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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对自己狠下心的何悦在感觉到指甲已经侵入肉里的疼痛感这才清醒过来,随即只静静等着帝王的御辇到来,面上平静。
些许声响传来,何悦定了定心,知道天成帝该是到了。在等待中,一架华丽的帝王御辇缓缓停在何悦面前三五米处。
与记忆中相似的是,御辇停下后立刻有伺候的人上前挽了挽帘,一只玉白细长的手扶住车门,一步,两步,三步,何悦暗暗数着,落了脚,接下来该是那道满含威压的目光。
何悦微微抬头,与那目光对上,那是一双细长的凤眼,虽然目光中不带一丝温度,但安在那张脸皮上竟是出人意料的耀目,耀目,对,是耀目,何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大周的国主竟没有传说中丑得那样人神共愤,虽然也没有美得人惨绝人寰,但绝对是精致的美男子一枚。
何悦盯了一会,在帝王隐现不耐前便自觉收回了目光,缓缓向着帝王行礼的她却没有发现天成帝看她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古怪神色。
这次倒是没有出现张公公狗仗人势的情况,帝王低沉地道“起。”之后,何悦便自觉地跟在帝王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她的寝殿,身后跟着随侍的宫人。
两人相顾无言,何悦只静静地立在帝王身侧,等待对方的吩咐,敌不动我不动向来是何悦的教条,随机应变已然成了她最习惯的生活方式。
“替朕宽衣。”面前男子两手缓缓伸展至肩平,显然是示意着何悦近前一步为他宽衣解带。
所幸何悦在这宫中待了些许日子,对着宫廷的衣饰也有了一些了解,穿可能还有些麻烦,脱倒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何悦略微迟疑了下,随即深吸了口气,大无畏地上前了。
要说何悦此刻是秉着大无畏狐臭的精神上前的,周博却是暗带疑惑地静静关注着他面前的女人,任谁坐在御辇之中,下了御辇,以为早就该死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时间似乎也倒回到了前一天,旁人对此一无所觉,但是这女人似乎看来好像是跟他一样的?
何悦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自己小小地光环了一把,竟是因为意外多出的记忆让面前这人对她稍微起了点兴趣,然而然并卵,只能说这兴趣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过指甲中的一粒灰尘,眼前的女人太过渺小,并不能让周博有停下他今晚计划的可能,反而因为这玩笑般的意外起了试验某件事的心思。
而正在为周博宽衣解带的何悦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人心中的一闪而逝的弯弯绕绕,她此刻正在和狐臭做着激烈的斗争,越是靠近,那股味道越浓,就只是浅浅扒拉开一个衣领口子,这狐臭的味道就要满溢而出扑面而来了,天哪,这男人身上是每一个细胞都沾染了狐臭吗?
周博察觉到面前这人不适但强作镇定的神情,略觉得有些有趣,他不免多了些许恶作剧的心情,想毕,他嘴角微翘,缓缓朝着何悦跨出了一小步,然后出乎周博意料的是,他面前这女人竟是一下子昏倒在了他身上,在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还抽搐了一下。
可想而知,周博的脸不免黑了,他向后跨了一大步,任由原先倒在他身上的女人缓缓跌落在地上。
周博瞥了一眼张保保,“拖下去。”命令的声音冷冽而略有些兴奋。他想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看见这个女人。
于是当被狐臭熏晕的何悦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又被摁在了断头台上时她的心情是极为悲愤的,所幸这次她的意识又失去于刀落之前,并没有受到什么苦楚。
☆、避寝
等何悦醒来发现自己泡在华阳宫的浴池中,就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失望。
