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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诗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声音便不由得心中一寒,隐隐觉得后果搞不好有些严重。垂首正要准备整理凌‘乱的衣服,他却突然拿出了她腰间的那个东西,放到她手里,“这个东西,最好放在袖口,以备不时之需。它耗费我如此多心血,总不能当成个摆设才是。”
“哦。”她点点头,突然身子一震,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一圈,一无所获,忙问道:“小云呢?”
王怜花笑得甚为得意:“你这个母亲当的果真不大称职。他早已被馨兰带下山去,你怎会此刻才想起去看他一眼?”
林诗音当然听得出他口中的揶揄之气,但还是一惊,“馨兰?”
王怜花笑道:“她一直都紧随我左右,你又何须如此惊讶?”
林诗音囧了囧,红了脸,闭了嘴。……这姑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敬业?!打个招呼会死么?!
王怜花接着又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刻也不能离我左右。海上在我信号未亮之时便已有冲突,实在有些奇怪。”
林诗音心下一紧,“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王怜花道:“并不是我要打算如何。你难道没有听到人声?”
这个时候,不需要王怜花的提醒,林诗音已经能够听到渐渐变重的脚步声。
但她忍不住还是问道:“是谁知道你会在山顶?”
王怜花笑了笑,“来了,自然便会知道。”
王怜花没有上前迎过去,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备之态,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候着。
林诗音奇道:“难不成这山的背面有人可以行走的山路?这样的月光根本无法看轻脚下,何况是背光处?真是奇怪,怎么会没有看见灯光反而来人行走却如此平稳?”
王怜花没有回答。
没有路,没有光,只有人走路的声音,那么这声音,则更像是一种提醒和震慑。
在黑暗中能如履平地的人,必定有很好的内力,这声音,根本就是多余的。
脚步声,突然停顿了下来。而一个白色的人影却在这时轻飘飘的掠上了山顶,在王怜花的面前站定。
王怜花开始笑,淡淡的笑声,还带着些许的讶异,“许姑娘?”
那女人也开始笑,同样也是淡淡的笑。那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不急不缓,温婉如玉,倒有一派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气,“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公子。十多年不见,您果然没怎么变。长的还是这么可人,身边的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您依然还是少女的宠儿,红粉的知己,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王怜花哈哈大笑,“当日一别,还道此生无缘再见。真没想到,姑娘竟隐居在这海岛之上,实在是始料未及。”
女人笑道:“当日你买舟归海,我也不免在想,这海上的滋味大约不错,至少比金钱权势美人还要诱人些,要不然以王公子这样的人才怎会如此神往?”
她说着说着,突又叹了口气,“岂料,这儿实在没那么有趣。本想着改日有缘能再遇王公子,看你那里是否会更有趣些,真没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了你。你既然又重回江湖,不知是不是也发现海上实在枯燥的要命?!”
王怜花笑道:“许姑娘说的不错。海上着实孤寂,每每夜深人静,总不免思及许姑娘来。十多年来辗转难眠,只好再回中土,希望能再睹姑娘芳容,以慰在下相思之苦。老实说,这么多年不见,在下真是想死姑娘了。”
那女人也咯咯笑起来,掩唇笑道:“说起来,自从多年前一别,我也对公子风姿思之甚深。老实说,我想你,也快想死了。”
王怜花似乎闻言十分受用,竟连声音也柔了几分,“早知许姑娘对在下如此情深意重,在下当日便不会做出那般愚蠢之事。如此想来,是在下的错。”
那女人笑了笑,“公子何出此言?若非公子教会小女子那些……那些事,我又怎会懂得那么多事?算起来,我感激你也还来不及呢!”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你若是再这样说,我倒是无地自容了。原本我是很想亲自拜访姑娘的,却不曾想,反倒姑娘先出门迎客的。着实惭愧,惭愧!”
女人笑道:“我知公子体恤我方才不便见客。早知公子对奴家如此体贴,奴家早该跟随了公子才是。不过……”
她眼睛瞟了眼已经呆愣在侧的林诗音,笑了笑,“不知在公子眼里,此刻的我,是不是已经无法与这位佳人相提并论?”
王怜花看也不看林诗音,只是大笑道:“天下任何女人在我眼里,哪里及得上许姑娘一丝一毫?若非如此,在下又怎会这么多年来,无一天不对许姑娘思念至死?”
女人显然很满意,娇笑道:“这些话无论任何时候,我听到都会很高兴的。当然,特别是现在。只是,不知道这位佳人现在心底怎么想,她会不会很想一剑刺进你的心脏呢?”
