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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兰微微摇头,轻轻道:“我怎么会晓得,”说罢,微微上前一步,垂首对宛湘宁道:“公主,高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将咱们带到这里来,如今又听和嫔娘娘哭成这样,里面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您还是快些进去看一看吧。”
宛湘宁微微颔首,同沈君琰一起,抬步向畅安宫的正殿长宁殿去了。
刚进长宁殿,宛湘宁便见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和嫔,只见她只着一袭月白色锦缎宫装,一头秀发未挽成发髻,一应珠钗翠环全无,一张俏脸上亦是粉黛不是,双目红肿,泪流满面,看着格外令人生怜。居畅安宫左、右配殿的林美人、玉才人正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亦是泪眼盈盈的模样,边拭着泪,边轻声安慰着和嫔。
宛湘宁与沈君琰对视一眼,方要开言问问和嫔,却被旁边传来的乾德帝的声音唬了一跳。
“你们来了?”
宛湘宁与沈君琰齐齐回身看了过去,只见长宁殿东侧殿的纱帘之后,乾德帝与苏皇后正端坐在明窗下的锦榻上,在往一旁看了看,只见沈贵妃带着宛俪宁、宁妃带着宛钟宁、另还有宛瑶宁与耶律清牵嘣谙率紫嗯悖皇俏醇胝岩牵肜词且蛭环痔投坏萌肽诘摹
两人正疑惑间忽又看见纱帘被掀起,太医袁思齐自里面走了出来。刚一见他,原本哀哀而泣的和嫔起身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问道:“太医,太医,我的佳儿怎么样了?可有些好转?”
宛湘宁听了,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向乾德帝与苏皇后请安,急急问道:“和嫔娘娘说甚么?佳儿怎么了?出了甚么事?”
和嫔一心扑在袁思齐身上,未得空来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宛瑶宁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解释道:“长姐,也不知为何,自上次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佳儿当晚便突发疾病,我们本以为她是贪玩受了凉,便没有惊动你,可不想已经好些日子过去了,她竟一点也未见好,我们都快急死了。”
苏皇后在一旁柔声道:“是啊,湘儿,今儿就是想问问你,那日在将军府中,可有何特别之事发生?”
宛湘宁垂眸暗忖,若说特别之事,莫过于宛佳宁独自跑去杜若的常青阁中玩罢了,只是此事,还不可让旁人知晓。想到这里,她微微侧眸看了看宛瑶宁。宛瑶宁见了微微摇一摇头,她这才放了心,看来宛瑶宁果真依着她的嘱咐,并未将遇见杜若之事告知旁人,心内便稍稍安稳了一些。
想到这里,宛湘宁回道:“母后,佳儿去将军府做客,不过也就半日的辰光,只是看了看儿臣所居的院子,又去花园里顽了一会儿,便让三妹妹带着回宫了,哪有甚么特别之事。”
宛瑶宁在一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苏皇后与乾德帝对视了一眼,并未应声。反倒是乾德帝看着她,柔声道:“湘儿,父皇与母后并非信不过你,只是佳儿亦是朕的女儿。她的安危,朕定是要放在心上的,我们将你们叫到这里来问一问,你也不要介怀。”
宛湘宁听了,眼眶一热,道:“父皇说的是哪儿的话,佳儿亦是儿臣的妹妹,若治她身子不好,该早早儿回宫里探望她才是。”
宛俪宁在一旁听着,恨恨地剜了宛湘宁一眼,恨恨地想着,本以为她出嫁之后,父皇对她的宠爱能减上几分,却不想对她竟又是如此的温柔和善,只怕尚有她在一天,自己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对宛湘宁道:“前儿,慕王府的小郡主入宫,倒是曾对妹妹提过一事,那日她刚巧路过将军府,见大门口外空落落的,连个把守的士兵都不见。按理说,公主在府内游玩,本该是加强守卫才对罢。因此她一时有些疑惑,便悄悄推门进去了,见到整个将军府中之人皆慌里慌张地东找西望,还见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一旁指挥,说甚么‘一定要将四公主找出来’之类的话。她便觉得很是奇怪,还专门问我四公主是不是不见了。长姐可知此事?”
