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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条则是通往一个幽深的小树林,可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云洛动了动脚,不知道是不是要选择一条路走去,他记得那个姐姐好像拿着一束花,只是说不定她不是上山去,而是往城里去呐,亦或是走小树林里去了。
云洛有点小沮丧,他有选择困难症,实在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前去,或者是选择一条路追上去,纠结着纠结着,无果了。
不过在思虑之下,他紧紧捏着那几块大洋,对着天,用他那还没变音的还算是小孩子的声音大声叫着。
“姐姐,谢谢你的大洋。姐姐,我叫云洛。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姐姐,云洛一定会还你大洋的,一定要等我赚到钱噢。”
陆南萱提着篮子,才走到三叉路口那边就看到雷蒙也是急匆匆地走来。
雷蒙低着头就要往前继续走去,还是陆南萱堵住了他。
雷蒙比陆南萱大上几岁,这几年下来除了变成熟了变得壮实了一点也没多大的变化。
可是陆南萱就不一样了,毕竟女子初长成也是很值得惊叹的,她还穿着男装,雷蒙自然就不太认得出她来。
雷蒙这人除了不够细心,其他的一切都好,认真努力,凡事都很尽职尽责,当初她陆南萱也是幸运,才收了这三个心腹。
等到陆南萱开口提醒自己是谁的时候,雷蒙才恍然大悟。
陌生中的熟悉感还是可还是平添了一股无法抹灭的故人相见的熟悉感。
陆南萱把刚刚遇到的小插曲扔到脑后去了,直接和雷蒙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往山上墓园那边的方向走去。
不过才走了不算远的一段山路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段一直在叫她姐姐的话“姐姐,谢谢你的大洋。姐姐,我叫云洛。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姐姐,云洛一定会还你大洋的,一定要等我赚到钱噢。”
听着很有决心呢,怎么她还听出了半点的滑稽。
陆南萱低低笑了笑,就听到一直在叙述着他查到的事情的雷蒙突然蹦出一句“小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陆南萱嗯?的一声,很正经地摇头“没有,你幻听了,继续走吧,这又往哪个方向去。”
雷蒙摸摸头,知道自家小姐的话是不会错的,把刚刚听到的话归结为幻听,看到眼前再次多了的一条分叉路,直接带着陆南萱往左边走去。
很快的,在三拐多转之下,雷蒙终于带陆南萱来到了苏南昇和陆梦衣冠冢所在的墓园,坐落在半山腰上。
坟地是苏南元给选的,也算是不错的一个地方,可是也许只是他们两兄弟做贼心虚才这般好吧,陆南萱面无表情地想着。
雷蒙提着篮子,抱着花,领着陆南萱来到一个墓地前,上面的墓碑上赫然写着苏南元和陆梦,她双亲的名字。
陆南萱心里抓着抓着的紧张,轻轻抬脚,迈步走近墓碑,她一看到那墓碑上的名字,十年前经历的那一幕幕就不断地在眼前闪过浮现。
那是关于血色的真相,血色的海水,血色的一切,关着一切的再也回不去了的记忆闸门被打开了。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扑通一声整个人就跪倒在墓碑前。
雷蒙跟在她身后正要放下篮子就被她那跪下撞到了石头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他很识趣地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接着继续完成自己摆放篮子的任务。
他打开篮子上面的盖着的盖子,伸手开始从里面把祭祀的用品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墓碑前。
此时的陆南萱,佝偻着腰,如垂暮老人那般跪着,周身散发一股忧伤的气息,可她的嗓子里却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哭的哽咽的声音。
如果雷蒙看到她此时的脸,就能看到她平时很犀利的黑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是通红,双眼有点无神,她整个人已经像是没了灵魂的人一般显得很是缥缈。
陆南萱微微抬起头,眼泪滑过脸颊带来了一股酸酸的感觉,她除了此时心里的悲痛,已经没法再多出别的什么心思去注意别的事情了。
她看着墓碑上的字,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让她刻骨铭心的名讳。
其实,她的心里应该也还在默默地流着眼泪吧,苦涩的眼泪出卖了她的心。
她也不了解自己心里是苦涩到了哪般的程度,毁天灭地的一幕她早就已经领略过,她早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那么的奔溃,可是陆南萱还是高估了自己本来就脆弱的千仓百孔的心。
把手收回来,紧紧地握成拳头,陆南萱起身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伸手抹了抹眼泪,接着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墓的前方。
在她前面,假装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雷蒙正很小心地把篮子里的东西摆放出来,陆南萱愣愣地看着那些东西,特别是那一碟看着让人很有胃口的红烧狮子头。
曾经的记忆回笼,想起了当初一家人和乐融融在饭桌上吃饭的情景。
那时候,她父亲虽然很忙,可是每天一定会赶在晚饭前回到家,和她母亲还有她还有年幼的弟弟一起吃晚饭,每次的饭桌上都会有一道苏南昇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陆南萱还在愣愣地想着以前,雷蒙已经把祭品摆好了,也点好了几株香递到了她的手上。
