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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绳量给我的地界,坐落在佳美之处。我的产业实在美好。
我必称颂那指教我的耶和华。我的心肠在夜间也警戒我。
我将耶和华常摆在我面前。因他在我右边,我便不至摇动。
因此我的心欢喜,我的灵快乐。我的肉身也要安然居住。
因为你必不将我的灵魂撇在阴间。也不叫你的圣者见朽坏。
你必将生命的道路指示我。在你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在你右手中有永远的福乐……
林紫纹念着它,初时还有些急。但是后来她就是念得适好了。平静安详,一时仿这个病房内,这个医院内。甚至那外面暴戾的大雨都停了下来。都在静听这段圣诗。
林紫纹也仿要投其中了。她念着念着。仿眼前真的出现了那上帝的轮光。看到了壮美无与伦比的奇景。天国的大门已是敞开,露出了无边的金光。天使们,精灵们,正在撒下无数的鲜花,吹响了那清脆的号角。他们全是拥在山门外。排列起行,等待一个昔日迷途的灵魂从他们之间的阶道走上,去拜见那位至高至上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都是幻觉而已。在这个暴雨的夜中。在林紫纹那充满感情的诵读中,老人死去了!
四十四 不能再回到从前
天明,还残留着昨夜的灰蒙,淡淡如轻纱般的阴霾东一抹,西一抹。几点星星挂在天上,明亮华丽得很,就像那些擦得干干净净的钻石般。近几天在西安施虐的雨终于也消退了,在昨天夜中,西安电视台发布了明天天气会转好的预报。其实不用电视台的通知,林紫纹也能感受觉出来。早上的空气中水份还是很浓的,不过它却是意味着今天将会是个大热天。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在西安汽车总站前面。林紫纹在为小马送行。西安汽车总站的对面就是那热闹非常,经过了一宿不眠还是显得生机活勃的西安火车站。在这微黯的晨色中,那里成列的建筑全亮着灯光。在里面数以千计的旅客全是安安静静的,只有那前面微风掠过的广场上。有几个警员正在巡游,那广场上还有些杂物在。并且不时有刚下火车的乘客一面疲惫,而又是急匆匆地穿过广场,投向这边这处更为灯火五色的地方来。
林紫纹以一种自然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切。早上有些凉。那几天下的雨还留了些影响在。她穿着长衣。双手放在衣兜中。小马则是面色黯然。他手中捧着个盒子。那是他爸爸的骨灰。他要把它送回在安康的老家中。让它回归乡里,入土为安。
马老人的死亡已是过了三天了。当初林紫纹还担心小马会支持不下去呢。当时马老人死时,小马的悲怆使林紫纹叹气,医生们纷纷转头而去。而护士们也是小声啜泣成一片,只有老牧师是最镇定的。―――不过小马竟也是顶下来了,并且有条不紊的为他爸爸整理好了后事。现在就是送爸爸回家的时候了。他坐的是6:47分的车子。车票是订好的。
“以后还来西安吗??”林紫纹注视着他说。
“可能不会来了”小马别过面去。咬住唇,然后又转过脸来。“也许还会来,我说不定。”他低下了头。林紫纹听得出他话表面下隐藏的哀恸。
她方想再说些安慰他的话。但是还没措思好。小马就开口了。“多谢了,紫纹!!”
林紫纹知道他指的是那一方面。“这个不用说了”她扬扬眉,安然的说了下去“以后……不要那样了”,小马同样也能明白她的意旨。那清减消瘦的面上浮上一丝涩笑。“当然不会了……我以前真是个傻子啊!!”他抬起头望着那灰蒙蒙的天。面上肌肉抽搐着。
“那就好了,有些事虽先错了,后来再改,也是未迟的”林紫纹温和的说。“你也不小,应该知道的。”
“我明白了,紫纹。”小马低下头来。他有些心乱地向附近广场上那阵列的长途大班看了几眼。就是目光不与林紫纹相对。林紫纹开声了“才6点过5分,6点半上车还没得及的吧,如果你想上早点,那就去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马辩解说。“我只是心中很乱啊……”
“很乱,那就静静吧”林紫纹安定的说。她将目光投向了火车站。在大约一周前,管中流就在那里离去了。她甚至站在这里,还能看出当时自已匆匆赶到时,所住的那个位子。不过最终也是没有截住他,与他说上几句分别的话。现在他应是到了北京,开始他人生的新一个阶段。这个男生最终给她的感觉是一丝尴尬,一丝无奈,一丝气恼,一丝同情的混合。
那么小马给自已的印象呢,是又厌恶又同情吗??她自已也觉到分不清啊。她在沉入思考时。小马也在想着,不过他的目光尽力不与林紫纹对上。那凉凉的晨风他感到如冰一样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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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路平安吧”林紫纹站在窗外,向坐在窗边的小马挥手。“走好啊”。她本想说些其它的话,为他打下气的,但是却觉对着小马不知该说那一些好了,于是只好祝他路上平安了。
“会的,”小马小声说。也是招了招手。就在这一招一挥之间,大班开动了。驶上了环城高速。慢慢地,慢慢地将林紫纹那单单的身影留在后面,最后全退到那浅蓝的晨色中了。小马回过头来。他伸手抹了抹面。
“你的女朋友可真是漂亮啊??舍不得跟她分开吗??”旁边一个自来熟的人来与他拉话。那人长了一副性喜追风捕影的面。小马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眼。马上使他失去了交流的兴趣。于是他讪讪地转过头去,与另一个人很快拉起话来。
嘿,女朋友!!!紫纹,我佩得起你吗??
