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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正是忽必烈。
海迷失的亲信说,太宗临死的时候,失烈门还非常年幼,国家不可能没有君主,所以就改立定宗为继承人,今天太宗又去世了,失列门的年龄稍微大一些,自然就应该遵照太宗的遗命办事。
蒙哥大笑起来,见众人都在看他,过了一会儿,他收住笑容说,太宗的遗留下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只是六皇后和乃马真氏皇后,以及你们这班大臣,过去拥立定宗,已经违抗了遗嘱,今天反叫我们遵照执行,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蒙哥和忽必烈一唱一和,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算计,争取皇位,得到好处。宫廷也如民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争权夺利,利欲熏心。大家听了末哥的话,都觉得他说得合情合理,顿时掌声如雷,非常赞同。
速不台也的儿子兀良合台站起来说,现在论年纪居长,德高望重,在各位王公大臣中,谁都比不上拔都,我们为何不推举他继承皇位呢。
拔都说,我没有才能和德行,不想继承皇位。听了他的话,大家都齐声说,既然亲王不想担任大汗,只请求你审慎地选择一个人继承皇位,早点把大事决定下来。拔都说,我国的幅员非常广阔,如果没有超人的智慧和才能,就像太祖成吉思汗那样的人物,是不能继承皇位的,我的意见,不如选择蒙哥最好。
听了拔都的提议,大家都说就这样决定吧。这时蒙哥站起来反复推辞,忽必烈士笑容可掬地说,大家都服从拔都的选择,哥哥刚才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现在推选了你,为什么又不服从,反复推辞,就这样办罢。
九锦台(。)
第四十章
皇后海迷失以及她的几个儿子听说蒙哥当汗,都很不高兴,派遣使者报告拔都,提出会议应该在东方召开,而不应该在西方召开。况且皇族中的亲王没有参加会议,因此不能执行会议的决定。
拔都说,祖宗皇位大业,不可轻易授予,现在已经推举了蒙哥为大汗,都要服从。就算换个地方开会,遵照执行之类的话,再说一遍,有什么意思呢。
“蒙哥,既然海迷失要我们东去开会,那就去吧。”唆鲁禾帖尼笑到,“我已安排拔都的弟弟伯尔克率领大军护卫作为你的外援,到那里我来主持,再次召集各位王公大臣参与会议,看哪个还有异议。”
“一切全凭母亲安排。”蒙哥仆在唆鲁禾帖尼脚下。
唆鲁禾帖尼让拔都派人前去邀请参加大会的人,但好多人没有按时去,也不见他们的回答,拔都非常愤怒,他命令各部落首领,决定推举蒙哥为大汗,皇族亲王中如果谁提出反对意见,有明确的国法订立在那里,一定按照国法惩处,决不轻易饶恕。各位王公大臣,都惧怕拔都的权威和势力,再次在斡难河如开大会,除了太宗和定宗的子孙外,还有察合台的王后和子孙没有到来以外,全都推举蒙哥,选择吉祥的日期,登上皇位。