宛湘宁一怔,旋即轻笑,道:“佳儿是小孩子心性,见到好玩的事物便跑得没影了,本没有多大的事,是齐夫人有些紧张,便命整个将军府中人皆去搜寻,不过一会儿便在花园里找到了她,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沈君琰接着道:“此事说起来,是将军府招待不周所致,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恕罪,”说罢,他躬身对乾德帝与苏皇后行了一礼,又转身对和嫔行了一礼,“还请和嫔娘娘恕罪。”
和嫔一怔,霎时止住了哭泣,有些惶然不知所措,启唇似欲说些甚么,又垂眸止住,只缓缓走入纱帘之内的卧榻旁,伴着宛佳宁去了。
乾德帝与苏皇后皆能体会她如今的心情,自然不会责怪她的失礼。
宛俪宁轻咬下唇,又欲说点甚么,却被身旁的沈贵妃一把扯住了衣袖,生生止住将话咽回了腹中。
宛湘宁侧眸看着袁思齐,关切问道:“佳儿究竟是何情形?”
袁思齐躬身应到:“回公主的话,四公主原本不过是受了风寒的咳嗽、发热等症状,微臣便按着清热止咳的法子医治,不想没过两天,不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四公主竟渐渐昏睡了过去,到如今都未清醒。微臣医术不精,实在不知究竟是何症状,也是忧心的很。”
宛湘宁听了,便往纱帘里去,看了看宛佳宁。
只见那小小的人儿紧闭双目,静静地躺在卧榻之上,一双精灵闪动的眸子如今已看不见了,若非她的小脸上尚余一丝红晕,依稀尚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只怕众人皆会以为她已经故去了。
宛湘宁侧眸见在一旁细心为爱女擦拭双手的和嫔,轻声问道:“和嫔娘娘可也怀疑此事与我有关?”
和嫔一怔,回眸看着她,细声道:“臣妾并不怀疑此事与公主有关,公主从前对佳儿并不甚关心,却也不会刻意刁难于她,而到后来,公主对佳儿日渐亲厚,公主对我母女并无所图,想是真心喜爱佳儿,佳儿对长姐亦是愈加依赖了。这些,臣妾平日里都看在眼中,又哪里会怀疑公主呢?只是…”她又侧眸看了一眼宛佳宁,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亦有些哽咽,“只是如今见到佳儿如此模样,让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不心疼……”
宛湘宁心里一暖,柔声又道:“既如此,也请娘娘放心,我定会想法子让佳儿醒过来的。”
和嫔如今已是无计可施,听宛湘宁如此说法,倒似是心里安稳了一些,颔首道:“多谢公主。”
又陪着和嫔为宛佳宁擦拭了双手与小脸,安慰了她几句,宛湘宁便起身回了正殿之中。
细细想了一想,自她进殿以来,出处了宛俪宁与宛瑶宁之外,在场众人并未开言讲过一句话。不过再想也是,沈贵妃想说的话都已借着宛俪宁之口说了出来;宁妃与宛钟宁且不说本意如何,素日里给人的感觉便是安静且怯懦,自然不会多说些话;而耶律清牵淙灰苍诔。站渴歉鲆熳骞鳎云艄适业募椅袷拢匀灰彩遣槐憧缘摹
正想着,她又听见袁思齐对乾德帝道:“皇上,微臣惶恐,想是微臣医术不精,至今未能让四公主醒来,还请皇上责罚。不妨,再请太医院其他几位太医一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乾德帝还未开言,苏皇后便在一旁道:“袁太医的医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太医院稳居榜首,若连你都没有法子,只怕让其他太医过来也是白搭。”
乾德帝轻轻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袁思齐下拜,口称不敢,一时间竟老泪纵横。
宛瑶宁听了,轻轻咬着下唇,似有话说,却又立在原地,踟蹰不语。
苏皇后细心,一眼瞥见了,便柔声问道:“瑶儿,你可是有话要说?”
