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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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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桔有些诧异,但还是去了。
  “羊姑娘,你说你与秦王自幼相识,那可有多熟呢?”
  羊表妹似乎来了点精神:“我知道秦王爱吃烤羊腿和牛肉羹,他骑射功夫一流,他能喝一坛穿肠火。他冬天时候也不怕冷,只穿一件夹衣。我还知道他每年固定腊月二十三烧地龙,烧到正月十五。”
  前面那些不足为怪,后面一条有些过头毕竟是内院住宿,嘛,不过还好,我以为你还能说出来他内裤上绣的是长着翅膀的老虎。书衡并未表现出太大意外,这让跟她一起长大的三个蜜有点惊讶。小姐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王妃,衣服拿来了。”蜜桔捧着氅衣走到书衡面前,书衡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白白嫩嫩的指尖放在玄色暗金线压灵芝纹的衣料上显得分外触目。“去给表姑娘披上。”
  羊表妹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带着淡淡蜜果味的衣服就落在了自己肩背上。抬起头来,书衡正对着她微笑,年轻稚嫩的秦王妃娇艳如花笑靥明媚。
  “表姑娘可熟悉这件衣裳?”
  羊表妹一愣,立即道:“对对,我认得,这是秦王爷的衣裳,他深秋时候穿的,配那件大红色玄豹黑金箭袖。”王妃把秦王的衣服送给她难道是…
  书衡嗤的笑了:“错了。这衣服是我爹爹定国公的。上次秦王离京,他到王府里看我,忘在这里的。”
  羊表妹一愣,脸上显出些迷茫。书衡没有放过这个微表情,她微微笑道:“随便把相公衣服披给陌生女子,表姑娘,你觉得我有多大心?”
  “或,或许这衣服是同款也未可知。”羊表妹嗫嚅着道。
  书衡冷笑。羊表妹从那冷笑中察觉到书衡的态度,愈发卑微的叩低了头:“王妃,王妃,您是最最仁慈不过的。您就当我是个下人,是个丫鬟,我愿就不敢想着分宠的,就是当牛当马的伺候您。”
  “下人?”书衡回头看看三个蜜,笑道:“福山伯府的小姐,我可不敢用这么金贵的下人。我的丫鬟下人要是想着爬小姐的床,那早被我打断三根棍子撵出去了。”
  “王妃”
  “况且!”书衡截住她的话头打断了她的哭诉:“我有的是牛马,何必让个人来做牛马,那不是丢把柄给别人说我不仁慈吗?”
  “表姑娘,我劝你好好想一想!你是国舅爷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莫说高门大户,便是正儿八经种田人家,哪有这样赶着撵着去给别人当妾的?还是你就真的那么大心,觉得秦王有天登了大宝,你也能混个皇妃当当?我不晓得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愿意听你谈你如何跟我相公两小无猜的故事。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袁书衡,就是容不下人的小家子气的女人,就是甘做大夏第一妒妇的女人。你要怨就去怨皇帝陛下吧,是让他老人家非要定了我做嫡长媳呢?”
  羊表妹惊讶的抬起头,俊俏的脸蛋上嘴巴都长大了,她大约没想到书衡会这么直接,这么厚颜。
  我闲工夫再多,也不给你扯这皮,书衡冷笑。“来人呢,送表姑娘回去!顺道告诉福山伯,等秦王回来了,我再跟王爷一道去拜舅舅。”
  蜜桃一声令下,立即出来两个健壮婆子,一左一右夹住了这羊表妹,连拖带拽将她送了出去,塞进马车,亲自压往福山伯府。书衡点点指头,示意蜜桔把落在地上的氅衣捡起来,重新洗洗熨烫好。“我不要那上面残留着那个女人的气息。”书衡如是说。
  杯子里的茶早就凉透,书衡终于不再摆那个半靠半坐拿着杯盖摩擦杯壁的慵懒姿势。装逼完毕,浑身轻松。她拖着长长的大红猩猩玉里血兰花斗篷慢悠悠走进屋里,立即将这厚重累赘的衣服解下来,由蜜桔去收拾。自己喝了杯暖暖的芝麻仁玫瑰香茶搪塞了寒气,继续看最近着迷的《四洲异闻录》,这本书写的相当有趣,颇有点《聊斋》的意思,却没有《聊斋》里落魄书生对财色的旖旎幻想,读起来反而更舒服。
  蜜糖急忙给地上圆心铜胎梅花式掐金丝小脚炉里添银丝炭。蜜桃手脚麻利帮她卸掉大钗,那细细一支珠花压住了头发。三个蜜团团忙定,都站在那里看着书衡。半晌,看她只管盯着书本再无反应,未免心急。蜜桔先开口:“小姐,您如今做了王妃可不能像当姑娘时候那般恣意了。你可要当心,贤良的名声是很重要的。”
  蜜桃也急:“姑娘,您才刚入□□,这就有事了,可见以后这麻烦还会源源不断,依我看反正王爷不在,要不您家去,问夫人拿拿主意。”
  蜜糖倒是直接:“那表姑娘真是可气,好没廉耻的,福山伯是个老实人,怎么有这么一个女儿?”