他无力躺在座位了,骨灰盒就放在膝上。他只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眼睛干枯得很。也许我为爸爸已流干了泪吧。至少现在我就是眼泪也没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他苦涩地回味着,像在舔一块黄连。我失足了吗??他恍惚地想着。身子随车的颤动而颤动。当初我自已来到西安,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一颗不安份的心。现在四年后离开这里,我又带走了些什么??心,还是原来的吗??自已虽非百年身,但是爸爸已是百年啊,自已也是心如槁木了罢!!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不所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让我看得更远。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还是热烈以后短暂说声再见,给我一点空间,我不再轻许诺言,不再为谁而把自已改变,历经生活试验,爱情挫折难免,我依然期待明天……
我还能回到从前吗???那时候爸爸还在,自已还是只有一颗不服输的,单纯的心啊!!还能回到从前吗,还能从头来过吗,还能不让爸爸遗憾吗??不让紫纹厌恶吗??不让世人轻视自已吗???
不可能了啊,他已是被急潮冲得太远的小船了,在人生的恶浪中眺望,海岸是在那遥远及的地方啊!!
两点清泪从他那紧闭的眼眶中缓缓流下。凉凉的,也是咸咸的!!!!
这种滋味如同无形的网罩住了他。
四十五 又是一个新开始
管中流走了,小马也是走了,林紫纹的生活也是恢复正常。不过他们对自已的生活影响还是延后了一段时间。在好几天,早上起来,林紫纹总会不自觉地向马路那边看了一眼,看看有没有一个人在那窗口处看过来。在雨天,她打伞打过街头,也是忍不住向小巷中看看。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啊。
林紫纹悄悄与宁欣交流了下。宁欣先是嗤之以鼻,跟着马上又言出惊人“紫纹,身体看来你也是控制不住了??”。“何意啊??”林紫纹虚心就教。
“蠢啊,就是说你的身体开始背叛你的思想了”宁欣浮在林紫纹的大脑,兴奋得上蹿下跳。“太有意思了,林紫纹,你要小心了,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后发现身在洒吧中,你就明白了!!!”
林紫纹看着这个缩在思想深处,寂寞到如厮地步的女性。好笑而又无奈,在她心中,宁欣只快成了,那种因寂寞而加强到见鸡毛在天上飞也要尖声大叫的地步了吧。
“如果我要是醒来后在酒吧中,那当然是你做的好事了”林紫纹气定神闲的说。
“如果是白天,也关我的事吗??”宁欣把脸?过来。林紫纹向后退。“那里会有这等事啊”她微笑说。
“会的。”宁欣一面肯定的说“你没听说过潜意识吗??”
“潜意识??”林紫纹好笑道“这又关弗洛依德何事了??”她也可不是无知,在林子文年轻时,他可是上过高中的,那时候的高中生比现在的大学生有价值多了。因此她也是知道不少东西的,不然她敢上大学吗??
“对了,就是啊”宁欣嘿嘿笑道。宣布这个大秘密说“就是你不自觉在东瞧西望,事后又觉得惘然,那就是潜意识发生作用了。你让那两个男生走了,现在又寻找他们的影子,这就是证明了,你其实不想让他们走的。这可以进一步推出,你是对他们有感情,有感情则证明你是开始具有女人的意识了,恭喜。林紫纹小姐,你终于从人妖向真正的女人方面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了!!!恭喜啊,!!!!”
林紫纹就是知道不能和宁欣说的,也不可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话好建议的。这个女生在里面寂寞不得了,凡有事总要像个小女生般大闹一通的。什么潜意识,那分明是惯性意识的存在啊。不过也是算了,自已与她说话本就是要解她的寂寥的。见她还存在,自已就觉得欣然了。林紫纹和宁欣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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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再这几天后,林紫纹的生活完全正常了,仿真正的暑假才开始,其实这个暑期已是过去一半了。在夏日的照耀下,在这种夏天的空气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美和小静仍在花店上班,而林紫纹则是到超市去。黄盈也似在三人影响下,变得也想一试身手了。最近林紫纹发现她也是早起晚归,去时笑嘻嘻的地去。回时也是疲乏也是满足。林紫纹估计她也是打份零工了,不过一问她,她总是装傻,一张可爱的脸望着林紫纹“紫纹姐姐,你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
林紫纹只好拧着她的小脸“好,你不说也成的,只是凡事要小心啊。”一时在家中自已最为不放心的就是黄盈了。小美和小静那里有个和气的女老板,不用担心。再说小美也懂事的。就是黄盈,这个独生女连泡面都不会烧开水的,整天只会鸡块可乐汉堡包。这使林紫纹担心她的营养摄入之外,还担心她会不会被人骗了。
“呵呵,不会的”黄盈大口大口的扒饭。眼睛眉毛笑得弯成了月亮。林紫纹见她笑得这么神秘,又这么自信,于是心中也是放下了些。不再问她了。由她整天抱着史努比去搭105路公交车。
一天下午,林紫纹在超市的三层忙得够呛。来了一批新的书,都是些玄幻,言情小说的。一下子来了好几千部。这样要把有些旧书下架,另一批旧书是调整位置。还要组装简便书架,再将新书贴条形码。然后分类上架。林紫纹是负责人,当然不能落于人后。她亲自动手,和张晚秋等几个职员开始解决这个大工作。书籍区暂时关闭一个下午。而那文体用品区则是别有人暂管。
“喂,纹姐,这部天定情缘五部曲是跟男才女貌是同一系列的,到底放那里??”一个男职员说。
“就是在第三书架,计算机类书的旁边的那个!!”