她缓缓从浴池中起身,随手拿过边上架子上的浴巾细细擦拭身上的水珠,华贵的里衣将她白皙美型的身体遮掩,不露一丝春光却显现姣好的曲线。热气中她的脸不施粉黛、白里透红,美得让人赏心悦目。
何悦坐在池边,看着水中美人倒影,心中却是冷静地将前两次侍寝的所有片段掰碎了,揉细了,不放过一个细节。
突然什么在脑中一闪而逝,何悦黛眉紧蹙,显然帝王侍寝是刻意安排的死局。也许狐臭也只是块引路石,一块引向死局的臭石。
何悦仔细考虑着这两次发生的事,如果这次不有所变化,可能会是再死一次的结局,仍然会回到这个浴池,继续侍寝,继续被砍头,形成一个死循环。
何悦心下思定,重复的人生总是无趣,撇开别的不谈,何悦也不想再看到那断头台了。再多来几次,自己可能会精神错乱也不一定。
而不想时间存档重回,首先必须得先改变些什么,就从避过今晚的侍寝开始。
何悦站起身来,唤了夏月进来伺候,在穿戴得当后,何悦便去了后花园散步,现在可正是月季的美好花季。
良久,回来后,便发了热,整个身体呈现一种出疹的恐怖状态,密密麻麻的红疹遍布身体,甚至连脸上都没有避免。何悦整个人摊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样吓坏了夏月,急急连忙唤了太医前来。
在何悦昏迷床上人事不省的时候,另一宫殿中,张保保正佝偻着身子候在他的主子面前等待吩咐。
只见面前这九五之尊放下手中奏折,食指微屈一下一下敲击着实心案桌,“笃笃”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显得十分有力清晰,直直敲向张保保的心房,张保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竟诡异地和“笃笃”声同步了起来,清晰可闻。
他的脸上出现了层层细汗,却是不敢有所擦拭的动作,只静静地低头,与此同时,他的心跳声也随着这“笃笃”声有力蹦跳。
“何嫔生病之前去了后花园。”
“是的,陛下,何嫔在后花园中折下了几朵花,其中有月季,而按照暗卫调查的情报,何嫔接触月季会产生过敏症状。”
“哦?看来这是故意的。”低沉话语中听不出眼前帝王的心情,张保保能做的也只有将自己的皮紧了又紧,头又低了几度。
“今夜宣赵嫔伺候,退下吧。”
“喏。”
宫人俱退下的偌大宫殿只剩下天成帝一人,良久,空中传来一声轻笑,“呵,有趣。”
何悦小时偶然间发现对月季会有过敏反应,整个人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斑。为了躲过这次侍寝,她还特地延长了接触月季花的时间,甚至将月季花瓣的汁液涂抹在手臂上。
效果是达到了,何悦却没有想到会这样严重,她在床上直直昏迷了三天才清醒过来,真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而清醒后身体也出现了呕吐,身体抽搐等状况,更不要说全身的红色斑块了,只能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这期间,皇后特意遣了人送来养补药材,免了她的请安。
等她有了多余的力气,便立即向夏月打听了她昏迷时的情况,得知那天代替她侍寝的是户部尚书之女赵嫔,在侍寝过后出现了几日的荣宠时光,颇受天成帝宠爱,一连召寝三天。然而世事无常,后宫荣宠,前朝却是拖了后腿,传来一震惊朝堂后宫的消息。
户部尚书贪污私扣赈灾雪花银,致使黄河洪荒赈灾无力,百姓流离失所,死伤过多。由于受贿数量巨大而户部尚书一族皆抄斩的旨意一发,全国哗然。帝王为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正处于荣宠的赵嫔都没有幸免,一起被拉上了断头台。
仅仅几天,曾把握着整个大周经济钱脉的户部尚书就此陨落,门庭荒凉。朝堂上再无人提及这大贪官,人人自危,这番大动作仿佛给他们传递了一种讯号:王座上的那座巨龙在沉睡多年之后终于醒来。
而民间却是开始出现了天成帝好的评价,百姓对此事处理赞不绝口。
“那户部尚书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庶国丈,听说他那女儿颇受皇帝喜欢,这不,为了我们百姓,天成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竟是忍着心痛一并处理了,这可真是个好皇帝啊。”
