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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男子皆会薄幸吧?」我爽快的回答,「现在我们热恋,当然相爱异常。说
不定有一天,彼此热情会冷却,他会移情别恋,谁知道?但为何要为了还没发生
的事情哭?且注视当下吧。一步接着一步,说不定就可以通往永恒呢。」
他注视了我很久,却没说话。我等得正不耐烦,仙心又闯进来了。
我的心,疼极了。
他披头散发,眼神狂乱,扑在满身血污,半身赤裸的「我」身上,仰首发出一声
悲绝的狂叫。
「安平,妳回来呀!我什么都不要了,孩子还是功名,再拿去我一条腿也成…」
他发疯似的不断吻「我」,那个身体渐渐冰冷了,「留下来…不然带我走!」
是了,我还没跟他讲海角七号呢。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讲,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我想碰他,可是碰不到。他那么痛苦伤心,简直被撕成碎片,我又替不得他。我
才知道,真正的痛苦不是加诸己身的,而是妳爱的人在妳面前悲欲成狂,妳却无
法安慰他,拥抱他。
「因为损伤太大,」猛男终于开口了,「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妳将不能行走。
这样,妳也想回去吗?」他露出一丝微笑,有些讥诮的,「若是我送妳回去,妳
将有非常健康的身体,衣食无缺,青春美貌,我保证。」
这还需要考虑吗?以为我没瘫过?当然,久病床头无孝子,何况夫妻。但我愿意
相信仙心一回,就算将来他没办法善始善终我也不怨他。
只要能停止他欲狂的悲痛就行。
他轻笑了一声,神情舒缓下来,面如珠玉般温润,「人类,似乎也不是那么薄情
寡恩。妳若和他能善始善终,直到妳六十二岁死亡时还如此相爱,我就送你们一
个礼物。」他的声音渐低,「答谢你们没让我对人失去所有信心…相信她的苦楚
能有停止的时候…」
我的身体渐渐飘起来,我知道我能回去了。
「大哥,」我想到赶紧问,「女医生呢?」我当然很关心这对…神仙眷属的结果。
「刚满三岁吧?」他淡淡的说,「希望这世别在让她孤老以终…我已经付出所
有…」
你又没把自己放上去,那算付出所有?
什么叫付出所有?就像仙心这样。打动那猛男的心,是仙心悲绝得要发狂的吶喊。
一进入身体,就只有…痛痛痛痛痛…
我大大喘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仙心!」
然后我就胡里胡涂的把孩子给生了。一子一女,刚好是个「好」。一屋子哭得非
常热闹,我疲劳欲睡的看着两个张大了嘴哭的孩子…
一下子有了两个,真奇妙。
但仙心却挥臂把人赶开,「安平!安平…琳琅,娘子…」扑在我身上,抱着我脖
子哭了又哭。
我错了,是三个。
恐怕我这辈子都得宠着疼着这个大的,两小只好请奶娘多费心。反正还有哥哥嫂
嫂不是?儿啊,别怨我。要怨就怨你们爹长不大。
「舍不得你,所以回来了。」我渐渐滑入睡眠的掌握,「我舍不得你呀,瘫了也
要回来。我的小正太…」
你哭着脸我多心疼呀。
再见啦,我的脚。拿你们换仙心不再流泪…我觉得很值得。
***
我猜猛男是某路神仙,伏羲女娲之类的,不然哪那么大的本事,能撕裂穿越时空。
但我不知道神仙也会唬烂人。
我都作好瘫痪一生的心理准备了,结果他的「很长一段时间」,居然只有三天。
神仙也骗人,真是无语问苍天。
听说我生足了一天一夜,还有段时间停了呼吸,心也不跳了。大夫已经要进来剖
腹救儿…天心扶门挥拐杖赶走所有的人,发疯似的连稳婆都赶走,倒锁了门。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忍心再回忆。偶尔梦到,每梦一次就哭一次。
仙心有段时间很不正常。完全拒绝看孩子,我在坐月子的时候其实不能同房,他
发起大脾气,砸碗砸碟,淡然从容的模样都无影无踪。
他苍白消瘦,比大病一场还凄惨。日夜都守着,夜里还会突然醒过来哭,摸着我
还有没有呼吸心跳。
我知道他很害怕。男人啊,一辈子都要女人扶着。在仙心身上特别是。
像是哄孩子一样抱着他,安慰了又安慰。再三保证。我还跟他讲了那段精彩的濒
死经验。
「我会活到六十二岁。」我跟他说,「既然要检验我们是否善始善终,那应该是
同时了。」
他温顺的靠着我,「够了。」
「但我不会再有孩子…」
他脸色大变,简直惨无人色,厉声说,「再也不要了!」
真的是吓到了他。我们过了一段非常纯洁的婚姻生活,他跟我亲热,宁可难受得
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敢对我这样那样。直到孩儿都满周岁了,喊他爹,他才对
孩子有好脸色,只是孩子黏我的时候,他会极度失落。
自从这次差点把命给丢了的生产,我的体力也变得很差,开始换我只吃半碗饭而
且还吃不下。换仙心再三哄我吃饭。
至于为什么会哄着哄着,解除了他的心理障碍,还让他狂叫,「滚!谁也不准进
来!」…
我想是不该在那张高背椅喂着吃饭吧?
