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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糊涂。这已经让万岁爷亲阅过的人,哪有一个说是能自自在在婚配了的?亲阅过的,哪怕是在宫里做女官,完了婚配也是要看万岁爷的意思。你也未免太荒唐了,居然这么早早地就做了这般决定!”
贞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那,好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不想负了表哥。”
舒敏翻个白眼,“哪有什么负不负的?皇命不可违,你那表哥就算是大将军,怕也是不能劫亲劫到万岁爷这里来吧。兰姐姐,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你!”
“在我?什么意思?”
“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不喜欢你那表哥?”
“我……我只知道,表哥待我很好……”
“那,若是万岁爷待你这般好,你会不会也就愿意这么嫁了万岁爷?”
“我,我不知道,毕竟,皇上他从未和我说过话,也未像表哥一般送过东西……”
“那,兰姐姐,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皇上?”
贞兰红了脸,眼神惶恐起来,看着舒敏的一本正经有些迟疑,“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舒敏依旧是轻轻拍了拍贞兰的手,“姐姐,你既是不知道,敏儿也不强求,且不说你究竟和万岁爷有怎样的将来,只是说眼前的事儿。你觉得,就你这般家世,可能会让万岁爷改变想法,从而不将你纳入后宫吗?”
贞兰摇头,摇得格外坚决,“绝不会。”
“那便对了,既然这般,姐姐倒不如为了自己家,为了族人,将皇上的恩宠坦然接受了。”
“可,可我心有不甘啊。”
“何为不甘,哪里有什么不甘?能跟着皇上,是天大的恩宠,若是将来真有那命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姐姐所有的族人都可能一步登天,姐姐哪来的不甘?”
贞兰的眼光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已经没有再次反驳,舒敏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舒敏笑了,笑容似春花般灿烂,“姐姐,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搬到哪里都是准的。既然皇上已经选定了姐姐,姐姐最好的选择便是做好这后宫的女人,想办法在这后宫中打出一片天来,只有这样,姐姐自己,姐姐的家人、族人,甚至于姐姐不想负了的那位表哥,才能有无上的恩宠,也才能让姐姐真真正正光耀门庭,福荫大家。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而事情既然来了,就算我们怎么怨恨,怎么躲避,终究还是要去解决的。倒不如,我们将这事情愉快地解决掉,把它当做我们之后发展的垫脚石。也只有这般,我们才能真正地保护家人,不负众望。”
贞兰听完舒敏的话,已经明显松动了许多。只是觉得舒敏说的话很有些道理,好奇舒敏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敏儿,你我岁数相仿,甚至我还比你虚长了两岁,怎的你口里说出的道理就是这般深刻?”
舒敏笑笑,“哪有什么深刻与不深刻,只是背不熟书本上的句子,自己总是胡诌罢了。姐姐,我们快到前边去吧,省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误过就不好了。”
舒敏选的时机刚刚好,这时候,所有的秀女已经过了亲阅,菱儿等几个被撂了牌子的姑娘哭得伤心,而被留牌子的姑娘都等在外面,像是等着放榜的考生一般等待结果。
大概一盏茶左右的功夫,管事太监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张圣旨,看样子是要宣布结果了。
“……宣,正黄旗乌拉那拉氏舒敏,留太后宫任慈宁宫掌宫……正蓝旗富察氏贞兰,上记名留储秀宫兰芬院察看……镶蓝旗乌苏氏明秀,留太后宫侍候……镶蓝旗兆佳氏毓婷,上记名留储秀宫芷清院察看……正白旗程佳氏菁菁,程佳氏絮絮,留牌察看……正白旗奇德里氏素英,留牌察看……”其他的名字舒敏并没有仔细去听,但只是这些,就已经够了。
自己和贞兰姐姐有这样的命运是正常的,乌苏明秀留宫侍候,这个舒敏也是有预感的,毕竟太后曾经很多次提起说要将她留在身边管教,怕也是想要好好整治她一番吧。只是,兆佳氏也被上记名,程佳氏姐妹都让留了牌子,这些都让舒敏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程佳氏肯定是有一个要留牌子的,可是若是姐妹两个都留了牌子,舒敏就有些费解了,这究竟是姐姐做太子侧妃呢,还是妹妹?兆佳氏的存在,让舒敏觉得也有些奇怪,上记名,若是不出什么差错就肯定是要封称号了,那兆佳氏虽然很是漂亮,可是,难不成康熙老爷子喜欢那样的姑娘吗?可是贞兰姐姐明明就是另一种风格啊?
