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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诅咒,这是诅咒啊!我们麒麟垣家的诅咒灵验了啊,苍天啊,这简直是作孽啊!”老太君更是仰头痛哭着,凄苦地喊出这句话。
全场唯有风无凌是清醒着的,她注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垣修的大哥垣衡,以及二庄主垣修的二叔,然而让她奇异的事,这两人至始至终都皱着眉头,面露忧伤在一旁观看,二庄主甚至还摇摇头叹息,从未露出半点得意之色。
风无凌是信得过自己的法眼的,若这几个人稍微露出异样的表情绝对逃不出她的眼底,然而他们表现正常,于是若不是他们演技太好便是他们真的不是凶手了,那么这件事起因又是为何?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哭闹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女人跳起来咬牙切齿哭喊:“老太君,我知道凶手是谁,是她,就是她,是她在大庄主的茶水里下毒的,大庄主院子里的蓉蓉丫头可以作证!”没想到竟是指着风无凌。全场的人都看过来了,风无凌也瞪大了双眼,即便她心思多么玲珑通透也想不到这一出戏。
那个唤作蓉蓉的丫鬟被请出来了,竟是今天中午撞上风无凌的丫鬟,她扑通跪在地上,朝老太君哭喊:“老太君饶命啊,老太君饶恕啊,今日正午时分,奴婢给大庄主送茶路过沁心湖,遇到风姑娘,风姑娘把奴婢拦下,在茶水里下了点东西,说是有养神安眠功效,奴婢惶恐,但是风姑娘自酌了一口,奴婢见她无任何事,心想她大概是好心关心大庄主近日疲劳才赠药的,便安心送给大庄主了,谁知……谁知……大庄主喝了茶便上吐下泻,接下来变成这样了,这件事有风姑娘今日穿的衣服为证,风姑娘曾不小心把茶水泼到自己身上了,只要一搜她的旧衣便能发现,请老太君明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轻信外人,不该轻信外族之人啊,请老太君饶命!”
那个刚才跳起来的女人又请求搜查风无凌的回风院,果然搜出来了她刚换下还未清洗的脏衣服,神医检查确定发现上面有毒水,于是真相不言而喻了。
而她是外族人这一身份更是触及庄内的人心,麒麟族向来排外,又听到丫鬟这么一说,几乎是一边倒,都愤恨指责向风无凌,二庄主指着风无凌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异族人不干净,竟没想到恩将仇报,害死大哥,你怎么能有这么狠毒的心啊!”一旁的人都跟着而少庄主骂风无凌出气。
然而垣修却站出来大喊:“这不是真的,无凌兄不会这样做,我相信无凌兄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她做,还会有谁做?这里还有谁最有可能杀死大哥?”二庄主咬住不放。
垣修伤心了,哭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风无凌听到这些几乎要冷笑了,但还是忍着怒气冷声道:“你们说我杀大庄主有何动机?”
二庄主又指着她道:“你是外族人,并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垣修似乎要崩溃,咬牙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上来,伤心地道:“无凌兄,我已经分辨不出是非了,我很伤心,这是真的吗?请你告诉我这些是你做的吗?若是真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风无凌终于控制不住了,猛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得猖狂,笑得狂魅,她眼神凌厉道:“我风无凌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我杀人从不屑于下毒暗算,因为我从不畏惧天下人的仇恨,即便我光明正大地杀别人又能奈我何?”
“你看看,你看看,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今日若是不处置你这个大魔头,我们祈云山庄的脸还往哪里搁,大哥的冤魂怎么安息!”二庄主指着风无凌,忽然下令,“来人,把她抓起来!”
像是准备好了一般霎时冲出来许多侍卫,团团围住风无凌,誓要把她拿下。风无凌心中气焰一动,伸手“唰”地滑下折扇,试运行了一下内功,发现已经恢复了七八层,而后一甩手,发出一阵强风,又抛出折扇飞出去,打了一圈,只见首批冲上来的侍卫纷纷倒地。
另外一批又冲上来了,风无凌眼锋凌厉,猛然跳起来上前抓住了二庄主,折扇抵在他喉咙上挟持着他对众侍卫道:“不想他死就别冲上来!”
