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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银凤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立刻跟着姜婉白到了抓药的地方。
姜婉白将早就写好的药方递给抓药的伙计,“要一百服。”
伙计一听,吓了一跳,“要多少?”来药店抓药的,不是要三服,就是要七服,最多要一个月的药量,三十服,这一百服,他还从没遇见过呢。
“一百服。”姜婉白算计过,他们家的高粱有几千斤,只有这一百服药下去,到时酿出的药酒,药力才够。
伙计确定自己没听错,拿了药方看了一眼,好似自言自语的道:“好像是强身健体,祛风除湿的方子,可是,也不用吃这么多吧。”
说着,他伸手去抽药匣,往里面扫了一眼,他又转了回来,“药匣里没有这么多药,这样,我去后面药库给你配,你等一会儿好不好?”
姜婉白自然没意见,就跟田银凤在那里等,等了好一会儿,伙计也没回来,她有点着急,就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绕过柜台,来到大堂的后门,往后面巴望着,她记得伙计好像就是从这里消失的。
果然,她这么一眼,就看到了后院有一个大仓房,伙计正在那里忙着配药,而他的旁边,已经堆了一堆配好的药。
还是回去等着吧,看来这一百服药,也不是那么好配的,姜婉白这么想着,就要往回走,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道:“这服药要吃几次,才能看出来效果。”这让她的脚步一顿。
一个男声压低声音道:“五次,只要吃五次,保证他瘫痪在床。”
“你不会骗我吧!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女人的声音有点阴测测的。
男声好似有些不满,“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找别人,这种损阴德的事,要不是家里缺钱用,我才不会干呢。”
女声冷哼一声,“再给我来点催…情的药,要烈性的。”
姜婉白到这里,才想起这个女声为什么这么熟悉,这根本就是田金凤的声音,田金凤?她不是被压在大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有,她要这害人的药是要干嘛,不会是要对付他们吧!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恶气,姜婉白几步就迈出了大堂,往后院看去,只见后院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只有那抓药的伙计,还在库房里忙碌着。
这么快就不见了?姜婉白不信邪的走进了后院,打量着整个院子,这个院子非常大,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后面一边是库房,一边是居住的房子,而听田金凤的声音,她刚才应该就在这片空地上才对。
沿着空地往另一边看,姜婉白发现,这大堂出了她刚才出来的那个门外,另一边还有一个门,田金凤肯定是通过那道门进了大堂。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婉白快速的转回大堂,想找田金凤的身影,可是她这一来一回,时间早就错过了,大堂里依旧人声鼎沸,可是却没了田金凤的影子。
姜婉白皱了皱眉,决定有机会去镇上看看,田金凤到底回来没有,还有,就是万事都要小心,不怕贼偷,可就怕贼惦记。
“娘,怎么了?”田银凤看姜婉白来回的跑,还一脸的阴沉,有点担心。
姜婉白轻出了一口气,“没事,就是去看看这药,包好了没有。”
“哦!”田银凤直觉姜婉白有事瞒着她,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也不想问,她相信姜婉白。
这时,田老二跟王氏走了过来,两人的神情似高兴,似忧愁。
“怎么样?”姜婉白问道。
王氏看了一眼田老二,示意他说,田老二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姜婉白看,“大夫说她的病已经好了大半,这个月再吃一个月的药,就应该没有妨碍了。”
这是好事啊,怎么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太高兴,应该还有下文,姜婉白没有插话,等着田老二继续说。
果然,田老二道:“我们问大夫,既然病好了,那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大夫说,这孩子的事,就算没病,也是要看天意的,何况,我们俩的岁数都不小了。”
说到这里,田老二跟王氏两人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年轻的时候有病,现在病终于治好了,岁数却大了,上天对他们也太刻薄了一点。
岁数大?这不是才三十多岁吗,现代……算了,这不是现代,这个岁数,在古代,确实有点大了,姜婉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好,最后只道:“该是你们的,早晚是你们的,别太心急。”
田老二跟王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站在姜婉白后面,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婉白把他们的药方给了另一个伙计,伙计快速抓药,不一时,一大麻袋的药就抓好了,这时,另一个抓药的伙计也回来了,累的满头是细汗,“药都在这里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道。
“多谢,总共多少钱?”姜婉白问道。
两个伙计算了一下,“二十八两七钱。”
姜婉白付了钱,两个伙计加田老二开始往外搬药材,也幸亏今天他们是赶了牛车来的,不然,这半车的药材,还真没地方放。
放好了药材,姜婉白他们就回了客栈,一路上,田老二跟王氏都很沉默,显然还在为孩子的事忧愁,这种忧愁一直持续到下午。
下午,姜婉白要去逛街,田老二跟王氏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说,他们要在客栈看着药材,让田银凤替他们好好照顾姜婉白。
姜婉白也不想勉强他们,就带着田银凤出了门。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王氏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来回的搓着手,一边道:“不然,让娘给你娶个年轻点的妾氏吧!”
