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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妃眸光陡然一凛,“八百里加急是用来送这个的?”
钱若水耸肩,“偶尔一次也不为过。”
“荒唐荒唐,你以为你是谁?辰儿呢?辰儿……”
杜恪辰早已上来,正在田边穿鞋,听到太妃一阵疾呼,忙走到近前,唤了一声:“母妃。”
太妃自下而上打量他,一身布衣素服,手上沾了土,脏乱不堪,哪里还有王爷该有的样子。她怒火中烧:“你如此荒涎无道,就为了宠幸这样一个女子,你真是让母妃太失望了。”
杜恪辰垂眸浅笑,“母妃言重了,我从未让母妃满意过,又何来失望二字。”
“难道母妃还说错你了?”
“不,母妃说的都对,母妃不会错,错的是儿臣。”杜恪辰靠近钱若水,温柔地看着她,澄澈的眸光中只有她的身影,“母妃刚回府,路途劳顿,还是回去歇息吧,儿臣改日再去请安。”
“你站住”太妃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本宫院里的人呢?”
杜恪辰淡淡地说:“全都换了。”
“给本宫一个理由”太妃咄咄相逼。
杜恪辰回眸,眸光疏离,“母妃还是别问了,该知道的时候,您就会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妃气得浑身轻颤,“这府中还有本宫这个太妃,内宅之事还有王妃,岂是你能一手遮天的?”
“母妃,如果儿臣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叫厉王府。”杜恪辰执着钱若水的手,轻轻擦掉她指尖的油腻,“走吧,我们出门逛逛去。”
太妃胸口发闷,气血不畅,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柳嬷嬷急忙扶着她,捋她的背,安慰道:“太妃别跟王爷生气,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过一段便腻了,王爷和太妃是亲母子,谁也拆不散的血肉至亲,怎是一个小小的侧妃能相比的。”
走出后院,迎面遇上风尘仆仆的萧云卿。
“参见王爷。”萧云卿拦住他们的去路,俯身行礼。
杜恪辰虚扶一把,也不说话,拉着钱若水便要越过她离去。
“敢问王爷,为何换了我院中的奴仆?他们可是犯了什么错,可否请王爷告知妾身,妾身也好约束管教。”萧云卿义正辞言,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杜恪辰反问道:“难道本王还不能换几个王府的奴仆?”
“妾身不敢。”萧云卿低下头,纠缠不休:“只是不明王爷的深意,还请王爷示下。”
钱若水转过身,绕着她转了一圈,低头瞥见她腰间挂的香囊,牡丹国色,绣工精细,“王妃新换的香囊倒是别致。”
萧云卿不明白她为何提及香囊,防备地与她拉开距离。
“有桂花蔷薇茉莉,还加了些许的薄荷。”钱若水站在她的身后,如数家珍,“这些花卉在西北可都是养不活的。”
萧云卿不得不回答道:“这是开春从宫里送来的香品。”
钱若水恍然大悟,“怪不得味道如此浓郁,经久不散。”
“侧妃若是喜欢……”
钱若水生硬地打断她,“不,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可是简大人似乎还挺喜欢的。”
“你这是何意?”萧云卿不悦地蹙眉,“不要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行为不检,水性杨花。”
“王妃,注意你的措词。”杜恪辰厉声喝斥,“本王不过是换几个奴仆,一个两个都来质问本王,我想王妃应该回去好好想想,本王为何会把府中的奴仆全都换了。哦,对了,不是打发人卖了,而是,都杀了”
萧云卿花容失色,“杀,杀了?”
杜恪辰似乎没有看到她的异样,“没错,都杀了,王妃还想继续问下去吗?”
萧云卿没有再问,目送杜恪辰和钱若水相携离去,双手在袖中攥紧,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王妃为何会怕成这样?”钱若水眨着潋滟的眸子,眸底如消融的积雪,寒意侵肌,“她没见过杀人吗?”
杜恪辰莞尔,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可能是吧,我这些年都不太管府里的事情,这段日子管得多了,人也死得多了,她没见过这些事情,多少会害怕。倒是你,怎么说起杀人兴致勃勃的。”
钱若水把吃剩的桂花鸭递给王赞,王赞默默地接过去,摇摇头,召来不远处的侍卫,塞进那人手里,又挥挥手让他离开,目露嫌弃之色。
“我自幼丧母,被父亲教养长大,他上朝的时候我在马车上等着,他回衙门议事,我在屏风后面练字,回了府他也不避讳我。我听闻之事,比杀人更加可怕。”钱若水擦了擦手,敛笑说道:“萧郎元出身寒门,对女儿的教养自然是棋琴书画,哪曾见识过那些不少血光的明争暗斗。有些时候,她也该长长记性,不能如何无知。不过,无知者无惧,这也是她至今仅存的优点吧”
杜恪辰带着她进了胡商聚居区,开春后有不少胡商回乡,也是一些胡商陆续进城,他们大都是马贩子,整个胡商区能看到不少的良驹。
“你想让我废了她吗?”杜恪辰郑重其事地问她。
“以什么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吗?”
