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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朕说不,你又当如何?”
段修寒黑眸一敛,面上肃杀之气顿起:“臣自是不敢如何,只是皇上,如今国难当头,黎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您不顾家国百姓,难不成是要同臣子夺妻不成?”
“哈哈哈……”季堂忽然大笑起来,“既是如此,宁王不如早早带兵出征,何苦还要留在京中浪费时间?”
段修寒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季堂在激他。这么一想,也就淡定下来了。收整好了情绪,波澜不惊地重新看向季堂。“那臣请旨便是。”
季堂闻言,脸上果真出现一丝龟裂。他千方百计激他进宫,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做,而是要同他做交易。
段修寒将他的神情尽数收于眼底,却仍是默不作声,等他开口。
季堂面色一阵难看,好半晌却轻笑一声:“做个交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要说……
哦又有了,高考的孩子们加油↖(^ω^)↗
☆、季堂闲殇
喜公公把段修寒送出宫的时候,外面风吹得正大,他瞅了瞅天:“老奴去给王爷拿件披风吧,风大。”
段修寒微微抬手:“不必了。”
喜公公回了琉璃台,季堂喝尽杯中最后一口茶,转头道:“备辆马车,朕要出宫。”
喜公公自是不敢多问,等跟着出了宫,看到那府前匾额上“右相府”三个字时才知道,这是到了右相府上。
惠帝与这右相府的关系可谓是复杂得很,他偷偷看了看季堂,有些摸不清这位年轻的帝王心中所想,想着却是低下了头敛去眸中神色。天子威严,岂是能妄自揣测的?
右相季封带着家眷出来,等看到季堂后,浑身不自在的劲儿又出来了。眼前这人是自小在自己眼底下长大的,可如今他们的身份却是大不如从前,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朝中老臣。
季堂扫了众人一眼,看出来了什么,率先进了府门。季舒月看着来人,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便被季封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他跟在季堂身后,七拐八绕的进了书房,转身带上门,就见他已经坐了下来,抬眸看向自己,扬了扬下巴:“坐。”
季封不动,道:“你究竟是何人?什么身份?”
季堂凝眸,回视他:“爹,您在说什么?我不是您儿子么?”
季封冷哼一声:“老夫愧不敢当。”
季堂……的确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当年他刚入官场,脾气又倔,得罪了不少人,明里暗里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连刺杀都有过好几回。
奈何他当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根本对付不了随时突发的危险。只好和夫人待在府上不敢轻易出府去。
后来夫人生产,顺利产下男婴,为了叩谢佛祖,在孩子出生第二日就抱去了福源寺还愿。谁知在回府的路上竟遇到了刺客,他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遇了难,他自己几乎也要命丧刺客刀下。
幸亏有位侠客及时出手相救,才保住了他的命。他感谢侠客救命之恩,又哀痛儿子就此离去,悲痛之余,竟也不知该如何同家中的夫人交代,只一副呆愣的样子坐在地上。
侠客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抱来了一个孩子,让他好生抚养。他看着孩子,愣了愣,突然就生了想法,何不就用这个孩子来冒充自己的儿子,好过让夫人知道真相承受不住打击。
于是他便从侠客手里接过了孩子,把他带回府中抚养。这件事,整个府中,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知情的老人们,全都被他寻了错处赶走了。
那时他心急,没有细想这孩子的来历,如今想来,却是大意了,这分明是个□□烦。
季堂看着神色莫测的季封,忽然笑了,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问他:“您可认得这是什么?”
季封定睛一看,脸色大变:“你是黎国人?”
季堂唇边笑意更深,点点头,听季封接着道:“不可能,若是如此,先帝又怎会将皇位传于你?”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黎国人,而先帝,确实是将皇位传给了我。”季堂说着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他接着道:“不过您放心,终归是做了您二十几年的儿子,只要您安安稳稳的在朝堂上做右相,我定会以礼相待,断不会动您半分,动这右相府半分。”
季封这才发现,他与他说话,都是以“我”自称,还是把自己当做他儿子。他宫变之后手段阴狠毒辣,虽如此,和他终究是有二十几年的父子情。
季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左相一案,也是你动的手脚?”
