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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奔入林中,马嘶长鸣,直冲溪边马车而来。
二人见马群奔突而来,跳上林中大树闪避。只见那马群无人驱策,却自成阵形,分明是被人精心驯养过,瞬时围成半个圆环,催赶着拉车的两匹枣红马向山头赶去。
那两匹枣红马势单力薄,显是受到惊吓,只得随追赶往山头而去。
马啸啸立在树上,听得马蹄声杂乱,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那马群赶着马车已到了山脚之下。她心道,这难道就是劫财?却是暗自庆幸,还好贵重钱财都在身上,车中并无贵重的东西。
低头复又看了一眼钱袋,放下心来。
忽然,心中却觉得不对,钱袋虽在,可她方才嫌弃那墨子剑太重,放在了车里,于是立时大惊道:“不好,墨子剑在车里。”
墨子昂闻言,神色一变,即刻跳下树去,朝马群追去。
马啸啸紧紧跟随,心道,平日里虽见他对墨子剑颇不在乎,到了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当宝贝似的,于是脚步愈快,使出轻功,一直追随马群到了山头。
两座山头之间竟有一处平地,隔着五十步之遥,马啸啸见马群奔去了一座木栏围成的山寨,马群一入,便有几个青衣人将大门掩上,门上立着道道铁刺,在艳阳下泛着冷光。
马啸啸见状,心中猜道,这阵仗看来定是一个什么草莽山寨,在这山间驻扎,四处打家劫舍。
直奔到门前却只得跟随墨子昂停下脚步,马啸啸抬眼见其中一个青衣人隔着木栏,立在一处高台上喊话道:“门外什么人,来我清风寨?”
马啸啸仰头答道:“这位大侠,你寨里的马群赶了我的马车进了山寨,马车和马你尽可拿去,唯有车中一样物件我要拿回来。”
那青衣人听后,却是大笑一声,扬声喊话道:“此处清风山,无论是人是我皆为我清风寨所有,进了寨子,更是我寨所有,小娘子定是要不回去了。”
话音刚落,又见另一个青衣人影,一跃跳上高台,显是轻功不俗,喊话道:“不过小娘子模样我看倒是好生俊俏,若想进得寨来也可。”说罢,哈哈大笑两声。
马啸啸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面含嬉笑,头上斜斜带着一个草环,左额前竟然还有一个古怪的红色印记,形似桃花,仿佛是个纹身,不禁暗暗心想此人真是个骚包。
尚不待答话,却听方才第一个喊话的青衣人粗声粗气地接话道:“吴七一言倒是有理,你尚未娶妻,这个小娘子倒像是也有一身功夫,足以与你凑合过日子。”
马啸啸一听,心中觉得好笑,又喊话道:“废话少说,把东西还来!”
那吴七眉毛一挑,接话道:“小娘子你若是进来,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马啸啸见他模样甚为欠打,当下便要跃上木栏打去,却听身旁墨子昂出声道:“我二人途经清风寨,车马中财物尽可奉予山寨,唯有车中一柄长剑乃我家传,须得拿回,望二位见谅。”他说话时不似马啸啸喊话,声量不大不小,方圆之内却听得一清二楚,显是用了内力。
那高台上的吴七听罢倏而一笑,却不答话,转头问身旁的同伴道:“仇六,你说是你的内力厉害,还是台下那个小白脸厉害?”
