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必折腾这一番呢。”
苏景不知是吃甚么粮食长大的,力气大的出奇,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坚持道:“不放。”
有位伟人说过,外表冰冷的人,大都有颗死磕到底的心,一旦做了决定,二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对待这种人,只能采取无赖的手段。
眼见挣不开苏景的怀抱,季青宛耍赖道:“你松不松手?我数三个数,三声后你还不松手,我……”顿一顿,豁出去道:“我可咬你了啊。”
兴许觉得她这个威胁太轻,苏景理都没理会她,抱着她走的飞快,不过转眼,已过了映月桥。季青宛恼羞成怒数道:“一。”青年不为所动。
“二。”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抱得愈发用力。
她抬高声音,郑重其事的喊出最后一个数:“三!”苏景终于垂下眼看她,面上一派平静,眼底一片平静,似乎压根就不信她会张嘴咬他。
季青宛是真的生气了,苏景无视的不单是她的气势,还有她的尊严。她使遍全身力气挣扎,像刚进油锅的蚂蚱,又像搁浅的小鱼,扭的极其厉害。左扭三圈右扭三圈后,苏景终于招架不住了,抱着她的手并未松开,踉跄几步摔倒在小道旁的草地上。
风清月明,夜来香摇曳,这一摔惊天动地,恰好摔成女上男下的骑乘式。
季青宛难得没多想,亮出两颗不明显的小虎牙,气急败坏的舔一下,她径直拣苏景最好下口的地方咬去,狠狠地,没留情面。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甜丝丝的,上下嘴唇之间含着片唇瓣,微凉柔软,是苏景的。缓缓松开牙关,季青宛后知后觉的舔去苏景下唇的血迹,有新鲜血珠冒出来,她又伸舌头去舔了一下。舔第三下的时候,季青宛终于顿悟,撑地爬起来,她捂着脸跑了。
没等跑到映月桥那头,她停下脚步,握一握拳,调转方向重新跑回苏景旁边。
青年仍躺在草地上,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神情呆滞,目光迷离,似乎没从突变中走出来。她撩起朱色长裙,半跪在草地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苏景,我知道你担心我,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我不蠢的,我既然坚持留下来,自然有我坚持留下来的道理,我会好好活着,你无需忧心。”
青年是否听清了,她并不知道,身后似乎有轻微声响,像是铜锣碰到石头发出的声音,她没起身探看,捂着红到发烫的脸,一溜烟又跑了。
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铺了软棉花的床铺柔软舒适,季青宛却好似睡在铁板上,浑身滚烫发热,翻来覆去难以阖眼。只肖一闭眼,苏景流血的唇便会出现在眼前。白皙的面容配上殷红的唇,合成一张逃不离的网,牢牢将她困住。
天明时分,季青宛顶着乌黑的眼圈去找小常,拎了两本半文言文的册子回房,顺便讨了根狼毫笔,半块方墨。小常看她的眼神甚为奇异,按照通俗的说法,像见了鬼一般。
庭院外晨光尤盛,半树金桂已隐约现出开放的迹象,她提着狼毫笔在纸上涂鸦作画时,恍然意识到夏季已过去了。眼下,是如假包换的秋初。
听闻作画能使人心静,季青宛涂了厚厚的一沓纸,心里仍是乱的厉害。午后日头变毒,她干脆丢了狼毫笔,拉下遮光的帘子,回厢房补觉去了。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眼前斑斑点点闪烁着的,是零碎的西斜日光。脑海里果然不再只想着昨夜发生的事了,她摸摸瘪下去的肚子,晃悠着两条腿,痛苦的下榻找东西吃。
