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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卢莹。
卢莹的脸上带着几许伤感的神色,雨过天青色的长褙子衣袖飘摆。她缓缓步出院门,往另一条小径而去。不过片时,那道淡雅的天青色背影,便隐没于茂密的花树之中。
郑氏当时两脚一软,险些便坐倒在地。幸得杏芳与桃源扶住了她。
郑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小梁园的。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蔷薇花架的转角,遇见了姜姒。
而现在,听着姜姒无意间说出的话语,她满心的疑惑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一切都是傅珺在背后弄的手段。
假借丫鬟传话。叫她当面撞破傅庚与卢莹这一对“有情人”私会后花园。
郑氏摩挲着袖子里凸绣的桃花,眸中闪过了一抹冷意。
看起来,她被罚跪、被禁足、被夺去了名下所有产业,还不能令那个贱丫头满意。她还要往她的心上捅刀子。
那一刻。郑氏只觉得身寒如冰。心冷彻骨。
联想今日之事再往回看,过去的许多事情便皆说得通了。
傅珺始终对她淡淡,原来是事出有因。
原来那她希望的继母人选是卢莹。而不是郑氏这个小县城来的再醮之妇。
郑氏的指甲抠住了袖中的那朵桃花,用力地掐着。
若是能就这样掐死那两个贱人,该有多好?
她的脸色已经微有些扭曲起来。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郑氏转眸看去,却见卢莹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地自另一条小径绕了出来,正与那丫鬟说着什么,一脸的清媚婉约。
郑氏的眼神刹时间冰冷如刀。
“定西伯夫人瞧着可真是年轻,”姜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叹似羡,“她生得这般美貌,远远瞧着,倒像个姑娘家似的呢。”
郑氏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双俪影,男的貌若谪仙,女的清丽动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再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郑氏霍然转过身去,尽量语气平稳地吩咐道:“杏芳,桃源,陪我去前头走走。”说罢她又转向姜姒,白里透青的脸上几乎挂不住一抹笑意:“我去前头走走。”
姜姒忙含笑道:“那您慢走,我也要去寻允姑娘去了。”
二人笑着作别,姜姒果真便往许允所在的敞轩方向而去。郑氏却转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方轻声吩咐道:“桃源,你去找一找刚才传话的小丫鬟,问清楚到底是谁使她来的。再看一看四丫头在哪里?”
桃源轻声应诺,便自转回到了湖畔。
傅珺并没有在湖畔。
自蔷薇花架那里回来之后,她先去石桥边上看李甄与傅瑶钓了会鱼,又与傅琪说了两个故事。后因太阳有些大了,傅瑶便带着傅琪回了彩棚,傅珺却是难得地起了兴致,见石桥对面种着她最喜欢的银杏树,便信步渡桥而过,去树林里小坐了片刻。
夏日的银杏树,青翠满枝,其实也有一种好看。微风拂动树梢,“哗哗”的声响宛若海浪起伏,衬得这四下格外的宁静。
傅珺觉得像是走在电影的画面里。那种纯粹的宁静之美,在前世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她怅怅地漫步而行,心思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一点也没注意到前方走来的几个人影,直到涉江轻声提醒:“姑娘,英王殿下来了。”
傅珺一惊,抬眼看去,在她前方微笑伫立的那个人,正是刘筠。
他怎么跑这里来了?镇东侯府的后宅他也能这么进来?
傅珺万分不解,迟疑了一会后便上前见礼,刘筠伸手虚扶了一下,含笑道:“免礼。”
他的声音仍是那么温和,就像是许多年前他救了她的那一晚,又像是前不久在平昌郡主府的花宴上,他为她扫清障碍的那一刻。
傅珺心里的那一丝戒备,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个人面前,她应该觉得安全才是。毕竟他帮过她那么多的忙。
刘筠温和地看着傅珺。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她穿夏裳的样子。
天水碧的料子穿在她的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好看。还有她在阳光下悠闲漫步的模样,也很好看。
他从没见过连散步的样子都这般动人的女子。那一身天水碧的长褙子时而被风拂动,贴住她纤秀的身体,勾画出的纤腰不盈一握……
刘筠将两手负在了身后。
他的指尖忽然有些发麻,就像是那天在平昌郡主府时,他携着她的纤腰,她身上的衣料摩挲着他的手指……
“你怎么独自一人?你家里姐妹没陪着你么?”刘筠温声说道。
还是说话的时候好一些。他在心里舒了口气。
说话能让他忘记一些不该记着的东西。
“小女子家中姐妹皆在彩棚里,多谢殿下垂问。”傅珺语声恭谨。
这问得也挺奇怪的,她家中姐妹在哪里与刘筠跑进后宅有关系么?