“什么,“天暴帝!”你是说太后下的罪己诏?这不是还小么,天成帝那时候才几岁,何况人总有犯错的,只要会对我们百姓好的帝王都是好帝王。可不能再叫这么好的一位帝王为“天暴帝”了。”
不久,一股“天成帝是个好帝王”的狂风便席卷刮遍了整个大周,天成帝的名望也开始渐渐回升,在百姓中拉了不少好感度,而这在天成帝昭告天下将户部尚书所贪银两俱投入赈灾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而得知这些消息的何悦心中莫名出现一丝违和感,可惜刚恢复一丝元气的她并没有多少精力,强撑着听完夏月说的这些,终究是抵挡不住,体力不支地再次沉沉睡去。
何悦的违和感是正确的,之前她向夏月打听宫中消息可不会如此全面,而这次竟是连朝堂和民间的消息都向她透露了一二,可惜她没有想到就沉沉睡去,不知醒来还是否能察觉其中诡异一二。
时间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它不仅能够将沧海变为桑田,也能使人渐渐痊愈。
等到何悦痊愈能够下床的那一天,便立刻就有人前来探望,不能不说这消息走漏速度之快,何悦眯了眯眼,看来这华阳宫并不干净啊。
来者是与何悦同一届选秀进宫的,被封为萧御妻,名晓晓,两人自进宫以来也有过几次接触,萧晓晓其父是追随丞相,朝中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官。
在丞相手下做事,倒是讨好丞相得紧,连带着他的女儿也讨好着何悦。此来一说,两人之间比之其他人倒也更为熟稔一些,何悦难以接近,自进了宫便更是独扫门前雪,一心一意要当小透明到底,如此两人如今也不过是说得上几句话罢了。
就不知道这说得上几句话的交情何德何能能让萧晓晓买通了她华阳宫的宫人,又是如此迫不及待上门前来?何悦玩味一笑,嘴角微勾,见见不就知道了。
那萧晓晓由夏月领进寝殿,何悦未见其人,便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慰问声,“姐姐可是好些了?”
何悦对着已踏进殿门的萧晓晓略颔首,两人在屏退伺候的人后,那萧晓晓这才大咧咧地凑近何悦,左边瞧瞧右边瞧瞧一副做贼的样子,像是要告诉何悦什么重要的事情。
“姐姐,还好你运气好,躲过了那次侍寝。我听说陛下喜怒不定,凡是侍过寝的人除了当今皇后和孙夫人,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被迁怒,受宠得很少,自陛下选秀以来,为什么宫中皇后和孙夫人两人独大,那是因为那些人都进了冷宫!这简直是太可怕了,更何况,何况陛下还很丑,听说还身患隐疾!”
看着萧晓晓一副欢喜自己运气好、天真后怕的模样,支支吾吾说陛下很丑的样子,何悦不知道为何有些想笑,回忆起最近一次瞧见的帝王模样,其实天成帝也不算丑,喜怒不定倒是真的,至于身有隐疾,对了狐臭倒也可算。
不过,这些萧晓晓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巧合还是故意?何悦想着,便隐晦地用一种意味深长地目光打量了萧晓晓一眼。
对于萧晓晓的莫名亲近,何悦秉持着不疏远也不回应的态度,对于何悦来说,她这样讨好的度刚好,尚且在她的底线之内,所以美人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何悦倒也不是很在乎,后宫本来就是一个只能信任自己的地方。
萧晓晓小户出身,也许是出身低微和从小的环境导致她很知情知趣,反而能与底下伺候的人混得很好,也能得到很多有趣的消息,而这些消息,也是何悦在宫中打发无聊的主要渠道之一。
至于消息的真真假假,何悦也只是听一半信一半罢了。何况凡是人讨好一个人,必是有所求的,萧晓晓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个意图,这倒是让人觉得琢磨不透了,也许旁人会有耐心盘旋,但是何悦从来是不愿为此多费心思的。
只是这样置身事外地看着她小心思满满地蹦跶着,也算是一种消遣了。
“听说太后信佛,皇后娘娘孝心自觉以太后为表率终日礼佛,近日来宫中事务大致都是交由孙夫人管理,所以近段时间也免了嫔妾们的请安。”
“何姐姐,这次赵嫔的事这么大,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出来召见嫔妾们呢?”