钱若水认真地回道:“自然是需要的。平白无故废她,有损你的德行,于我也无益处,为何要废?总要找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让她永不翻身之地。”
“你要何理由?我都能给你。”
钱若水侧头看他,“我要的理由,和你换了全府上下的奴仆和侍卫是一样的。”
杜恪辰断然拒绝,“这个,不行……”
钱若水早已猜到他的答案,也不追问,“那就让她继续当她的王妃吧,横竖是给别人留着的位置,与我何干。”
“佛儿”杜恪辰气结,“你说的是什么话”
钱若水眨了眨眼睛,故作惋惜地说:“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吗?那糟糕了,要不你和马说说话吧”
“你……”杜恪辰哭笑不得,“走吧,选几匹良驹,过几日我们去牧场住些时日。”
钱若水眼色渐渐沉了下去,兴趣索然,随便挑了几匹,便转身走出。行出几步,她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抬步追了过去。
那人也看到了她,身形灵活地躲闪,借着此地马匹众多,矮了身子,顿时不见了人影。
钱若水看不到那人,却没有放弃寻找,一处处地找过去,目光如炬,不肯再让他逃脱。
只有他,只有找到他,才能让萧云卿永不翻身之日。
不管他身后之人是谁,她都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佛儿,你在找什么?”杜恪辰追了过来。
钱若水堆起笑意,“没什么,就是看看还有什么良驹可以买的。”
“你方才不是说不买了?”杜恪辰环视四周,没看到可疑的。
“又不是我付钱,不买白不买。”
回程的路上,钱若水更是精神萎靡。她在想,倘若杜恪辰知晓全部的真相,会不会杀了那个贼人灭口,以掩盖所有的事实。有时候,信任真的很难,她不怪杜恪辰对她始终留有余地,她何尝不是如此。一旦出了凉州城,出了西北,她还是不是他一心维护的人,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不如就如他所言,一辈子在这里相依相守,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杜恪辰和她共乘一匹马,见她始终一言不发,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询问:“怎么不说话?”
“有点累了。”她不想说话,不想和他说话。
“生气了?”他又问。
“只是累了。”
他不再问,双手搂着她紧抱在怀中,胸口贴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彼此渐渐一致的心跳。
没想到,更换奴仆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太妃携同萧云卿正在横刀阁等着他们,气势汹汹,阵仗逼人。
杜恪辰深深地看向萧云卿,她站在柳太妃身侧,昂起头毫不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渐浓。
杜恪辰失望地冷哼,“王妃,本王以为你会知难而退。”
“她为何要退?该退的是钱氏。”太妃拍案而起,“来人啊,把侧妃钱氏给我抓起来,赐鸩酒。”
“母妃……”
“王爷,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本宫整肃内宅,请王爷回避。”太妃没有再唤他小名,此时的身份已经了然,她是太妃,而他是王爷。
钱若水到底还是低估了萧云卿,她既然敢做,就不会没有准备。不会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对太妃说了简飒被劫,顺带把她的罪证也一并摆了出来。杜恪辰虽然清除了府中的侍卫和奴仆,但闵雅兰和石清嫣还在。
杜恪辰挡在钱若水身前,“我不是让你碰她一根头发。”
“那好。”太妃端起那杯备好的鸩酒,“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你选一个。”
。。。
☆、第185章:请连儿臣也一起杀
横刀阁内剑拔弩张。
按照礼制,太妃有自己的亲卫队,这些人都是从宫里就跟着她,是她的心腹。自入了西北,也就成了王府的侍卫,但本质上他们还是听命于太妃,不受王府侍卫营的调配。
当然,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二十人。但也足以与此时王府的侍卫抗衡,牵制杜恪辰,从而解决钱若水。
“母妃,你要杀她,总要有理由吧?”杜恪辰不想背上弑母的罪名,就算他们之间母子情淡。
太妃说:“理由?不,我不想给理由,本宫就是要杀她”
钱若水冷眼旁观,对太妃如此蛮不讲理的做法是既无奈又钦佩,她开始有些佩服太妃,能用这样的方式逼杜恪辰就范。没错,她就算说出杀她的原因,杜恪辰也会替她辩解,不会太妃有机会杀了她。是以,不如不说,直接杀,不留后患,也不会让人诟病她的欲加之罪。想杀,就是不喜欢,这在后宫内宅是再常见不过了。以她如今的得宠,太妃对杜恪辰失望,从而对她痛下杀手,也是人之常情,最多被人议论婆媳失和,也就过去了。
杜恪辰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那就请母妃连儿臣也一起杀了”
钱若水和萧云卿俱是一惊,齐齐望向曲膝跪地的杜恪辰,神色复杂。
“儿臣做不来不忠不孝之事,倘若母妃执意要杀她,就请连儿臣也一起杀。儿臣爱她至深,不能失去她。”
太妃面色灰败,“辰儿你可知你肩上的重任,岂可为了一个女人轻言生死,你真是……真是被迷得失了心智。纵然你视她如宝,可她心中何曾有过你?她劫囚所救之人,是她青梅竹马的情郎,你竟然能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为她除去府中的奴仆和侍卫。你要为她杀多少人才能收手?”
