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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浴袍,敞露的胸膛处处流淌着成熟男人的气息,白玫儿脸一红,赶紧收回眼色,“进来坐,好不好?”
她谨小慎微的眼神触动了魏治明,他本来只是来送礼物的。
白玫儿端了一杯参茶过来,放在茶几上,魏治明准备伸出手,她忙说,“水太烫了,等凉些再喝。”
魏治明环视了一周屋里的情形,整洁干净,布置清雅,不觉又找到了原来的味道,那几盆海棠花怎么不见?
许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白玫儿解释道,“在屋外,花开了几朵,红艳得很。”
可他是不敢看的,故意撇开眼,不往通往露台的门看。
魏治明端详了会白玫儿,见她有点不对劲,连声问,“你生病了吗?”
他看出了她的发虚,白玫儿连忙矢口否认,她这个人真是蠢得紧,连撒个谎也不会,只好闷声陪在他身边。
她这个身份该如何对他开口,该不该问他,这一个月过得如何,生活起居之类的吗?思绪纷杂,到了如今的时当,她还有心问这些,她怪自己愚笨至极。
魏治明并不知道她的心情,在他看来,她只是他心灵的寄托,她就是一个瓷娃娃,他不敢碰她,也不会伤害她,他只想每日都瞧她一眼。
可是今日回来的时候,他怎么觉得白玫儿的形神与“她”愈来愈远,仿佛就快要被抽离干净。
“送给你。”魏治明的手心伸出来,一个金线绞丝红绸锦袋展现在白玫儿面前,白玫儿咬了咬下唇,不敢接。她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这种锦袋里的东西一定是首饰之类的,她从前在陆瑶的房里见过。
魏治明拉过她的手,一丝不安出现心头。
那枚金灿灿的戒指戴在中指上,足金的重量让白玫儿的手指发疼,她的脸蛋眉毛汗毛似乎都在发颤,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串眼泪水顺流而下,浸湿了白玫儿的心。魏治明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放在唇下。
白玫儿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那干焦的嗓子顷刻间失了声,任由那团火在燃烧。
白玫儿打落了那杯茶,茶水渗透进了地毯,是一些难看的暗红色,那种红是一种□□,名叫来沙尔。
秋走无形,冬来索意。江云生在电话中听到胡字凤的哭诉,不由心中冒起暗火,他对胡字凤的厚颜无耻感到厌烦,却又不能当机立断地杀他。
魏治明当时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把那些汉奸全都羁押到渝城来,先关押,后审讯,情节严重者杀。
胡字凤算不算情节严重者?江云生和魏治明都明白,两人不说破而已。胡字凤暂时杀不的,那些在观望的叛徒渗入了全国大小机构,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要恩威并施才能控制他们。关押胡字凤等人是对他们的警告,不杀胡字凤是对他们的宽容。
胡字凤在外的朋友得知他的境遇,竟有一股势力渗入军部,江云生最近越发厌烦了这些人的进言,他决定私下解决了胡字凤,顺便吞并了广裕银行,让其充配“国库”。
江云生给魏治明挂了电话,希望他来处理此事。魏治明明知此事一发,自己就算背了黑锅,可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还是叫手下作了处理。
虽说汉奸当诛,但有功劳的汉奸总要网开一面,留其性命。胡字凤的自作聪明害了自己,也害了魏治明,从那以后,许多人都认为是魏治明善自做主。
就连江云生也迫不及待地公开表示,对魏治明的自作主张毫不知情,他还宣布魏暂时停职,等候发落。
实际上,魏治明早有心里准备,江云生的停职对他并无影响,秘统局的人员直接归他所管。他只是不用去那堵红墙之内罢了。
