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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做倚靠。
好不容易压下承妃,如今赫舍里家族也退下,佟贵妃算是高枕无忧了。结果,新进的小姑娘兀然跃出,再看看身后的家人,有副都统的阿玛,有姐夫五贝勒,甚至裕亲王家有望封世子的保泰还是她的表哥。她要是再生个小皇子出来,还了得?皇上不把她顶上天么?
当然,咽不下这口气的嫔妃多了去了,可大多也就逞口舌之快,真正坐到一起商量拿主意的,还是贵妃与惠妃。
和贵人现居钟粹宫,荣妃的管辖之下。这时候的荣妃也很为难,不喜皇帝的偏心,可她还要看护好和贵人,否则有个差错,皇帝能给她好脸?宜妃就不用说了,自家儿子的小姨,心里不爽,可也不能砸石头。德妃,最是风平浪静,眉头都没皱一下,给皇帝做的蓝色缎绣团龙棉袜就没停下。
承妃倒是直接,带着五福晋去了趟钟粹宫看望和贵人,并且是宫里第一个向和贵人送礼表达祝福的后宫主位。尽管被大家嚼舌赫舍里家族大势已去,承妃急于讨好,可一众人还不是纷纷跟进送礼,不说别的,也是要在皇帝跟前表明姐妹间的和睦相处。
虽然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会客,但贵妃与惠妃这些日子天天往宁寿宫表达关切,不过,见到的都是晚霞。终于皇帝回宫,太后的病也好了,就在宁寿宫,贵妃与惠妃向皇帝与太后倾力争取再增封两位。
太后还是皇帝说好,哀家就照办的老态度。而皇帝此次在外期间,也自我检讨过,似乎不该让和贵人一枝独秀。现贵妃与惠妃提出这个想法,皇帝便同意了,让她们俩认真斟酌一番,推举出两人来,到时一并册封。
***
胤禩前来延禧宫向惠妃请安时,意外地见到了良贵人。后宫的规矩向来严苛,生母位分低下,就只能在逢年过节才能见到。别看他已经封为贝勒,一年到头下来,见良贵人的机会还是屈指可数。
良贵人住在永寿宫,若不是惠妃相邀,良贵人也不能出现在这里。良贵人来的时间掐得刚好,她前脚刚进来,胤禩后脚就到了。
看着这一对容貌出众的母子,母亲低眉顺目,儿子温润谦和,惠妃自我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胤禩的交际应变能力,在众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如胤禔那般横冲直撞的个性,实在很需要胤禩的帮衬。而良贵人虽有一张花容月貌,可惜对皇帝来说,也就是电光火石般霎时的吸引。这些年来,要不是胤禩自个儿出色,皇帝兴许都不会记得还有良贵人。惠妃完全不担心,良贵人会生出野心。
惠妃一番渲染自己在皇帝面前争取晋升名额的来之不易,同时观察母子俩的反应,注意到胤禩两手交握,拇指相压,惠妃知道,胤禩心动了。
“八阿哥能养在本宫身旁,本宫觉得真是有缘。良贵人,你为皇上生了位好皇子啊!咱们是自己人,本宫不推举你,还能推谁?原是规矩摆在那儿,咱不能不守。可一旦你封了嫔位,八阿哥和福晋看望你就方便多了,你说是吧?”