蒙哥汗登上皇位的那天,各位亲王排列在右边,各位女官排列在左边,末哥和忽必烈等人站在队列的前面,武将以忙哥撤儿为首,文臣以孛鲁合为头。仪式举行完毕,追认拖雷为皇帝,给他建立的庙号为睿宗,命令宫廷里的官员都享受七天的筵宴。蒙古宫廷正在享受宴席时,忽然有一个驾车的人克薛杰前来报告突变事故说,他因为出去寻找走失的骡子,在路途中遇见一辆车,向这里驶来,有一辆车的车轮坏了,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兵器,恐怕到来的那辆车不怀好意,特地前来报告。忙哥撤儿听了报告说,等待我出去详细查问后,便可知道详细情况。蒙哥汗答应了他的请求,就命令忙哥撤儿去处理这件事。过了半天,忙哥撤儿带着二十个人进来,由蒙哥汗亲自盘问,知道为首的名字叫按赤台,是奉失烈门的命令,特地前来祝贺的人。其中有几名是武士,据说是也速蒙派遣来的,也是拜见大汗和献出贡物的人。蒙哥汗听了他们的回答,笑着对他们说,既然都是兄弟们的深情厚谊,对所有到来的人,都全部让他们参与享受宴席。忙哥撤儿回答说,到来的人远远不止这些,我叫他们留下了一大半,在路途中等候着。蒙哥说,你为何不叫他们全都进来。宴会结束的时候,蒙哥汗立即和忙哥撤儿秘密地交谈了几句话。忙哥撤儿答应了蒙哥汗的话,当天晚上立即把那二十名使者拿下,还派遣将士把停留在路途中的武士,全部捉拿起来。
“这些人都是海迷失派来的。”唆鲁禾帖尼盯着蒙哥说。
“母后,那怎么办?”蒙哥刚任大汗,一时间还没有找到称王的感觉。
“杀。”唆鲁禾帖尼用手朝脖子上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蒙哥点了点头走了。
蒙哥汗亲自审问,按赤台等人俱连声喊冤,蒙哥汗命令忙哥撤儿进行审讯,对他们严刑拷打。失烈门派来官员,不堪忍受严刑拷打,就放声痛骂蒙哥汗的无情,随后就自己割断咽喉死去。蒙哥因为是刚登上大汗的宝座,不想进行过多的屠杀,但是更多的人却和他的看法不相同。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有一个西域人牙剌挖赤站在皇宫的门外,他一直在蒙哥的手下任职,做事非常勤奋辛劳,蒙哥汗就问他说:你是一个老成的人,阅历已非常丰富,可以为我解决许多疑难问题。牙剌挖赤回答说,我是来自西域的人,只知道西域的事务,从前希腊王阿来三得消灭了波斯以后,想进向印度进攻,将领中多有异议,表示反对,发出命令后也没有多少人执行。阿来三得派遣使者询问他的军师阿里斯托忒尔,阿里斯托忒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和派去的人在花园中游玩,遇到荆棘挡住去路的时候,就命令跟随的人把荆棘全部清除干净,另外种植上新的树木。派去的使者这样就省悟到了其中的道理,随即返回报告了阿来三得,阿来三得就坚持不同意见的将领,全部诛杀干净,立即派兵平定了印度。大汗可以按照这种办法,处理目前的事。蒙哥汗听了,非常满意,称赞办法高明,就命令把按赤台等人全部砍去脑袋处死,又查出些知情不报的官员,杀死了几人。
蒙哥汗上任后开始大胆改革政治体制,分别任命各种职官,禁止各位亲王向民众私自征收财物,放纵官员侵扰民众。还下令免除老人们的税收,免除和和尚和道士的劳役。赶往和林城以后,他又严厉查处各个宗族党派,有的杀死,有的被放逐。定宗皇帝的皇后海迷失,以及失烈门的生母是太宗皇帝的侄子库春的小老婆,在宫廷中心怀怨恨,经常诉说怨言。蒙哥汗就命令忙哥撤儿带兵进入皇宫,把她俩人拖了出来,依法进行自治。忙哥撤儿惟蒙哥汗的命令是从,专门为虎作伥,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可怜那两位高贵的夫人,受刑后蓬头垢面,熬受了各种苦刑,结果还是屈打成招,只得说成是为了消除灾难,将定宗皇帝的皇后处以死刑。把失烈门的生身母亲,用毡毯裹起来,投进河流中处死。失烈门兄弟等人全部加以降职的处分,把他们转移到摩多齐那里去囚禁起来,不准再居住和林城。蒙哥汗为了斩草除根,连太宗皇帝的皇后乞里吉帖忽尼也不放过,命令迁出皇宫,居住在和林的西北郊区;凡是太宗皇帝的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家庭资产,全部进行没收,重新分别赏赐给各位亲王,还派遣贝喇到察合台的所属地区,严厉地处治了违抗命令的各位大臣。从此以后,太宗皇帝的子孙和拖雷的子孙,永远结成了仇恨,成为了仇敌,一个广阔无边的蒙古大帝国,这样就免不了暗暗地开始分裂了。但是,唆鲁禾帖尼并不在乎这些,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称汗了,这是她苦心经营的结果。