陆南萱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咸不淡但是听起来很是沙哑的谢谢就往前很是艰难地迈了几步,接着,很严肃地跪在墓前,把香插好,也很正式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雷蒙。
四十七、凭空而来的熟悉感
“雷蒙,你在那边等我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雷蒙看着这样的小姐虽然很是担心,但他还是很顺从地点点头,接着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了陆南萱。
只剩下了陆南萱一个人的墓园显得十分的清凉诡异,此时,太阳更是很应景地躲到了云朵后面休息去了,墓园有些阴沉。
陆南萱拖着身子起来,接着半蹲在墓碑前。
她看着墓碑,开始慢慢地说起话来,如同她的父亲还有母亲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父亲,今天是您的生辰,快要十年没有来看你们了,也没有陪您还有母亲一起过您的生辰了。但是小煊知道你们是不会怪我的。你看,今天小煊特地给您带来了您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还有女儿红,不过女儿红你只能喝一点哦,不然母亲要唠叨您也要嗔怪我了呢。”
说着,陆南萱从手边的篮子里拿起了一个空的小酒杯,从酒瓶里倒出了一杯酒,然后一条线地倒洒在墓前,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跑了出来。
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她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或者可怜同情。
可是怎么办,她只是很想双亲可以安慰她,可是他们无法安慰她!
她甚至都找不到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心心念念的弟弟还了无踪迹,她有点没有脸面来见父亲母亲。
陆南萱最后,还是呜呜地哽咽地像小兽嚎哭一般哭出了声音,她想任性了,她不愿意在父亲母亲面前还伪装自己。
站在不远处草丛中的雷蒙看到她这样也很是痛心,不过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也许让她发泄了才会舒服才能慢慢放宽心。
陆南萱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父亲,对…不起,小煊,小煊还找不到弟弟,可是,可是,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们相信我…到时候我们姐弟俩一起来看你们。”
“母亲,小煊一直记着你的叮嘱,一直有好好保护我们的秘密,小煊听您的话,会好好地活下去,我会找到弟弟,寻到当年的罪魁祸首为你们报仇,还你们一个公道。”
……
说到后来,陆南萱的声音已经逐渐地沙哑了,眼泪也要流干了,她那不空灵却显得很缥缈的声音时不时还在这个墓园里环绕着,但那似乎是缺少了灵魂的声音。
陆南萱还在慢慢说着话,雷蒙却已经开始不淡定了,他好像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他自小听力就很好,在这空旷的野外,很小的声音都能被他的耳朵放大,雷娅就说他是顺风耳,刚刚上山前,他确定是有个小孩子在叫人。
雷蒙钻出草丛,往山下看去,视野广阔,因而很容易发现山脚不远处有两个人说着话,徐步朝着半山腰墓园这方向走来了,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挎着一个类似来祭拜亲人的篮子。
雷蒙可没忘记陆南萱此时是不能暴露在人前的,立马转身快步走回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陆南萱还在难过地低低说着话,虽然很是不忍打扰她,但情况已经不容得她再多加停留了。
雷蒙注意着那越来越靠近他们这边的脚步声,咬咬牙,便赶紧大跨步往陆南萱身边走去,他走路的动静引得陆南萱回头侧目用那红肿的眼神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有人往墓园这边来了,我们得离开了。”
一边解释着,雷蒙就赶紧蹲下身子,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篮子准备拿走,他想着可不能留下小姐来过的证据,给人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南萱愣了半霎,接着抬眼,再看了墓碑一眼,直接就拉着还想着收拾好墓前的祭品的雷蒙往杂草丛生的小灌木林那边走去了,藏起来就行了,何必管别人知道是否有人来过。
苏南昇的坟前的墓碑旁的草长得很高,明显就很久没人来看过他们了,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冲着这里去,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是打破了陆南萱的自以为。
两人藏身在小树林里,过了也才没多大会儿,就看到刚刚雷蒙口中的那两个人慢慢走着往这边来了。
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两人竟然是毫不迟疑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最后将脚步顿在了苏南昇和陆梦的墓前,手上的篮子也被那个佣人模样的人放了下来。
很明显,她们看到墓前放着的祭品还有没燃尽的香也是一阵的惊诧,口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同时还探身子往四周看了看。
只可惜,她们得失望了。
这个墓园里,到处静悄悄的,了无人烟,连只啼叫的乌鸦都没有。
仿佛这些祭品是凭空出现的那般,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南萱和雷蒙就在远处看着那两个人,慢悠悠地却也是很虔诚地进行了祭拜仪式。
那个贵太太模样的人明显很是伤心,不知道对着墓碑说了什么话,她走的时候好像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那个佣人扶着离开的。
