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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谓彪悍
一连几天，寒寒早上出去卖包子，中午回来吃完饭后就在自家的试验田里鼓捣，将自己买的茴香、油麦、小白菜、大葱的种子划成片，勾出菜畦种下去，又从蓄水池里拎了水，一片一片的浇灌。
竹子篱笆在二壮的帮助下，也慢慢的弄好了。期间寒寒又趁和二壮一起上山的功夫，再一次幸运的找到了一大片木耳。
这次寒寒留了心，将长着木耳的枯木整个砍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运回家，这个时代没有木耳种植技术，所以也就没有现成的菌丝可以用。但是这个枯木上既然能长出木耳，上面肯定有菌丝，所以将枯木运回家后，寒寒直接将木头锯断，然后将枯木——主要是树皮整个的搬进吴莫氏住的屋子。
木耳喜阴，所以菌丝最有利的生长环境就是潮湿温暖，又阴暗的地方。
吴莫氏屋子里一直有炭火，现在天气渐渐暖和，基本上屋子里每天都能保持二十五度左右，地上撒上生石灰，生成碱性环境，利于菌丝的生长，然后再在木头上长木耳的一面铺上一层棉花，定时淋水，保持湿润，这样等菌丝长出来后，就钻到棉花里面。
菌丝培养做好了，寒寒又看看竹篓里的半篓子采好的木耳。
黑木耳靠孢子繁殖后代，在每个木耳的尾部，都有一层细细的“白霜”，寒寒知道，这所谓的“白霜”就是担孢子，也就是黑木耳的种子。
现在屋里空间有限，自然不能将这些个种子全部种下去。因此，寒寒很小心的将这些担孢子取下来收藏，等自己资金充足时，再大规模种植。
慕容懿看寒寒每天忙碌的脚不着地的样子，微微蹙眉：“那里不是还有一根腰带么，你拿出去卖，应该能换不少钱，干嘛让自己这么累？”女人不都是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么？怎么这个黄毛丫头不一样？难不成不知道那条腰带的价值？
寒寒刚给菌丝淋了一遍水，闻言诧异的看慕容懿一眼，哎呦喂，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这小屁孩跟了自己快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
听奶奶说这熊孩子最近总是出去，八成是和小壮他们一起玩去了，果然，玩闹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么瞅着，性子开朗了些不是？竟然还会关心人了！
“当孩子有些进步时，做家长的一定要鼓励他，给予他信心，这样孩子才会越来越自信！”寒寒脑子中瞬间蹦出这样一句不知道哪位教育专家说的话，顿时决定将这句话贯彻下去！
放下手中自制的花洒，蹲下身平视慕容懿，捏捏他白白的小脸，眉眼弯弯：“不错哦，峰峰居然会关心姐姐了。不过姐姐既然说了要把那条腰带给你当路费，那条腰带就是你的了。姐姐怎么会动呢？放心吧，姐姐不累的，为了咱们可爱的小峰峰，姐姐也不会累的。”
其实是当初卖那件锦衣时，她就提心吊胆的，现在如果再卖一条更值钱的腰带，怕会引起别人怀疑！而且，那条腰带可是作为自己的底牌资金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
慕容懿不知道寒寒的真实想法，听完寒寒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述之后，顿时对寒寒的好感又上升一个阶段，只觉得这样重承诺的女子太难得了——虽然他个人觉得这种承诺其实很没必要遵守！
只是，小峰峰？慕容懿漂亮的眉头皱起，原本升起来的好感顿时跌回原地，十分怪异的看莫寒寒一眼，实在想不明白，这样恶心的称呼，她怎么能一而再的叫的出口？还叫的如此顺溜！
“呃？”寒寒准备了一肚子好话还没来的及出口，就被慕容懿一个眼神堵回去。摸摸脸，“你干嘛那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慕容懿眼神更加怪异，看她就代表她脸上有东西？什么逻辑？噢，忘了，眼前这黄毛丫头根本不能按常人对待！就这脑子……摇摇头，颇为怜悯的再看她一眼，不再搭理她，扭着小身子走出去。