宛瑶宁福身一礼,忖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开言道:“儿臣在万佛寺时,曾见许多百姓身患恶疾,大夫无力救治时,便让人抬着去万佛寺,请朗清大师为其医治,”她微微垂眸,又道:“那…那朗清大师似乎是医疗圣手,能解许多疑难杂症。”
宛湘宁一怔,侧眸看着她,见她面色染上一丝红晕,一双明眸却莹莹剔透,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宛瑶宁继续道:“儿臣想,若是袁太医说此症与普通病症不同,可不可以请朗清大师入宫为佳妹妹瞧瞧病?”
卷二 柔情蜜意随君侧 十二章 只怕会让她失望
苏皇后闻言,有些讶异,细忖一下,应道:“招僧人入宫为公主瞧病,只怕是于理不合的。”
宛瑶宁一听,眸子一黯,低声应道:“母后说的是,只是……”
“只是,如今佳儿正为怪疾所扰,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又生枝节,为今之计,还是先将她医好再说,那些规矩不规矩的,哪里比得了人命重要呢?”宛湘宁在一旁道。其实,宛瑶宁的心思,她约莫能猜出几分,自然不愿让宛瑶宁与朗清再见面。只是,朗清的确是疗伤治病的圣手,若他能将宛佳宁医好,让他们见一面倒也无妨,总归是在宫里见面,想来是出不了甚么差错的。
乾德帝听了,倒也点了点头。
苏皇后知他心疼女儿,当下也不再多说,只道:“那便让高公公去传旨罢。”
宛湘宁又道:“那朗清大师是佛家高僧,若让人持圣旨前去宣召,只怕会慢待了大师。”
苏皇后微微颔首,又道:“那该当如何?总不好派鸾驾去接吧?”
宛湘宁笑道:“自然不必,出家人四大皆可,哪儿会在意鸾驾。”
苏皇后不语。
倒是沈君琰略微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与朗清大师本是好友,不若由臣前去想请,想来他会愿意随臣一道入宫的。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苏皇后一喜,笑道:“那敢情好,有劳驸马了。”
沈君琰躬身领旨,待宛湘宁又与苏皇后说了几句话,便欲带着妻子离宫回府去,不想却又被宛俪宁拦住了去路。沈君琰一怔,眉间微微一蹙,面上依旧含着淡淡的笑,躬身道:“不知二公主还有何指教?”
宛俪宁睨了他们一眼,居高临下地道:“今日请长姐回宫,主要便是为了小妹之疾,如今事情未了,驸马怎可轻易带长姐离宫?”
沈君琰问道:“方才已然言定,由微臣去万佛寺请朗清大师入宫为四公主诊治。臣实在不知,二公主此言何意?”
宛俪宁冷冽道:“小妹之疾是自将军府回宫后所患,难道将军府与此就真的毫无干系吗?”
宛湘宁眉间一蹙,问道:“那依你之见,将军府与此事有何干系?”
宛俪宁眸子一暗,微微低眸,道:“这…妹妹的确不知,但若长姐许侍卫们在将军府搜查一番,只怕妹妹便会知晓了……”
宛俪宁话音未落,沈贵妃已拍案而起,对女儿怒目而斥,道:“胡言乱语!且不说沈将军军功盖世不可亵渎,如今沈公子贵为当朝驸马,大公主又居于将军府中,搜不搜查岂能容你放肆胡说?”边说着,她侧眸看了乾德帝与苏皇后一眼,见她们面色如常,又沉声道:“大公主一向友爱弟妹,难道将军府内还会有甚么害佳儿染得如此怪疾之物吗?”