他本以为季堂会如实告诉他,却不料他忽然沉默下来,抿了抿唇,终是未发一言。
从右相府出来后,他让喜公公坐马车先回去了,季言跟在他身后,两人在长安街上漫步。
也不知究竟是走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却是走到了早已变成一片废墟的大理寺前。由于朝堂一度动乱,大理寺仍旧是一片废墟,来不及重建,甚至连清理都没有。
他站在那片废墟之前,沉思良久,忽然道:“季言,你说,我害死左相一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季言没有回话。
他想了很久很久,自他懂事以来,似乎从没有后悔做过什么事情,唯独这一次,他不确定了。
他之所以要陷害左相一家,是因为他怕秦家和宁王府结亲,势力扩大,会妨碍他顺利逼宫夺位。
而后是因为左相在朝中威望极高,为人忠厚正直,刚正不阿,如果能拉拢还好,如若不然,便只能毁掉。所以他让人陷害左相,一直以左相的名义和淳于木也还有黎国书信来往,私自篆刻了一枚左相的官印,以假乱真,才让崇明帝相信了。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崇明帝并没有完全信他,所以才一直把秦伦一家关在大理寺里,还同意让段修寒和太子彻查此案。他不得不做出点手脚来,否则他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他打听到了洛光也被关在大理寺里,他知道淳于木也一直很看中洛光,若是让他痛失爱将,他定会恼羞成怒,和黎国国君借兵攻打过来。黎国早就想挑起事端了,只不过一直寻不到借口,这下有了淳于木也当靶子,自然乐得答应。届时崇明帝定会派兵出征,兵部和锦衣卫早就被他买通,他再趁乱逼宫,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没有想到的是淳于木也会如此看中洛光,会想要借机羞辱阿九,谁知阿九性情刚烈竟寻了短见。
崇明帝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听闻消息后大发雷霆大病一场,竟派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去打仗。这么一来,他逼宫更是轻而易举。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黎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才会被安插到长安,有朝一日好替黎国太子打天下。他十岁那年知道自己是黎国人后,先是恍惚然后便是被浓浓的恨意覆盖,他恨,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一个享尽荣华富贵就等着在黎国皇宫坐享其成,而另一个却要自幼就被安插到长安,背井离乡,就只是为了他所谓的兄弟打天下?
他恨,他不服,所以他假意服从,一面乖乖在长安做眼线,一面又暗自留心黎国,收复了好多重臣要臣和禁卫军。就为了有朝一日他登上帝位,能够轻易将黎国踏平,杀他个措手不及。
等他逼宫后,站在崇明帝跟前,告诉他他是黎国皇子,他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地问他他母妃是谁,等他说完之后他却忽然笑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世可以这么复杂。
如今……
每一步都是按着他的计划走过来的,可是却没了当初的那股狠劲拼劲,他想到秦芫,想到她那张淡漠的脸,那张伤心得满是泪水的苍白小脸,忽然很怕,怕她会知道这一切全是他做的,杀害她亲人的人,是他。
他无法想象,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而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忽然笑了,嘴角的苦涩越来越大,她从来都是恨他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基本上大致交代了季堂,其实写这章的蛮心疼他的。
本来想黑化季堂的,但二轻不忍心啊嘤嘤嘤~
看文的姑娘们越来越少了。
嗯,不出意外,晚上还会有一更~
☆、闲来琐事
黎国大肆来犯,虽已被克制住了不少,但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突然士气大增,孙钰修书入京,请求援军。
惠帝下旨,令段修寒即刻动身,带兵出征。
秦芫接到消息,匆忙出府送行,赶到城楼下,正逢段修寒骑着马从队伍中间往前边去。她急急唤了一声,段修寒应声看过来。
段修寒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几个大步来到她跟前,看着她泪流满面。
“你才回来多久啊?怎么又要走了呢?”
秦芫泪眼迷蒙,明明前些天他还陪着她到处玩,陪她去明月楼里吃点心喝花茶听戏文,陪她去茗泉山庄看顾兮浪和小平安,陪她去墓园看阿念他们,还陪着她去北元街看望阿念的老夫子。可是,为什么才这么些天,他就又要离开了。
段修寒拉住她的手,在她眉间印下一吻:“前线告急,我不得不去援助。”
“说好了过年后才去的……”淡漠惯了的人忽然就耍起了赖来,段修寒见了先是哭笑不得,继而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乖,我一定争取早点回来。”
秦芫哭了许久,等到前边来催了好几次,实在没法拖了,才把他送走了。她转身跑到城楼上,看着他骑着高大骏马,慢慢的,渐行渐远……
几天后,从晋城来了信,段修寒在信上说他已平安到达。
年关将至,年味儿越来越浓。
自打先帝遗旨坐实了季堂的皇位后,百官都解了禁,纵然有诸多怨言,诸多不服,却还是在看到季堂后老老实实三跪九叩繁文缛节一样不少地行着。拿着俸禄自然是要用心做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其位谋其职。
尚书府刘氏早早派了人来,要给二老和秦芫量身定做新衣,请的是全长安最好的裁缝。那金缕阁的师傅手艺极佳,昔日连宫里的先皇后都爱在金缕阁做衣服。
兰姑姑是金缕阁的当家,最为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皮子功夫那叫一个了得,简直能把死了的都说成活的。
她跟着总管一路走到秦芫住的院子,敲了门,绿茵上去开门,见总管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不圆滑。
她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恭敬地问所为何事。
总管笑着道:“绿茵姑娘,这是尚书府派来给姑娘量身做衣裳的兰姑姑。”
绿茵闻言,又打量了她一眼,这才了然,也难怪她身上市井之气太过严重,常年给富贵人家做衣裳,又怎么不圆滑势利?