第492章
刘筠温和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的态度变得恭敬了。
她没有像上一回那样,用那种随便甚至是无礼的态度与他说话,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似的,用爪子去挠他的手心。
他凝视着她。
她的小脸绷得有些紧,雪白的肌肤映在阳光下,晶莹得如同初雪一般,红唇微抿,还有一点点上翘。
她这是……撅嘴?
刘筠惊讶极了。
她不高兴了么?
他的到来居然惹她生气了?
然而下一个瞬间,刘筠忽然觉得,现在的她又像一只小猫了。
一只气鼓鼓的,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小猫。
刘筠的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这样的她,真的十分可爱。
傅珺确实是有点不高兴。
她很享受的一次独处时光,就这样被刘筠打破了。有了这位贵人在前,她就要时刻保持礼仪,还要给他下跪见礼……
当然,他没让她跪。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真的不习惯下跪这种动作,不管跪谁都一样。可是,他对她的恩情确实很大,就冲他救了她命的那两次帮忙,她也不得不多谢他。
如果是在前世就好了,她可以请他吃饭表达感谢……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傅珺的唇不自觉地又翘得高了一些。
这其实并非她故意而为。而这具身体还残留着一些原主的习惯。
原主被穿时才六岁,于是留下的身体记忆也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比如不高兴的时候会鼓嘴。
刘筠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脸。他忍不住就想要笑。
他咳了一声,往四周看了看。何靖边立刻上前一步,轻声禀道:“主子,属下搜过了,四下无人。”
刘筠微微点了点头。
方才在前头的席上,他见傅庚突然离席,神色瞧来有些慌乱。他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放心。
能让何靖边派人去看了看,结果下头的人回复说,傅庚是往内宅而去了。
刘筠立刻坐不住了。
难道是她又出了什么事?或是遇到了危险?
这样想着,他几乎一刻也呆不下去。立刻便带着人循小路进了后院儿。
镇东侯世子章抟与他私交极好。这后花园的地形他也很熟,知道哪里人少僻静,因此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还鼓着嘴跟他生气。他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她这样生气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软软的。
刘筠将手抵在唇边。掩去了唇角的一丝笑意。
“本王先回去了。傅四姑娘也快些回去吧。”他柔声说道。
“是。多谢殿下。”傅珺向他蹲了蹲身,心境一派淡然。
当她的心结终于解开之后,她发现。面对刘筠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哪怕他笑得再清朗温和,他对她的态度再是和煦如春风,也还是掩盖不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刘筠就是一个生活腐朽、妻妾成群的封建王爷。
也不知道她前几年都迷他些什么,弄得那样五迷三道的。
这种腐朽的封建社会残渣,就应该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傅珺不无恶意地想道,一面向后退行几步,方才转身往银杏树林外走去。
刘筠没有错过她眼中蓦地划过的一抹笑意。
直到步出了后院的角门,刘筠仍没想明白,方才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得有一点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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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上马车之时,桃源才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赶了上来。
郑氏便冷下脸来斥她:“没规矩,跑哪疯玩去了?”
“太太恕罪。婢子去盘整了。”桃源立刻请罪,给出的理由亦是现成的。
郑氏便没再多说什么,仍是上了马车。傅珺却多看了桃源一眼。
这丫鬟腰侧的荷包瘪下去了一块,那应该是郑氏搁银子的荷包。
郑氏拿银子出去做什么?
傅珺可绝不相信桃源敢去花郑氏的钱。
郑氏如今每月只靠那不到十两的月例银子过活,没有了铺子上的入息,她的日子可紧巴得很。
傅珺看过一眼便罢了,也未去多想。待回府后,一行人个个疲惫,傅珺便也自回了南院。
郑氏回房后先派了杏芳去打听傅庚的行踪,又遣开了一应小丫鬟,单留了桃源问话。
“你寻着那个传话的小丫头了么?”郑氏问道。
“回太太的话,婢子找着了,给了她小丫头一小锭银子,那小丫头便说了实话,是有个姑娘叫她去传的话,还给了她一只银镯子,她便应下了。”
“她可说了那个姑/娘/的长相穿戴?”郑氏又问道。
桃源便压低了声音道:“婢子问了,那小丫头说是个穿天青色长褙子的姑娘拉她过去说叫她来找您的,还说那姑/娘/的头上簪着玉花钿儿。”
那不正是傅珺么?
傅珺今天穿了天水碧的长褙子,头上簪着羊脂玉的花钿。
郑氏的脸色沉了下去:“那小丫头可瞧见四姑娘是和谁在一起的?”
