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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是格外的安静,只听得屋后小院里泉水丁冬的轻响,加上翠竹美人,显得格外的雅致与清闲。
那少年抚了会茶盏,嘴角一扬,露出个略显俏皮的笑容,乌黑的眸子闪出明媚的光芒,额上美玉熠熠生辉:“姐姐,我们在天权办事,而她此时就在天权,我却不能去见她,真是可笑至极。”
对面的女子没有抬头,眼色却是轻微的忽闪了下,也轻轻一笑低声道:“玉寒,不要再说这个,等探子回来的事要紧。”
柳玉寒笑容未褪,反倒是端起茶盏抬到眼前,睁大了眼仿佛饶有兴趣般查看起来:“等有什么要紧,等也是干等,该回来自然会回来。”
柳袭缨嗔怪的看他一眼:“你倒是看得看,朝廷的情报现在是一刻也不能断绝。再一个月就要开打,你怎生一点也不着急?”
柳玉寒继续端详着茶盏,笑道:“我为何要着急?该等的就等,该急的才急,姐姐,你也不要太紧张,探子去了,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通报,说是探子从九剑山庄回来了。柳玉寒胜利般冲柳袭缨一笑,轻声说:“进来。”
那探子却是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一下将屋里的清雅之气破坏得一丝全无,柳氏姐弟见他如此都紧张起来,那探子一下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报轩主和柳姑娘!王师留营的小分队被……被全灭了!”
柳玉寒眼色一变,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倒是柳袭缨急忙问道:“谁做的?”
“不知道!”探子低头回道,“只知道来了大约两千的人马,不知道是谁指派的!莲丞相听说后,急忙带了小一半人赶到北山隧道去了!”
柳玉寒面色微显苍白。
莲丞相……带着人马……到北山隧道……
最重要的两个字是……“急忙”……
“王师的分队是谁统令的?”他厉声问。
“是……是烈枢密使。”探子并不知道洛河的身份,低头回答。
柳袭缨的脸色突然煞白如死,闪电般的转头看向柳玉寒。
柳玉寒也面色苍白,一双美目顿时没了方才的玩味,剩下的尽是震惊。他几乎没有考虑,直接对探子命令道:“去,把带来的军队整出500来——”
“玉寒!”柳袭缨厉声一句怒喝把柳玉寒惊在了原地,他没有回头,面色苍白,一双清水般的眼眸直望着前方,有些轻微的喘息着,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先出去!”柳袭缨对那探子一声令下,那人连忙奔跑出去。
柳玉寒也没有留他,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
“你这个样子到底要干什么?”柳袭缨的话里已带着哭腔,“从前没见你这样过!怎么……自从夏姑娘来了以后,你就这个样子!你忘了爹是怎么死的吗……你想和他一样吗?”
听到她最后一句,柳玉寒身体剧烈的一抖,紧绷的身体慢慢松了下来,一下软弱下来的背影显得无精打采。
“这莫名的军队来历都还不清楚,你要500人去能做什么!你以前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柳玉寒,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命,叱落轩的人上下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女子要他们跟着你去送死不成!”柳袭缨的声音已经有几分绝望。
沉默良久。
柳玉寒依旧站着没有动。
柳袭缨眼中噙着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分怜惜,更多的却是痛心。
“姐姐……“
柳玉寒突然开口,声音已经沉静下来,却微带着些沙哑。
“我不连累轩里……但我也不能让我自己后悔一辈子……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我……那我……”
话音快落时他声音已低得几乎不可听见,柳袭缨的眼泪却夺眶而出,一下瘫坐在竹椅上,泣不成声:“你……你当真是和爹一样啊……玉寒……”
“不一样。”柳玉寒走到门口时低声说,“爹没守住的东西……我一定会守住。”
刷拉——
竹帘落下发出飒爽的声音。
仿佛秋风卷落叶,转瞬间带来无尽悲凉。
“玉寒!!!”柳袭缨的哭喊声从那帘缝中传出。
——父亲为情而狂,为情而死……小时候算命的对母亲说,柳玉寒命中有他爹的遗留,注定要为情而死……所以,从他还小的时候,便刻意培养他的无情,为的是不让他接触情字,他也从来都出色得很,从来都是无情之人,打遍了天下,也未曾落过泪……
可是如今……
一旦碰了情字……
他便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管了……
无论曾经是多么优秀的领袖者……
现在……
便一发不可收拾……
困兽斗(下)
滴答——
滴水击石,空洞的响声在寂静中敲打着整个洞穴。
诡异得无可形容。
落入洛河的耳中,也是清脆却回荡着古怪回音的一声。
每打一下,心里就是难受的一疼,仿佛被绳子,生生的勒紧了一般。
曲椋风背着洛河尽量快的行走着,竟然走得鸦雀无声。莫言提着剑在他们周围前后左右的探路观察着,极为警惕。而洛河趴在曲椋风的背上,只觉得草香入鼻,却难以掩饰身体上的难受。
极其奇怪的,意识竟然慢慢清醒起来,大概是毒发前的特殊症状。身体渐渐不麻木了,疼痛却刺骨的渗透进来,疼得她几乎痉挛起来。
左臂疼得让她想要一刀砍断它,软绵绵却刺骨的疼痛蔓延上她的全身。
让她连担心曲椋风的空间也没有了。
但是……
一盏茶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黑暗里,一切都显得分外的恐怖和紧张,空气如欲离弦的箭一般一触即发。
“还好吗?”曲椋风清淡却略显疲倦的声音传来,表面虽清淡,内里却已有了些许紧张。
“恩……”洛河疼得直咬牙,勉强应了一句。
“你在发抖。”曲椋风抬了抬头,停下了脚步,洛河正开口欲问,他却把她放下了。
“怎么……?”
