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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东明县里但凡有头脸的和沈家交好的亲朋好友都陆续到来了,人们互相抱拳问好,和沈墨道着恭喜恭喜,女眷们自然都到后院由沈老夫人和她儿媳柳氏接待。叶之初也打扮妥当,后面跟着丫鬟婆子乳母等抱着小小姐初雪给祖母和婆母见礼。大家少不了对小主角绝口称赞,更有一些把早准备好的各色精美玉制品和金饰品往初雪的襁褓里塞,据说也是东明县的风俗,讨个好彩头寓意小孩子以后富贵无比,平安健康。
这些女眷们平时没什么机会出门,如今凑在一起自然是家长里短,说的无非就是内宅一干子事,谁家新娶的小妾貌美如花,谁家当家主母善妒不容人,又是谁家的男人宠妾灭妻罔顾人伦了之类的,当然这个时候谁都不能不长眼色说沈家无后这个尴尬的话题。沈老夫人也是要强爱面子的,自觉在外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话也就少了,柳佳慧站在她身后,沈老夫人有意在众人面前让她多露露脸,只可惜没有人给她太多的关注,甚至都没人问起她,柳佳慧看着在人前八面玲珑的叶之初,恨的是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叶之初的母亲带着儿媳姗姗来迟,一进门赶紧给老夫人问安告罪:“家中有事耽搁来晚了,还望老夫人海涵。”
亲家见面,自然比外人熟络得多了,叶母见女儿只比从前胖了一点,如锻的秀发挽了个时下流行的妇人髻,只用一只蓝汪汪的鎏金镶翠兰花簪别住,戴着毛茸茸的累丝嵌宝头面,略施粉黛,湖蓝色的长袍刚刚盖住鞋面,再搭上镶着白色绒毛边的奶白色石榴花坎肩。穿梭在人群之中,既没有怠慢每一位来客,也没有显出哪面亲疏远近来,真是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啊!自家的女儿真是越看越顺眼,又抱过来外孙小初雪好一顿亲近。
陈婉清看着一屋子的女眷,突然想起一句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呱呱仿佛几百只鸭子,吵得人脑仁儿疼,这么个喜日子,可苦了这些丫鬟了。已经记得不跑了多少趟了,端茶取水,端菜盛饭,末了还得伺候在桌子旁看着主子们大吃二喝,再闻着饭菜飘出的香味,只有干咽口水的份,何等的苦逼啊!!
沈墨在前院陪着一干男客们,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反正今天他很高兴,席间不知谁喝多了赞了句;“听说嫂夫人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啊,沈兄有福气呀。”惹得一群人哄笑,沈墨自是不愿自家娘子被别的男人这样谈论,碍于今天都是来庆贺不好说什么。偏又有人不识趣,接口道:“木兄怎知,难不成见过?”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入耳了,沈墨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压下。有几个没喝多的急忙打哈哈,“喝多了喝多了,满嘴的胡言乱语。”话就岔过去了。直至夕阳西下,一行人方才散去。
沈墨自是喝得多了,被人扶着回院子了。那两个喝的迷迷糊糊,嘴里不干净的人出了门,相约去烟花柳巷去逍遥。刚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就被人罩住头脸,好一顿打。俩人晕头转向愣不知自己何时惹下的官司,黑暗中只见一男子阴沉的脸,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一双狠戾的眼睛迸发出吃人的目光。只见他一挥手,领头者恭敬的来到他身边问道:“少爷,打的不轻了,别弄出人命。”何月轩轻弹袖口:“喝了两杯黄尿,满嘴的胡言乱语,沈墨怎地有如此令人作呕的朋友,再让我听见他们对表妹口出不敬,下次就不是只打一顿这么容易了。”
何良暗自腹诽,自家少爷这是发的什么痴?深更半夜的跑到这打人,表小姐如今都嫁人了,这少爷还像个毛头小伙子,在酒桌上听见有人对表小姐口出不敬,竟耿耿于怀,非要出了这口气不可,真真的睚眦必报。哎!!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
叶之初自是不知这酒席上发生的事,见沈墨喝的烂醉,叹道:“真是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香玉,去备点醒酒汤。”沈墨早睡得迷迷糊糊,主仆两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起,又灌了点醒酒汤,脱了他的衣服鞋子,沈墨复又睡下去了。
叶之初看着自家夫君隽美的脸庞,睡得像个孩子,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两排影子,眉头紧锁嘴里不满的叨咕着什么。隐隐的听到什么表哥,何月轩的字眼,叶之初心中一动,早知道表哥会来参加满月宴,只是她已是人妇不能随便见男客。夫君无故的提起表哥做什么?不想了,明天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还是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是正事。
天刚亮,叶之初就梳洗妥当,看着沈墨还在睡梦中,也不吵醒他就带着香玉等一干人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没进院子,就见婆婆等人也往老太太这边来,叶之初忙停下了步子,恭敬的站在一边等柳氏走近,屈膝到了个万安:“母亲早,儿媳给您请安。”