良贵人本就挨着凳沿坐,小心翼翼。待听完惠妃的话,立刻就离开凳子,跪在惠妃跟前,对惠妃的施恩感激不尽。
胤禩本来很期待生母能晋升,可对于生母就在眼前对惠妃卑躬屈膝,胤禩立刻生出羞耻感。生母给了自己生命,却又打上卑微的烙印,这是胤禩再怎么努力,再如何出色,都变换不了的。
惠妃面前该表现感恩戴德,胤禩还是会表现。等到惠妃特地让他们母子俩一同离开,创造私下说两句话的机会,胤禩突然间就想快速离开,不想与良贵人多相处。
良贵人看着胤禩加快脚步和自己拉开距离,似乎有些明白了儿子的想法。但她还是叫住胤禩,并追上胤禩,她有话要说。
“八阿哥,对不起,有我这样的生母让你蒙羞了,帮不上你,反而还拖累了你。今儿难得有机会,我就想与你说两句真心话。我,并不奢望能晋升嫔位,尤其还是承惠妃之情,如此一来,你便被缚住了手脚,永远只能听命于大阿哥。”
良贵人的话惊住胤禩,他连忙左右看去,宫道狭长,却空无一人,不必担心有人偷听。
“八阿哥,八福晋的生父有罪,但好歹她自小养在安亲王府,她是从安亲王府嫁到贝勒府的人,安亲王府就是她的母家。如今安亲王的子嗣中,基本都是赫舍里王妃的儿子袭爵封位,他们与索额图家、与太子都关系甚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立身长远,大阿哥能给你的有限,而太子才是你将来的衣食父母。”
胤禩实难想像,良贵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怔愣片刻,他喊得有些吞吞吐吐,“额,额涅,你整日避居后宫,如何能懂得前朝政局。索额图大势已去,太子妃的母家不敢造次,汗阿玛身强力壮,集权在手,太子哥哥只怕要沦为与我们一样。或许有一天,大家机会均等,就看谁有本事谁上呢?”
良贵人的脸色瞬时减退血色,她原以为儿子屈居胤禔之下,着实可惜。没曾想,儿子竟还胆大到敢于觊觎金銮宝座。或许越是在意自己的出生卑微,就越是坚信只有至高无上的皇位才能荡涤自己的血液。
良贵人的眼中划过凄迷,不是她养大的孩子,终究与她缺少默契。可到底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能一味缩在角落看着儿子越走越远,以至于远到没有回头路。
“八阿哥,您能听我一句劝吗?既然你心存高志,那就不要被大阿哥的圈子局限了你的视野。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有些时候,一定要看清现实,不要被表象迷惑,请三思而后行。”
良贵人渐行渐远,胤禩却傻傻停在原地。他一直以为惠妃那样的女人,其聪慧在后宫当数一数二,而出生辛者库的生母不仅低微,还空有其表。
如今看来,很多事果真是真真假假,看不分明。自家福晋的外祖父安亲王岳乐,赫舍里家族,索额图,太子哥哥,自己也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去切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我被老康对安亲王岳乐及子嗣的态度困惑不已,揭发安亲王岳乐担任宗人府宗正时处理不公正好是索额图交出权利之时,这边打压索额图,那边就修理安亲王的儿子们。虽然后期老八已经放弃了争储,但他还是一直尽力帮八福晋的外祖家。有时候觉得老八挺有意思,你搞得那么有人缘有个毛线的作用,抢皇位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军队。雍正的皇位也来得有意思,大家都不服,但还是都不得不喊他皇上,隆科多的步军统领在畅春园那种地方,也不好调动,我是不是脑子不清楚,遗漏了什么?
大家看我这龟爬的举动,是不是又担心,这厮难道是又要弃坑吗?不是滴,真的,我只是想在后期的章节上起承转合步步推进,不要写崩了,但写作水平有限的情形下,大家随便嫌弃一下就好了。
V5君:太子妃116章就生了,敬请关注。
晚宁喵君:实在是太意外了,我深深觉得没人再敢看我的文了,主要是速度的问题很尴尬,对不?如果写新文,还是默默写上几个月至少有个十几万的存稿再发,可能会更好些。
小明君:好事成双的设想,我觉得不管是读者还是作者,都会不自禁地有这个期待。
晓默君:你也这样想,看来龙凤胎真是大家的心愿。
孜牧君:谢谢一路相随。
阿蒙君:你好我好大家好,o(∩_∩)o 哈哈!
···省略号君:这个算是催文的婉转表达吗?
谢谢可爱的泥萌!
顺便问一声,今天的文里惠妃推荐良贵人升良嫔,而佟贵妃也要推荐,泥萌觉得她会推荐谁呢?
下一章,咱太子又要当爹了,只不过血腥味很重!