“休息一下。”曲椋风眼色未变,依然淡然的看着四周,有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疯子……”洛河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只不过太疼,让她完全使不上力。
“恩?”曲椋风微微挑眉。
“没事。”
刷拉——
明显甚至故意为之的脚步声,犹如鬼魅出现在黑夜里,却是急速的逼近了。
“来了。”莫言率先道,抽出随身的配剑,站起身道,“莲大人,您守着烈大人吧……我……”
“别傻了。”
反驳的却是洛河,莫言回头时她已笑眯眯的看着他:“麻烦你,把袖口的布料撕一条给我——”
“你要做什么……”曲椋风也拿出了莲花刀,皱着眉头望着她,似乎已经知道她又要“胡来”什么。
“我是在为我们三个的命着想。”洛河继续勉强的笑着,又看向莫言,“快!”
莫言的表情有点迟疑,却还是照做了。洛河拿着布条,仔细的咬紧了牙关,把布条绑在自己的左臂上,打了一个小结,狠命的一拽——
“唔……”
刺骨锥心的疼让她差点昏厥过去,但是很快的,左手被绑住的部分以下就完全冰凉起来,也再没有什么感觉。
“你……”曲椋风和莫言都有点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自残,却得来她莞尔一笑:“我用剑用不过你们,别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过,太久不打,抬拳道水准会不会下降?
总之……
一定不要添麻烦就好。洛河抿了抿嘴。大不了不用左手,一样可以自保。
北领天权。九剑山庄。
两个英俊的白衣少年骑马奔驰而来。
一个黑发束在脑后,英姿飒爽的模样,眉宇间却是格外清秀。另一个亦束着长发,只是眼神透着刚毅。
他们路过混战的山庄,头也未回的飞奔了过去,连一眼也没有看难得的战乱。
只留下马蹄阵阵回音如雷轰,滚滚烟尘融入雨中,好似仙境一般飘渺。
雨也还在下着。
山麓的泥泞,已经越来越滑腻,被马蹄飞溅起来,又融化回雨水中。
北领天权,北隧道。
那团黑影出现的时候,洛河没有想到是那么多的人。
她以为他们不会把两千人都派出来,而且一定会分得很散。
但是她错了。
她眼前扑面而来的,至少是几十人,而且陆陆续续的,一定会不断的增加。
所以她看到莫言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而曲椋风,则是面色苍白如死,手里的剑是越握越紧,露出了苍白的关节。
这是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却也是场不得不打的仗。
不可逃避,只可背水一战。
自己摆出的抬拳道姿势有点吓到人了,洛河很满意她姿势的效果。虽然曲椋风还是很迟疑并担心的看着她,但她看出对面的敌人被这见所未见的古怪姿势吓得有点懵了。
曲椋风见她如此,还是稍微向她面前靠了靠,对莫言轻声命令道:“上吧。”
“是。”莫言答得出奇的利落。
就在他们双剑出鞘的刹那,对方齐刷刷的亮出一排利剑,看起来是没有毒,剑锋锃亮无比,在如此黑黝黝的洞穴里也显得如此光亮。曲椋风几乎没有犹豫,抄剑而起,如一只白鹤直劈对方右侧,而莫言则几乎按兵不动,对着向自己和洛河冲来的敌人亮出利剑,和他紧张中勉强为之的招牌笑容——
“哈!”
背后传来的清啸让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洛河左手未动,右脚一磕,右掌如刀对着脖颈破空而下,直直的把一人砍倒在地,末了还踢上一脚,笑眯眯的看了看莫言。
看样子是真的不用太担心……
莫言咧了咧嘴,手上剑风如蛟龙瞬间舞动于天地。他的剑法不同于曲椋风的清艳,更多的是呼啸天地的豪气,很有些男子的霸王风范。
只是……
莲大人呢……
几乎已经陷入黑暗中,无法见到了。
“喝!”又砍倒一人,洛河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身体发软的靠在身后的石柱上。
人果然是越来越多……
怎么办才好……她的体力完全不支,疼痛又有些发作,让她无法支持自己。
怎么办……
“莫言!带她先走!快!”