软的硬的塞了一肚子,心满意足的吃饱喝完,她打个饱嗝爬上床榻,摸出早上从小常那里找来的故事书,一壁看一壁咯咯笑不停。期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两次。
至于昨夜啃苏景嘴唇的事,已完全抛之脑后,弃之于沟渠,拿漏勺捞兴许能捞上来。
她能将此事忘了,是她心宽,亦能说她没心没肺。然有些人却忘不掉。
两日后静王妃请她到章月殿小叙,一并邀请的还有府上的几位侧妃,苏景作为贵客,亦在邀请列表之中。
躲在最不惹眼的角落位置,饮下一盏新茶,季青宛才终于明白,月夜发生的那桩荒唐事,足以成为她整个穿越生涯中最大的污点。无论如何抹不掉了。
章月殿装修的富丽堂皇,全不比木流火的宫殿来的清雅,静王妃坐在珍珠堆砌的座椅上,闲闲对众人笑道:“听府上打更的老伯说,前几日苏大人同季姑娘玩的甚是开心,夜半月深,在映月桥那头的草地上,又是拥抱又是打滚,亲昵的很。”娇笑一声,玩笑一般道:“苏大人是咱们璧国出了名的冷淡性子,从未同哪位姑娘如此亲昵过,璧国的姑娘们若知晓此事,不知得多伤心。”
她当时瞥一眼苏景,瞧见他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没敢吱声。倒是苏景难得开了口:“她说想看府上的花灯,我便领她去了,花灯在夜半时分最好看。走到映月桥附近她摔了一跤,我没扶住,所以才滚到了一起。”
几位侧妃显然不大相信,眼神里皆透露出怀疑,李侧妃的反应最大,悲痛而紧张道:“那么苏大人嘴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苏景嘴巴上的伤口,刚好是一个牙印的形状,十分清晰明了。季青宛心虚的咬紧舌头,一张脸将将埋进茶盏里头,愈发不敢多言语。
苏景抬指抚摸唇角伤口,淡淡道:“哦,这个啊。滚下桥时不小心咬到了。”
苏景找的理由,不单旁人不会信,就连季青宛这个始作俑者都持怀疑的态度。不说滚下桥时了,哪怕从数十米的高台滚落下来,咬伤的只有可能是内唇,她从来没听过谁能咬伤自己的外唇的。
木侧妃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扬起巴掌大的娃娃脸,细嫩肌肤吹弹可破,泛着年轻的光泽,对着季青宛无害笑道:“季姑娘真是童心未泯,夜半时分还想着去看花灯,咱们府上的花灯的确好看。流火今年刚好十八,季姑娘总有二十五岁了罢?说来我该唤你一声季姐姐。对了,季姐姐可有许配人家?”
来自一个女人天性的直觉,季青宛觉得,木侧妃对她有莫名敌意。虽然木侧妃话里话外都无懈可击,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丢丢关切,但仍是让她察觉出了敌意。
她同木侧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木侧妃对她有怨怼之意,无非是两个原因导致的:一是她去搜她的寝殿,拂了她的面子,让她记恨至今;二嘛,就是木侧妃在吃醋!吃她和苏景的醋!
她刚想找话还回去,小常“咕咚”咽下嘴巴里的茶水,长出息道:“侧妃娘娘可听说过关心则乱这句话?我家主子天生丽质,多少倜傥公子想倾家荡产迎娶,宛然居的门槛快要被他们踏破了。然主子一心发展事业,并不想嫁作他人妇,何况这王城中,没几人能配得上我家主子。”
季青宛头一次觉得,小常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只是这位真真正正的男子汉说谎了,宛然居的门槛是要被踏破了没错,左不过那些都是去卜卦问神的,开口说要求娶她的公子……至今只有旬子溪一个……
兴许许久没被人出声呛过,木侧妃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良久,斜目怀疑道:“季姑娘看不上王城里的公子们,自然也看不上苏大人。若连苏大人也看不上,难道说……呀,季姑娘该不会喜好女色吧?”