  啪的一声合上书本。书衡先看蜜桔,冷笑:“贤良?何为贤良?忙着给丈夫往床上拉人就是贤良了吗?那我要是把你们仨全封了侧妃,那我是不是就是大夏第一贤人了?”
  三个蜜吓了一跳,当即苍白着脸扑通跪下,纷纷赌咒发誓,保证自己若是敢起歪心,那就天打五雷轰。
  书衡定定的看着这三个自幼便在一处的丫鬟:“我们定国公府是没有妾室的。夫人也没有贤良的名,不仅没有,背后多的是人说她善妒,哪有如何?夫人活的开心满足顺心如意,还要那贤良的名儿做什么?太在乎外人评价的人其实是心里拿不准自己的分量,所以才需要别人去肯定。”
  “我如今已经嫁人了,既然当了秦王妃那就得把得住□□的院子,一出点问题就家去,那成何体统?放心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书衡一抬手让这三个蜜起来:“都起来吧,咱们的交情也十几年了,只指望有个大团圆结局。别动不动就跪。这王府里也有老班子人马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三个蜜这才唯唯诺诺的站起,蜜桃机灵一点,当即道:“王妃,您的意思是这事不过是个开始?”
  书衡冷笑:“连开始都算不上,不过是投石问路扔出来的一块石头。瞧着吧,接下来才热闹呢。我倒要看看,直接堵死了塞人这条路,接下来还有什么后招。”
  “我去过福山伯的马场,也听秦王说过那国舅府的情况。国舅爷是个老实憨厚的拙汉子,他前妻已亡,续娶继室不是个善类,刚才那羊表妹也不是啥有体面的嫡女。是继室陪驾丫鬟生的庶女,而且留女去母,自个儿亲娘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平日里小意奉承谋求活路,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这背后要是没文章,那我可不信。”
  蜜桔微微一怔:“王妃的意思是,这表姑娘不过是福山伯诰命送来试探的?她说不定是要自己亲女儿做侧妃,但又不知道王妃的性情,怕砸锅了丢人,舍不得自己亲生的,所以就先试试。若是您宽和好性儿,她说不定下一步就登门造访了。”
  蜜桃点头附和,轻声道:“她们认准了秦王,这是预备投资未来的帝王呢。”
  幕后甚至可能更黑些。书衡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这条金大腿太粗太闪光,阿猫阿狗看到了都想抱。

☆、第138章 整顿后院

  “小姐,哦不,王妃。”蜜桃撩起帘子冲进来的时候,额头上还冒着汗。正在写字的书衡,不耐烦的摆手:“淡定,淡定。咋咋呼呼的,不成样子。”
  冬天应该吃火锅。但火锅要人多了才吃着有意思。书衡准备了小银双耳提梁炉,预备了肉片豆腐各色小菜,刚开吃就没了兴致,便是叫了三个蜜上座,那感觉也不对。好好的,吃个饭还吃出寂寞来,书衡了无乐趣,正满肚子没好气,忍不住又怨念自己被打断的蜜月。哎,像这样大雪飘飞天寒地冻的季节,就适合夫妻俩捂在被窝享受生命的大和谐嘛。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啊。
  蜜桃抹了把脸:“淡定不了了,小姐,您再磨蹭下去,你那小豹子就要被打死了。”
  书衡一怔,当即丢了笔,提着裙子往外跑。黑黢黢的墨水在宣纸上留下厚重的一道印子。蜜桔急忙拿着斗篷追出来:“王妃当心,您别太快,上午刚飘了一上午的雪珠,这会儿地上正滑呢。”
  就知道没这么太平。刘旸刚走,有些不服年轻王妃的人就按捺不住了。原本还以为沉得住气些好歹熬到过年后呢。书衡冷笑。她裹着飞毛火烧里大衣裳来到花园子的时候,那里正站着两管事,几个婆子还撕扯一起。书衡大眼瞧去便晓得有自己的人有王府的人,两者发生了冲突。