马啸啸听得一噎,却是绷不住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叫墨子昂小白脸。
她连忙转头看墨子昂神色,见他虽是剑眉星目,气质冷峻,可确实白啊。
许是感受到马啸啸投来的目光,墨子昂眉头一皱,足尖一点,便踏着门上铁刺,进了山寨。
马啸啸笑了一声,连忙跟着跳入门去。
高台上的吴七和仇六见门外二人仅一瞬便跳入门来,俱是一惊,吴七赶忙伸手拨下头顶草环,朝墨子昂掷去。
那草环凌空旋转,来势甚快,墨子昂取出腰间玉笛击去,将草环从中打断,登时草屑横飞。
吴七冷哼一声,跳下高台,摸出腰间一柄短刀,直朝墨子昂袭去。
墨子昂手擎玉笛,却是应对有余,不过十招,吴七便落了下风。
仇六见状,口中打了几声口哨,调子甚为奇怪,不过片刻,便有一对人马从山寨中跑了出来,原是招呼同伴的哨音。
只听队伍为首一人,嘴里大喊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擅闯我清风寨?“
马啸啸定睛一看,却发现当首之人身披红袍,竟是个女子,模样甚为年轻。
见到众人奔来,仇六跳下高台,含笑道:“李三娘子,来得好快。”
那李三娘子奔到近处,便见吴七被一人以玉笛制住,笛端直指心脉,却见那人手下并未动作,只问吴七道:“方才你说谁是小白脸?”
吴七却是不答,只是凉凉一笑,索性躺在地上开始哼起小曲。
李三娘子一听,便知这吴七方才定是出言讥讽了面前这位公子,手中长鞭仍旧一撩,拂开了玉笛,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我清风寨闹事?”
墨子昂本无心伤人,顺势收起长笛,却是默然不答。
清风寨众人一时无人妄动。
马啸啸刚才听那仇六唤她李三娘子,便猜到,这些人乃是按制排辈,先有吴七,仇六,现有李三,不禁叹道,莫不是一根藤上七个娃,什么清风寨就是个葫芦娃山寨,心中暗笑,却是开口答道:“女侠,我和我家公子途经此地,不料被你寨里的马群劫了马车,马车你尽可拿去,可是车中有一柄长剑是我家公子家传,我们此际便要拿回去。”
墨子昂听马啸啸称他公子,不禁觉得好笑,索性也不开口,由她胡编。
那李三娘子听了,皱眉细想道,这二人能够进得寨来,武功显是不俗,方才那公子仅用一支笛子就将吴七打倒在地,想来应对起来也是颇大一个麻烦,可是山寨中劫来财物从没有归还的道理,一时左右为难,却听落在身后仇六按捺不住地嚷道:“想来你那什么家传长剑可是大有来头,兴许能值当好些钱财,既进了我清风寨,断没有还你的道理!”
墨子昂一听此言,一声冷笑道:“侠盗打家劫舍素来讲求一个‘道’字,你们清风寨看来真是盗亦无道,不过一群草莽鼠辈。”
马啸啸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印象中墨子昂从不出口骂人,此际称这些人为鼠辈,乃是不寻常。
清风寨众人一听此言,皆是面露怒容,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吴七,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叫道:“三娘,这人口出狂言,定要让他好好尝尝清风寨的教训。”
李三娘子,也是冷哼一声,手中长鞭一扬,溅起地上黄尘,漫天飞舞。
下一刻,众人各自携起兵器朝二人涌去,马啸啸跨步上前,抽出墨子昂腰间长剑,抵挡来势,却见墨子昂手持玉笛,吹奏起来。
笛声仿如魔音贯耳,一声急过一声,马啸啸机伶地跳到墨子昂身后,捂住耳朵。
而那清风寨之人却从未见过此等招式,一时手足无措,只觉耳畔声声刺耳,头疼欲裂,不得不放下手中兵器,捂住耳朵。
笛声沉沉漫下,在偌大的清风寨萦绕不绝。
恰在此时,忽听一个人声隔空大喊道:“恩公,恩公,恩公。”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墨子昂闻之神色一震,生生顿住笛音。
马啸啸大惑不解,赶紧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抬眼便望见一个玄色人影快步奔来,不过片刻便已至身前,却是个熟悉的面目。
马啸啸手指来人,惊呼出声道:“小童师傅。”
来人虽已脱了稚气,身量已高,马啸啸却认得他正是当日墨子昂的随行小童。
马啸啸惊讶得双目圆睁,却听而耳旁清风寨众人齐齐呼道:“二哥。”
这是什么情况?马啸啸眨眼愣住,不解。
墨子昂显然也是甚为惊讶,皱眉问道:“小童,你何故在此?”
