道血痕,从心脏传来那种仿佛被一只龙的爪子攫住的感觉到她做出利用疼痛想要从这种身体的本能中寻得一丝自主的决定只有一瞬不到。
但是,一瞬也有可能发生很多事情。
不知道处在道路上风的,属于谁的酒桶翻了——这些酒桶本来被好好的被麻绳绑在马车上,负责驮运它们的马匹们安静的嚼着草料等着负责的商队和他们的“把头”来带着他们穿越南方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滚落了下来,一路所向披靡的冲着道路下方的人滚来。
其中也包括了卡莉法和围着她的精灵们。
伴随着人们的叫骂声和商队老板的惨叫声,崔尼雅难以控制的分神了——她也许现在该停手然后抓住面前这个看上去就像是只野猫的女孩的手,托着她一起躲到一边去?——然而她的对手却并不知道她在战斗的时候心怀着怎么善良的想法,卡莉法只知道她分神了,龙瞳的女孩顺势一脚将跟自己纠缠不清的露迈拉少女往精灵王的方向踹过去,这一脚踹在了露迈拉少女的皮甲上。
卡莉法只觉得自己的脚狠狠的麻了一下,“该死。”她轻啐了一口,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她头也没回一把揪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来的杂花马的缰绳,原本就已经很疼的脚强行踩在马镫子上,用一种侧悬的姿势吊在了杂花马的一侧,然而这灵巧的畜生像是在山涧中跳跃一样越过那些滚落下来的酒桶,消失在坡路的上方。
格罗瑞尔松开了扶着露迈拉少女的手,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坡路上方,那龙瞳的少女逃离的方向。
——真是倔强到无药可救了。
“怎么样?”克拉莫迪走过来看着崔尼雅,后者将手放在了自己腹部的皮甲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什么,队长阁下。”
——为什么不踢更加柔软的腰侧呢?
露迈拉女孩这样想着,像是陷入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境地一样低下头。
然后下一秒她打算不再继续往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请下达命令吧,殿下,我会去将那个人类抓回来的。”
格罗瑞尔看着面前向他请示的,年龄事实上也没比他小多少,露出认真严肃的军人表情的露迈拉少女。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王之森的护卫队长,潘妮尔当初……似乎也对那个女孩有着奇怪的同情。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她们的同情来自何处。
当然,也许当初潘妮尔错将那女孩当作了少年也是一个原因吧。
格罗瑞尔叹了口气,“不,出于同族的道义,我不能让你一人前去。”他摇了摇头,“这么坚持往不归之路上走的话,就随她去吧。”
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了。
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而希望她不要继续北上,但是他能做到的善良也就仅仅是这种程度了。再继续下去,不知好歹的那个也许就成了他了。
毕竟三番四次拒绝自己好意的人,可是那个丫头。
精灵王叹了口气,“我们继续北上吧。不用管她了。”
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做出的决定了。
☆、第64章 城
杂花马刨了刨蹄子,它的主人走路有些一瘸一拐,身材矮小的少年抓住马的缰绳,在拖着阵阵发疼的脚最后只能坐在一边,蜷缩起身子捏住了自己的脚腕。在拇指按压到向着周围散发出涨痛感的地方的时候,少年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她咳嗽了起来,下苏纳的天气其实并不温暖,这呲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冷气,那就真是把一口能让喉咙都觉得刺痒的冷气吸进了嘴里,少女捂着嘴咳嗽了一段时间之后,像是终于稳定下来一样擦了擦嘴。
那个精灵女的腹部皮甲很坚硬,事实上当她一脚踹上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踹到的是较软一些的岩石。
但是卡莉法已经没有时间去喊疼了。
她得快点去“码头”那边——这里说的可不是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码头,而是上下苏茉纳之间连接的枢纽,每年想要从这里穿过南方线的人会在这里聚集,然后从码头一起跟自己雇佣的“把头”们出发去上苏茉。再由上苏茉去往北方的各个国家。
卡莉法知道也就只有这些了,这些东西还是偶尔听格罗瑞尔念叨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才断断续续记了一点。
脚扭伤了,接下来的路还得骑在杂花马上吧,但是它似乎又太显眼了一下,卡莉法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伙伴,然后苦笑了一声,“瞧,我又是一个人了。”
她站起来把手放在杂花马那长长的脸上,它那放在人身上被称为脸颊的部位摸上去并不柔软,然后它像是如果卡莉法往西走就会遇到的某种叫做驼的生物一样,一个鼻响喷了自己的主人一脸湿答答的口水。
卡莉法伸手摸了摸脸,眉毛都快飞到兜帽上方去了。
看到自己独眼的主人露出这种哭笑不得的表情,杂花马像是心情非常高兴一样“咴”的短促的叫了一声,卡莉法长叹了口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格罗瑞尔的队伍今天就会出发——她还是应该避开他。
但是那些酒桶为什么会自己滚下来呢?
卡莉法好歹也跟商队混过一段时间,她知道不会有任何一个商队能粗心大意到发生这种意外,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昆狄,但是……如果真是那家伙,现在一定已经忍不住冲过来然后嚷个没完了。
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卡莉法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看上去快要下雨了。
她想了一会就把那个“酒桶为什么会自己滚下来”的疑问丢在了一旁,也许确实是有新人粗心大意了也是有可能的,她现在大概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
到达码头的时候,她确实没有看见属于格罗瑞尔的精灵部队,那些家伙有的是钱——卡莉法有些愤愤不平的想着——既是对自己囊中羞涩的一种焦虑,又有些某名奇妙的不甘心——他们请的起最好的“把头”带自己走过那段被称为诸神留在大地上的伤口的路程。
老把头的位置倒是很好找,他在一群熙熙攘攘风尘仆仆的商队里也显得那么的显眼,好像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苏茉纳人而是别的什么地方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外乡人一般。
卡莉法安静的蜷缩在马车里,克莱夫叼着烟斗坐在马车前面,过了一会他才“哼”了一声,“你左边有药油,稍微抹一点就行了。”杂花马和他的那匹老驽马栓在一起,虽然说杂花马也不算是什么太好的马匹,但是至少比起这匹老驽马也算是不错了。它打了个鼻响,在垂头丧气的老驽马旁边昂首挺胸的刨了刨蹄子。
卡莉法顺着克莱夫的指示在旁边的箱子里翻两下,从里面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里面装着粘稠液体的瓶子,“这是什么?”
“药油。”克莱夫把烟斗在鞋底敲了敲。
“不……我是说这个瓶子。”卡莉法皱起眉头,这个似乎并不是水晶的,那东西虽然不少见但是也很难琢磨成这种形状。
“你说这个啊……没见过吗?玻璃。用沙子烧的。”克莱夫用力抠了两下烟斗,终于把里面结块的硬烟草油块给抠了出来。
码头前往南方线的队伍还很长,老把头克莱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雇用自己的阴郁丫头聊天——他当然知道这是个丫头,谁家小子怎么娘娘腔的。
“……没有。”卡莉法盯着这个被称为玻璃的东西看了半天,“用沙子烧的?怎么烧?”她倒是知道琉璃。
“我又不是烧这个我怎么知道。”克莱夫美美的抽了口烟,然后吐了个烟圈出来,“小心点,容易碎。”
卡莉法从里面倒了点药油到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