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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直箭,看上去触目惊心!
“师傅,给,您要的银针。”旁边一个清瘦的少年递过来几枚刚在火上焠好的银针。
军医梁季礼接过银针,吩咐道:“快去把那要用的草药都准备好!”
“是!思凡明白。”那少年立马退到一边开始做事。
林如辙浑身也是血,握着自己的佩剑,焦急地往上凑:“梁军医,大哥伤势如何?”
梁季礼忙着手里的事,根本无暇顾及他,林如辙自顾自地打了自己一拳,骂道:“都怪我这个不中用的!若不是我不听大哥的话,也不至于让情势如此为难,害了大哥!”
正说着话,柳大年已经带着马青和徐越走了进来,徐越一眼望见躺在床上的林启渊,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看起来林启渊伤的很重!一大帮子的人都等着他领导,他倒下了,下面的人个个的心都是凝重的!
林如辙看着他们回来了,连忙说道:“回来了就好,你脚上的伤如何了?”
徐越连忙回答:“多谢林副将关怀,已好了许多。大致可以行走了。”
正值林启渊重伤,林如辙一心焦躁,草草吩咐下去:“柳大年,马青,你们赶紧去伙房准备着,大伙儿的晚饭,再多烧些热水!”
柳大年和马青都答应着,立刻动身回去,徐越看了看林启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她只好跟着马青他们一起回伙房,刚转身,却被林如辙叫住了。
“你留下来吧,大哥伤得这么重,女人毕竟心细些,这几日就拜托你照顾大哥了!”
徐越听到这话,立马点头,梁季礼赶紧把她叫过来让她给林启渊换一块凉一些的毛巾,林启渊此时已经开始发烧。
刚打完一场仗,接下来的计划还得好好安排一番,林如辙纵使担心,却只得回去自己营帐里跟军师商议军事。
临走前,他又叮嘱几句,要梁季礼和徐越千万要好生照看林启渊。
徐越几乎从未见到过伤势这么重的人,军医给林启渊拔箭的时候还喷了她一脸血,她双手发颤,却下意识地想到,这个人该有多疼啊,她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他的手,心下念叨:“都会好的,忍耐一下。”
梁季礼心里把握也不是十分地大,他镇定地按照医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救林启渊,等伤口包扎好以后却叹了口气。
徐越摸摸林启渊的额头,烫得吓人,她立马又换一块毛巾,抬头看着梁季礼:“梁军医,将军如何?”
梁季礼只说:“等到烧退了再看看吧。我徒儿已经出门采药去了,军中还有许多兄弟都受伤了,我先去看看,劳烦你在这里守着将军,替他换一换毛巾,有急事便差人唤我。一会我徒儿采药回来会给将军喂一些汤药,到时你也可以帮一帮忙。”
徐越答应了下来,梁季礼临走时还看了两眼林启渊,林启渊双目紧闭,脸上一片红涨感,豆大的汗珠不时地滴下来,梁季礼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情况,怕是糟糕得很。
现下,她觉得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她希望林启渊快快好起来,他救过自己,自己还没有报恩,这整个大军都需要他,整个林府肯定也少不了他,况且,马青口里叙述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死?
徐越给林启渊换了几次毛巾,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说,如果一个人正遭受痛苦的时候,握着他的手,会让他少许感觉到一些帮助。
她用自己跟林启渊比起来小了很多的手握住林启渊的大手,那双手修长,看形状是很好的,但是却是粗糙的,他的手心里因为常年执剑,长满了厚厚的茧。
徐越心里升起一股敬畏,心里却又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一个典故,一个人发烧迟迟退不下去,另一个人就用自己的身体靠着他,去帮他退烧。徐越摸摸林启渊滚烫的胳膊和额头,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度。
她是体寒之人,常年手脚冰冷,这样想着,徐越下定决心似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抱住了林启渊没受伤的右半截上身。
顿时,她身上的寒气一点一点地,传给了林启渊。
第二十六章
林启渊身上实在太烫,没过一会,就把徐越身上也染得发烫,徐越时不时给他换一条毛巾敷在额头上,看着他嘴唇干裂,又轻轻喂了点水,但是发现他根本喝不下去,,她力气小也掰不开他的嘴巴,只好用手指沾了水一点一点地给他润下嘴唇。
期间,林如辙实在放心不下,过来准备看一下,走到营帐门口掀了帘子,看见徐越在照顾林启渊的样子,一时心绪难宁放下了门帘子,去外头站了一会。
风呼呼的,林如辙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想起来那一年自己求了老太太容许自己来这儿找大哥,他想像大哥一样为国效力。
来到大哥的身边时,他曾经问林启渊,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既然朝廷不肯重用,倒不如直接回家娶妻生子,也是美事一番。
林启渊却凝着眉头说:“这世上总有人是要保护别人的,也有人是要被保护的,我这一生,是为了保护别人。”
林如辙想说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要保护也是皇上的事儿,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大哥如果想回去,早就回去了。
在外这么多年,大哥的身上布满了伤口,每次有幸回家一趟,老太太也各种为难,大哥该是有多少年未曾体会过家的温暖了!