近期以来,他一直心有挂记,解决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废人”,他定要放鞭炮庆祝。他苦笑,心事世人皆知,敌人知晓,朋友知晓,下属知晓,只有他佯装不知。
白玫儿在他渐变的目光下跪在了他的脚边,抽搐的肩膀靠在地上,她望了一眼指上的金环,料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个姿势持续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魏治明没有发脾气,没有叫人捆了她。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没有气,声音反倒顺了出来,“。。。。。。对不起,玫儿对不起你……”
“你为何要打翻它?”魏治明终于开了口,嗓音并不含有愤怒。
白玫儿伏地抽泣道,“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这个词也能安在我身上?顷刻间,魏治明笑得前仰后翻。
良久的静默使紧接而来的狂笑声显得诡谲,白玫儿大气不敢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耳边被那一连串的笑音刺激。
好人,多么熟悉的字眼,从前也有人用在柳承身上,是柳老爷,后来又有人用在魏治明身上,是连老师,最后……是锦夕。
斩断情根也没有用,他不敢杀白玫儿,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张哭成泪人的脸。恻隐之心不是没有,更多的是因为她。她这几年过得如何,这几年还在不在渝城,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他抛弃了她,不该想念她的!她是背叛者,不可饶恕!白玫儿要他死,他却不能恨白玫儿,不能抛弃白玫儿。
陆瑶被秘统局的人截住,她刚叫嚷反抗,秘统局的人亮了身份,她不得不顺从地上了秘统局的车子。
狡兔还有三窟呢,陆瑶已经想好了全部对策。白丫头果真失败,她早有准备,就冲白丫头那小脸蛋给养的,她就知道白丫头成不了事。
亦可能是失手?左思右想的,扣押陆瑶的车进入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一座哨岗上有哨兵巡逻,门被拉开,只见卫兵五步一岗。
旗袍和高跟鞋配在一起,是不能走快的,陆瑶本来以曼妙身姿行路为傲,这会押解她的卫兵不高兴了,推了她几把。
她嘟嚷地抱怨道,“长官,不要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们状!”
“废话少说!你走不走?!”年轻严肃的卫兵对陆瑶无甚好感,用枪口顶着她的胸口,她立马举起双手,“走……长官你小心走火呀。”说完,也不敢慢了,好似后面有鬼追一样,小跑了起来。
陆瑶没料到魏治明会把白玫儿带过来,她投以恶毒的眼神过去,白玫儿连忙缩了缩身子。王希州摸了摸腰间,径直站在了陆瑶的面前,请她入座。
大老板还没开口,陆瑶岂敢坐下,魏治明一直埋头在批阅文件,让她看不出神色,可越是这般,她的心越是七上八下。
之后一咬牙,心中下了定神丸,反正她把所有的事推到蔡玉晟身上,魏治明也奈何不了她。那□□也是姓蔡的交给她的,她只是传递消息而已。
再不然,她还有一个救命锦囊。
若非紧急关头,她不会拿出来。心中冷笑,若不是她机智,怎会套出蔡玉晟的话。
陆瑶打着哈哈笑着,“魏局长不叫陆瑶坐,陆瑶不敢坐的。”
魏治明把笔套好,扔在桌上,“那你就不要坐了。”
一听口气,陆瑶登时吓得六神无主。
“魏局长,我是冤枉的,我是被迫的啊。。。。。。”魏治明还未说什么事,她就惊恐地落地。
王希州呵斥抖动不已的陆瑶,“陆瑶!局长待你不薄,你如此谋害我们局长,还好意思说是冤枉的。”
陆瑶瞥了一眼白玫儿,白玫儿就欲跪下,魏治明抬起手,白玫儿只好复又坐下。尽收眼底的微妙情愫,陆瑶更是心若明镜。那个救命锦囊只怕要派上用场了。