自上次墨子昂将小童从朱破手中救出后,便把他安置在南方的别院中,为何此际他会在清风寨里?
那小童听后却是朝墨子昂一揖,恭敬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请公子入寨,同你细说。”
清风寨众人见状更是惊讶得个个张大了嘴,自家二哥竟然称这人为公子,还甚为有礼……吴七率先假咳了一声,转身便朝一旁飞快地闪人了。
墨子昂点了点头,随小童往山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山寨乃是一处木造建筑,四面围拢成一高桶状,东南西北四面开门,中间有一天井,小童带着墨子昂和马啸啸绕过天井,随着螺旋而上的楼梯直至最顶层,迎面便是一间敞亮的厅堂,厅中间竟然挂着一幅卷轴,上书一个硕大的“道”字,马啸啸看了便想,果然主仆一心。
墨子昂眼风扫过那一个“道”字,却是不言不语,撩袍落座。
小童神色仍旧颇为激动,出声说道:“公子为何会到清风寨……这几年,公子又是身在何处……前些年别庄诸人派人四处打听,却……听闻公子已于昆仑山下坠崖身亡,皆是心若死灰,走得走,散得散……”小童絮絮说着,声音却渐低了下去。
墨子昂听后,眉目亦有些伤怀,却问道:“那小童你如何又会到了这清风寨?”
小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皆是阴差阳错,那日我见众人散尽,本想替公子守住一处别院,岂料镇上豪强来夺,我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不得不也走了,一路走到这处清风山上,被山上一个村夫收留,那村夫名唤雷虎,生性颇为耿直,又通些武艺,原本就在这清风山上扎了一处寨子,收留些投奔来的孤苦人。孰料,近年来,皇室衰微,许多人为官不仁,百姓深受欺压,往这处清风寨投奔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武林人士。为糊口谋生,此清风寨才开始打家劫舍……”小童说着却顿了顿,又道,“不过公子放心,我们劫得大多是为人不正的商贾官僚。”
听到这里,马啸啸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还不赶快把你家公子的墨子剑还给他。”
小童面上一愣,随即想道,公子既然得了墨子剑,想来已是与墨家尽释前嫌,不由得心头大慰,连连点头道:“我已差人去拿车中之物,马上就会送来。”
话音刚落,果见方才那个身披红袍的李三娘子拿了长剑入得厅来,朝墨子昂盈盈一拜,双手举剑递给墨子昂,道:“方才冲撞了公子,公子勿怪,我方才到马车中一探,只见此剑,想来必是公子的家传之物。”说罢,抬头笑意满面,颊旁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模样甚是可人。
这李三娘子方才见到墨子昂便已惊为天人,如今又知他乃二哥恩公,更是对他好感骤升,现下拿剑而来,便是要与他多加接触,搏个好印象。
墨子昂起身接过长剑,回了一声“多谢。”
李三娘子更觉他声音爽朗如落玉。于是开口问道:“尚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马啸啸见那李三娘子笑若桃花,往墨子昂身前越站越近,心中已有几分不快,又心想此番出门,她和墨子昂不愿暴露姓名,索性没好气地答道:“我家公子叫家里蹲。”用得是她惯拿来唬人的名号。
李三娘子忽听坐在一旁的马啸啸插话,心想这公子随行的丫鬟倒真是没大没小,也不理会,只对墨子昂道:“公子的名号倒是好生奇怪……”
墨子昂方才见马啸啸插话,已觉好笑,又听还是她素来糊弄人的名号,便也随之,一笑,算作默认。
小童心知墨子昂是不愿暴露名号,当下转了话题,问道:“公子此番是要去何处?可打算在清风寨中多留几日?”