王氏这句话就像炸雷一样,炸的田老二差点没跳起来,睁大双眼,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王氏沉默了下去,垂着头不说话。
“咱们是庄稼人,你看谁家娶过妾氏,这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吗,还要不要这个了。”田老二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有些生气的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王氏似乎也有些窘迫,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手。
“听见没有,以后,千万别在提这件事了,也别跟娘说。”田老二知道王氏心里有主意,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就追问着王氏,非要从她嘴里说出确定的消息,他才能放心。
王氏还是没说话,显然,她决定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下,田老二急了,他用手去推王氏,“你听见没有。”
王氏此时一反往日的沉默寡言,就像一个火药桶一样,被他的动作引燃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可是,咱们没有孩子,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孤孤单单过下去吗?
你看看老三他们俩,在家里一直受气,可是人家有孩子,而且个顶个的聪明,以后有他们享福的时候,咱们俩呢?
还有老四,虽然承宝跟苗儿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可是有这名分跟情分在呢,真要有什么事,人家还是一家人。
更何况,现在承宝跟苗儿都出息了,老四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人家都有盼头,就咱们俩,活着没有希望,死了也没人知道。”王氏说着,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让田老二纳妾,最痛苦的人是她,最丢人的也是她,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田老二没想到王氏哭成这样,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惨,家里不是还有娘在呢吗,等……”
“娘不可能跟着咱们一辈子,等娘走了呢?家里一分家,谁还会管咱们?”王氏红着眼睛吼道。
田老二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想说承运他们会供养他们的,可是,供养大伯这种事,十里八乡的还真不多,他有些底气不足。
王氏抹了一把眼泪,发着恨说着她的计划,“家里现在日子好过,我想过了,也不用娶个黄花闺女,娶那样的,还不知道她能不能生养,咱们就取一个寡妇,生过孩子的年轻的寡妇,这样肯定行。”
王氏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骗着田老二,她觉的她很对不起他,不想再耽误他了。
还有就是,她和田老二对于孩子的渴望一直都在压抑着,万一哪天压不住了,或者周围的人一劝,田老二没准就会把她休了,再娶。
到时候,她可就连个立足之地就没有了,倒不如娶个妾氏,大家皆大欢喜,或者说,有什么苦的,也要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第87章
田老二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王氏竟然什么都想好了。
王氏又重重的坐了回去,将头埋在膝盖里,哭的压抑而痛苦。
“这件事,我……”田老二很想说他坚决不同意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心底一股压不住的希冀给取代了。
他做梦都想要孩子,本来王氏如果不提,他还没有这个想法,现在她这么一说,那个想法就像出笼的猛兽一样,再也压制不住了。
“等明年再说吧,家里的粮食跟钱,都换成了酒,哪里还有闲钱。再说,你这病不是才刚好一点,没准,不用到明年,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田老二干巴巴的说完这席话,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真是白披了这人的皮子,他就是一个畜生。
田老二跟王氏坐在屋里相顾无言,姜婉白带着田银凤则兴高采烈,这京城不愧是京城,什么都有,什么都好玩。
瞧那边那个耍把式卖艺表演喷火的,她在现代都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还有,街边卖的这小木偶,小泥人,做的真是巧夺天工,就跟真的一样。
姜婉白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每样都觉的新奇,每样都想买,幸好,田银凤在一边看着,她这才没大出血。
逛了好一会儿,姜婉白才意兴阑珊的收心,开始办正事,置办嫁妆。
古代女子的嫁妆,可谓多种多样,大到房子、田产,小到针头线脑,应有尽有,田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那些大件的,就不考虑了,只要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就好。