大家从未想到这变故,都惊呆了,那儿二庄主更是吓得手指发抖,大骂着妖女云云,但那些侍卫的确不敢冲上来了,持着刀枪围在风无凌周围警惕地盯着她。风无凌道:“你以为你们这些人就能拦得住本教主吗?今日本教主不屑杀人,更不屑替人背黑锅,本教主愿意配合你们调查,然而你们再无礼妄动,休怪本教主不择手段毁灭了祈云山庄!既然要捉拿凶手就要拿出完整的证据,想来你们祈云山庄也不屑背上蠢货之名!”说着便松开了二庄主把他扔在地上。
二庄主倒地摔了个大跤,虽然气,但畏惧于风无凌的威严与狠辣,也不敢说什么,倒是老太君下令:“好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无论凶手是谁我们都会调查清楚,绝不冤枉好人,也绝不让恶人逃之法外,然而风姑娘,你是最大嫌疑人,我们还需暂时把你软禁起来,直至能完全证明你清白才能放出。”
风无凌冷笑一声,便摆手负手走出去,同时抛下一句话:“我自会呆在回风院,等着你们的答案,也希望祈云山庄都不是蠢货,不会让本教主失望!”
老太君惊讶得都不敢说什么了,庄内的其他人虽然有异样但是也不敢吭声。一干人就看着风无凌走出去也无人敢拦,最后还是二庄主下令让侍卫跟上风无凌,一群侍卫才既惶恐又小心翼翼地跟上她,然而只见风无凌很本分地回了回风院,并不为难他们,也不给他们制造麻烦。往后风无凌便安心呆在回风院打坐修炼,闭门不出了。
她忍,是要看看这些人能折腾出什么事,若到时候扔把黑锅背到她头上,休怪她风无凌不客气了,她堂堂天尊教教主,岂能受这些小民的气焰!
8第八章 刺杀
只是风无凌没有想到,她软禁在回风院的第二天,二少庄主也死了,这消息来得突然,连她都愣了一下,而后冷笑,这一次看祈云山庄还能说什么,毕竟她一直被严格看守着,从未踏出回风院一步。
垣修哭着跑来告诉她,然而因为她在软禁期间不得与外人接触,他也只能在门口倾述,风无凌盘腿坐于床上打坐,并未回答他任何话。垣修走之后便无祈云山庄的人来打扰她了,风无凌便沉心入定,安心修炼《岳毅典籍》第十层。
自从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垣修总来闹腾她,她根本腾不出时间安心修炼,正好趁着这次软禁的机会好好练一练了。
风无凌入定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外界发生的事她几乎不知,在此期间垣修又跑来两次,每一次都在门口诉说或者道歉,他大概是觉得愧对于她吧,但祈云山庄怀疑她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以此表达歉意了。可惜风无凌听不到他的话,更不会有感觉了。
两天之后,风无凌终于修炼成了一阶段,悠然醒来,发现外头天色大亮,看来又是白天了,入定几天也觉得饥渴了,正好发现门口地底下放了几案盘的食物,大概是之前端来她不吃就一直搁着吧,风无凌扬唇露出冰冷一笑,想不到她也要拾起地上的食物来吃了,斜眼看了看,还是选择了一份比较新鲜的端到桌上吃。
门口窃窃私语,大概是看守的侍卫看到她醒了便议论起来,“她醒了,她醒了,正在吃东西呢。”“我们要不要禀报老太君?”又窸窸窣窣说了一阵,然后有人跑去了。
过了一阵子,果然有人来,然而来人却是祈云山庄的大少庄主垣衡,他进来时,风无凌正靠在窗边的凉床上喝酒,一只脚伸直,一只脚屈膝踩在床上,那动作有说不出的闲散恣意,半点无女儿家的矜持,幸而她着男装,旁人看着只觉得洒脱风流罢了。
垣衡命身后的侍卫关门出去,只留他们两人,而后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道:“风姑娘,这两日过得可还好?”