怜……怜悯？寒寒瞬间炸毛：“喂，你个小破孩，你丫的给姐说清楚，你那是什么个眼神！”
吴莫氏正坐在炕上纳春天穿的鞋子，听到寒寒的声音抬头看她一眼：“青峰那么小，能用什么眼神看你？你个做姐姐的，成天就知道欺负弟弟，丢不丢人？”虽然青峰性子冷淡，但长得玉雪可爱，吴莫氏又没有孙子，早就把青峰当成自己孙子看待了，再加上人心都比较偏向弱小，所以每逢寒寒训青峰，都会被吴莫氏说一通。
“我…”寒寒张嘴，又想到每次自己辩解都会被吴莫氏再说一顿，顿时恨恨的闭上嘴，这可恶的熊孩子！一点都不可爱！早知道就不捡他回来了！哼！
慕容懿站在堂屋，听着屋里的声音，粉嫩的小嘴忍不住翘翘，回头看屋里一眼，迈着小步子出去。
“她每天出去卖包子，卖的怎么样？”四下无人，慕容懿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片清冷。
“卖的非常好，每天莫姑娘就准备二十屉包子，多了没有。因此镇上都知道莫姑娘的包子难得，早早的就会有人排在茶肆门前等候。”说着看看慕容懿，斟酌一下，“连如意酒楼的曹掌柜都派了小伙计过去买过两次呢。”
其实他也因为经不起包子香味的诱惑，偷偷装作路人想买一屉尝尝，结果每次跟着莫姑娘到时，那里已经等了一溜的人，早就超了二十个，所以到现在他都没吃上。每天空着肚子闻香味，只能看不能吃，想想就无限悲催！
慕容懿漆黑如暗夜玛瑙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赞赏：黄毛丫头这招声东击西玩的漂亮！每天二十屉，既能打响名头，吸引住顾客，又能控制住包子流通的数量和人群，这样以后和如意酒楼的老板谈起来才有资本。眼光长远，不为小名小利所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这样想着，脸上不动声色，声音依旧清冷：“告诉曹掌柜，不用犹豫了，明天就找寒寒合作，寒寒提出来的任何要求都不能拒绝！”曹掌柜之所以犹豫，不过是想再考察着看看。他慕容懿的人，需要别人考察吗？
霸道冷厉的摄政王大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心底已经将莫寒寒归为自己的人了。
“是，属下这就去。”暗三应一声，虽然诧异自家冷心冷情的主子居然会为别人打算了，不过想想莫寒寒和自家主子相处时的情形，顿时又释然。
莫姑娘果然彪悍，揍了自家主子，自家主子还得为她铺路！果然神人呐！
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牢牢抱住莫姑娘这个靠山！
☆、第二十章 你再说一遍
第二日，寒寒依然早早的乘坐吴大爷的牛车来到镇上，余老板早等在茶肆门口，看寒寒过来，忙招呼小伙计帮忙放下笼屉。
对于余老板这两日的殷勤，寒寒早已见怪不怪了，笑眯眯的打招呼：“余老板，早。”
“早，早。”余老板搓着手笑，“寒寒姑娘每日一大早蒸这些个小笼包，很辛苦吧？”
“晚上睡的早，倒也没觉得累。”看着小伙计小心的将小笼包放到锅上，寒寒心情颇好。
“寒寒姑娘小小的年纪就能如此吃苦，佩服，佩服。”
“余老板过奖了。”
余老板一愣，一般像这么大的孩子有人夸奖的话，不是应该大倒苦水，顺带炫耀自己吗？怎么这小丫头这样沉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怔楞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余老板如常笑道：“我这话可一点没有故意夸你，不过实话实话而已。每每我和内人谈论起寒寒姑娘，内人总是颇为心疼，说如果有个这样乖巧的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如此受苦——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家除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女孩都没有。寒寒姑娘如此辛苦，想来你的父母也很心疼的吧？”他早打听好了，眼前这小丫头就是孤女一个，家里只有一个老婆子，还要靠她养活。