她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林诗音。她背对着月光,所以林诗音根本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只是那双眸子格外的明亮,似乎闪烁着极为特别的火焰。
面对她凝注的目光,林诗音瞬间回神,但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又怎会这么想?能被他这样的男人看上一眼,也是我天大的荣幸了。就算现在王公子对我弃之如敝履,我也会欣然接受。比起姑娘风姿,我自是有自知之明的。说是云泥之别,毫不为过。公子,您说我说的对么?”
她竟冲王怜花笑着这么问了起来。
那位许姑娘见状又是一阵咯咯娇笑,乐道:“王怜花,无论如何,我都很佩服你对女人的手段。像林诗音这样的女人你都能让她如此卑微,真不知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王怜花走到林诗音身边,看了一眼,又摇头叹道:“但她到底不是许姑娘。而且,我也知道,许姑娘现在不是想死了在下,而是实在很想让在下去死。”
那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王怜花果然是最了解女人的。的确,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仅想死了你,还更想着你去死!”
她话音刚落,只见整个人竟又如鬼魅般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宽大的袖子轻轻一动,脚下如踩彩云,足之蹈之,说不出的美妙姿态。
像这样的如月中仙子一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青龙会的掌舵人?
林诗音实在不敢相信。
但,她必须相信。
她袖子里舞动的不是流云,而是暗器。
无数根小而毒,轻而狠的暗器,带着绿莹莹的阴光,从她的袖口飞出,带着她难以估测的内力,竟发出了无数尖锐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风声!
所有的暗器统统往王怜花身上射了过来。
林诗音忍不住就要惊呼出声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她不敢相信世上还真的有人能够躲过这样的暗器织成的天罗地网!
然而,王怜花不仅没有慌,更没有刻意的躲闪,脸上竟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他轻叱一声,袍袖挥出,竟从袖口飞出极长的一段似锦缎状的软绸!
软绸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在他们的周围盘旋,恰似一座软城,将二人护于其中,竟像是铜墙铁壁一般!
林诗音几乎看傻了眼。她根本想不到像他这样的男人也会使出这么阴柔至极的一式!不过以柔克刚,怕是再合适不过的破解之道了。
好吧,大神掐架,小透明只能围观。这到哪里都是颠 灭不破的真理啊!
第五十八章
王怜花最初的防守,仅仅是因为许承钰的先行出手。
他没有先出手,不是因为他出手慢了,而是他不想。
他记得她这张脸,自然也忘不了那些事。所以他无法先出手。
待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暗器攻势之后,许承钰手中兵刃乍现。
是一把刀。
那柄刀王怜花认识。
那是许家祖传的刀。
中原最有名的许家堡本是以刀立世,这柄刀至少有百年的历史。
本以为这柄刀会随着那场大火连带许家所有人的性命和财富一起消失,岂料,多年后,许家唯一的小姐,居然带着这把刀,要取了当日毁了她一家的仇人的性命。
这对许承钰来讲,绝对是上天最大的赏赐。
一个男人可以夺走她的贞 操,可以利用她的无知,可以觊觎许家堡的武学、家产和势力,却绝不能做到像他这样的,如此心狠手辣,寸草不留。
她早已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就是两个字:仇恨。
她是为了死而活着的。这几千个日日夜夜。
十多年前,她只是一个略懂武功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她却自信可以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这些年,总算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也是人。他也并不可怕。
可怕的,只是他的那些诡计和阴狠罢了。
她早该想到她的对手就该是他的。
除了他,天底下还有谁能够瞬间集结起这么强大势力,同时让李寻欢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她不该高估了他耽于寂寞的本事。
一个热爱繁华的人,又岂会在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中坚持多久?
就算现在才认清自己的仇人,也并不晚。能够这么快便遇到他,那已是此次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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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自然想不到如今的许承钰功力居然如此精进。他还清楚的记得十几岁的少女那天真的眸子和烂漫的情怀。
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甚至不再为人,而成魔,成鬼。
许承钰同样是仇恨之下的牺牲品。
他不想杀她。他毕竟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什么。
只是,许承钰既然对他招招致命,他又怎么会心生怜悯?
他还不想死。
只是若是亲手再杀了这个女人,以如今的王怜花的心态,竟然有些犹豫。
王怜花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他一向较少动武,所以他的兵刃多年来少有固定。
这一刻,他抽出的,便是绕在腰间的一柄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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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音趁机躲在了一块大石后面,眼看着王怜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不可思议的腰带间抽出了一柄不可思议的长剑!
那明明是一个软的可以缠绕在腰间充作腰带的东西,却在他抽出来的那一刻,登时因着他强劲的内家真气,而变成了可以和那个女人手里的兵刃相克并火星四溅的强韧武器!
