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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想到这里却莫名的想笑,殿下啊,你是走到了情关啊。
楼兰若不言不语,一直沉默着。从太阳高照到日落星辰,一动不动,四周静的可以清楚的听见寒风略过树林的声音。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在黎洪眼皮都快撑不住的时候,那一扇久闭的门,终于开了。从房内泄出的一丝光亮照在了楼兰若的脸上,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等了千年。
却又觉得如果她可以活,那么等上千年又何妨呢。
第九章
“老人家,怎么样了?!”这一句话,堵在楼兰若的心里堵了太久。话里的急切掩饰不住的关心。
“哼,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来说话吧。”盲婆冷哼一声,从袖里摸出了一个瓷瓶丢给了跪在地上的楼兰若,虽然看不见,角度却是刚刚好。
“我累了,要睡了。你们该走的走吧,我不希望太多人打扰。”说着,盲婆便径直走开了。
“殿下!你快去治伤吧,这里我来守着。”虽然黎洪也很疲惫,但他怎么可以放心殿下一人呢。
“不,你带着他们马上离开,到船上等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这里一步,否则军阀处置!”楼兰若又恢复了往日的性子。
听到他这般说,黎洪倒是有些放心了。他知道,依殿下的性格,是绝对会一条路走到底的。唉,都说这情碰不得,他为什么觉得倒是情这个字改变了殿下呢。
无奈的笑了笑,黎洪乖乖的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夜色里。四周又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楼兰若觉得身上的枷锁好像打开了。
他走到蔓歌的身边,看着她已经恢复不少的血色。不禁莞尔,抓着蔓歌的手紧紧的握住,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阴阳相隔了。
她那么吵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了。怎么可能会安静下来。
楼兰若马马虎虎的给自己上了药,他从小习武,这些小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蔓歌那时看着他的伤,蹙起的眉,他就开始在乎自己的命了。
累了一天,楼兰若守在蔓歌的床前,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只是隐约感觉有人在梦里,轻轻的拂过他的眉眼,他的脸。
第二日的晨曦照进房内,唤醒了楼兰若。他睁开眼,发现蔓歌依旧晕迷着,只是气息更加均匀平稳了。想来已经好了许多。
他迎着日光走了出去,发现盲婆已经在院内忙碌,熟练的拨捻着晒在院内的药材。对于盲婆,他是颇为感激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微笑,问道:“老人家,请问我这个朋友的伤势怎么样了?”
“老人家,老人家。什么老人家,叫我盲婆。哼,没大没小的小子。”盲婆一如昨日的嘴里不饶人。
楼兰若也不恼,好声说道:“好。那么盲婆,我这个朋友的伤……”
“没事,死不了。就是左手废了。”盲婆的语调波澜不惊,就像是说着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平淡。
“废了?!怎么会废了!?”
“怎么废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废了。你朋友伤的那么重,命能捡回来就不错了。左臂上的那个血窟窿直接将手筋都给弄断了。我已经接了回来,一般的生活,穿衣啊,拿筷子啊,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再过度用力,否则,整只手都会废掉。”
“废了……手废了……我是废人了……”蔓歌干涩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楼兰若猛地回头。就发现蔓歌早已倚在了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
“不是的,蔓歌,不是的。盲婆说了,手还是可以用的。”楼兰若连忙上前,想要扶住蔓歌。
“不!!!!!废了,手废了!是废了!!我是废人了,我是废人,我是废人!!!”蔓歌说着,声音蓦地大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那眼底的绝望深深的刺痛了楼兰若的心。
她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就可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自己一个人喃喃:“我是废人,我是废人,我是废人。”
“不!蔓歌!你听我说!没有,没有!你的手好好的!你的手还好好的!蔓歌,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吗!”楼兰若拉开了蔓歌堵住耳朵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蔓歌不断地颤抖的身体,眼里的心疼无限的蔓延。
“蔓歌,你听我说好吗。等我们回到京城,皇宫里的太医一定可以接回来的。”
“是吗。”蔓歌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楼兰若。
“是,你要相信我。蔓歌。”
“不,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蔓歌猛地推开了楼兰若,逃一般的往外跑。单薄的白衣很快再次被血染红,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拼命的往前跑。
楼兰若很快便追了上来,挡在了蔓歌的前面。“蔓歌,跟我回去。你的伤又裂开了,跟我回去好吗,我带你去治伤。”
“不。不。”蔓歌摇摇头,晶莹的泪一次次的划过脸庞。
“是你,都是你。我说过我不出海的,是你要我出海的。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遇害,第二次就落水受伤害,这一次,更好,直接成了废人。楼兰若,你要是想折磨我,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要我这么绝望的活着!我现在成了废人,你满意了?”蔓歌吼得声嘶底里。
一字一句,字字锥心。
“你说你是废人了?你就这么放弃了?好,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起。我无法保护你,是我的错。就算赔上这条命,我也认,何况区区一条手臂。”不等说完,楼兰若手里的剑就已出鞘,反插入了自己的左胸。
“呵,好像偏了。不行,再来。”说着,另一剑又要落下。蔓歌却是冲上了前,死死的抱住了楼兰若,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的哭着:“你傻啊你,干嘛这样伤害自己啊!我是废人了,你干嘛要变成废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心痛,我怕,我真的怕你受伤。”