第四十一章
唆鲁禾帖尼知道在窝阔台继位后曾继续向波斯一带进攻,当时拔都率领的蒙古士兵嗷嗷狂叫着,在漫天的鲜血中,莫斯科、基辅、匈牙利、奥地利等地又遭受了一次血劫。
在库里尔台大会推举蒙哥为大汗,唆鲁禾帖尼知道一定要全拔都从中斡旋,因为大会的地点就是在拔都所管辖的地方。在成吉思汗的许多孙子中,巴图年纪最长,兵力强盛,西征的威名很大,仁慈而得人心,何况大会在他势力范围之内举行。然而巴图不肯当大汗,极力主张由拖雷的长子蒙哥接位。拔都知道自己如做大汗,别的三系会联合起来反对,自己寡不敌众,一定抵挡不住。蒙哥在西征之时和巴图很合作,堂兄弟间感情很好。察合台系的不里、窝阔台系的贵由联合起来反对巴图,托雷系的蒙哥却一直支持统帅。库里尔台大会尊重巴图和拔都的意见,推举蒙哥当大汗。那时朝中大权是在贵由的皇后海迷失手里。她想叫自己的儿子做大汗,派人去对巴图说,大会议向来是在东方蒙古本部举行的,这次在西方开,不合祖宗规矩,而且许多王公大将都没有参加,会议的决定不能算数。唆鲁禾帖尼要拔都护送蒙哥到蒙古本部开会,自己驻在西方作后援。开大会之时,窝阔台与察合台两个系统的王公知道争不过巴图和蒙哥,都不到会。巴图传下命令:哪一个不遵大会决定,国法从事。术赤和托雷两个系统的兵力很强,两系联合,窝阔台系和察合台系的力量及不上。蒙哥做大汗的决定,在东方的大会中又通过了。国家大权于是从窝阔台系转移到了拖雷系的手里,窝阔台曾经说过将来要让蒙哥做大汗。但窝阔台的性子随随便便,说过的话不大放在心上。他养了几头小猎豹,没有奶吃,就叫人牵了一头母牛来,让小猎豹吃母牛的奶。窝阔台有一个小孙子,名叫失烈门,就说:爷爷,你叫小豹吃母牛的奶,这头母牛自己的小牛就没有奶吃了,不是要饿死么。窝阔台很感动的说,失烈门这话很对。很有仁爱心肠,将来可以继我的位做大汗。失烈门一直认为自己有权继承大汗的位子。失烈门不是贵由的儿子,是他的侄儿。蒙哥做了大汗,失烈门和贵由的两个儿子都不服。贵由的两个儿子在车中藏了兵器,想发动政变,结果被破获了。蒙哥把这三人送到荒僻地方去监禁起来,后来都杀了他们。察合台的孙子不里和贵由交好,曾在宴会中一起骂过巴图,也参与了贵由儿子侄儿的政变密谋。政变失败后,蒙哥将不里送去交给巴图。巴图就把他杀了。蒙哥英明果毅,善于处理政务,他灭了大理、征服今西康、西藏、印度支那一带土地,派兵远征,攻克今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遣兵攻朝鲜、印度,掳掠了大批百姓和财物回来。里海、阿母河一带的回教徒木剌夷教派行凶作乱,派遣刺客到处杀人。蒙哥派六弟旭烈兀西征,将这个实行暗杀政策的教派灭了。旭烈兀又再西行,攻破回教大教主哈里发的总部巴格达。旭烈兀在巴格达城中,见到大教主哈里发的宫殿华美之极,一座又高又大的藏宝塔中珍宝堆积如山,感到十分惊异,把哈里发叫来,你积聚了这么许多金银财宝,到底用来做甚么。你为甚么不把财宝分给部属,叫他们为你出力死战,保住你的性命和巴格达。哈里发不知道怎样回答才是。旭烈兀道,你既然这样喜欢财宝,这许多财宝我就都还给你。于是把哈里发关在藏宝塔里,不给他饮食,对他说,这些财宝都是你的,你要吃便吃好了,没有人来干涉。哈里发对着满塔的金银财物,但宝石珍珠是不能当饭吃的,困顿了七日就死了。旭烈兀再派部下的汉人大将郭侃西征,攻打天房,天房苏丹投降。郭侃再渡海攻富浪,岛上的苏丹也投降。