这次,老太太还算疼大哥,派了个女子过来伺候他,虽然那女子长得并不出众,但是方才见她伺候大哥的样子,倒是也温柔尽心,林如辙这样想着放了心便继续回去讨论战事。
徐越出去站了会儿,身上被风吹的冷透了,才回到营帐里,继续抱着林启渊。
她的脚也就是才伤了一天多,本身也就好了一点点,勉强可以站立,这样跳来跳去地换毛巾,出去吹风,徐越渐渐地觉得浑身疲惫。
终于,林如辙的身上摸起来烫得不那么恐怖的时候,她就爬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矮桌上的煤油灯火苗晃了几下,时间一分一秒地就这样过去了,林启渊感觉到痛,手指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能醒来。
营帐的门帘被人掀起来,一个少年抱着一堆处理好的草药走了进来,他看着爬在林启渊身上的人,先是惊讶了一下,连忙想上去拉过来她,林启渊虽是伤的左肩,可若此时右肩膀被压着,阻碍了气血回流,后果也会非常严重的。
他几步走了过去,却在伸出手的时候停住了,趴在那里的人脖颈纤细,耳垂小小的,耳垂后面一颗小小的痣,这颗痣,他认识。
世间竟有如此奇缘?想到最后一眼,他被人扛起来往河边走去的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距离现在竟也有一年之久了。
杨思凡声音带着喜悦带着温和,又带了几分试探:“徐越?”
徐越猛地被人喊了一声,抬起头看时,却觉得恍如梦中,她呆呆地带着惊喜喊道:“杨二哥?!”
杨思凡笑得暖暖的:“是我。”
徐越一下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想着自己终于梦到他了,连忙说:“你还好吗?是去了天堂吗?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救到你,对不起,我给你烧的纸钱你都收到了吗?”
看着徐越小小的脸上两行泪,穿着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关键是脸上还那么黑,若不是她这样几句话,他都不敢确认她就是徐越,又听见徐越话里的内容,杨思凡哭笑不得。
他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杨二狗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死的!不,我现在叫杨思凡,你可记住了,不许再叫杨二狗!”
徐越惊喜地笑了,又连忙道歉:“杨二哥,对不起,你别误会,我……”
她有千言万语想问,有千言万语想说,杨思凡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笑着说:“先别忙,先帮我给将军喂了药,我再细细跟你说。”
徐越点头:“好!”
杨思凡摸了摸林启渊的额头,高兴地说道:“烧的不是太厉害了。”又看了看他伤口,流血也没有那么汹涌了,照这情势,至少保住性命已是无碍。
又去取了一碗刚刚熬好的汤药,两人一起给林启渊喂了下去。喂药的时候,徐越时不时偷偷看看杨二狗,他不仅改了名字,性情好似也变了许多,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这儿的军医。
杨思凡能感觉到徐越在偷偷看自己,他知道她一定很好奇,能跟她重新遇上,他心情也不错。徐越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女孩,杨思凡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弄好了将军,杨思凡才细细告诉了徐越自己身上的事情。
原来是他被坝头村的人抛下河里以后,被林启渊遇见,救了上来,见他可怜,便带了他来军中,恰好被梁季礼看上,就收了他为徒,还给他改了名字,叫做杨思凡。
“徐越你知道吗?我真是感谢村里那群人把我扔到了河里,我师父梁军医竟然跟我母亲有过一面之缘,他说我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凡字,所以给我起名叫做梁思凡。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现在的生活,你不知道,我如今有多快活!”
看着杨思凡高兴满足的额样子,徐越总算放了一颗心,但是还是带着愧疚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你充满愧疚,你是因为我才被扔下河的,而我却没能救你,如果你没有恰好被林将军救起来,我真是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杨思凡看着她,气道:“你还是这么笨!他们怎地是因着你呢!他们早就在寻这个由头了,我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当然不想留着我!好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你家里爹娘都如何?”
徐越想着现下自己的处境,真是难堪,只简略说了说:“我爹娘现如今都在林将军家做工,我是被林老太太派过来伺候林将军的。”
杨思凡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嘴上仍旧笑着,但是早就也明白了几分,对徐越说道:“都活着就行!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第二十七章
徐越略一点点头,脸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杨二狗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她看了看林启渊,说道:“你出去了这么久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伙房给你找到吃的?”
杨思凡听着她这样关心自己,答道:“不饿,我吃了些野果子,你知道的,我在外面怎么会饿到呢?”
徐越了然,又去给林启渊换毛巾,林启渊忽然虚弱地咳了两声,杨思凡立即说道:“将军好似要醒了,我去叫我师父!”