不过,她虽吃惊,却算不上完全出乎意料。毕竟,她听得真切。
他不是什么李陵。他姓王。他的大名,叫王怜花。是自己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翻出来的宝书的版权所有人。
王怜花是什么人,她不了解。听古龙说那是《武林外史》之中的人物,亦正亦邪,博学多才。至于他的身世他的故事他的为人,她只能从《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只言片语中加以揣测。
但,唯一不会错的是,像他这样的人,的确配得上王怜花这样的大名,这个连李寻欢和天机老人都会动容并仰慕的江湖前辈。
他们本不是一个时代,自然不会有什么排名。但从书中的口气来讲,他的武功和李寻欢相比,也的确难分高下。而从其他综合素质来讲,他自然胜出李寻欢不是一星半点。
李寻欢成名靠的是例不虚发的飞刀。而王怜花成名,大约和他本《怜花宝鉴》中的任何一种本领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也难怪那晚他听到自己大赞李寻欢之后会表现的如此自负。
他的确有自负的资本。不,准确地说是,这种情况下,应该叫做自信才是。
她不禁苦笑。
人生还真是奇妙。
林诗音和王怜花这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的人,却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纠结在了一起。
心底,不知怎么的,蓦然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慌。
看着缠斗在一起火星四射的两尊大神,再想想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名头大到没边的“王怜花前辈”,心中那种惴惴不安显得更为嚣张了起来。
她喜欢他。却从不敢对他有过多的期待。
之前一直在设想着N种关于他身份的假设,却从没有一次敢往王怜花这个名字身上扯。
她知道,王怜花说的没错。
他们的确在十多年前见到过。是他亲手把《怜花宝鉴》交到了“林诗音”的手里。
而他多年后再次出现在兴云庄,并呆了这么多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为何会突然出现?
难道只是见见故人并且顺手救了“林诗音”的命么?
若是见故人,他又何必乔装易容?他本该以最原本的容貌去见“林诗音”才是呵!
她更知道,他既然已经重回江湖,那么,那本《怜花宝鉴》自然也不可能再会继续放在“林诗音”的手里。
难道这就是他伪装而出现在“林诗音”面前的原因?
她记得清清楚楚龙小云的话。——天底下除了王怜花,怕是没人能够恢复被李寻欢亲手毁掉的武功。
那么,对于龙小云逼着他,要他为自己恢复武功的事实,他心底又会怎么想?他会认为是她这个母亲为了儿子而刻意伪装所谓失忆而接近他来换取他的医术么?
她明白,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身为一个母亲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正是这个可怕的“合情合理”,才会要了她的命,会彻底毁掉自己在他心中的一切印象。
他从来不曾在她的面前主动说过自己是谁,就算现在被迫暴露,那也只是被迫而已。从他的主观意愿来讲,怕也是一个意外。
他不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在试探她,还是有什么更难测的心思?
当一个真实的王怜花,面对一个换了芯的“林诗音”,结局会是如何?
她不知道。
但她想,他一定会知道。
这个结局,她现在想都不敢想,却又无法自控的不得不想。
只是,他如果真的只是想要争强好胜,而把自己当作一个玩具,以孩子的心态和李寻欢在斗气逞强,那么,他又何苦把那么宝贵的医书送给了自己,又何苦把那么几条宝贵的人命赔给了自己,又何苦把那么精巧那么名贵的碧玉箫送给了自己!
想到此,她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心中猛然一颤。
是啊,碧玉箫!
她怎么会这么笨!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候还只顾自己的风花雪月而胡思乱想!现在可是生死系在同一条线上的两个人生死攸关的时刻呵!
那个女人明显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否则王怜花这样的人又怎么到现在还在和她辛苦缠斗,不分胜负?!
她是个超级小透明,只会看热闹,看不出门道。
但,她却知道,大神掐架,小透明再透明,那也是宝贵的一票。
许承钰这个时候忽略了自己,怕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最可怕的一个错误!
林诗音咬紧了下唇,悄悄低下了身子,拿出了那根晶莹碧绿如湖水般的箫。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箫,虽然它也能发出悦耳动听和其他箫完全无异的乐声。它的珍贵之处,在于它准确的说,更是一个暗器,隐藏到极致且致命到极致的暗器。
当初王怜花把这个东西留给她的目的,她并不完全知道。那是在他那晚走了很久之后,她才在枕边发现的。莫氏姐妹显然是受过指示,紧接着便把这支箫的所有功能给介绍了一个遍。
她自然是受宠若惊。不管怎样,这支箫,是他某种程度来讲,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才留下的。更何况,这还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而且是最珍贵的一份实体礼物。
她很珍惜。所以在贴身的衣物里特意缝制了一只小小的口袋,把这支箫随时贴身收藏。
现在,也该是她为他做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