“王秘书,我……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才这么做的,否则,我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呀……”
“好,你详细地说,仔细地说,一字不漏地把主谋的行径说出来。”王希州道。
陆瑶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添油加醋地把蔡玉晟骂得险恶无耻,她边说边快速打量一言不发的人,那人的双眉间俨然收敛成一个川字。
魏治明和蔡玉晟的明争暗斗多年,伤及了多少无辜,可能数也数不清了。两人为了争夺地位,牵扯进来的人多不胜数,可说到使用下流手段暗杀彼此,蔡玉晟倒是第一次。
至于魏治明,根本不想取其性命,他只要蔡玉晟失权而已。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寒,不赶尽杀绝看来是祸害无穷哪。
在王希州声色俱厉的情况下,陆瑶只觉到站在王希州背后的人不声不响,却有条无形的索命绳,正向她飞了过来。
她满口答应把卖身契和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全数归还白玫儿,听到此话,白玫儿怔忪了,一会看着魏治明,一会又看看狼狈的陆瑶。
魏局长竟如此帮我,我还要加害于他,白玫儿愧疚不已,她走到魏治明的面前,双膝落地,“魏局长,你怎么惩罚玫儿也没关系,玫儿无颜对你的恩情。”
“白玫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妹,若谁敢对你不敬,就是和我魏治明过不去。”魏治明绕到方桌之后,将人扶了起来,望着一脸错愕的白玫儿,轻轻点了头。
莫名奇妙的陆瑶半晌才反应过来,白丫头这是走了哪门子运,让魏局长如此袒护,声声句句要保护她。哼!不过是仗着长得像霓裳才得到的福分,陆瑶轻蔑地一勾笑,魏治明的目光追过来,她立刻垂头敛目。
魏治明的话音传来,“陆瑶,你既已交代,我可以不杀你。但未免你继续祸害他人,绿荷馆必须休业。”
陆瑶听后就差瘫倒在地。
“请吧,陆馆长。”王希州搀扶起陆瑶时,陆瑶晕晕乎乎地想起,王希州来接白玫儿时的情景,她不该摊上这件祸事,不该啊。
她问去哪?王希州无情地哼了声,“当然是牢房哪。你难道以为还可以回绿荷馆?”
绿荷馆是她付诸十几年的心血,如今被卷入政要的纷争,她不甘,亦捶胸顿足啊。她甩开王希州,奔赴白玫儿面前,发夹从卷发上跌落,长发披了一肩,散乱不已。
白玫儿登时被陆瑶吓呆了,从前的陆瑶多么趾高气昂,多么气焰嚣张。。。。。。面对陆瑶的跪求,她不知所措。
“王希州!”魏治明嫌恶这种唯利是图的女子,他想拉开白玫儿,陆瑶硬是拽着白玫儿的裙角不放,又哭又含的,“玫儿,救救我,救救绿荷馆,你也知道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哪都去不了。。。。。。那是我一生心血啊……”
王希州强行过来拉人,白玫儿为难地看了陆瑶一眼,陆瑶立即说,“求求你,玫儿,替我说说情吧……我不能没有绿荷馆。。。。。。”
一想起那淫窟销骨磨蚀了女子的精魂,白玫儿的心又硬了起来。
大约见白玫儿不会帮自己,陆瑶拼了命在卫兵的挟持下挣扎,“还有一事,魏局长,我一定要告知你!”
“带下去!”王希州毫无情面地下命令。
白玫儿老早撇过头,可听着听着,陆瑶的词汇中夹杂着一些令她怦然心动的词语,连忙对魏治明说,“魏局长,就请听她说完吧。”
“叫我魏大哥。”魏治明认真地看着白玫儿,时光倒流中,他看到了流落街头的那个人。那时,他在街上撞倒了小珠子。
那时的小珠子的年龄和白玫儿相仿,他不会忘记那段艰难的时光,正如他不会忘记某些刻苦铭心的人一样。
如获大赦的陆瑶总算可以歇一口气,她跪地请求魏治明,一定要让她回绿荷馆,才肯将重要事件告知魏。
魏治明是何人,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不耐烦地扬了扬手,卫兵立马就过来拖人。陆瑶见势不利,只好和盘拖出。
霹雳闪电打在了魏治明的心上,他不能呼痛,不能诉苦,望着跪地哆嗦的人,在无法镇静的情况下,他掀翻了桌子,捏住陆瑶的胳膊怒吼,“你是想要用此来骗我放了你?!”