楼兰若回抱住蔓歌,声音有些哽咽:“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那么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好吗。”
“可是,我是废……”后半句还未说出的话,就被楼兰若拿唇死死的堵住了。这一次,他的吻是那么的霸道,一路侵略,攻城占地。
好一会,他才放开蔓歌,低着头看着她。意外的发现蔓歌的脸红蔓延到了耳根。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啊你!好啊你!你竟然敢轻薄我!你个登徒浪子!”蔓歌说笑作势挥手打向楼兰若,挥到空中的时候,就被楼兰若的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顺势两人十指相扣。
“蔓歌,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要放弃好吗。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让我来当你的左手好吗。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
蔓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着:“说什么胡话呢,我什么都没听到。赶快回去治伤吧,再流血躺在床上的就该是你了。”
“好,回去咯~”楼兰若一把抱起蔓歌,向小院走去,也不顾念自己身上的伤。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再扑腾几下,我的血就流的更快了。你就是希望我早点脱离苦海,那你就继续扑腾吧。只是小心自己的血不要先流干咯。”
蔓歌说不过他,索性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喂,楼兰若,我怎么觉得几日不见,你性情大变,连你都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不。我只是找到了,我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而她,温暖了我,让我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和伪装,以最真实的姿态去生活。”
蔓歌不说话了,她只是觉得楼兰若的话比今天的太阳还要暖,连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小两口吵完架回来了?”盲婆仍在院里不急不慢的拨弄着药材,尽管无法亲眼所见,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蔓歌红了脸,不承认不反驳,开口说道:“还请盲婆给兰若他看看伤势。”
“哼,小丫头。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你跟我进来,他,你就别管他死活了。”盲婆这般说着,却还是摸出了一个瓷瓶丢给了楼兰若。
蔓歌见状也放心的跟了进去。
再次开门之时,蔓歌的血衣已经换下,手里拿着七七八八个瓷瓶,一脸为难的盯着楼兰若。楼兰若立刻会意,朝盲婆说道:“本来已经是打扰了您,怎么好意思再让您拿这些贵重的药材呢。”
“哼,你才想得美。这哪里是贵重的了,这些只是太久没用了。我怕放久了浪费才给你们的,别自作多情,拿了药就快走吧。不要在这妨碍我,走走走。”
“那,谢谢盲婆了。叨扰了数日,还请见谅。以后若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楼兰找我。我是……”
“走就走,废话那么多。我是不会找你的,快走。”
见盲婆如此不耐,楼兰若和蔓歌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向盲婆告了别,就向岸边走去。
原本背着他们的盲婆,渐渐的转过了身来,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一叹:“老头子,如果你还在,就好了。他们可真像那时的我们啊。”
“回来了回来了。”其中一个负责值守的侍卫叫嚷了起来。
果不其然,黎洪远远的就看见楼兰若和许蔓歌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心里乐道:“殿下啊,殿下,看来你的情关是过了呢。”
对于侍卫们投来的暧昧目光,楼兰若难得的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蔓歌的手上了楼船。
经过几日的海上航行,两人终于平安无事的回到了楼兰。
再次站在尚书府的大门口,蔓歌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从未想过原来这份对家的思念也可以如此浓烈,原本这几年的冷落已经让她寒了心,但在她的心里,还是在乎的。
她本想让楼兰若进去坐坐,楼兰若却摆了摆手:“不了,蔓歌,我得马上去黎州。我这次在路上耽误了几天,现在更加耽误不得了。”
“怎么又要去啊,不是才回来吗。万一再遇见危险怎么办!”蔓歌不乐意了。
“谁让我是皇上的儿子呢。这次的赈灾银两迟迟没有下来,皇上怀疑是黎州的官员有人私藏,贪污了这笔钱。我如果晚去一天,那么黎州的百姓就会多一天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蔓歌,这是我的责任,你明白吗。”
“那你去吧。千万注意安全!我还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楼兰若轻轻的吻了吻蔓歌的额头,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望着楼兰若离开的背影,蔓歌忍不住抱怨:“走那么快干嘛,还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没有楼兰若的日子,蔓歌过得格外无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小绿都觉得蔓歌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平日里那么开朗的小姐,自从一个人带伤回来以后,整天就对着星星月亮唉声叹气的。
直到有一天,小绿忍不下去了。好奇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小绿整天看你都没有精神。”
“是啊,病了。而且,很严重。”
“啊!?什么病,那么严重啊,那我赶快去找大夫。”蔓歌一把拉住往外跑的小绿,幽幽说道:“没用的,这种病大夫是治不好的。这种病不但伤神,还穿肠啊。”
“噗。小绿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想六皇子了。小姐啊,不是小绿说,六皇子才走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多久嘛。”
“都一个月零十八天了,那么那么久了。”自打蔓歌将自己和楼兰若经历的事情给小绿讲了以后,她对楼兰若的感情就再也不遮遮掩掩了。是呀,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遮掩呢。
小绿笑眯眯的盯着许蔓歌一摇一晃的脑袋,突然一叫:“啊!小姐,我忘了!老爷让你今天傍晚去书房找他!”