这些东西,按一般来说,又可以分为内房用品,如千工床、春凳等,外房用品,如八仙桌、圈椅,量力而行就好。
考虑到唐少正过一段时间要去盐城,这些家具不好带,姜婉白决定,只打一些子孙桶、梳妆镜等小件又实用的东西就好。
这件事,等回去找个木匠来打就可以,而姜婉白现在要买的,则是新嫁娘必备的喜九件,分别为:尺子,丈量幸福的工具,有了它,家里人丁兴旺,财源广进,日子蒸蒸日上。
梳子,所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梳子象征着夫妻美满,相爱到老。
绣花鞋,鞋意为“偕”,跟梳子寓意差不多;压钱箱,这种箱子并不大,但外形很美观,是给新娘收藏首饰等心爱物品的;镜子,一来说生活圆满,二来,新娘每日照镜子,也寓意着新娘能永远漂亮。
如意秤,也取的是谐音,希望生活能称心如意;都斗,量粮食的工具,有了它,家里粮食满仓,吃喝不愁;算盘,寓意生活富裕,财源广进;最后是剪刀,用来裁衣服,也能裁出个美好人生。
这九件东西,来源于日常生活,又带了点特殊的意味,有些有钱的人家,会买金算盘、金梳子等,而以田家现在的情况,也就是普通的东西罢了。
不过这样倒好,生活用品吗,就是要拿来用的,要那些金银的做什么,姜婉白酸溜溜的想着,就来到了一家专门卖这些用品的店铺。
店铺装饰的很喜庆,大红的颜色,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
这东西是田银凤以后要用的,姜婉白就让她自己挑。
田银凤的脸晕红一片,拽着姜婉白的手,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嗫喏,也幸好这家店里都是女客人,要是有男客,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害羞。
姜婉白笑了笑,沿着柜台慢慢的看那些东西,只觉的有趣的很,看着看着,她就不自觉的来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单独开辟出来一片空间,用布帘子跟外界隔开,不时有人表情不自然的进去,又满脸通红的出来,好像里面有什么让人尴尬的东西一样。
姜婉白顿时来了兴致,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进去一看,她暗道,原来这古代还有这种东西。
“娘。”田银凤也跟了进来,等她看清周围的东西,那脸,红的就跟大番茄一样了,也幸好,她成过一次婚了,不然,非惊叫着跑出去不可。
其实不光是她,就连周围的人也差不多。这屋里面人虽然不少,但大家都静悄悄的,甚至连问价的都没有,都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买东西,然后又静悄悄的出去,好似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也不怪她们会这样,古代对于性这种东西,还是讳莫如深的,别说说了,就是看一眼,也觉的好似犯了大错一样。
“我去外面等你。”田银凤好似蚊子一样的说了一句,就快步离开了。
姜婉白看着周围的东西,倒是一点也不觉的什么,这跟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些东西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就连她喜欢的那个小说网站页面上挂着的东西,都比这个有颜色。
比如这个好像肥皂盒一样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两个小瓷人搂抱在一起,可是那小瓷人也太象形了,根本看不出一点旖旎的意思,反而觉的有点好笑。
还有这个画在瓷瓶里面的画,这么小,要是天色一暗,哪里还看的清里面的东西,难道要趴在床上,举着蜡烛看吗?想到那种情况,姜婉白差点笑出声。
看了一圈,姜婉白的视线落到了一条绸裤上,这条绸裤是红色的,裆部开了一个口,有点像小孩的开裆裤一样,这是古代的情…趣内衣?姜婉白猜测着,可是这内衣也太大了点吧。
仔细一想,姜婉白倒是从姜老太太的记忆里得到了些信息,原来这裤子是新娘成婚当晚穿的,怕的就是新娘、新郎第一夜赤诚相见太尴尬。
古人想的还挺周到,姜婉白轻笑。好奇心得到满足,剩下的事倒是没什么了,随便挑了两件,准备给田银凤当压箱底的东西,她就离开了。
买好了这些东西,姜婉白跟田银凤又去了布店,买做嫁衣的布料,针线,还有给唐少正做衣服的布料,林林总总,买了一大包袱,两人这才回客栈。
等到她们回去的时候,田老二夫妻已经恢复了正常,赶紧迎出来帮姜婉白拿东西,姜婉白见他们雨过天晴,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便高兴的说起了闲话。
第二天早上,姜婉白带着一些去拜访了一下王保。
王保见到他们自然很高兴,张罗着要留他们吃午饭,姜婉白却婉拒了,现在白天越来越短,他们要是吃完午饭再回去,等到家,估计就要半夜。
经历了上次强盗的事,姜婉白对安全的事,一点也不想马虎。
王保也明白,所以就没有硬留他们,几人说了一阵闲话,姜婉白就告辞离开,这趟京城之行也算圆满结束。
之后,田家就开始忙着找人打家具,做衣服什么的,也幸好田家人手多,倒是忙的有条有理的。
眼看着夏天就要过去,树上的知了也开始慢慢减少,姜婉白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上次说要带着田承玉去抓蝉蛹,做好吃的,可是却一直忙着,都没来得及。
择日不如撞日,姜婉白决定今天晚上就行动。
姜婉白去抓蝉蛹,本来只想带田承玉去的,可是她低估了她的号召力,一听说有好吃的,大家立刻都来了劲头,两个一组,三个一群的去路边,田边抓蝉蛹。
等到众人回来,把抓到的蝉蛹往木桶里一倒,姜婉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