☆、花复开
乔治再次走进锦夕公馆,不想时光已过了三年。复苏的公馆,久别的花草静物,枇杷山的雪景,已不是原来的情景。花非花,雾非雾,在他那金丝细框眼镜中形成了别有一番滋味的景色。
他的皮手套拽在手心,朝站在门口的人挥了一挥,高兴之外,又直犯嘀咕,魏太没礼貌了,怎么也要出来迎接我这个外来客。
魏治明难得邀请他过来,乔治有些说不清的兴奋,台阶上站立的女子,亭亭玉立,整个形象恍然一新。
两条又黑又亮的辫子垂在肩头,鲜亮的红色毛线连衣裙,怎么看,怎么是个美少女。白玫儿似乎也不怕冷,定定地站在那迎接乔治。
进屋的时候,乔治一直对白玫儿嘘寒问暖,白玫儿抿嘴笑的时候,偶尔会偷偷瞥眼乔治,乔治正好迎上去。
那段短短的路,满载朦胧的光,把两人都圈了进去。
又是一年萧索季节,枇杷山上被薄薄的雪雾遮掩,似山非山,似景非景,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海市蜃楼,让人时而惆怅时而向往。
魏治明独坐在卧室里,隔着窗户,眺望山顶。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桌上,静静地发光,白玫儿坚持把它还给他,并说,这枚戒指是属于夫人的。
夫人到底身在何处?魏治明把渝城翻了个底朝天,锦夕还是渺无音信。她再一次人间蒸发,这一次不是她要走的,是被他给逼走的。
他那么无情,那么可恶,居然相信媒体,相信那些居心叵测的照片。。。。。。余楠当时被抓到潮湿的地牢中,无论狱官如何逼供,余楠任是咬紧牙关否认他们的关系。
余楠不象表面上文弱,在关键时刻,还会仗义地保护别人。
说到底,还是那些失望和嫉妒刺激了魏治明,他亲手推开了锦夕,亲手毁灭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锦夕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他亦对自己失望透顶。
敲门声吵醒了魏治明,白玫儿的声音又甜又腻。
魏治明认白玫儿作妹妹,一是为了保全她,二是别有用意。乔治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脸的不可置信,蓝雾色的眼珠子转悠转悠,盯着魏治明好半晌不说话。
“魏,你搞什么名堂?”乔治不解地说。
魏治明心底的意思岂能那么容易让乔治看出来,他故意夸张地作了一个手势,“你可以猜猜看?”
白玫儿被魏看中,是因为魏把白玫儿当作锦夕,谁都知道,可魏一下转变了性质,这个如花的少女转眼间变成了他的妹妹,乔治想破脑袋也不知道。
乔治放下银筷,摊了摊手,“白小姐又不是锦珠。”
“难为你一直记挂小珠子。”
“魏大哥,谁是小珠子?”白玫儿和魏治明用另一种身份相处之后,最近渐渐习惯了放开胆量。
“她是我的小姨子。”
“她是他的小姨子。”
魏治明和乔治嘻嘻哈哈地碰了酒杯,魏治明干了杯中液体,乔治撇了撇嘴,“酒还是慢慢品的好。”
“我今日高兴。”魏治明示意白玫儿也举起杯,“玫儿,人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做哥哥的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夫婿,让你今生幸福圆满。”
白玫儿脸红心跳,能得魏治明的照顾已是幸运儿,如今又得赠言,不觉心底油然而生感动,“谢谢魏大哥,玫儿自从遇见魏大哥,只有福,没有祸,有时睡梦中都会笑醒来,然后掐一把脸,才知道自己不是梦中。”
乔治说,“魏要感谢你才对,不是你日夜不休地照顾魏,魏这次能恢复这么好?!”
“乔治医生有道理,让我们同举杯。”魏治明忽然站起来,感慨地看着两人,“人生难得几知己,刀山火海逍遥途。我这一生……没有几个朋友,我的身份也不容我有朋友,如今得你们在旁,心足亦,足亦……”
酒逢知己千杯少,魏治明从不会喝酒到喝倒一桌人,心情大悦的时候,他会喝,心情烦闷的时候,他也会喝。他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