沈夫人柳氏一大早的过来自是和老太太约定好的,当然是和叶之初摊牌要给沈墨纳妾的事,见媳妇来了,就携了她的手一道进去了。
老夫人上了年纪,睡得少,这时候早就坐在正堂,手里依旧捻着串佛珠,柳佳慧服侍在她左右,春桃和夏荷规矩的站立在一旁。柳氏和叶之初进来先问了安,柳氏就坐在老夫人的下首,叶之初站在一旁,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了。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看了看儿媳柳氏和孙媳叶之初,开口道:
“既然你们都到齐了,今儿有个事和你们商量下。”柳佳慧听得姨奶奶说完,心里就明白了,心里一丝得意,面上只做不知。
柳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瓷盏,沉吟着不语,安静的等着老太太再次开口。
叶之初不动声色,笑吟吟的说到:“祖母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如今你也坐满了月子,这件事其实早就该说,拖到今天也是为你着想,我想着,玉儿今年二十三了,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我们沈家家大业大,不能没有后啊。是该给玉儿纳个妾了,帮着沈家延续香火。”老夫人说完紧盯着叶之初的脸,可惜叶之初脸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母亲说的是,这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玉儿和之初成亲五年才得一胎,盼星星盼月亮,却是一个姐儿。之初,不是我和母亲为难你,我们实在不能冒险再等五年……”沈夫人柳氏一脸为难的看向叶之初,那意思谁也保证不了你下一胎肯定是个儿子啊,况且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胎。
柳佳慧乐得看叶之初吃瘪,心里正是得意。叶之初早就知道这场鸿门宴是躲不过去了,但她自幼在家里内宅里的什么阴私的没经历过?也得母亲真传,绝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只见她淡淡一笑道:
“祖母和母亲说的,孩儿岂会不明白,只是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恳请祖母把不相干的人屏退,我们关起门来慢慢商量。”
柳佳慧心里暗恨,叶之初这话就是说她呢,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呆在这不走。
沈老夫人一愣,心中略有不快,但她还是遣了所有人出去。
“祖母既然说要给夫君纳妾,心里可是有人选了?”叶之初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老夫人心下一惊,没想到叶之初会问的这么直接。随即又想,既然今天已经把话说到这了,不如索性就恶人做到底了。
“我想把佳慧给如玉做姨娘,一来呢她们是表亲,又从小一起长大,二来呢佳慧温柔娴静又恨孝顺,性子软着呢。定会帮你照顾好如玉的。”
沈夫人柳氏虽也姓柳,但却是和柳佳慧八竿子打不着,她心里着实不喜欢柳佳慧,但不敢开口反驳,心想先看看叶之初怎么说,等下自己再出手。
叶之初心里冷冷一笑,心道老夫人这个老谋深算,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呢,柳佳慧那也叫温柔娴静?只是她心里邃鄙夷,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祖母,任谁都可以,唯独柳佳慧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各怀心思
仿佛平底一声雷,老夫人没想到叶之初会如此大胆,竟敢当着柳氏的面反驳她,气得差点把手中的珠串砸向这个忤逆的孙媳。一张脸比锅底还要黑,柳氏一见不妙,急忙起身帮着婆婆顺气。
“母亲别气,之初她年幼不懂事,说话不知分寸,您别和她计较。”柳氏心里很乐得看这一老一小斗得你死我活,却假意的在中间说好话。
“祖母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是对事不对人。并不是非得反驳您的主意,只是觉得您的人选不是很合适。”叶之初自然不会真的顶撞老夫人,她可担不起这罪责。
沈老夫人面色稍微好了一点,“哦,你倒是说说,谁合适?为什么佳慧不合适?”喘了口气复又咄咄逼人的问道。
“佳慧表妹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给人做小恐是委屈她了,前几天我还和夫君提起找个好人家把表妹的亲事定了。祖母想给夫君纳妾,无非就是本着给沈家孕育后代对吧?那随便在哪个屋子找个模样周正听话的丫鬟都可以,身份也合适,若以后不守规矩也好处置。”
“可是佳慧那孩子,毕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们家里出了那么一档事,怕是难找到合适的人家,再说我觉得嫁给咱们沈家也不委屈她。这些年她陪在我身边,替我驱赶了多少寂寞,我是真的心疼她啊。”老夫人犹不甘心的说道。
“祖母,既是挑个妾,还是选个老实本分听话的就好。以免以后后宅不宁,祖母难道没听说过,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夫君每日在外面辛苦,回到家中也不得安宁,佳慧是什么性子,我们再清楚不过。”叶之初迎着老太太的目光丝毫也不畏惧。
沈老夫人被叶之初说的哑口无言,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柳佳慧绝不是个省心的,只是她有心偏袒。
