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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受了多少的罪,谁也摸不透她真实的想法,她用伪装的微笑,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就算心里受了苦,挨了打,她也总是笑盈盈的面对。”老妇人脸上罕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看圣诞节就到了,祖父放了我几天假,母亲第二天就出现在我的跟前,我第一眼见到母亲时,没有哭,也没有闹,仿佛面对的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直到那个夜里,我投进了她的怀里,眼泪就流了出来,起初是默默的抽泣,到了后来却是嚎啕痛哭。”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对我说了什么话,反正第二天一早,我就随我母亲登上了前往柏林的火车,因为祖父答应让我去父亲那里,直到整个圣诞节结束。我们的车厢是高级区,虽然不大,但只有我母亲和我一个人。离开了严厉的祖父,我的心境也开朗了起来,但最开心的人,还是我的母亲,一路上她给我讲述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我父亲的,从她幸福的脸上我可以看出,她为能拥有这样的丈夫而感到骄傲,因为在当时,父亲在柏林,在德国,甚至整个欧洲,都闯出了名声,他的音乐才华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肯定,他的钢琴技巧也越来越出神如化,他谱写的曲子,是多么的受人追捧,就连当时的几位著名钢琴家,都会选择他的曲子来参加一些特别的演奏,足见人们是多么的喜欢他和崇拜他。”
“听着母亲给我讲述父亲的丰功伟绩,我也很激动,就想一下出现在他的眼前,给他一个惊喜,但魏玛开往柏林的火车,却在缓慢的前行,但我的心已经飞到父亲那里。我以为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我们一家三口人就能幸福的过上一个圣诞节,但是……”老妇人脸上涌上痛苦的表情,泪水跟着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抓着周逸才手,浑身颤抖起来。
周逸才清晰的感受到这个老人的痛苦,那肯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对这个老人,生起了更多的怜惜之情。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逸才不知道,但他敢肯定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他和巴克豪斯的交易。
周逸才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握着老人的手,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和思考的时间。
好一会儿,老妇人的心情才得到平静,缓缓的开口道:“那时候的火车很慢,五公里的路程至少要花上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虽然我很急切的想见到父亲,但我还忍耐了下来,坐在车窗前观望着外面的景色。母亲也紧靠着我坐了下来,将我搂在怀里,那一刻的温馨,令我至今难忘,要是能永远这样,那该有多好。”
“窗外的景色很好,到处都是白雪皑皑,我们都沉醉其中,而轰鸣的火车,将我们带进了一条长长的深谷之中,两侧都是群山,只有一条很狭窄的小路供火车经过。深谷中的景色也很好,宛如油画中的描绘一样,我都快被它迷住了,母亲也指着某一些的景点让我观看,就在我们惊叹这深谷的景色时,我看到了山顶处的积雪滚滚咆哮而来,成堆成堆的雪浪如山洪暴雨一样,将这深谷塞满,火车瞬间停止了下来。我母亲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下将车窗关上,咆哮而来的积雪没能冲进我们的车厢,但我的眼前霍然的漆黑一片,而这时巨大的冲击力量紧随而来,火车被撞翻了,又被厚厚的积雪压在了下面,我和母亲摔到在车厢,也不知道滚了几下,碰伤了多少地方,直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们也陷入了漆黑的世界里。”
“我如大多数孩子一样,惊慌失措,害怕不已,而且被撞伤的地方,更是疼痛难耐,我哭了起来。听到我的哭声,母亲在那个狭小的车厢摸到了我,紧紧把我抱在怀中,安慰我,抚慰我,直到过了好一阵,我才在抽泣及恐慌中睡了过去。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时,我仍然躺在母亲的怀里,她的怀里很温暖,但却暖和不了我越来越冷的身子,我开始颤抖起来,哆嗦起来,更可怕的是,我感到了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望着漆黑一片的世界,更是感到恐惧不安,虽然我当时还小,但也知道死亡的甜味,我不想死,更不想挨饿,我和大多数无助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怀里哭闹起来。”