还有就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文文弱弱的小女孩儿素英,真没想到,她居然也是留牌察看,难不成,这小姑娘真有什么大造化不成?
其实,大部分的秀女还是留了下来,也只有少数几个太不入眼的被撂了牌子。
因为舒敏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在古代,只要你是官,不管是男官还是女官,任命下来,你就必须赴任,这是不变的道理。而这赴任之前,用舒敏的话说,还是有一个“探亲假”的。
选秀定论之后,所有的秀女都有一段回家的时间,这也算是比较人性化的安排了。若是落选的秀女,就已经可以准备定亲,议亲了,而入选的秀女在半个月之后,需要留宫察看的就回宫,需要侍候贵人的就要开始侍候贵人了。
舒敏临离开的时候,太后娘娘让玉沁姑姑将她叫去慈宁宫了一趟。而这一趟的意思,无非是太后会很想她,让她不要在家中住太长时间,最好早一点儿回宫里来。而为了让她不至于太想家,可以每半个月给两天“休沐日”,让舒敏回家见见阿玛额娘,而鉴于太后娘娘的特殊宠爱,舒敏的额娘赫舍里氏也能经常进宫来觐见太后,舒敏跟在太后身边儿,自然也是经常能和额娘相见了。
舒敏听着太后这样的话,甚至还有些讨好的语气,觉得这个老太太真心是个可爱的人。将手中泡好的茶交到太后的手里,舒敏微微笑着,“太后娘娘尽管放心吧。奴婢会想着太后娘娘的,一定早早儿的就回来了。”
谁知太后听了舒敏的话,却是一撇嘴儿,“敏丫头这么说,哀家不开心。”
舒敏摸清了这位老祖宗的意思,这次并没有诚惶诚恐,只是手中执着茶壶,继续往桌上的茶盏里续着水,“奴婢这般说,太后不开心了,难不成太后娘娘看着奴婢心烦,不愿意看见奴婢?”
太后佯怒地皱着眉,“哪个说哀家是不想看见你了!只是哀家听不惯我们敏丫头一口一个奴婢!”要知道,这小丫头是自己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儿眼看着长大的,自打小就受着太皇太后的教育,如同当年教苏麻姑姑一般,从不让这小丫头自称是奴婢。要真说起来,当初太皇太后也是这般教她额娘澜惠的,只是不知为何,那姑娘成亲之后再见,却一直坚持着要自称奴婢,太皇太后拗了几次,拗不过,也就放弃了。
谁知道后来这小姑娘竟学着她额娘的那一套,总是自称奴婢奴婢的,也就是七岁未留头之前还乖巧了几年,现如今,是越发迂了。
舒敏听是因为这个,便开怀笑了,索性将手中的水壶也放了下来,“那太后娘娘不如给奴婢个明示,奴婢以后该怎么自称才行啊?这翠姑姑和玉沁姑姑都已经是这般地位的人了,奴婢哪里能那般大不敬啊!还不是讨打了?!”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顺势放在案上,“哪个敢打你?看哀家不剥了他的皮!敏丫头便说自己名字就可,省得总是奴婢奴婢的,听得哀家心不顺。”
舒敏重新将茶壶执到手上,“是,为了太后您老人家心气儿顺当些,敏儿不敢胡闹了!敏儿听太后的话,打今儿起,在太后面前不自称奴婢了,太后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哀家下的旨,敏丫头遵旨,哀家岂能不高兴。”
舒敏听着却嘟起了嘴,皱了皱眉,“只是,太后面前,敏儿尚能如此说,只是其他人面前呢?”