乾德帝听了,脸色微微一沉,抬眸看了宛湘宁一眼,并未做声。
宛湘宁听沈贵妃言中虽在斥责宛俪宁,但那最末一句,阴阳怪气,让她身上的嫌疑又大了一些。
沈君琰听罢,微微一笑,躬身道:“谢贵妃娘娘,两位公主来寒舍做客时,微臣在一旁看着,两位公主待大公主确是极为亲热,大公主待妹妹自然也是极好的。两位公主大驾光临,将军府阖府上下皆感荣幸之至,唯恐招呼不周,又何来害公主染疾之物?”边说着,他侧身对乾德帝施了一礼,又道:“若陛下不信,尽可去将军府一查,臣与公主定当恭候。只是,”他微一抬眸,“若因此事,扰了大公主与陛下及四公主的骨肉情深,只怕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乾德帝低眸思忖,并未做声,过了好一会子,才抬起头来,看着宛湘宁笑了笑,柔声道:“驸马说的是,你一向待佳儿极好,父皇怎么会怀疑到将军府呢?今日的传召颇为突然,想来你也惊到了,先随驸马回府去歇着罢。”
宛湘宁轻轻舒了一口气,福身应道:“是,多谢父皇。”
说罢,她又对苏皇后施了一礼,侧眸看了宛瑶宁一眼,便与沈君琰一同转身去了。
苏皇后在后面看着,这一双璧人郎才女貌,宛如画中人儿一般,般配的很,又见沈君琰一心护着宛湘宁,心里倒也踏实多了,含笑看着女儿、女婿的身影渐渐去了。
刚一出畅安宫的大门,宛湘宁一把将沈君琰扯住,上前几步看着他问道:“你方才怎么敢如此说话?难道你就不怕父皇真的派人去搜查将军府吗?”
沈君琰见她眸中似有些慌乱,心里自然晓得她的担心,若是杜若与君宜被搜查出来,他们的蓝眸定会引来众人的猜疑,若耶律清牵绷晒赜诶俄说拇酝撬盗耍呛Φ猛鸺涯炯舱饪诤诠胧腔岜豢墼诙湃粲虢耐飞稀
沈君琰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且放心,皇上一向最偏宠你,怎么会因为沈贵妃与二公主的几句挑拨之语而怀疑到你身上呢?”
宛湘宁轻咬下唇,默然不语,其实宫内很多人都晓得,她从前待妹妹们并不似如今这般亲近,甚至还会欺负她们,若非她如今性子大变,否则想来定有不少人会将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罢。
沈君琰见她不语,以为她还在担忧,又道:“若你担心,待我去万佛寺时,将杜若母子带上,让她们在万佛寺暂住些时日。到时哪怕朗清无法让四公主病情好转,皇上依旧要来搜查将军府,咱们也不怕的。”
宛湘宁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也好,只是,杜若是女子,住在万佛寺方便吗?”
沈君琰微微笑道:“不妨事,万佛寺难道就没有女香客吗?”
宛湘宁轻轻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说罢,又轻轻叹了口气,又担心着宛佳宁的怪疾,道:“若你无事,还是早些去万佛寺将朗清师父请入宫来罢,我有些担心佳儿的身子。”
沈君琰浅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将你送回将军府后,我便去万佛寺。”
万佛寺的经室内,朗清在蒲团上打坐,右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捻着念珠。不知为何,总是心绪难平,他缓缓睁开双眸,看着摆在长案上的那个雕花的红漆木盒,里面尽是些少女的钗环首饰,其中的一环玉镯让他眸子一沉,他曾经在宛瑶宁的手腕上见到过它。
朗清的目光微微向左一扫,见宛瑶宁曾用过的那把桐木古琴依旧置于案上,当时她在此抚琴时,腕上带着的便是那个白玉镯。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曾经的她微微笑着,声音清脆地道:“大师,你可识得此曲?……此曲名为《湘夫人》,写的是湘君企待湘夫人而不至,驰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见之意。我小时候便听过,不想今日,在这寺庙中,竟又听到了。”
乐曲声似乎悠然而起,让他的心内竟平添了一丝伤感。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那琴声似乎确是近在耳边,朗清一怔,侧耳而听,倒真的听见一缕琴音自窗外传来。又细听了一会儿,他眸子一沉,沉声道:“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寺中再奏此曲的吗?”
话音刚落,琴声戛然而止,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君琰抱琴而入,笑道:“我想着许久未见了,突然到访,总要带些礼物才是,便在外为你弹奏一曲。若你不领情,那便算了,我不弹就是了。”
朗清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来,何事?”
沈君琰在他身侧的蒲团上盘膝而坐,将琴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