墨子昂说道:“我们此番是要去找那‘医仙’,眼下打算往相州府去,并不打算停留多久。”
小童点了点头,这“医仙”名号,昔日他也是听过的,从前公子游历四方,与那医仙曾有过一面之缘,只说道:“可是那医仙行踪不定,公子一路寻找定要费上不少功夫,相州府内虽有好多打听去处,也不一定能找到。”小童说着,却是一听,猛地似想起什么来,说道:“不过,我听说相州府外旗山有一处武林众人聚会,豪侠奇士颇多,公子或可前去一探。”
墨子昂听了,心里渐生希望,问道:“这旗山具体是在何处?”他虽游历名山大川,可从前路经相州,却未曾停留,因而路途不熟。
听此一言,李三娘子连忙插话道:“去旗山的路,我熟的很。”说着,转向小童,“二哥,让我带这位公子去吧。”
小童不好拂了她的意,点了点头,墨子昂道了一声谢。
而马啸啸则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与他们同路的还有那额前有朵桃花的吴七。
那吴七停在寨门前,见到马啸啸和墨子昂跟随李三娘子,笑道:“二哥让我也给各位带带路,顺道我也一直想去看看那相州武林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如此,一行四人,乘着四匹快马上了路。
路上,马啸啸与墨子昂并驾齐驱,李三娘子不甘落后,行在墨子昂另一侧。
吴七一手拉缰,一手晃着不知哪里来的草环,落在三马之后,闲闲地哼着小曲,全然没有带路的样子,嘴里唱着:“青草幽幽,山河脉脉,彼氏有女,芳心暗许,青草幽幽,山河脉脉……”翻来覆去地那四句,一模一样的调子。
马啸啸无心去听,只顾斜眼去看行在墨子昂左侧的李三娘子,见她时而含情脉脉地望着墨子昂,时而无话找话地找他攀谈。
可恨,墨子昂素来清冷却待人有礼,又念在李三娘子为他们带路的份上,少不得要与她说上几句话。
马啸啸心中肯定这李三娘子对墨子昂有意,也深信墨子昂不会对她有意,可每每看到李三娘子对他笑得面若桃花,一双眼春光潋滟,她心里就堵得慌。猛地拉了缰绳,减缓马速,落到二人身后,意欲打马从二人中间穿过,拦在正中。
脚还未夹上马肚子,却听身旁打马上来的吴七凉凉抛出一句:“你那本书册上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花啊,鸟啊,鱼啊,虫啊,从来都没听过,也没见过。”
闻言,马啸啸猛然拉住缰绳,手赶紧往怀里一摸,果然空空如也,心中顿时大惊,出声叫道:“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书,还给我!”
吴七见她神色慌张,一笑道:“何来‘偷’书,你刚才在寨门打架时,自己掉了出来,我不过替你捡了起来。”
马啸啸暗暗心惊,“秘籍”竟然就这么从她的怀里掉了出来,她都未曾察觉,赶紧伸手,向吴七说道:“那你现在就把书物归原主。”
吴七本也无意留着那本怪书,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马啸啸。
马啸啸赶紧把书揣进怀里,紧紧掖了掖开襟处,唯恐再掉出来。
吴七见状又是一笑,不禁问道:“什么破书你要如此宝贝?”
马啸啸听他称这本书是破书,本想回一句,与你何干,可转念一想,幸而他捡了此书还给自己,于是诚实地答道:“这本书上记载了许多鸟兽虫鱼,是本占卜异书。”
那吴七听罢,面上却不大惊讶,说了一句:“哦,原来你也会些占卜异术……”
马啸啸忙问:“为什么是‘也’,难道你还认识什么人会占卜?”心中一喜,如若真能遇上些会占卜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这本书其他的书册,或许她就可以一窥最后一页盈盈草遗失的部分。
那吴七听了,默然了一会儿,没有回答马啸啸的问题,却问道:“你知道我额前的印记是什么吗?”说着,头朝马啸啸面前倾斜了一点,好让她看仔细。
这人为何突然问起这茬,难道真是个骚包要来炫耀一番,她心中虽觉古怪,却还是仔仔细细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