季青宛实则有些可怜苏景。他是璧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同时也是无数女人幻想的对象,他甚么话都没说,甚么事都没做,便被木侧妃一连提及两次。
苏景可能也觉得自己很惨,方才脸上还有些温和之意,木侧妃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又恢复成之前冷冰冰的模样了。
多说无益,季青宛拍一拍小常肩头,终于说了今日小叙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咳,我终于知晓你为何不喜欢女人了。”
☆、解谜题
在古代混日子,不比现代,现代处处讲究人权,倡导人人平等、男女平等,阶级之分从来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然在古代,皇权代表着一切,任何同皇族沾亲带故的人,都可以发号施令,被驱使劳役的人还不能抱怨。
入静王府的第十三日,静王妃难得好心,放季青宛悠哉几日,不再催促她去找寻玉麒麟。八成是想让她最后快活快活,等到静王回来,不知要如何治她的罪呢。
秋初天空湛蓝,季青宛过了几日退休老干部的生活,每日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书,偶尔看李侧妃对苏景献殷勤,看府上半大的孩子挂着鼻涕虫乱跑。野史记载,静王命里并无子嗣,直至他因犯上作乱被女帝下令诛杀时,他娶的五位夫人也没能给他生出个蛋。府上乱跑的孩子是李侧妃的侄子,正值顽皮的年纪,爬树掏鸟下池塘抓鱼,无所不能。
这件事教育我们,心思不正的人,是会绝后的。
完全闲暇下来,季青宛有些不适应,她本打算跟在李侧妃的侄子身后,学习爬树的技巧,聊以打发时光,怎奈何李侧妃的侄子不待见她,每每见她,都会躲出去老远。
她蹲在池塘旁偷看李侧妃的侄子抓鱼时,不经意听到他同身旁跟随的丫鬟道:“姐姐你不要同那个穿红衣赏的女人走得太近,二姨同我说过,等二姨夫殿下回来,就会把她杀掉。咱们若是同她走得太近,等到她被杀了,咱们肯定得难过一场。那将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季青宛惊异于他的见解,小小年纪就懂生离死别是件残忍的事,长大了还得了,不得成个旷古朔今的哲学家。另一方面,她对自己颇为同情。她明明还活着,一日三餐照吃无误,静王府里的人就当她死了。这也是一件残忍的事。
捧着卷戏本坐在西窗前翻看,季青宛怅然的想,宛然居久无人打理,不知挂蜘蛛网没,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给房东,不知他会不会上门讨债,往宛然居的大门两侧挂讨债的横幅。
还有,最后这点尤为重要:苏景嘴巴上结的痂,掉落了没?
思及此,心下泛起莫名波浪,满书页的字皆变成了苏景的俊脸。青年冷是冷了些,但是人品不错,起码她认识的人里头,只有他想到救她出静王府了。
只是有一点她尚且不解,她同苏景的关系只比陌生人深那么一丢丢,没近到能让他不顾静王权威来救她,那么,他救她图的是到底甚么?
十月秋高气爽,大雁列队南飞,庭院中的草末渐渐开始枯黄。隔几日静王回王都,满身风尘尚未卸下,进府后做的第一桩事,便是命府上的管家来传季青宛。
往会客厅赶的路上,管家小心的提点季青宛,“等会儿殿下说甚么,您都顺着他,千万千万别挑刺儿,也别出言不逊。您没寻到玉麒麟,殿下心中肯定有气,您就安安静静的听他发完火,便成了。”
穿过花间小道,季青宛拢拢没来得及束起的及腰青丝,顺从的点点头。
碳黑的木门半开半阖,会客厅一如她初来那日安静,丢根针进去都能听见声音,正午日光照进大厅,厅堂内的状况一览无余。
堂下稀稀拉拉跪了不少人,个个将头低垂着,面上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几日不见的苏景苏大人端坐在侧座上,手里捧着一盏袅袅生烟的清茶,此刻正无声的拨弄着茶盏盖子。整间正厅唯有他最正常。
她提起长裙裙摆,刚一踏进会客厅的门,静王一拍檀木桌子,黑着脸同她道:“本王外出这些时日,听闻季姑娘并未找到玉麒麟?”
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了,上来就直击要害,看来果然是十分生气。
她放下裙摆,抬手压平褶皱,不卑不亢的回问道:“王爷这是不信任青宛的表现?”