糟糕糟糕太糟糕。那是一张如此糟糕的椅子。
这对双胞胎非常可爱。母亲嘛,母性浓厚,总是第一眼就产生出来。男孩子反而
像我,显得清秀,个性却像他爹,外表淡然却异常聪明,颇有腹黑的潜质。女孩
子个性像我,出口就招人笑,外表却像他爹,五官端正而已,笑起来那叫灿烂繁
星。
危险危险太危险。
将来要将她聘给怎样的人家让我很烦恼…虽然她才两岁而已。
至于仙心嘛,父性发展迟缓,直到他们快两岁才疼入心。他给他们取了名字,让
我好一阵子笑。
女孩儿叫做王琳,男孩儿叫做王琅。但他坚持男孩儿是哥哥,要爱护妹妹,也比
较疼琳儿。
「你连取个名字都偷懒。」我笑着抱怨。
「才不是,」他回嘴,「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名字。不是这样儿,我才舍不得拆
给他们。」
我们成亲四五年了,孩子都这般大了。但我看到他渐渐成熟的脸孔绽放笑容,依
旧觉得是我的小正太,我的大将军。
我想就算满面皱纹,脸上有白胡子了,我也会这么觉得吧?
他一笑,我就觉得无比可爱灿烂辉煌,照亮我的生命。
…非常俗烂的感想,但我喜欢。
平常他愿意让孩子缠着,只有早晨散步死都不给人跟,常让孩子抱怨。他总是理
直气壮的说,「娘整天都是你们的,到我手上都在瞌睡了。现在,娘只是我一个
人的。」还很幼稚的对孩子们做鬼脸。
我默然无语。这一生,真的是三个孩子。最大这个还最难搞。
他总是揽着我的肩膀,撑着拐杖,慢慢的在园子里散步。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或
者逗得我笑个不停。
虽然笑点还是一样低,但他的幽默感和搞笑度节节上升,让我很有成就感。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慢慢走,慢慢走。偎着他,看他轻轻说话,薄薄的唇。替
我簪花那种专注的神情。
像是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人,慢慢走在烟雨江南中。
他轻轻叹息,「我的一生,已然圆满。」
我掂起脚,轻轻吻他的唇。细细的春雨朦胧如雾,茉莉花拂了我们一身,香气久
久不去。
他温柔的看着我,绽放令人眩目的美丽笑容。
我也跟着笑了。
(蛮姑儿完)
蛮姑儿 现代小番外
二十一世纪初,魔兽世界。
一个叫做「墨余君」的人类男术士正在大河之心钓鱼。为了钓那只该死的龟座骑
,他已经耐心的钓了十天的鱼了。
什么情人节任务他都无心去做…应该说,情人节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坐在屏幕前的,是个「型男」。最少他的同学朋友都这样讲。但他心底很明白,
所谓型男,就是五官平凡,但略有气质,穿着打扮还算得体的人罢了。他今年大
三,身高超过一百八,是动漫社的社长,因为修长却不显瘦弱,常是社里腐女们
最热衷配对的对象。
为什么加入动漫社他也很纳闷,其实他比起动画漫画,说不定还更热衷写程序和
打电动。常有人崇拜的说他是大神级人物,写得一手好字,能作曲唱歌,虽然他
只在迎新会唱过一次…立刻造成绝大轰动。他本科的程序更是厉害,大二就被国
内的知名大公司内定走了。
而且他电动打得很好,是神手级人物。
但他觉得这些都没什么。老天爷赏满汉全席…他老想到这一句。就像他许多AC
G的梗和台词都无师自通,根本没看过那些动漫画。
就是知道了、懂了,无须解释,而且用得很流利。
他觉得会进动漫社是因为一种熟悉的氛围…但进来久了就没感觉。或许是为了照