何悦心里将萧晓晓的话暗暗过了一遍,也觉得这种可能也许会出现。她默默点了头,“也许吧。”
心里却是后知后觉对萧晓晓的“躲过侍寝”一说法暗暗起了疑惑,虽然帝王传言丑,但进了宫的女人不都以受宠为目标么,该是巴上去都来不及,何必用躲一词,而不是避?
也许萧晓晓的分析是有些到位的,只不过召见她们的不是皇后,而是太后。隔了几日,太后身边的红人陈嬷嬷传众位帝王的妃嫔于慈宁宫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一天都很虐 但是刚刚心情很好 哈哈
谢谢炮灰也有爱 你的评论我看到了 心情更好 加更加更!!!
☆、太后
何悦此时此刻才感谢自己的爹是个丞相,连带着自己的妃嫔品级也不算低,那些御妻和世妇因为品级太低只能在寒风中走着去慈宁宫,而她则可以坐在松软的坐垫上,抱着温暖的暖炉坐在车辇中。
这一对比,怎么办,何悦顿时觉得周边的空气弥漫着些许幸福的味道。她就是这么个容易满足的人,放下手中的车帘,何悦不由得深深得多吸了口气。
太后的寝宫有些远,就算是车辇,也用了二刻钟才到达。太后居住的慈宁宫比之何悦的华阳宫可以说是大了一倍不止,外面也是金碧辉煌的。
果然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啊,何悦暗暗想着,她的脚步随着在看见前面一群嫔妃时慢慢停了下来。
在慈宁宫门口早有一群嫔妃聚集着,这里头隐隐以孙夫人为首,皇后娘娘倒是不在此处,何悦驻足于她们面前,只对孙夫人喊了孙姐姐,其次便环顾四周,颔首示意。按照她目前的身份,知礼地在孙夫人身侧后退一步,站立等候。
何悦对投注在她身上的各种关注眼神视而不见,也不过是羡慕,同情罢了。萧晓晓似乎也深谙其道,隐匿在角落不起眼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的份位比较高,避无可避,大概自己也就是她那低调的样子了吧。
过了一会儿,人像是齐了,在孙夫人带领下,这群妃嫔才风姿婀娜地走进了慈宁宫。
走进殿门便是太后觐见各位嫔妃的会安殿,只见那太后和皇后一起坐在那高位之上,言笑晏晏地说着什么,一副气氛和谐模样。何悦没有多看,只安分地跟在孙夫人身后,集体行礼请安后,按照嫔妃阶级何悦坐在孙夫人其下位置。
“哀家这次召你们来,也是为了赵嫔之事,你们要知道,你们进宫最要紧的事便是好好伺候好皇上,然后为皇家开枝散叶。民间有句实在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你们就是嫁龙随龙,进了宫就是皇家的人,可不再是家里的姑娘了,哀家就见不得那些帮着娘家拖皇家龙爪的。你们可知晓?”
“妾知晓。”陆陆续续的应和声响起,带着些许惶恐和对皇权的敬畏。不得不说,太后一进门的下马威是成功的。
果然身处高位已久,何悦站在其下稍远,都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严之气,更何况皇后和孙夫人了,其他人更是除了回答,愣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见此欣慰一笑,“你们也不要太紧张,只要没有人做蠢事,好好守本分,好好为皇上生下皇子,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对于太后打一个棒子后给一个甜枣的做法,何悦心中不以为然。宫中僧多肉少,宫里的荣华富贵哪有那么容易得到,不过低调本分行事倒是正道。
“何嫔何在?”就在这寂静之时,突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