风无凌仰头豪饮了一口酒,才缓缓斜眼瞥向他,那神态有说不出的慵懒鄙夷,而后冷声道:“大少庄主来我院中有何事?”
垣衡折扇轻拍了一下手,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道:“难道风姑娘就不关心案子的进展?这可是关乎你生死存亡之事……”
风无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起初是轻蔑地笑,而后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那神态极为放肆,斜眼盯着垣衡道:“你以为凭你们就杀得了本教主?”
垣衡折扇轻敲手掌,继续淡然笑道:“本公子不清楚风姑娘的实力,只听垣修说很厉害,然而风姑娘要知晓,祈云山庄能屹立几百年,自然也不是什么软弱无能之物。一直以来,只要祈云山庄想捆住的人,还从未有能逃脱的。”
风无凌继续讽刺道:“这天下,还未有能困得住本教主的!”
垣衡点点头,继续微笑道:“或许风姑娘实力超群,然而风姑娘就愿意一辈子背黑锅?”
这话终于说到重点,一针戳到风无凌心口,风无凌直起了身子,手臂撑着膝盖凑近他道:“看来这案子确实与你有关了,大少庄主!”
垣衡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案子,并非我做的,然而却顺了我的意,本公子有本事主导案子的侦查过程,若想让风姑娘背黑锅,岂不是容易之事?风姑娘要知,跟我比玩险手段,风姑娘只怕连小孩儿都不如,哼哼哼!”垣衡险地笑着,后面那句话说的妖媚得意至极。
风无凌总算看出来了,凤眼微微扫视他,清冽地道:“那么今日,大少庄主是来找本教主谈条件来的了?大少庄主,你又想要什么?”
垣衡终于哈哈地笑了出来,而后缓步向前,折扇轻佻地挑起风无凌的下巴,“看来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他眯起眼睛,眼神渐渐变得迷离,露出暧昧享受的神色道,“风姑娘这摸样生得真是标志又特别,扮起男儿装简直是美煞旁人,看的本公子的心……都酥了。”
风无凌眸光湛湛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我听垣修说大少庄主是蜥蜴变的,既然服了神丹幻化成人形便已是正常人,怎的却还是喜欢吸取精气维生?看来大少庄主是练了什么邪功破坏元神,变回蜥蜴了。”
垣衡继续妖媚地道:“风姑娘又何必管这些,本公子给你半日的时间考虑,今夜,本公子自会来回风院寻你,到时生死……便看风姑娘自己定夺了,呵呵呵呵呵……”他诡异又风骚地笑着,渐渐离去。
直到他出了门,风无凌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才渐渐冷下来,忽然“哐啷”一声手中的酒杯尽数被她捏碎,残片落地,酒水飞溅,淋湿一地。她在心里冷笑,今夜,还不知是谁的亡命之日!