“我自幼父母双逝，和奶奶相依为命。唉，如果父母在，想来他们也是舍不得我受苦的。”似乎说到了寒寒的痛处，眉心微蹙，寒寒一向带笑的小脸瞬间哀愁起来。
余老板脸上立刻浮现一抹愧疚：“余某人失礼了，不知道寒寒姑娘的父母……嗨，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寒寒摇摇手，一副哀恸的不欲多谈的样子。
余老板心底一喜，人在伤心的时候最容易被说服。脸上立刻露出犹豫的要说不说的样子，半晌，见寒寒自顾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根本没注意到他，才开口道：“如果寒寒姑娘不嫌弃，不如就认余某人为义父吧。我余家虽不能说良田千顷，却也颇有余粮，姑娘的衣食住行还是能照顾周全的。内人一向喜欢女孩，一定会对姑娘视为己出，这也算是圆了我夫妻多年的一个心愿，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寒寒眼中划过瞬间的惊喜，不知想到什么，又犹豫不决起来，眉心微蹙的样子颇为纠结。
余老板的心也瞬间纠结起来，你倒是应啊，还犹豫什么！又不敢催促，生怕物极必反，引起对方的疑心。
寒寒心里划过一抹冷笑，面上依然眉头紧锁，走到一旁摆弄自己的小笼屉，无精打采的卖包子，收银子，眼角的余光看到余老板几欲张嘴，又纠结着闭嘴，心底顿时觉得颇为爽快。
直到看到余老板眉头都明显的纠结在一起了，显然是沉不住气了，才缓缓开口：“其实余老板的提议倒是很好……”果然，余老板眼中划过一抹亮色，眉头也瞬间铺平，“只是，我这包子怎么办？”
“当然是我帮你做，帮你卖了！”余老板瞬间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说的太急了，忙咳嗽一声，“你到时候就是我家里的宝贝，自然要娇养着了。况且，女孩子再能干，早晚也得嫁人不是？你现在还小，家里没个人帮你计划着不知道，女孩子成天的在外面抛头露面，是找不到正经好人家的。”
见寒寒沉默不语，面上却松动了些，余老板心底的希望又大了一些，再精明也是个孩子，能聪明到哪里去？继续再接再厉：“等你到了我家，只要告诉为父包子怎么做就可以了，其余的完全不用你操心，只要乖乖在家安心做你的大小姐就行，等到及妍，我和你母亲再帮你物色一个好人家，嫁过去就做少奶奶，一辈子吃喝不愁的……”
寒寒无语望天，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没怎么着呢，就这样一口一个为父，母亲的称呼起来，他哪来的信心自己一定会答应？什么狗屁的“千金大小姐”，不就是觊觎自己这做包子的秘方，想方设法的要弄过去？真当人是傻子呢！
余老板说的口干舌燥，见寒寒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寒寒姑娘以为如何啊？”
“啊？”寒寒呆愣的看着他，“噢，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余老板瞬间黑脸，合着自己刚才半天白说了！
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发脾气，心里暗恼，等拿到秘方了，看怎么收拾你！
咽口唾沫，还没张嘴就听寒寒笑眯眯的吩咐茶肆里的小伙计：“没看到你们老板渴了么？还不上杯茶过来，给你们老板润润嗓子。”说完又看着余老板，“余老板你也别急，喝口茶慢慢说，反正一天的时间呢，今天说不完，明天接着说也是一样的。”
余老板瞬间懵圈，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知道自己的打算了？不可能啊？这么小的丫头，哪来的那些个精明？回头想一想寒寒自始至终的表情，没有什么可疑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喝口茶，再次苦口婆心的说起来。
直到说完第三遍，寒寒收完最后一份包子钱，扭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数钱了，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看着寒寒笑眯眯的表情，余老板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对方是耍着自己玩，那自己就真是傻子了！