旭烈兀在伊朗、叙利亚、伊拉克、土耳其、沙乌地阿拉伯一带建立一个大汗国,称为伊儿汗国。伊儿汗国包括了中东当代所有的石油出产国家,边境与埃及相接。埃及抵抗蒙古人入侵,各地回教难民纷纷涌到,所以埃及就成为回教的文化中心。旭烈兀曾向东罗马帝国国王求婚,要娶他女儿。东罗马王不敢拒绝,但知道蒙古男人娶很多妻子,不舍得把公主嫁给他,于是送了自己的私生女儿玛丽亚给他。玛丽亚到时,旭烈兀刚逝世,旭烈兀的儿子阿八哈就娶了她。阿八哈瞧在妻子的面上,对待天主教徒很好,不加虐待,又和教皇、法兰西等国建交,互通使节。
唆鲁禾帖尼想,在成吉思汗的子孙中,旭烈兀也应当算是一世英雄了。唆鲁禾帖尼也很佩服成吉思汗女儿中最有本事的阿剌海别吉。她先嫁汪古部酋长的儿子,丈夫死后,改嫁丈夫的哥哥的儿子,丈夫又死,改嫁赵王孛要合。成吉思汗西征时四个儿子都带兵随行,派这个公主留守老家,称为监国公主。这位监国公主处理政事很有见识,经常判断得很对。唆鲁禾帖尼记得监国公主手下有数千名女官和侍女,奉她命令办理政务。那时在东方负责攻打金国的大将是木华黎,遇到军国大事,都要向监国公主请示。成吉思汗另有一个女儿布亦塞克,成吉思汗将她许配给宏吉剌部的酋长。那个酋长嫌她相貌太丑,不肯娶她,成吉思汗就将这酋长杀了。宏吉剌部是蒙古各部中专出美女的地方。那个酋长平生美女见得多了,竟连大汗的公主也感到不能忍耐。成吉思汗的妻子蒲儿帖就是宏吉剌部人,他的许多媳妇、孙媳也都是这部的女子。到了忽必烈时,更定下规矩,每两年一次,到宏吉剌去选妃嫔和宫女。旷古未有的蒙古大帝国,到成吉思汗的孙子手里才建成。但基础是成吉思汗奠定的。无敌于天下的蒙古军队的一切军事制度和军事技术,也是成吉思汗一手建立的。
唆鲁禾帖尼也想象着儿子蒙哥能象成吉思汗那样,西征天下,南灭大宋,一统江山。她不明白为何当初成吉思汗西征时会班师回归,只是听说成吉思汗在印度河遇到了一种叫角端的怪兽有关。成吉思汗为了追击扎兰丁一直攻到印度河北岸,但是事实上成吉思汗很快撤回了阿富汗,并未攻入印度境内。进入印度境内的八剌率领的蒙古军沿途攻下一些城市,但盘查了几个月,一直找不到扎兰丁的踪迹。当时耶律楚材婉言劝说成吉思汗放弃追击,从印度撤出。但是成吉思汗不但要继续追击扎兰丁,还要乘机攻下印度这块陆地。这时传来哲别部队进军高加索山,战胜钦察援军,进兵阿罗思的好消息。于是成吉思汗更加坚决地下令渡河南行,接应八剌,平定印度,尽快完成他的帝国大业。当年成吉思汗的部队攻到印度河,遥见河水蒸气磅礴,日光迷蒙。将士们口干舌燥,纷纷下骑饮水,可是河水热度似沸,不能入口。这时将士上下怨声不断,恨不得立刻驰归。耶律楚材正想再次进谏,忽见河滨出现一大怪兽。成吉思汗命令将士准备弯弓射杀,忽然听到响声,酷似人音,仿佛有汝主早还四字。耶律楚材立即阻止弓箭手,乘机对成吉思汗说这种瑞兽名叫角端,是上天派来儆告成吉思汗为了保全民命,尽早班师的。成吉思汗于是奉承天意,没有行进,回马班师。八剌亦即日北归。会师后,成吉思汗率军返回蒙古。唆鲁禾帖尼最钦佩的是成吉思汗战胜了拥有几千万人口数百万大军的金国和西夏还花剌子模,她也希望蒙哥的军士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母出入,三岁以索之鞍。四五岁挟小弓、短矢。唆鲁禾帖尼想象着儿子的蒙古骑兵长于闪电战,行进速度惊人,一天能行进数百里,乃至上千里地。她知道马是蒙古人特有的资源优势。马既是蒙古人的生产资料又是他们的生活资料,既是他们的交通工具又是他们的作战工具。蒙古军队出入只饮马乳,或宰羊为粮。只要有供马匹和畜群食用的水草,蒙古人就可以自给。即使一时缺乏马乳和羊肉,还可以射猎作为补充。在作战中,蒙古骑兵就是依靠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