“你这个丫头,天天忙什么呢,这种事都敢忘,到时候,爹要是打你板子,我才不护着你呢。”
“好啦,我知道小姐最好了,那么小姐就快去吧~小绿等你哟~”
“你这鬼灵精。”临走之前,蔓歌还不忘戳一戳小绿的脑门。刚好,她也可以一问藏在自己心里,那个很久的疑惑了。
第十章
“咚咚咚。”书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蔓歌进了门,拍了拍身上的寒气,左顾右盼的又将门关好。才径直走到许从业的旁边。
许从业正在练字,眉宇间的愁绪仿佛如千年白雪如何也化不开。见他不停的在宣纸上写着,家,国。许蔓歌淡淡的瞟了一眼,私自想道:爹大概又是在为国家操劳了。
“爹。”蔓歌缓缓的开口。
“嗯,伤好了没?”
“好多了。不过在爹讲事情之前,女儿有几个问题想问爹爹,还请爹爹如实回答。”不管这三年来,他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可父母毕竟还是父母,百行孝为先。孰轻孰重,蔓歌还是明白的。
“说吧。”
“很久之前,我被绑架了。不知道爹爹还记得吗。抓我那个黑衣人说爹十年前是将军,不知为何要弃武从政,当了尚书?”
许从业游刃有余的笔尖一顿,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还说了什么,你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爹。”
“瀚澈的八皇子之死,是否与爹有关?”
“没了?”
“没了。就说了这两个事。”
许从业似是舒了一口气,眉心又舒展开来,敷衍着说:“不过是摒弃了官场罢了,过惯了整日沾满鲜血的日子,也想过过清净生活。至于那些黑衣人的话,你无需当真,不过是朝中大臣使得一些手段而已,想要挑拨瀚澈和楼兰的关系,顺便把爹拉下水,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件事不需要放在心上。”
“哦。”许蔓歌有些不上心的应下了。唉,爹爹,你真拿女儿还是三岁小孩,真的什么都不懂吗。看来不告诉他楼兰若也被抓了是正确的,但是楼兰若身为皇子,出了这么的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啊。
蔓歌越想越乱,干脆索性不想,反正爹爹身为吏部尚书都不担心,她一个小毛头孩子还瞎操心什么,反正天下又不能靠自己就能保住的,国家的兴亡又不是她说了算,如此想来,蔓歌便心安理得的不了了之了。
“好了,爹说吧。找我什么事。”
许从业抬起头,深深的看了蔓歌一眼:“你在船上遇刺的时候,可有看清黑衣人的样貌?”
“没有。当时我受了伤,直接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再说,那个时候情况混乱,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管黑衣人长什么样。”
“那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这个,不清楚。楼兰若没给我说。”
“真的吗?”
“真的。不过,爹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关心这个干什么!你倒是问得好,我要不是看你受伤了,想要找到幕后凶手,你以为我是吃撑了没事做吗。”
“关心我就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了的。”
许从业料想从蔓歌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蔓歌也无意多做停留,干脆的转身就走。
蔓歌前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门,小绿后脚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急急忙忙的说:“小姐,老爷让你赶快梳洗一番,随他进宫去,说要参加什么宴会。”蔓歌无力的倚在了门栏上,“刚刚不是才梳过了吗?”
“哎呀,不一样啦。小姐是要进宫的啊。”听这语气,哪里是丫鬟和小姐,明明就是奶娘和孩子。蔓歌和小绿素来交好,也不怎么在意这些规矩,只好坐在那里任她在自己的头上变着花样,然后又让她变成一头换了装的熊。
打扮好后,蔓歌便随许从业坐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到了皇宫。撩开车窗的幕帘,蔓歌向外看去,仍旧是一副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景象。离上次进宫,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