风无凌依然入定,专心修炼,直到夜间,听闻“啪”地一声敲击窗户的声响,她便猛然睁开眼,眼风一斜,妖娆冷视,扫向那动静之处。她知道是垣衡来了,但也不理会,继续闭眼打坐,然而心里却亮了一百倍,察觉到垣衡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依然轻敲着折扇一步步走近她。
“风姑娘这时候还有闲心思入定?”他的语气依然风骚妖媚,原来垣衡不仅变成了妖精还亦男亦女了,“你就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风无凌终于睁开了眼,眼神是沉冷的,毫无情绪的,亦如她的声音一样沉,“少庄主来得倒是准时,风某不知,少庄主为何对人类的血气这么执着。”
垣衡轻轻地笑了两声,挑眉看着她道:“那是因为人类远比百兽精纯,在神古界,百兽皆有可能变化成其他物种,血气自然混杂不堪,然而人类却不同,人生下来是人,直到死了,也是人,精气自然纯良,风姑娘说,是不是?”挑了挑眉,又暧昧地道,“那么风姑娘是想开了,愿意从了本公子?毕竟,即便被吸了精气,只要不死日后还能养回来,然而风姑娘若是这么就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他继续诱惑着。
风无凌却闭上了眼,维持着不变的动作继续打坐,似乎不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又似乎已经默认。
垣衡等了片刻,见她毫无动静,微微冷笑一声,便上前,伸手缓缓凑近她的衣襟,试探地拉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风无凌的神色,然而她却像已经完全入定,根本毫无察觉一般毫无动静。垣衡便放开胆子,微微弯腰,伸手凑近她的腰带,缓缓解开,抛落,又开始上移凑近她的衣襟,慢慢拉开,一层层,渐渐地,剥开她的衣服。
风无凌依然镇定自如,动作不变,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垣衡薄凉而又得意一笑,以为她真的屈服了,便继续动作,终于把外衣都剥开,只剩了洁白的单衣,他似乎闻到了扑鼻而来的人类的精气芳香,便忍不住闭眼深吸气,叹息着,一脸陶醉沉浸的样子,伸出蛇信子般的舌头,舔了舔唇,而后睁开眼,勾唇微笑着便用力拉开风无凌的单衣。
然而,几乎是在这一瞬间的事,风无凌猛然睁开了眼,眼里凌厉毕现,像刀光一样喷射出来,没让垣衡有反应的机会,她已经伸手抓向了垣衡的脖子,用力一拧把他拧到凉床上,压制着他,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冰冷狠毒地道:“本教主让你碰了吗?既然你敢碰本教主本教主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伸手,“唰”地滑出折扇,只见一阵刀刃闪烁的光芒,折扇划了一道凌厉的弧便猛然劈向垣衡身上。
垣衡双目瞪得爆裂,嘶吼一声猛然推开了风无凌,只见一阵强风刮过,垣衡竟然化身为一只巨大的蜥蜴,吐出细长的舌头嘶吼着,体貌非常吓人。
风无凌都瞪大了双眼,然而蜥蜴已经冲过来了,风无凌“唰”地收回折扇,划出去,跳起来,劈向他,两人便在屋内打斗起来,蜥蜴体型庞大,却活动竟然十分敏捷,上蹿下跳,攀墙爬柱都十分老练灵活,对着风无凌左扑右扑,风无凌都拦不住。
屋内的物品哗啦啦扫地,被打得凌乱不堪,然而蜥蜴虽然厉害,又岂是武功高强堕落成魔的风无凌的对手,在扑蹿的过程中被风无凌猛然砍断一道尾巴便痛得他仰天嘶吼,而后破窗跳出去了。风无凌也跟着跳出去,然而一到外边却发现蜥蜴已经逃无踪影,四周黑压压地一片都是深府大院的影子。
正在她拿着折扇凌厉扫视,打算四处搜寻的时候,四周忽然闹腾起来,从四面八方,哗啦啦地冲出来一大群侍卫,团团围住了风无凌。垣衡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身白衣玉树临风,清气正直,伸手指着折扇对准风无凌道:“犯人即将逃狱,杀无赦!”
顿时所有的侍卫都举起了弓箭对准风无凌,风无凌总算明了了整个来龙去脉,仰头哈哈大笑,笑得极为张狂,眼神妖冷地盯着那群人道:“你们以为凭你们便能杀死本教主吗?”
垣衡恼羞成怒,便要下令放箭,然而垣修却从远处跑出来了,高喊着:“别射,别射!”冲到人群中间,维护者风无凌,四处转圈圈激动冒火对那些人道,“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们怎么能乱杀人?要是误杀了怎么办?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做?岂不是有损我们祈云山庄名声?”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远处又响起一声高喊:“龙族之尊,龙长老到——”
9第九章 近侍
几乎全场的人都愣了,垣衡瞪大了双眼,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慌张,垣修也有些不解,搔搔头,不明白大晚上龙族之尊又来干什么。风无凌倒仍是一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