“这可真是奇怪了,本王已经除掉所有的知情者,为何母妃会对此事如此了解?”杜恪辰撩袍而起,目光扫过萧云卿佯装淡定的脸,“难道母妃也是同谋不成?”
“你竟敢怀疑自己的母亲?”
“母妃不问缘由,便要致人于死地,可曾想过儿臣的感受?既然母妃罔顾儿臣爱她护她之心,又何必在意你我的母子之情。”杜恪辰把钱若水带向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墙为她挡去所有的危险,“母妃要儿臣选择,儿臣已经选择了,儿臣不能不孝,也不能失信于她,还请母妃成全儿臣。”
“你……”太妃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倒在地。
萧云卿想要上前,被王赞持刀拦了下来。
“去请大夫。”杜恪辰说,“送太妃回恒春院,太妃需要静养,即日起封闭恒春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包括王妃萧氏。”
柳太妃是萧云卿唯一的希望,可连太妃都阻止不了杜恪辰,她还能怎么办?
她慌了,跪在地上抱住杜恪辰的腿,“王爷饶命,这都是太妃让我做的,太妃说过要让钱氏离开王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和简飒一起走,这样王爷就不会被她蛊惑,迷了心智。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可没想到她自己倒跑回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戏肉。
钱若水一直不明白为何要把她扔回王府,原来用意在这里。她把罪责推给太妃,因为杜恪辰不会再去质问太妃,若是再有谈及,依太妃对她的厌恶,也不会回应杜恪辰的质疑。不得不承认,萧云卿这一招委实漂亮。但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王爷你想想,她明明已经离开,回府就会被怀疑是劫的人,可她还是回来了,谁知道她和简飒又在谋划什么。”萧云卿没有否认自己劫走简飒,这个罪责推不得,也不能推,她也不怕担这个责任,至于“这也是太妃一定要她杀的原因,她不能冒着失去王爷的危险,让钱氏继续留在王府。王爷,钱若水不能轻信,你一定要三思。”
果然把包袱全都抖得一干二净,还惹了她一身的骚,洗都洗不白了。钱若水冷笑,她抓不到那个贼人,这辈子就说不清,她为何被送走之后,却还要回来。
“把王妃送回南院,请大夫好好瞧瞧,怎么去了一趟龙山寺,回来就胡言乱语起来。”杜恪辰冷漠地下令,“王妃与太妃在回程途中,不幸染了重病,同时封闭南院,任何人不得靠近。”
钱若水早就料到事情揭开之后,萧云卿仍就毫发无伤,不外乎就是闭门思过之类的惩罚。
太妃清醒后,闹着要见杜恪辰,可恒春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镇西军包围着,就算是太妃的亲卫队也不敢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王府暂时安静下来,可钱若水却时常不在府中。她比杜恪辰起得晚,趁着他不注意就溜出府去,也不爱与他说话,常常是入夜才归。
“侧妃都去了哪里?”杜恪辰不能时时刻刻跟着她,只能让王赞派人跟着。
王赞低着头,懊恼不已,“请王爷降罪。”
“又跟丢了?”这是第几回了,杜恪辰也数不清,总之能让王赞跟上的次数少之又少。
王赞无地自容,钱若水能轻易地躲开他的跟踪,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被钱若水甩掉几次之后,他明显比以往更加小心,可仍是被她轻而易举地离开他的视线,且包括他手中的侍卫营都没有不被她甩掉的。如此过了数日,王赞早早地在王府的沿途两侧安排了人手,乔装改扮,头一日还能跟上她小半日,可晌午一过,她就渐渐地走出视线范围。
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算了,由她去吧,她也是被闷坏了。”她在与他置气,他看得出来。她在气他没有处罚萧云卿,只是无关痛痒地禁了她的足,“还有,断了太妃和萧氏与京城的联系。”
“王爷不上疏废王妃吗?”王赞对此也是不解,他都无法理解杜恪辰的行为,更何况是受尽委屈背负罪责的钱若水,她心中的怨愤可想而知。连他都觉得萧云卿的种种行为,已足以让她被废,可杜恪辰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废她?”杜恪辰苦笑,“若是废她,朝堂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寒门士族与汝南侯一派会联手攻击旧臣一系,钱忠英腹背受敌。而佛儿与本王关系的密切,也会让今上有所动作,我不想让她左右为难。还有,一旦萧云卿被废黜,你能担保今上不会再送其他人过来,立为正妃吗?不如就让萧氏继续在正妃的位置上,本王手中有证据,想废她易如反掌。至于佛儿……”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想她是明白的。”
王赞对此表示很迷茫,“你不说,末将也没明白,侧妃她或许不一定明白。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无法一眼看破,更不用说侧妃身在局中。”
“可是你让本王怎么说?”他不是没有说过,只是她更在意的是萧云卿背后的人。他本以为这样的醋意,可以当成是她在乎他的一种表现,可他渐渐察觉出,这成了她心中最痛的一根刺。说到底,她到赐到凉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