曲椋风的声音突然破空而来,仿佛炸雷响在洛河耳边。
“莲大人!”莫言的声音充满了惊恐,“莲大人?!”
“快走!走!”
曲椋风的声音已然不再是他的,显得不同寻常的嘶哑,仿佛金属迸裂一般,五脏六腑都断裂的声音——
受伤了吗……
他是不是受伤了!
洛河几乎是闪电般的要往人群里冲——
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手腕!
“走!”莫言的眼神是非常的毅然,拉起洛河就飞奔起来。
“停下!放开我……你怎么能放他一个人!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些家伙!你给我放开!放开!!”洛河一边迫不得已的飞奔一边喊着,眼泪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不能——让曲椋风这样死掉……
绝对不能——
握着她的手放开了。
抬起头,是莫言认真的看着自己。
“我也不想放他一个人,可我也要你安全……就信他一次吧……”莫言扶着她的肩膀说,“毕竟现在,你是最无力的人——”
刷——
“啊……”
鲜红突然蒙上洛河的眼睛,同时莫言重重跪在了地上……
那团黑影不知是怎样突然如幽灵一般出现的,洛河只看到寒光一闪,莫言便倒在了地上,鼻腔里突然弥漫了血腥味,使得她突然便手足无措起来。
鼻间感觉到沁凉时,剑尖已经逼在她脸前。
“说再会吧,烈大人——”那人狞笑道。
又是寒光一闪——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全身顿时冰凉如死……
“走。”
突然听到轻轻一声叮嘱响在耳畔,回过神来已经被一个模样英俊的束发少年牵着奔跑起来,他们身后另外的一个男子正在收剑,洛河回过头去,看到那暗杀士兵的尸体横在地上,而莫言,正支撑着身体,冲着这边伸出手来——
“你们是谁!把烈大人放开!放开!!”
到底谁……救了她,却也抓了她?
未跑几步,洛河迅速的被拉进一个拐角停了下来,气还没有喘过来,却被一直拉着他的少年一发力拽进他的怀中。
她大吃一惊,抬头见到一张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脸,那少年紧抱着她,说话的声音已带有一丝哽咽:
“你没事……太好了……”
洛河身体一僵,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药香飘入鼻腔……
她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我还以为来不及……我还以为……”少年的声音隐藏着阵阵的欣喜,紧紧拥着洛河迟迟不愿放手,“太好了……”
洛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她抬头看到的是面目陌生的少年,但她清楚的知道来的一定就是他,不管他为了伪装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她还是能够认出他来……
“我也以为……我会死呢。”她低声说道,嘴角微微挑起几个弧度,那笑容还是一样的俏皮可爱,只是在笑的同时,眼泪如珠而落,如同散落一地的星光。
“你不会的,你怎么能死……”模样陌生的少年也微微一笑,眼神竟温柔如蜜,仿佛能够融化冰雪一般,柔软如丝。
——他变了。洛河心中柔软的部分一阵暖意。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带着玩味的笑容,眼神却是凌厉而冷漠的……
当时自己想,唯有强者,会有这样仿佛冷却的寒冰一般的眼神。
可现在……他的眼神变了,变的温柔而多情……是因为她吗?那么——
她是否是害了他?
她是否……毁了他成为一个强者的路呢?
如果她毁了他……那她真的无法赔偿……因为,她是要离开的。
毕竟,她夏洛河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
“在想什么呢?你脸色不好。”柳玉寒拥着她的手微微松了一点,微笑着问道。
洛河再次抬起头看他,半晌笑了笑,打趣道:“我在想,你这样反而比较好看。”
“是吗?”柳玉寒竟然当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另一个男子,笑道,“寥槿的易容术的确高超,连我额上的玉痕都能掩饰过去。”
洛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那是……寥槿?”
那男子看她的目光仿佛有些哀怨。
太好了……洛河突然觉得无比释然。在她差点死去的时候,仿佛一阵春风吹来,让她清楚的知道——
是柳玉寒来救自己了。
头脑中浮现的这句话,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
——痛……
啪嗒——
柳玉寒眼前的人突然狠狠的跪倒在地,匍匐着仿佛忍受着磨难一般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是毒素突然发作,洛河猛的感觉到刺骨的剧痛,一时间便再也支持不住身体,倒在地上痉挛不止……
好痛……
锥心刺骨的疼……好象魔鬼侵蚀啃咬着她……
她不要死……玉寒来救她了……她不能死——
“洛河!洛河!!”柳玉寒似乎也很惊慌,立刻跪下抱着她,简单查看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
站在一旁的寥槿也是紧紧的皱起了眉。
刚才见面的时候,并没有看出她中毒的迹象……就算脸色不太好……可是……凭柳玉寒和寥槿的能耐,不应该看不出才对……可是现在——
洛河的面色苍白如死,嘴唇已经开始泛黑……
如此明显的现象,竟在瞬间显现出来!
那必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