陆南萱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的脸庞,很陌生,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可是那面貌对于陆南萱来说却又是似曾相识那般,让她凭空生出了一股熟悉感来。
这份感觉告诉她不要轻易放过任何线索,她更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对不起她双亲的人。
处于复仇心理控制下的女人,有些意识已经无法自我掌控了,那些个念头如藤蔓那般疯狂生长。
她的某些念头更是会下意识地往复仇往她想要迫切知道的方向偏转过去,此时的陆南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知道怀着什么思绪,陆南萱转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雷蒙微微颔首。
雷蒙会意,马上猫着腰钻出了小树林,往刚刚那两个女人走的方向追去。
等到雷蒙的身影消失在墓园之后,陆南萱抬脚走了出来,这里沉寂得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平添了几分阴霾的感觉。
陆南萱走到了原地,驻足在苏南昇和陆梦的衣冠冢前凝神看了一会,那里还有那个妇人带来的祭品以及鲜花。
她带来的是白玉兰花,父亲母亲定情的花,可地上躺着的却是桔梗花,她父亲喜欢的桔梗花,看来应该是个很了解父亲的人,陆南萱的心此会显得有些凌乱。
她摘下头上的帽子,低头弯腰很用力地鞠了一个躬,这才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了墓园。
她独自一个人慢慢走回了白兰庄园,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连饭都没吃,誰也不愿意见。
第二天早上起来,陆南萱又恢复那副波澜不惊、冷漠的样子。
仿佛昨天那个因为难过把自己锁起来的女人与她无关那般。
许曼君和霖叔两个心知肚明,可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有些事情,不问好,不了解最好,追问更是愚蠢伤人。
雷蒙在陆南萱正面无表情啃着早餐的时候来的白兰庄园。
霖叔看着雷蒙那稍显熟悉的轮廓,这才记起了他,就把他领了进来。
接着两人就往花园草坪外面走着说话去了,许曼君和霖叔站在窗边“霖叔,那是谁啊?怎么看着很眼熟的?”
“许医生,还记得雷家那三兄妹吗?那是大哥雷蒙,刚刚我也是认了好一会才想起是他呢,看看你们,转眼间就都长大成人了,风华绝代感扑面而来。”
许曼君皱起眉头,瞅了霖叔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对他说的长大有点不以为然,只是哦的一声转身就走开了。
今天她还是得去小诊所守着呢,还是去拍苍蝇的工作,乐在其中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另一边,白兰庄园草坪。
“小姐,昨天的那位太太,我已经打听清楚她的身份了,原来她是上海叶家叶奇牧的三太太。我亲眼看那两人进的叶公馆,还听到前来开门的下人唤那位贵妇作三太太。至于,她为什么会去墓园,暂时还查不到相干的线索。”
陆南萱远眺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雷蒙语气顿了一下看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又继续说话。
“我在百乐门找兄弟们打听了一下叶家三太太的消息,可这个三太太的身世的神秘也是公认的。叶家在十多二十年前尚未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叶奇牧也还只是个听从家族吩咐接管家族产业的毛头小子。不过,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缘故,叶家举家迁移了上海,在几年前才回的上海。对于那个三太太到底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没有人清楚,百乐门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叶家的神秘还有低调,也是来自于叶奇牧的专情,叶公馆关键还出了个女探长,也就是叶奇牧和叶三太太的女儿,在法租界的巡捕房里做事。”
陆南萱第一次听到叶家的时候,自然就想起了叶晨澍,也想起了之前那份名单上对于叶家的介绍。
叶家三太太,苏苑,名门小姐,下嫁叶奇牧,可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就不得而知了。
这会儿还那么凑巧,真是奇事都碰到一起了,看来这个叶家秘密还是不少的。
对于那个三太太嘛,陆南萱充满了好奇心。
身份无法定义,一个知道苏南昇喜欢桔梗花的女人,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女人,一个姓苏的女人,苏家还有她不知道的亲戚吗?
脑子里有太多的杂线,她的记忆里是没有存在任何关于苏家别的什么旁支的信息,也没听说过有着这号和苏南昇的关系不错的人的存在,陆南萱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四十八、该来的总无法逃避
她不知道这枚种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生根发芽,什么时候才可以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过叶晨澍她是查定了,一切的布局也是该慢慢铺开了,现时纠结也没多大的作用。
陆南萱转过身,把眼神拉了回来,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雷蒙,这才沉吟道。
“没事,现在查不到就慢慢来查,迟早会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雷蒙很高,人也很稳重,忠心耿耿的,办事不拖泥带水,可是他不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