徐越答道:“哎!”
等到梁季礼过来给林启渊把了把脉,探了探鼻息,也有些欣喜:“将军好了许多,已经度过危难期了。”
杨思凡和徐越听了也都觉得高兴,这边林如辙忽然掀了帘子进来,一进来就冲着徐越说:“如何了?大哥如何了?”
徐越安慰道:“已经好了许多。”
林如辙也不知是喜是忧,道:“京中派来了人,几日后便可到达,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皇上派了郎将军之子来接替我们林将军,说是将军受了重伤理应回府修养,你说大哥要是醒来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得气到吐血!”
梁季礼已是老人,听到这话也是唏嘘:“虽是如此,将军到时自会有自己的打算,林副将您也不必着急。”
杨思凡也说道:“师傅说的对,想必林将军心里也是有了打算的。”
林启渊受伤,又被皇上勒令回府休养,想必醒来后知道此事必会导致心中不爽。又想到等到回府之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如提前将自己父母的事情告知林启渊,看他能否帮助自己,也免了老太太的为难。
这样想着,徐越十分希望林启渊尽快醒过来,然而直到第二天晚间,他也只是醒了一会儿,精神十分不济,熬好的汤药都得徐越和杨思凡合力方能给他灌下去。
徐越战战兢兢地照顾了他三天,睡觉都睡不沉,只等着他醒了好跟他说自己爹娘的事情。
结果林启渊还没彻底醒来的时候,郎将军的儿子郎风已经到了,语气十分不善,借着林启渊继续留着影响士气的理由,要求林如辙亲自护送林启渊回去。
林如辙强烈反抗,林启渊终于幽幽转醒,喉咙沙哑地说道:“备好车马,回扶苏。”
走的那天,众将士无不落泪,甚至有人请求与林启渊一同回扶苏,却被郎风身边的一个护卫一箭射杀,最终,大家只能看着林启渊的车子远去。
路上不知停了几次,林如辙,徐越,心情都是沉重的,他们两个看看对方,都是一阵沉默。
行了两天,徐越看着还未彻底醒过来的林启渊,摸了摸他的伤口,血水又已经渗透了出来,徐越担忧地说道:“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到?将军的伤口又不好了。”
林如辙脸上一股子沉不住的忧愁与愤怒:“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到,这帮畜生!”
徐越知道他在骂郎风一干人等,也只得沉默,尽力压着林启渊的伤口,防止流血更多。
终于看到了点扶苏城的影子,徐越纠结了半晌还是向林如辙开口:“林副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如辙听着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道:“你这话何意?”
徐越慢慢地说:“借粮,坝头村的徐越?”
林如辙一惊:“你是那个小姑娘家?可是她分明没有你这么黑……你别怪我,我不会说话。”
徐越笑了笑,这才把自己拿着林如辙赠送的剑去林府求救的事儿说了出来,林如辙看了看说道:“果然是你,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熟悉,可却总想不起来你是谁,原来是老太□□排的,唉!你是不知,你招惹了我们家的老太太,只怕我也是保不住你的!只有等大哥醒了再说了。”
听到林如辙这样说,徐越也只有慢慢等着。
林府的孟氏早就听说了消息,心下愤怒,宫中的孟贤妃虽说当年也被自己一家牵连失了皇上的宠爱,可是后来也是凭借着美貌与聪慧重新赢得了圣心,若不是如此,林家一家远在扶苏也早被人残害了,更别说林启渊还做了将军。
郎将军一家,之所以奋起,不只是因着郎将军颇有功绩的缘故,更是有郎氏进宫做了宠妃的缘故,如今看来,只怕是郎氏已高升,甚至超越了孟贤妃。
孟氏想到这,心下愤怒不已,也充满了恐惧。
林启渊一进府,身上缠着纱布,双眼紧闭,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孟氏几乎哭哑了喉咙,根本无暇管徐越,只各种命令大夫好生给林启渊看伤。
徐越看着一群人围着林启渊,自己根本就挤不进去,于是便抽空悄悄地去找自己爹娘。怕他们心疼自己,又把脸上的杏仁粉洗掉,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才过去。
时隔一年多,徐溪已经三岁了,清楚地说各种话,也长高了不少,徐云因着府里吃食不缺,又各种贪吃,竟吃得白白胖胖的。徐云正带着徐溪在门口洗衣服,听到一个人在背后叫自己:“小云?小溪?”
徐云回头,看着徐越的样子,一下子愣了,手里的衣服掉到盆里,喊道:“二姐,是你!二姐!”
徐溪也欢快地说道:“哦,二姐回来了!二姐回来了!”
两个人跑过来抱着徐越,徐越不禁落下泪来:“你们都长大了一点,吃胖了,小云,你还是胖一点可爱。”
徐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娘常说,我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等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