  “住手,还不住手!畜生养的,还干起仗来了!”眼头活的管事看到书衡到了,立即扯着嗓子喊。“跪下!还不跪下!”蜜桃涨红了脸,先帮书衡喝道:“王妃已到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书衡不理众人,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抬头去看自己的小宝贝。算起来,它如今应该半岁了。现在是冬季,它换了丰厚的皮毛,毛绒绒一大片,映着雪光日光分外亮堂。它正盘踞在树梢上,仗着身体重量还不大,站的高高的。但是树枝上是铜钱厚的落雪,它一动,那枝条乱晃,雪沫子就簌簌往下落,瞧着有点危险。
  按理来讲,它的骨节还没有发育完善,无法自由娴熟的在树上攀爬。即便如此,小心翼翼的安身在树枝上,这大猫的姿态依然倨傲而冷淡,哪怕下面有俩群下人都快要为它打起来了,它那明亮的瞳仁反馈的信息还是:瞧那群愚蠢的人类,哎,总有刁民想害朕。
  “lucky!lucky!”书衡伸手招呼。
  大猫看了她一眼,细长的几乎与身体一般长度的尾巴微微动了动,并不跳下来。书衡摸摸鼻子回头看这那俩当先站着的人:“说吧,怎么回事。”
  那鼻翼下有颗痣的胖大汉子先开口:“回王妃的话,是这样的,如今这不过年了,都置办年货嘛,咱们□□也是成担成筐的鲜活往府里送。猪牛羊肉就不说了,鱼啊虾啊,还有鸡啊兔啊什么的。但今天我去查验东西却发现那猪肉少了一片,兔子鸡子也少了几对儿。所以就找着王二问话来着。”
  书衡斜眼看另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你是管年货采办的?”
  那人便跪了过来:“正是小的,咱王府里这年下节礼向来都是归我管得。”
  书衡便笑:“□□迄今建立七年。也就是说你采办七次了。”她问那胖大汉子:“是次次都短了还是就今年短了?”
  这胖大汉子顿时愣了一下。若他说次次都是短的,那书衡就会讲:既然次次都是短的为何现在才报?还是你早先报了王爷觉得不必计较。若是王爷都愿意难得糊涂,你何必挑我出来开这头?找事么?
  若是他说不清楚以往的情况,就查这一回就短了,那书衡就会找以前的负责人按老例办,为着这点事惊动王妃也显得他无能。他思了又想还是说道:“这王采办以前都没有短,就今年短了。”
  书衡轻笑:“这可真是有意思,早不短晚不短,王爷刚把府邸交给我,你这就短了。少不得立立规矩整一整。”
  地下众人听了,顿时心里叫苦。刘旸本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呆在王府的时间本就不多,又哪里会过问这些事?他只管保证自己住的安全,人身安全,信息安全,财产安全,其他的都不在意。也是同样的原因,为着免了人多口杂,手杂,心杂的各种弊端,他这王府才会如此空旷。以前都是王曲充当一把手,统管了各方事物罢了,但王曲又是刘旸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忙的团团转哪里支应的过来?所以这王府瞧着规矩大,但实际上空子多的很。这些琐碎的银钱事,刘旸可是从未在意过。
  书衡刚嫁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曾经紧张过,都以为这个女主人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书衡却一动不动不吭不哈,写写字逗逗豹啥都不过问。众人的神经又渐渐放松下来,然而事实却迅速打脸了。
  年下往来支取贺礼,书衡看一看就丢了牌子:“皇帝陛下皇后娘娘的贺礼都是王爷另外觅的,不走公账,你哄谁?顺王府肃王府跟辅国公府帝国神将府一样的份子?以为定国公府的礼厚些就封了我的口了,我稀罕那点子东西?”