想要发火，看到寒寒略带嘲讽的表情，立时明白，自己的打算怕是一开始就被对方看透了。
而对方看透了，还耍着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想到自己刚才信誓旦旦，舌灿莲花的话语，说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人！
想如何，又不能如何，气哼哼的“哼”一声，转身走进茶肆，身后传来寒寒惊讶的声音，“哎，余老板你别走啊，你说的可比茶肆里说书的好听多了，我还没听够呢…”
余老板走的更快，羞臊的全身几乎都烧起来。
寒寒撇撇嘴，站在那等着茶肆里吃完包子的人交回小笼屉，收拾好。
此时，一个小伙计从如意酒楼里奔过来：“姑娘忙完了？我家掌柜的有事想找你商谈一下，还请姑娘移步。”
寒寒眼前一亮，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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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组来的通知，文文马上就要首推了，心里有些小忐忑啊。
从今天起，云云每日双更，给文文加油，喜欢小峰峰和寒寒的姑娘们，一定要记得收藏哦，还请多多支持，么么哒。
☆、二十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寒寒简单的收拾一下，忙跟着小伙计过去。
曹掌柜昨天就接到暗三的提点，知道这卖小笼包的丫头怕是和主子有些渊源，当下不敢慢待，虽然让小伙计过去请人，自己却站在酒楼门口等着。
因此，寒寒刚一过来，就立刻看到并迎了上去：“莫姑娘光临敝酒楼，蓬荜生辉。请进，请进！”
寒寒讶然，就算对方看中了自己的包子，也不该如此热情啊？不过对方越热情，谈判的时候自己的要求越可以适当的多加一些，微微一笑：“曹掌柜太谦虚了。如意酒楼可是咱们镇上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今日能有幸与曹掌柜一谈，实在是三生有幸。”
这下轮到曹掌柜吃惊了。对方明明一身小村姑的打扮，没想到却谈吐不俗，隐隐自有一股优雅隐匿其中，心里断定，眼前这小村姑肯定大有来头！
如果说刚才的热情是因为自家主子的原因，现在完全是出于自身的尊敬了，面容一整，也不绕圈子了：“实不相瞒，这次请莫姑娘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谈，如姑娘不弃，我们进内详谈。”
寒寒自始至终笑的坦然：“如此，就有劳曹掌柜带路了。”
商谈出乎意料的顺利，寒寒小心试探提出的几个要求，对方几乎考虑一下都没有，就顺利的应下了。
直到拿着合约出了酒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寒寒才恍然察觉，这不是梦！这都是真的！
翻开手中的契约书，上面醒目的一列列方正楷体小书：宗正七年季春初三，本着互利互惠，共进同退之责，兹甲方如意酒楼与乙方莫寒寒共立此合约。具体事宜如下：一、乙方所属灌汤小笼包之秘方交付甲方，由甲方代为保管，不得外泄。
二、乙方一次性教会甲方三道秘制菜肴，做为入股之资。
三、甲方日后盈利所得，按月计，每月一成利润交给乙方。
四、为表诚意，甲方一次性无偿支付乙方白银三百两。
五、乙方日后如再提供秘制菜肴，甲方需有偿购买。每道菜肴白银二百两。
……
然，恐后无凭，立字存照为证，永无反悔。
立字人：曹令仲、莫寒寒。
上面按上两人的手印和如意酒楼的掌柜印章，这样，即便曹掌柜离开酒楼，合约依然有效。
在镇上这些日子，接触的人多了，寒寒自然知道，现在的宸国的皇帝是宗正帝，在位正好是第七年，所以时间上是没差的。
小心的将合约收好，虽然寒寒努力抑制，可是嘴角的笑始终停不下来，连带走路都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