“母亲安慰着我,说父亲马上就来救我们出去,我相信了,又睡了过去,但是再次醒来时,四周仍然是漆黑的,冰冷的,父亲也没有像母亲对我说的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老妇人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越来越苍白。
周逸才能体会能得,她当时的害怕,没有开口,只是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这位老妇人。
“我在那漆黑的车厢里,很害怕,肚子又饥饿,又哭闹起来。母亲的安慰已经没有用了,我一直哭喊着要吃东西,要出去,要见到父亲,而身子也越来越虚弱,神智也有些不清起来,母亲也知道如果再没有食物和水,我随时都可能因饥寒而死去。她开始在车厢找东西,那怕能找到一点吃的也好,一次一又次的翻箱倒柜,连块面包也没找到。这时,我的身子越加的虚弱起来,甚至发起高烧,但仍然叫着要吃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吃到了东西,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液体,吃在嘴里有些甜甜的,还有点苦涩,但喝起来很舒服,也很容易饱。也许我当时太饿了,什么也不顾,也不追问母亲是从那里找来的这种东西,美美的喝了起来。吃饱后我好像又睡了过去,但耳边却传来母亲轻轻的笑声,那肯定是一种很幸福的微笑,只是我没能看到。”
“再次醒来时,母亲却给了一块肉给我吃,因为我当时很虚弱,又染上重病,处身在漆黑的世界里,根本看不到那肉是什么样子的,但还是很高兴的吃了下去,母亲楼着我又给我说了很多的事,说无论如何,都会让我活着出去。所以在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里,母亲都会给我喝那种奇怪的液体,又或是给我一块肉,我就这样的活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外面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还有挖掘的声音,我激动起来,拼命的回应,同时摇动着母亲的身体,但母亲却没有回应,我以为她睡着了,便爬到声音传来处大声的叫着,终于,一丝光亮从外面照了进来,父亲高大的影子出来在我的眼前,我激动得都快晕死过去,因为我知道我和母亲都得救了,不用死了。”
“父亲看到我也能激动,他拉开紧闭着的窗子,从外面跳了起来,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目光却在车厢里寻找着母亲的身影。突然,他尖叫一声,将我从怀里推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冲到母亲的身边,也就在这时候,祖父也跳进了车厢里,他不让我回头看一眼,便将我抱了出去,但我的耳边却传来父亲撕心裂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声音,令我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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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完成任务(五)
第五十三章
“我被祖父放在一温暖的地方,他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转身回到了那个车厢里,但是整个深谷中,却回荡着我父亲那悲痛欲绝的呐喊声。直到过了好久好久,这声音才哑然而止,我看到了父亲是被人抬出来的,已经是昏迷不醒,接着是祖父走了出来,但我却没看到母亲的身影;她去了哪里,难道从车厢已出来了吗?就在我猜想中,几个家族的佣人,从车厢抬出了一具尸体,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这具尸体左手及双腿处,都是,都是,都是……”老妇人的声音突然沉默了下来,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周逸才看得很清楚,老妇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又晃动了一下,同时也知道了这个悲剧的答案。
老妇人沉默着,周逸才也不敢说一句安慰的话,他能体会得到此时她的心情,还有什么比这悲痛的事呢?终于,她从那可怕的梦境中醒来,用颤抖着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直到看见母亲的尸体,那,那没有血肉的四肢,我才知道,在那漆黑和冰冷的车厢里,我喝的,是我母亲的血;吃的,是她的肉,她用自己的血肉拯救了我的生命。”
老妇人讲到这里,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枯瘦如骨的身子,在床上轻轻的颤抖着,从她喉咙间发出“喀喀”的声音,周逸才知道,这是一种抽泣的声音。
周逸才静静的坐在床边,心头却是感概万千,父母之爱,胜过生死,这是一个典型舍身救女的故事,虽然这样的事不少,但让周逸才感动的却是这位母亲的伟大,以自身的血肉来换取女儿生存的希望,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啊!