“真是个傻丫头,掌宫女官,怎可能见人就自称奴婢?便是御前奉茶的小女官,也不是逢人就要行请安礼的,什么身份自有什么身份的规矩。你啊,就算是在皇上面前儿,不自称奴婢,皇上也拿你没办法!”
舒敏憨憨一笑,“太后娘娘,敢情儿敏儿这么个官身还有这般大的排场呢!太后娘娘果然是最疼敏儿的!”
等舒敏再次踏进自家院子的时候,心情就越发不一样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可能是因为今天不是休沐日,只有大哥请了假期回来接自己,阿玛并没有回府。
听哥哥的意思,额娘应该是一个人在前院儿才对。
舒敏进了前院儿,却并没有看见向来喜欢在廊下晒太阳等着阿玛或是哥哥的额娘。额娘喜欢在廊下,窝在榻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一般眯着眼睛,而舒敏在这一点上完全继承了自家额娘。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在角落里有一两个洒扫的小丫鬟。
舒敏故意蹑手蹑脚地进了正屋,本想给自家额娘一个惊喜,却发现额娘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绣样子,却完全没有动手,只是那么端着。
“额娘,婧儿回来了。”舒敏出声,她觉得现在额娘这幅模样太过于忧伤。
赫舍里氏听到舒敏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自家女儿一身月白衫子,像一朵茉莉花般清秀可人。“额娘的婧儿回来了,来,到额娘这儿来。”虽然舒敏只是留宫住宿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中间太后为了她们母女见面也曾几次诏见她进宫,可是赫舍里氏还是觉得,自家的小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好像长大了,再也不能睡在自己的怀抱里了。
舒敏低着头,扎进赫舍里氏的怀里,这就是额娘的感觉,暖暖的,软软的。总是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把你烤的全身舒舒服服,松松软软的。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有些不太一样。
舒敏抬起头来,看到了赫舍里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但仿佛又透过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灵魂。
舒敏伸手触上赫舍里氏的脸庞,“额娘,你是不是不开心啊?”那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忧伤,有点刺疼了舒敏的眼睛。
赫舍里氏挽起嘴角笑了笑,可是眼神里的感觉却并没有淡下去,“怎么会,额娘的婧儿长大了,额娘怎么会不开心啊,额娘开心得很呢!”女儿长大了,会渐渐离开自己,会拥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女儿将来就不会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香香软软的女儿了,这样的感觉酸酸地撞着赫舍里氏的心脏。
舒敏结结实实地靠进赫舍里氏的怀抱,脸上堆出甜甜的笑意,“额娘是担心婧儿长大了,就不会有时间陪着额娘了吗?”
赫舍里氏轻笑着摇头,“什么话,你这么小鬼精灵,哪有让你一辈子陪着额娘的道理?”
舒敏却撒起娇来,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用手指软软地点着赫舍里氏的脸颊,“额娘不要担心嘛,就算婧儿长大了,也还是会念着额娘,想着额娘,会时常陪着额娘的!”这话没错,就算她将来成了四福晋,但还是在这个京城,想要见自家额娘一面,还不是最为简单的事情吗?
可舒敏的这句话,却不疼不痒地挠到了赫舍里氏心里的那一处,女儿现在还是小,不知道将来成亲后的艰辛,不说别的,就是女儿这次入宫侍奉,就已经会长时间留宿在外了,再一想,女儿将来还要嫁人,赫舍里氏急忙切断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臭丫头,一听你这话就还是小孩子。哪有一天就陪着额娘的道理。好了,别赖了,想吃什么,额娘去给你做。”
赫舍里氏站起身来,准备朝外走去,不想舒敏却像是小时候一样牵住了自己的一角。
微微转回来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到有些发红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要和额娘说的?”