顾这些没用的社员吧…他一个下午可以搞定的社刊,他们可以灰头土脸弄上一个
学期还二二六六。
浮标动了,他拉竿,终于钓上了那只龟。不过也没太多欣喜的情绪。为了钓这只
龟,他已经翻遍了所有功略,计算过所有最大机率。钓上来并不意外。
就在他潇洒的骑上斗士龙正要绝尘而去时…他看到了一个名字。
安平。
他立刻取消座骑,狼狈的从高空跌进湖里。怔怔的望着那个人类女牧师,叫做安
平的女牧师。闲然的站在岸边,甩竿,钓鱼。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烟雨江南,应该是杨柳低垂。应该是环着她的肩,
她的发髻如云,泛着淡淡的茉莉香。不是这种过度浓艳如油画的场景,应该是、
应该是…
应该是中国水墨山水,应该是他为她写下「懊恼、暗约…」的蛮姑儿,她羞红着
脸直笑,笑语琳琅…
「娘子!」他不但打出字来,也对着屏幕大叫。
牧师收竿,茫然片刻,「夫君?」
他奋力往她游去,害怕她从此消失无踪。怀着自己也不懂的心情,激动得热泪盈
眶。站在她身边,做了无数次亲吻和拥抱的动作,却不能解释或消他的渴望。
一直都在等,一直都在等。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为什么总是不想交女友。总
是朦胧觉得有些不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人。
现在他知道了。
「娘子,」他边打字边掉下眼泪,「我等到妳了。」
「…你又打错字了。应该是墨鱼君才对吧?」
最初的激动过去了,他们相识,却觉得很迷惘,都觉得摸不着头绪。尤其是安平
(她本名不叫这个)…更是觉得自己的反应非常夸张和神经,身为一个大一女生
,脱离高中没多久的女孩,自然格外畏缩保守,但墨余君却一贯平和的待她。
带她去刷副本,带她去解任务。特别为她改了专业,打造了一台摩托车和她共游
。不带着她就不愿去任何副本,甚至不担任任何RL。把她拉进自己的频道里,称
她娘子,逼着她要喊夫君。
像是把西方的奇幻世界改造成东方的烟雨江南一样。
毫无经验的安平被这种「冷水煮青蛙」和「猛烈攻击」的冰火九重天中,晕头转
向,还被墨余君以「教她写程序」这种烂理由约了出来。
第一眼,他就知道,对了,就是她。
就是那个在水墨山水中面目模糊的女子,仰脸看他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笑起来金
玉交鸣,即使隔着屏幕都感应到的…娘子。
她看到我了。她的眼睛,又爆出那种非常熟悉的热烈,只是又含着一丝不确定。
他走过去,轻轻的说,「娘子,我已久候多时。」
她甚是狼狈,指着手表,「可、可是我才晚到五分钟。」
「胡说,妳晚到了二十一年,让我等了二十一年又五分钟。」他轻斥着。
「二十一年?」她一脸迷糊,「我都没这么大呢,哪来的二十一年啊…」
趁她正在算这笔胡涂帐,他悄悄的环上她的肩。
正是如此。
她微微一僵,却只是低下头,嘴角噙着浅笑。「…大哥,你进度太快了吧?」
「我等了二十一年又五分钟,进度已经太慢,需要赶进度了。」
哗啦一声,夏天固有的午后暴雨下了下来。他单手撑起伞来,将她搂近点…
将这现代的台北街头,走成了大明朝的烟雨江南。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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