“这部寻秦记呢,还有黄易的放那里”一个女的问道。
“第五书架,”林紫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第三层,对了司马翎的武侠小说也放在那里”
“纹姐,条形码全完了,还有透明胶呢??
“阿秋,你柜台那个抽屈去拿透明胶来。对了,条形码我马上去取!!”
取回来后,还有一大堆的问题如潮水地涌来。“剪刀呢??”“书架没螺钉了,对了,旋子放那里了??”“纹姐,这里少了一本书!!”“纹姐,地方不够了,要不要把书架都加高一层??”“纹姐。请把书章给我,我好给书打印??”“纹姐……”
总之……林紫纹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她才是一一摆平。也亏得她有这份本事,不然换了外人,说不定就会崩溃,尖声大叫了,跑进房间中,砰地将门关上。死也不出来了。
“好了。”都完结了,林紫纹看着那一个下午的成果。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地面干干净净的。现在所有的书架都是加高了一层。又添上了几座书架了。但是她们安排得巧妙,利用得好空间。看起来也是不比平日狭隘。所有的书全贴了条形码,全印上了新新超市的章。新书的白亮封皮在灯光下闪亮泛光。
在角落处还有一堆那种包所书籍的黄色牛皮纸。这时是下班时间到了。员工们都是走得七七八八了忙了半天了,谁不想快点回住处去呢。林紫纹是最后一个人的,她那堆牛皮纸折起来。用绳子扎住了。捆起块。搁在一个存书间中。然后她再在这个三楼上巡视一通后,确信没有漏子了。她才向外走。今天虽使她觉得倦,有些昏然,然而她感到愉快。
她走出书籍区后,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倚在柜台处正在看着那墙上贴的超市公告。“先生,这里要歇业半个小时,请你半个小时再进来吧”林紫纹走过去。礼节性的说。
“啊”那个人转身过来。风趣的说“紫纹,你不会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吧”
“谢总?!啊,对不起啊”林紫纹没想到那是谢意,刚才她忙得头昏眼花,一时居然没认出这个熟人。不由有些难为情。
“没事,紫纹,忙完了吗??谢意和蔼的说。
“刚忙完啊!!”林紫纹抿唇一笑。“谢总,有事??”
“当然是有事了”谢意一摆手“紫纹,有时间吗,我们谈谈事情好吗??”
“这……”林紫纹苦笑,谢总,你还是真的不死心啊??不过看到谢意那双带着乞求意思的眼神,她便是有些不忍心了。算了,总要了结的。她心中想。
“放心啦,紫纹……只是去喝几口咖啡,不会拖你多久的”谢意见紫纹有所松动,忙又说。
“好吧”林紫纹说道“不过我要回家先对家中人说一下!”
“我送你,我的车在下面”谢意说。
“那就是谢谢你了”“不客气!!”
四十六 原来你也在这里
谢意带林紫纹去的是紫丁香咖啡厅,这一点他倒是没食言。不过当她被那个彬彬有礼,恭谦无比的。制服整齐的待者带到那个角落中。那里早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了。
紫丁香咖啡厅是西安前年才开的。是以那种高雅华丽兼具的风格。厅中巧妙地用各种幔纱分隔成将断又连的区域。每一个都是相对独立的棕色小桌。整个咖啡厅主色调为冷紫色,待者们的衣着也是类同。构架也是采用了现下常见的大玻璃墙带旋转门。此时已是六点过头了。夜色已像那窗上的紫膜一样降临了。在那面那条步行街上,灯光从四处射来。映出了匆匆脚伐的行人的影子。很是清楚,很是真切,像木刻画一样叫人印象深刻。
厅中相当安静,顾客们都是些衣冠楚楚的男女。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像在说情话般怩哪。林紫纹一进来就是觉得不自然。那倒不是受了身上廉价衣服的影响,而是觉得自已根本不是这一圈子中的人。特别是她看到那个先等在那里的人已经是站起来迎接她时,那份过于热情的礼貌使她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