☆、第116章 暗箭明枪
皇帝自上次巡视永定河回来后,就一直牵挂河道的清淤与疏通。
胤礽为此奉命往永清县住了十几日,按照父皇的指示,测量水位,观察适合下桩的河段,估算所需木桩数量,并走访当地村户,登记可雇夫役的人数。
回京后,工部根据胤礽的估算准备木桩以及挑土、筑堤所需的铁锹、镢头、筐笼等器具,还有大概二十来日的口粮。工部领旨后动作倒是麻利,很快就准备到位。令胤礽头疼的却是,夫役的问题。
此时正是春耕农忙的季节,农户们都在抓紧时机忙于田间作物,骤然间雇佣大批夫役不现实。可现今河道水位最低,正是疏通、修坝的最佳时机。下月雨水增多,汛期来临,如果河道现状不改,到时势必泛滥成灾,周遭村落以及庄稼同样受损。确是个两难的境地!
胤礽倒是有了主意,向父皇说明后,皇帝犹豫了。胤礽一再恳请父皇当机立断,皇帝还是没有应许,而是把王公宗室以及上三旗的领侍卫内大臣、都统、副都统召集到乾清宫,听取大家的意见。
胤礽预估的二十天修筑时间相当紧迫,所以大家齐聚一堂后,他立刻直奔主题。农耕不能耽搁,否则农户们就要饿肚子,所以不能强行征集夫役。八旗官兵每年有春秋两季大型操练,而现下是将士们的休整时间,完全可以抽调出部分官兵前去修堤筑坝,宗室子弟们若是有意,也可以参与。
胤礽话音一落,大家议论纷纷,大多人惯常的思维还是以为这种民生工程就应该招募当地夫役,八旗官兵就应该是上战场,而不是修河堤。
胤禔首先站出来发声,反对胤礽的提议,“治理河道本就是有益于周遭村户,他们出人修坝理所当然,更何况工钱照给,又不是白让他们出力。”
其实胤礽也感觉出了,父皇把大家召来,应该是心里赞同自己的想法,但也清楚大家的反应。如果自己能说服大家,父皇就下旨。如果没人支持,父皇也不会受人指摘。
既如此,胤礽也不再多想,那就豁出去,坚持自己的看法,一一反驳。
“我已跑遍附近各大小村落,人手确实不够,否则我何至于出此下策。此时是修河的最佳时机,但也是农耕的最好时候,倘使强行征募夫役,村民们就不得不放弃今年的收成,你让他们吃什么?更别说他们还要缴粮。”
福全的口气温和许多,但还是不愿意出动官兵,“那些出人修坝的村户,咱可以免去他们今年的上缴,大不了再多给些工钱,他们没有收成,也可以到市面上买粮吃。”
“伯父,动辄免除钱粮上缴,已呈疲态的国库怎么办?遭灾穷困的地区,可以免除,但这片地区只要河道顺利通过洪峰,本就丰沃的土地秋收时必然丰产。村民们上缴钱粮后,自己手头也很宽裕,得到的远多于朝廷强行招募给与的补贴。”
福全很清楚国库的情况,的确不是朝廷逞能随便发放钱银的时候。
眼见福全沉默了,鄂伦岱急了,“开玩笑,我八旗官兵在前线流血拼命保家卫国,回过头来,还要抡铁锹修河,当我们是什么?反正我们只会拉弓射箭,不会挑土筐子。殿下既然这么能干,您自个儿修去。”
格尔芬心里也是很别扭,但好歹是胤礽的提议,他冲着鄂伦岱回了一嘴,“将士们在前线也要自己修工事,挖战壕,甚至还要修路方便骑兵、保证运输供给,我八旗军一个个身强力壮,什么体力活做不了,别说得那么缩手缩脚的。”
“得嘞,就你们赫舍里一家能耐,你们去修就行,反正我们不去。”鄂伦岱跨出列队,就要朝格尔芬冲过去,要不是佟国维阻拦,说不准还真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阵抚掌大笑的喝彩声响起,“佟大人别拉着,都是表亲舅舅的,在乾清宫大殿大打出手,这场面,多震撼!”