  “这笔账错了!再去算。兵器养护,呵呵,这是个好理由!但这么一大宗,你估个一千两出来敷衍谁?诚意在哪儿?去给我分类列细目标清楚。铠甲,马刀,□□以后这账不挂日常开销,单独列个簿子出来。”
  再后来,书衡就不开口了,那些伶牙俐齿的丫鬟充当了这个角色:“若是秦王问你你也这么回话?啥叫你也不清楚?难道王妃就该事事操心?要你干什么吃的?去问旧人查老例,不整明白就别想支东西!”
  “你就是这么给秦王丢人的?那这个数字过来糊弄,当我们傻还是当秦王瞎?现在陛下正忙着提拔咱们爷,你在后院里头拖他后腿,南安郡王的案子刚过,那“认人不清”的骂名还没背够,还要再连累的你们王挨申斥?”
  “瞧瞧,瞧瞧,你这出息!雁过拔毛!拉诶的伙食费你都要拿回扣,畜生嘴里抢食,你够胆也不怕别人笑话!当心拉诶窝火了,半夜去啃你脖子!”
  一连串事情下来,不说血雨腥风但也狼烟四起。书衡自顾自悠哉(至少表面如此)终于激得他们出手,要探一探这小王妃的底线。
  事情回到眼前,书衡看看树上的小豹子,又看看地上的人,唇角淡笑眼神冰凉看起来有点可怕:“我只好奇谁那么大胆,竟然把锅栽到lucky头上来了。让我猜猜看,是不是短了之后,就说是被豹子偷走的。毕竟畜生无知,口说无凭一切都是可能。大家本着一条船上蚂蚱就该互相扶持的原则,纷纷附和。然后,又有一个匡扶正义顾全大局的人出来发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富贵之家,尤其年下这种喜庆的时候,怎么能为着一只畜生伤了我们王府的和气。”所以,你们就成群结队来寻事了,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会一起跪下劝我,为了大家,为了王府,忍痛割爱?”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还有些眼神躲闪神色慌乱,大冷天的鼻尖上沁出细汗。
  不得不说,书衡猜得很准。什么货物短了,什么监察失当,什么斗殴袒护,统统都是做戏。众人是往日悠游惯了,现在来了个镇山太岁一下子接受不了,以前有的好处得不了了,以前的关系网被切断了,以前的财路被堵了。现在回过神来,终于想到一个法子,联合起来逼迫书衡这个“掠夺人民财富的大魔王”投降。
  这样就想让我屈服?书衡冷笑: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从来都是骗人的鬼话。否则刘皇叔干嘛费劲巴拉三顾茅庐。他自己就是编草鞋的索性直接去找三个臭皮匠得了。一堆臭皮匠也就是一堆臭皮匠罢了。这又不是团结一心的群众革命而是暂时苟合有着各种利益龌龊的乌合之众。她可是就等着这一回呢!
  “我实话讲,莫说这小豹子是秦王亲自送我的。哪怕就是我用过的一个杯子踩过的一只袜子,那我没说送人或者丢掉,那就谁都不许擅自处理!一切财产,凡是打了我的标号,都神圣不可侵犯!”
  “按道理来讲,王妃您的猫儿狗儿都比我们金贵,我们被豹子咬死了也是我们该死。我们这么做也是为着王府的形象考虑。年后年前客来客往的,万一惊到了哪个吓到了哪个,我们可担待不起,而且这也是为着王爷和王妃着想。”
  瞧着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书衡就反胃,所以当机立断用十倍嘲讽效果的皮笑肉不笑反弹回去:“呵呵,大总管之一是吧,好大的脸面。你少拿人命来压我,也别用王爷来挤兑我,不就是觉得自己银钱拿少了,手头没有以前宽松了?畜生是不会闲着没事袭击人的,人才会袭击人。你喂它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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