她笑了笑,侧身让开了身子,把兰姑姑请了进去。总管见已将人送到,笑着告辞。
兰姑姑跟在绿茵身后,一路走到屋里,这才见到正主姑娘。这位尽得苏家二老和尚书府疼爱的女子。
她一袭淡粉长裙,跪坐在软榻前,手边放着一碟点心和一壶茶。绿茵将她引荐给了正主,她赶紧笑着同她见礼。
秦芫淡淡看她一眼,浅笑道:“有劳兰姑姑了。”
声音如细羽轻拂过耳,悦耳动听,再配上她那出尘的气质,有如仙人之姿。就连她同为女子,都被迷去了三魂七魄。也难怪宁王对她如此着迷了。
她将皮尺拿出来,替她量腰围,仔细询问了她平日里最爱穿的衣裙样式,然后竟闲聊起来,她本就是个豪爽放的开的人,说起话来,自然不矫揉造作,倒是顺畅得很。
“今年这年也忒冷,可怜边关将士,大冷的天还要同黎国那群王八羔子打仗。奴家看着倒也着实心疼,派了人送了许多暖身的棉衣去。”
这话头提的是好的,秦芫果然眼眸一颤,抬头看她。
“姑姑也关心南边的战事?”
“可不是!”兰姑姑大笑一声,“我那侄儿被征了兵,援战去了。我们起先都不让他去,就怕有去无回。可姑娘您知道他怎么说吗?”
她说着看了秦芫一眼,清了清嗓子,大概是学着她侄儿当时说话的腔调:“他说呀,你们都不懂,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力,若是连家国危难之时都不挺身而出,那又算什么男子汉?他还说,只有上过战场浴血奋战过的才叫真男儿。”
秦芫笑笑:“他真这么说的?”
“啊,可不是!我们问他,这些话都打哪儿听来的?他说是宁王说的。”
秦芫眸光一闪,又问:“他多大了?”
兰姑姑笑着叹了口气:“过了年该满16了。”她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个子长得快,去的时候才到我肩这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秦芫看着这个从进来时眼睛里就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妇人,此刻却像是丢了什么似的,眸里尽是担忧。她有些感同身受,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拍了拍兰姑姑拿着皮尺在她肩头比量的手。
兰姑姑懂她的意思,笑笑。
临走前她道:“姑娘不必担心,宁王精通谋略,文武双全,定会平安归来。”
她陪着二老早早用了晚膳,苏老太爷的身子近来见好,气色红润,胃口也好多了。她让人打来了水,替老太爷擦干净脸,又扶着他坐起来,蹲在地上给他洗脚。
老太爷面带微笑看着,不禁泪意上涌,哽咽:“好孩子……”
秦芫抬头笑笑,把他的脚擦干净,扶着他躺下了。
又照着样子给老夫人也洗了脚,大概是女人的心思总是柔软的,老夫人直接掉了泪,也不管自己还在洗脚,拉过秦芫就往怀里带,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颤抖着拉住她,脸上泪水涟涟。
“外祖母的好孩子,好宝贝。”
大概是苏老夫人的怀抱太过温暖,她鼻子一酸,把脑袋往苏老夫人的怀里又埋了埋。
听她道:“芫儿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宁王回来,你们成了亲,外祖母就该放心了。外祖母和你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着你。好在你舅父舅母也都疼你,等外祖父和外祖母走了,也都能帮衬着。”
秦芫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也不管手上湿湿的,一把回抱住老夫人:“外祖母……”
苏老夫人知她心中不舍,叹气:“哭什么?傻孩子,外祖母总要老的。”
“外祖母,芫儿不嫁了,陪您和外祖父好不好?”
老夫人笑她:“不嫁了?那宁王还不得来府上大闹一场,直接把你抢去?”
秦芫面上一臊,眼泪鼻涕还挂着,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擦了擦眼泪:“不管芫儿嫁没嫁人,还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好孩子。外祖父和外祖母要好好的,芫儿和……和他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的。”
“好好好,外祖母当然信你,你们啊,要好好的,外祖母就放心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这阿憬怎么还没定亲?这年岁也不小了,再如此下去成什么体统?”
秦芫笑笑:“前些时日,芫儿去过舅父府上,舅母也为这事急着呢。倒是表哥,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哎?芫儿,你那些闺中蜜友就没有合适的?”
秦芫转眸一笑,心道老太太果真是上了心:“外祖母也莫要着急,芫儿倒是瞧着威远侯家的三姑娘极好,温柔贤惠,端庄大方。”
老夫人兴致勃勃:“哦?”
“那也得看表哥和三姑娘有没有这意思。”见老太太似乎着了急,她忙道,“外祖母放心,改日芫儿定将他二人约出来叙叙,感情啊总是要培养的。”
老夫人这才笑着点头,配合她抬起脚,擦干净了,又被扶着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