可不是?鄂伦岱是皇上的表兄弟,格尔芬是太子的堂舅舅。大家呆住,一时鸦雀无声,循声看去,却是富尔祜伦。就见他出列,朝皇帝躬身请示:“皇上,请您示下,不然臣就要错以为今天大家伙儿上殿就是为了听太子哥哥舌战,看鄂伦岱挥拳头。”
常宁没忍住笑出了声,瞅到皇帝怒色扫来,赶紧肃容端正姿态,随后站出,“启禀皇上,臣以为太子的提议也不是不可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二十天的体力活吗?既然皇上兜里吃紧,也不能强迫农户们放弃农耕,咱八旗军就上呗,上得了战场,也下得河沟,入关前,不是还种过地吗?就这么着,下令吧!”
常宁的话,话糙理不糙,可皇帝素来不喜常宁,听不得常宁开口,仿佛句句带刺,戳的他难受。皇帝不回应常宁,沉着脸,指向胤祥,“十三,你说说看。”
按理说,胤祥还没封爵,就他皇子的身份还不够格与在场王公重臣同列。不过这两年,皇帝很乐意带上胤祥,尤其是巡视河工的时候。其他几个封爵的儿子,在治河方面,大多是听父皇的指令行事,而胤祥不同。别看不到十五岁,胤祥却已私下读过不少治河要略,有时随扈父皇考察时,还能根据实地情形提出看法,令皇帝对他刮目相看。
大家的目光凝聚到胤祥身上,胤祥出列时,心里擂鼓似的,颇为紧张。跟随父皇的机会多了,他多少能看出朝廷上的争权夺势。但就修河来说,他是非常支持太子哥哥的,不是谁来修的问题,而是眼下确实是筑堤的良机。
“汗阿玛,请允许儿臣参与挑浚,早日疏通河道,也好保河道两岸平安顺遂。”
胤祥自请修河,聪明地避开了不得罪任何一方,皇帝只能点点头,沉吟片刻后,便命富尔祜伦回去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议。
胤礽一听,真是让人着急上火,本就时间紧迫,就这么商议來商议去,又耽搁几天出去了。
富尔祜伦心知胤礽的急迫,抬眼看过,议政王大臣会议的王公大臣基本都在殿上,立马干脆地借皇上的地盘主持起来。
“愿不愿意出力,痛痛快快的,同意的就赶紧把手举起来。这一层通过了,咱好接着讨论如何分配人手。若是通不过,皇上立刻就能知道,该怎么办,咱听皇上示下。”富尔祜伦的议题一出,自己马上就举起了手。
椿泰也跟着举起手,顺带着说了句,“还是抓紧修,若是洪水淹没两岸,本王的农庄也会受影响。”
椿泰这话可是戳到了不少人的心窝,关乎自家利益时,还哪儿来那么多矜持,三分之二的人举手赞同。到了这一步,就连佟国维等人也不吭气了,和太子唱对台戏是习惯使然,但是自家也有田庄会受到波及,那就不能蛮干了。
皇帝一盏茶还没喝完,结论出来了,他自然就顺应着趋势拍了板。胤礽早就想好了如何调派,八旗并包衣属下,每佐领派护军各两名,骁骑各两名,步军共一千投入挑浚修坝。另外选出一名领侍卫内大臣、一名都统以及一名副都统随胤礽一道统辖兵士,而宗室王公子弟愿意前往的,可到宗人府右宗正僖郡王岳希处报名登记,由岳希统一带领宗室人员参与修筑。
大家过了愿不愿意修河的那道坎儿,转眼间就围到胤礽身旁,听从具体分配。皇帝步下龙椅,进到暖阁里坐下,很有一种自己挺多余的感觉。
其实胤礽的这些安排事先与皇帝商量过的,皇帝本就重视治河,还给了很好的建议。只可惜,皇帝在第一步时因为犹豫不决选择了旁观。
人就是这样,上了年纪,做起事来难免会瞻前顾后,那些铁腕手段,风驰电掣的魄力,渐渐拎不起了。征服北漠灭了噶尔丹,皇帝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得到的誉美之词反不如临时监国的太子。皇帝要收回臣公们对自己的仰赖与赞誉,自然,皇帝就不能对臣公们过于严苛,一再宽容大度。
就好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