管家似乎在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老实一些,别同静王对着干。她蹭蹭鼻子,视若无睹。
扶着桌沿坐下,静王斜眼睨她:“并非本王不信任季姑娘,实则事实摆在眼前。”
苏景坐在静王隔壁,不动声色轻嘬嘴巴,将茶盏抵在唇边轻吹,嘴巴上的伤口已然瞧不出痕迹,想来是好了。
门外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小常闻讯匆忙赶来,毕恭毕敬的向静王与苏景行过礼,凑到她身边,低声唤她:“主子。”
季青宛努努嘴,小常明了的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几样东西,一一摊开在苏景饮茶的檀木桌上,拿茶杯压住,防止被风吹走。
风吹门楣吱吱作响,她在吱呀声中走近静王,直视他道:“在我说接下来这些话之前,请静王殿下先让底下跪着的人起来,看他们比我矮一截,青宛有些不大舒服。”
静王定定看她片刻,半晌,阴晴不定道:“都起来吧。”
她屈膝行一个谢礼,转面向静王府的管家,探问道:“管家应当会些武术吧?”
管家和蔼一笑:“季贵人说的哪里话,老奴自小生长在平凡人家,书都没读过几本,更不曾修习过武术。”
她故作不解的蹙起眉头,“不曾修习过武术?若是不曾修习过武术,管家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爬过木侧妃寝殿的宫墙,进到她的宫里,并取出妆匣盒子里的玉麒麟的?”
翠玉珠帘随风晃荡,平铺在桌子上的宣纸被卷起一角,哗啦啦发出声响。整个会客厅的视线皆集结在管家身上,有不解,有怀疑,亦有惊异。
管家连忙跪倒,委屈的呼号道:“老奴冤枉,季贵人怎能如此冤枉老奴呢。老奴在府上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懈怠过,哪里做的不好,竟让季贵人这般侮辱老奴?”
所有做坏事被抓包的人从来不会在一开始承认自己的罪行,总要将证据一条一条数出来,拿到明面上,迫使他不得不认罪。更有甚者,证据都拿出来了,还抵死不认,嘴硬的能砸核桃。
季青宛拿开压在纸上的茶盏杯子,冷冷笑道:“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做的很好,尽职尽责,堪是个好奴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再好的奴仆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玉麒麟是管家你窃走的,你熟知静王府的所有人情世故,那么,如若你将玉麒麟窃到手了,一时送不出去,那么藏在哪里最好呢?”
管家低头不语,不知在想甚么,她一鼓作气道:“当然是藏在静王最宠爱的木侧妃那里最好,静王殿下信任木侧妃,宠爱木侧妃,自然不会想到去搜她的宫殿。管家用来藏玉麒麟的那个梳妆匣子,木侧妃一直不曾用过,她嫌金银俗气,不喜欢的首饰都扔进了那个匣子里,搁置在一旁。”
“李侧妃身边的小丫头前一天还看到玉麒麟在木侧妃的梳妆匣子里,为何转天我去搜的时候,玉麒麟就没了呢?若是我没记错,我去找苏先生一起去木侧妃宫殿的时候,管家你也在吧,那时你给苏先生送画画的宣纸。兴许是管家你听到了风声,知道我打算去搜玉麒麟,当时我压根没对你设有提防之心,只当你是个和蔼的伯伯。你赶在我和苏先生之前去了木侧妃的宫殿,取出玉麒麟。木侧妃的侍女去请你来帮忙搜宫的时候,你来的那样快,说明你当时正在附近,还没走远。”
会客厅内鸦雀无声,只有苏景吸溜茶水的声音缓缓在室内流转,季青宛分神扫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沾有水渍的唇上零点零一刻。苏景顺着她的视线看回来,眼神里不辨悲喜,季青宛愣了一瞬,慌忙闪躲。
管家的脸上有一抹苍白,强行争辩道:“季贵人分析的很在理,老奴也觉得精彩,只是不曾做过的事情,老奴不能虚妄承担下来。玉麒麟丢失一事,同老奴毫无关系。”
☆、知心意
管家这个无辜卖的不够好,且卖的为时尚早。季青宛提起檀木桌上的宣纸,晃动着抖两下,慢悠悠的递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