桃源轻声道:“那小丫头说,她先头瞧见叫她说话的姑娘和个夫人在一起,因两人穿的皆是天青色的褙子,她便多看了一眼。”
郑氏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帕子。
她多留了一个心眼,生怕是姜姒从中挑拨,所以才派了桃源去核实消息,没想到问出来的竟是这些。
她蹙眉想了一想,便又问道:“你还问了别人没有?”
桃源低声道:“婢子怕那小丫鬟说得不实,便又寻了六姑娘身边的采芹问了问。采芹说四姑娘只陪她们呆了一会,后来她们回了彩棚,四姑娘不知去了哪里,好半天才回来。”
郑氏的脸色变得越发阴冷。
她倒是差点冤枉了姜姒。如今看来姜姒果然没说错,傅珺确实与卢莹在一起,又设计叫她撞见了那一幕。
郑氏忽然笑了一下。
这贱丫头倒是找得好帮手,齐打伙儿地往她心上扎刀子。可她绝不会束手待毙。
“太太,杏芳回来了。”门外传来小丫头的通传声。
郑氏便敛了神色,叫杏芳进来回话。
杏芳进来后便低了头,声音放得极轻地道:“婢子去前头问过了,爷还没回府。”
郑氏的神情冰冷如刀。
她怔怔地盯着一旁的双面绣猫戏蝶桌屏出神,过了好一会方才转过眼眸,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第493章
“桃源,你过几日寻个空儿出府一趟,替我给姜二姑娘带个口信儿,就说我过两日要去鸡鸣寺上香,请她出来见一面儿。”郑氏吩咐道。
她知道姜姒与傅珺有过节。既是如此,那姜姒也就该与她是一条心的。
就算不是一条心,只要目的相同便可。
先前姜姒与傅珂一起谋划的事情,可惜竟未能成。郑氏原以为姜姒那头出了错。如今看姜姒过得好好的,还能参加宴会,便可知前头的事情很可能还是傅珂行事不妥。
有了姜姒这个帮手,郑氏相信,傅珺的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只要她能狠下心来,再细细谋划,她总有办法叫这贱丫头生不如死!
郑氏的脸上又露出了惯常温婉的笑容,唯有那双不大的眼睛里,不时划过冰冷的寒光……
镇东侯府的采莲宴,似是为这个盛夏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采莲宴后没几日,一场秋雨便造访了金陵城。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秋夕居的庭院里,开始有了一些零星的木樨的香气。
很快又要到白石岁考了。
今年的岁考,傅珺真是一身轻松。
她的骑射与礼试两门功课已经提前拿到了甲优,只要再拿一个甲优,她今年就能继续稳居青榜头名,这对她往后行事可是有极大用处的。
傅珺开启了复习备考的模式。
手头上有了事情做,时间便跑得飞快。便在八月岁考前夕。傅琛的婚事也终于敲定了。
这桩婚事仍旧是傅庄亲自相看把关的,女方仍旧不是高门,而是翰林院一位姓邹的老编修,叫做邹愈。
这邹愈乃是进士出身,专心学问、淡泊名利,虽在士林中不甚有名,但清正端直,大有古人遗风。
因为人稍嫌耿介,进了翰林院之后,这编修之位他一干便干了近二十年。看上去也并无升迁之望了。其家事亦很简单。唯正妻并一子一女而已。
他家中孩子生得皆晚,一个儿子如今只得九岁,正准备进白石就读。女儿邹蕊及笄两年,与傅琛倒是年岁相当。
张氏对这一头婚事并不热心。她一心想要娶的还是兵部右侍郎韩家的女儿。
无奈傅庄对此事极为坚持。先期便与邹愈交换了信物。等于是将事情敲定了下来。张氏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跟上夫君的步伐,专心为傅琛操办婚事。
长房的事情傅珺并无心置喙,不过私下里与沈妈妈说起来时。倒是对这桩婚事颇为看好。
“编修之女,家世清明,又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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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邹家老家在河南,也是祖辈读书之人。想必那家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礼的,定是极好。”
傅珺其实更想说的是,这桩婚事明显有避重就轻的意味。
平南侯府如今也算是鲜花着锦,傅庄却难得地保持了清醒,没有去挑高门,而是选了个清清静静的编修之女为媳。再联想他为傅珍挑的那个顾家,也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由此便可知,傅庄对于时局的把握还是相当准的。
最近的朝堂表面看来一片平静,可是,许皇后怀孕已经为朝局增加了无数变数。不是傅珺阴谋论,而是纵观她的前一世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这种变数对历史走向的影响,有时候是极其深远的。
傅庄的选择或许不合张氏之意,但显然侯爷对此十分支持。八月十五中秋家宴之上,侯爷便笑着捋须道:“我瞧着那顾家小子很不错,读书又肯上进,往后必有一番前程。还有那邹家的闺女也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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