赫舍里氏这般模样让舒敏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这是她的额娘,是她这世上最最亲的人,但她还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脸上挂着暖融融的笑意,嘴巴里吐出的话也是软糯糯的,带着点娇柔的鼻音,“额娘,婧儿这几天晚上想和额娘睡。”她想再多和自家额娘亲近亲近,因为过不了几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而且,很可能在将来,她会离这个家越来越远。
赫舍里氏听着舒敏有些略微胡闹的话,本来想要拒绝,可转念一想,女儿就要进宫去了,便转回身拥住女儿娇软的小身子,“好,这几日,婧儿就和额娘一起睡。”她是自私的,尤其是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快要离开自己了,她更是大公无私不起来。
不出舒敏的预料,其实根本不用她主动回宫,太后娘娘就会直接派人来府上接她了。
当舒敏再一次在自家花厅里看到孙公公的时候,已经万分确定,太后娘娘身边最受宠的怕是眼前这位干瘪的孙公公吧,之前那位自称自己很受太后宠爱,已经被舒敏忘却了姓氏的圆润而狂傲的公公,怕只是个打酱油的而已。
当舒敏踏上宫里派来接她的马车时,才觉出来,这一次,是真正要离开这个家了吧。怪不得当初上大学的时候,父母总是不同意让她报外地大学的志愿,后来好几次能出国或者是去外地交流的机会,也总是找五花八门的理由让自己推掉。原来离开家的感觉就是这样啊,像是把心脏整个泡在高纯度的柠檬汁里的感觉似的,酸酸的却又没法说出来的那种感觉。
舒敏最后看了一眼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赫舍里氏,果决的放下了车窗帘。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软,而走向这段未来之路的她,是不能够心软的。
这一次再到神武门之外,舒敏并未下车,马车由小太监驾驶着跟在孙公公的马车后面一路驶进了御花园。而当玉沁姑姑带着太后身边的几个小丫鬟站在御花园外等着自己的时候,舒敏知道,从此以后,她就不是那个在家里撒娇卖痴的小女儿了,即使她现在只有十三岁,即使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有着疼爱她的太后,但,这里依旧是一个起点,一个她将要开始独立,甚至是开始战斗的起点。
舒敏步下马车,玉沁姑姑带着几个小丫鬟行了一个半蹲礼,因为职位的问题,虽然玉沁姑姑是舒敏一向敬重着的人,但是,舒敏的掌宫却在这后宫女官之中高高在上。除了万岁爷乾清宫的掌宫能与她相提并论以外,几乎所有的女官宫女都在她之下,这也是应了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因为舒敏是太后的人,是太后宫里的掌宫,才能拥有这样的地位。
舒敏走上前去两步扶住玉沁姑姑,“姑姑不必多礼,怎么说,在这宫里,姑姑还是舒敏的前辈,这礼数未免就太过生分了。”
玉沁微笑,“敏儿说笑了,既是礼数,便不会让人生分,反倒是不遵礼数才让人心生厌恶呢。”玉沁跟在太后身边也有十年之久了,几乎是看着舒敏长大的,现在甚至还记着舒敏当年没有留头的伶俐样子,没想到那个还在自己腰际的小丫头这么一晃神儿,便长了这么大了。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丫头,“你们且记住,这位是你们的敏姑姑,在我面前,你们尚且可以偷奸耍滑,但在敏儿面前,最好还是精细些。”
舒敏听这这话,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不能容人的人呢,急忙搬住玉沁的胳膊,“我的好姑姑,为哪般要这样吓唬她们,把敏儿说的跟洪水猛兽似的。这般下来,诸位姐姐妹妹还不得看着敏儿就绕着走了?”
玉沁拍拍舒敏白嫩的小手,“你啊,就是心太善了。什么姐姐妹妹,这宫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