“之初说的在理,柳氏见老太太不吭声,接道:母亲,我也觉得还是在房里挑个丫头先做通房,等生个一男半女的再升作姨娘也未尝不可,我想着伺候我的那个梅朵……。”
没等柳氏说完,沈墨就从外面进来了,原来他醒来不见叶之初,就猜到她去了祖母那里,本来头还疼着,想再躺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急急的奔这边来了。母亲的话他也听到了大半,还没等叶之初开口,就大声说道:
“不可,我不同意。”
叶之初稍稍安心了点,从前婆婆就想把梅朵送给儿子做房里的,奈何沈墨不喜,就不提了。那个梅朵一心想爬上少爷的床做姨娘,明里暗里没少折腾,又被少爷拒绝很是没脸,只把这个仇记在了叶之初头上。这梅朵要是做了姨娘,不用想叶之初都觉得头疼。还好玉哥和自己一心。
柳氏觉得儿子和自己不亲,连带儿媳也不和自己不近,想着抬了自己的心腹丫头做姨娘,将来生个孙子,那母子两个定会记得当初是承了自己的情,还不是和自己一心,到时也有了一点依靠。只可惜打错了算盘。
沈墨走近祖母的身边,先见了礼,继而突然跪在老太太脚边,他是祖母亲手养大的,和奶奶的情意很深。知道自己可能又要惹老太太不高兴了,却还是开口说道;
“奶奶,孙儿不孝,您先别气身子要紧,听孙儿把话说完。”
老夫人看着心爱的孙子跪在自己面前,什么气都消了,只是面上还过不去,故意板着脸。
“奶奶,我知道您着急抱曾孙,也急于咱沈家无后您对不起列祖列宗,纳妾的事我和之初已经商量好了,她也是个大度贤惠的,不是不能容人,原本我们想着生个嫡子,再谈纳妾的事,如今事情有变,纳妾可以,只是要纳谁还望奶奶请孙儿自己做主可好?”沈墨两眼灼灼的看向老太太,就差摇着她胳膊撒娇了。
事情说到这份上,再勉强也没意思了,老夫人也不傻,心疼个表外孙女,平时多宠宠也无可厚非,但是孙子在她心里的地位无人可比。为了个柳佳慧和孙儿孙媳妇结了仇就更不好了,也罢,各退一步。
沉吟了半晌,老太太终于发话了;
“我老了,你们翅膀也硬了,不用我这老婆子跟着操心了,也好,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活头了,我就等着看在我闭眼之前能不能抱上这个曾孙。”
叶之初一看老太太松了口,忙走到近前搀扶着,
“祖母,看您说的,这不是揪玉哥的心,您明知道玉哥最孝顺您了,还拿话堵他。是我们不好让您操心了,您呀还能活一百岁,到时候一大帮曾孙玄孙都围着您转,您就好好享福吧。”
老夫人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拿手假意的掐了掐叶之初的脸,
“就你嘴好,哄的我跟什么似得,我要再活一百年,还不成了老妖精,我可不活那么久讨你们嫌。”
沈墨见妻子三言两语就把祖母哄好了,也很是高兴,两个人欢天喜地的扶着老夫人吃早饭去了。
柳氏就知道自己不被人待见,想着争一争也是好的,却没有一件事是顺着自己的意愿的,又想到亲生的儿子和自己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一时又恨坏了老太太,黯然离去。
沈墨和叶之初在老夫人那用过了早饭,两人回到自己院中。一路上叶之初只是沉默不语,沈墨自知她心里不痛快,可又一想到在祖母面前答应的事,情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或许她心里恨着呢吧,一会得想个法子哄好她才是。
两人各怀心思,叶之初从嫁到沈家的第一天起,心里就有这个准备了。头几年夫妻感情好,自己还尚能留着丈夫的心,以后谁能保证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哪个男人不爱年轻鲜嫩的?若是自己有儿子,以后还有个依靠……想到这,心里一阵酸楚。想起出嫁前娘亲对自己的叮嘱,心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女人哪!!
这笑容看在沈墨眼里觉得很恐怖,这个他苦心求来的妻子,一直是他心头的最爱,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他想把她捧在手心珍爱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伤心。想到这,他拉住叶之初的手,一脸的凝重;
“澜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我纳妾,我今天在祖母面前也是权益之计,当时你知道的……。”
叶之初看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心中一暖,
“既然答应了祖母,就容不得你反悔了,到时定会以为从中作梗,说我是个善妒的,那七出之条我可不知犯了几条了。休了我也不为过,我们叶家也得担个没有教养好女儿的罪名。”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妖精。”沈墨笑道,“偏偏我就爱你这副模样,澜儿你听我说,我有你就够了。”
“你也不用尽捡好听的和我说,到时你又了美妾了还记得我是谁?”叶之初撅起红嘟嘟的小嘴佯装委屈,看得沈墨心痒难耐,直恨不得把这尖利的小嘴含住狠狠的吮吸一番。
“澜儿,我的好澜儿,”沈墨动情的把叶之初抱在怀里,“我已经想了个好办法,既能满足祖母的要求,又不让你委屈,你想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瞒天过海
沈墨心中打定主意,只是吊着叶之初的胃口偏不告诉她,两个人进到屋子里,遣退了闲人。叶之初把头靠在沈墨的胸膛,撒娇的问道:
“玉哥,快说说你的好办法是什么?”
“想知道?那你得让我高兴了才成。”沈墨已是忍了很久没和妻子亲近了,之前为了生意之事出门了月余,回来又忍了一个月,悲催的是大夫嘱咐生产完要过四十五天后才能同房。他如今正值年轻,每晚只能看不能动忍的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