两人都沉默下来,老者因往事而悲哀,少者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沉默了好一会,老妇人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时间虽然能冲洗一切,但这段记忆,却让我永远难以忘怀。我还记得,当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时,他的愤怒,他的眼神,还有那不可压制的悲伤,但最终他还是默默的离开,什么也不有说,只是淡淡的望了我一眼。”
“母亲的死,不仅给他带来了痛苦,还给整个家庭带来了不幸。葬礼过后,父亲与祖父彻底决裂,从那以后,我很少能看到他,纵然撞见了,他也很少和我说话,为了忘记这段痛苦,我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学习之中?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没有人会去了解这个孩子的内心感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曾经的小女孩渐渐的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和很多女人一样,也要结婚生子,但就在她结婚的当天,她父亲却没能来,因为他正在维也纳举行一个举世无双的演奏会。”
“父亲没来,也在我预料之中,因为我知道,他恨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最爱的女人。”老妇人的神情黯然神伤,幽幽的叹息一声,泪如雨下,静静的沉默了一会,才接着又道:“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看到我的父亲,那时,他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他一直忙碌着他的音乐事业,经常出现在欧洲的每一座城市里参加演奏,名越也越来越大,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钢琴大师。我也曾好多次偷偷的去看他的演奏会,但每一次,当我听着他的音乐,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我的眼泪总是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因为我知道,他的每一次演奏,都在告诉人们一个故事,都是关于我母亲的,他是用音乐来发泄自己心头的痛苦,及悲哀。”
老妇人示意了一下,周逸才立即明白过来,拿过放在床头边的开水,喂了老人一口。
“流的泪多了,我也不敢多去,我以为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就会这样继续下去。时间又是过去了几年,直到我祖父去世的前一天夜里,我父亲从维也纳赶了回来,虽然他们父子之间有解不开的恩怨,但终究是血浓于水。父亲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去见祖父,而是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当时他面色苍白,双目赤红,就在我惊疑不定时,父亲突然将我抱住痛哭起来,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凄凉,仿佛又将我带回到了那个深谷中。我整个人激动起来,也跟着哭了出来。”
老妇人这一次,沉默了好久才接着又道:“我和父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多年压迫着的悲痛倾泄而出。那一夜,我们父女聊了很久,原来父亲之所以不来见我,而是害怕面对我时,回忆起母亲的事,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些年他全心的投入音乐事业中,并非是他个人的喜好,而是因为他答应过母亲,要创作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曲子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曲谱,并弹奏给我听,那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曲子,只是父亲却没能将它完成,虽然仅仅只有不足一分钟的时间,但我还是感受到那曲子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中,陷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老妇人指着床对面的一个箱子,看着周逸才道:“箱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放着的就是那篇曲谱,你把它拿给我。”
周逸才默默的走了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篇很旧的手稿,由于时间的原因,这张手稿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周逸才还是从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看了来出,这就是《幻魂曲》,虽然有些不同,大概是巴克豪斯做亡魂后,又修整过。
接过周逸才拿过来的手稿,老妇人将它很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双脚上,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睹物思人。这一刻,她已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周逸才没说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听了这个故事后,他心情很难受,也有些感概。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金钱名利,又怎能及人与人之间的一片亲情。
生命可以有无数种样子,但人却不能丢下这一种,没有理由,没有背叛,因为这就是血浓于水之情,此情传承于生命,超过了生死,这就是亲情。
这时候,那老妇人也回过神来,静静的道:“从那次过后,我才真正明白父亲,他避开我,其实都是为我好,母亲的去世,不仅对我伤害大,他亦是如此,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反而会令我们都难受。”老妇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祖父过世后,父亲便一直留在我的身份,继续创作他未完成的那部巨作,同时也参加一些演奏会,但是遗憾的是,这部伟大的曲子,父亲在有生之年,并没有完成得了。”
“我还记得,在他去世的那个晚上,在他弥留之际,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道:戴丽娜,请相信我,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要坚信,我没有让你的母亲听到这首曲子,但我一定要让你听到,纵然去了天堂,去了地狱,我亦要从九阴之地,阎罗殿堂里爬出来,亦要让你听到这首《幻魂曲》。父亲就是这样抓着我的手走的,带着未了的心愿而去。但他的这个心愿,却成了我今后的岁月里,最大的心愿,因为我一直坚信,我父亲能完成他临终时对我许下的承诺,尽管他已经死去,但我仍然深信不疑,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最爱的人之一。”
“而现在,可爱的年轻人,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从那里得到我父亲创作出的曲子的!一个死去的人,真能从地狱中爬出来,完成对女儿的承诺吗?你就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将死人的东西,从地狱里带回人间?”老妇人目光一动不动的盯在周逸才的脸上,有些祈求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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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化羽起来一看,才知道写这部小说都一个月了,下了新书榜,却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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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完成任务(六)
第五十四章完成任务(六)
周逸才想了一想,却没立即回答,他很想将巴克豪斯的事说出来,但就在这时,他中指上的功德戒蓦然炽烈起来,一种森严恐怖的死亡之气,瞬间笼罩他全身。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他心头,他坚信,只要自己一开口,必然会突然猝死。
地狱和人间,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亡魂永远无法知道人间之事,活着的人亦无法探知地狱的奥秘,周逸才虽然能穿梭在地狱和人间,进行交易,但关于地狱中的事情,他却不能说出来,及是他这个金手指,亦不能破坏这条规矩。
天道掌控轮回,周逸才虽借功德戒的力量,可以和亡魂勾通,但这事仅限他一人知道就行,也只能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周逸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那股森严的死亡之气,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功德戒也不再炽烈。
老妇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周逸才,从他的表情中,她仿佛猜出了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永远也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