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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小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她和夏唯住在同一个村，乡里乡亲的，平日也算有来往。现在又考到了同个学校，分到同个班同个寝室。
当得知夏唯同自己一个寝室时，她直呼倒霉。
怀小牧在初一以前，一直是村里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小孩。
在初一时，事情有了变化。
六年级毕业后的那个燥热夏天，夏唯去河里抓螺蛳，，一脚踩越淌越深，脚一滑，到达了刚刚被挖掘机挖出的那个深坑中。
夏唯不会水，在水里挣扎了好久，渐渐失去了意识。
所幸，不远处在收网的小渔船船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之处。是夏唯还浮在水面的那顶草帽救了她一命，船夫察觉到这水域可能有人落水，他水性又不差，当机立断，跳了下去，在大河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夏唯，把她救上了岸。
他给夏唯做了人工呼吸，各种急救方式都用上了，她仍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反应。脸色铁青，渔夫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惜，守在夏唯身边，让经过河边的村民将夏唯的父母叫了过来。
夏父去城内打工了，并不在家，只留下了夏母一个人，在乡下干些农活，伺候双亲。
远远的，渔夫就听到了夏母的哀嚎声，估摸着村民已经把夏唯的情况告诉了夏母。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夏唯手指动了动，咳出些谁来，竟是醒了过来。
渔夫瞧见了她突然睁开的眼睛，那眼神，带着不忿，浓浓的怨恨，就好想刚从地狱里出来一般。盯得渔夫心头直发毛，他想起了那个传说，河里有水鬼，会抓紧一切机会，把过河的人拉下水，然后附身到那个人身上。
第19章 表白
见到夏母后，夏唯的神色才恢复平静，眼睛湿润，带着哭腔喊出了一声妈，就晕了过去。
劫后余生，夏唯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夏家漫山遍野光着脚丫跑的野丫头不见了，变成了暑假也会努力补习课程的夏家姑娘。
众人纷纷猜测，大概是大难不死后，夏家丫头开始珍惜起现在的生活了。
她的辛苦很快就有了回报，夏唯初一，就考了个全班第一回家。
光是这样，怀小牧倒不至于看不惯夏唯。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让她生气的事在后头。
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夏唯说服了夏母去了城里，在一家私立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专营进口零食的铺子。
能进那个学校读书的学生，都不会太穷。他们买了些尝尝，味道还不错……
夏母的零食铺就意外的火爆了起来，有生意头脑的夏唯让夏母卖起了零食礼盒，只要稍稍包装一番，价格就能翻一半。学生也很是买账。
渐渐的，夏唯不在满足于现状，又让夏母注册了商标，开启了夏天零食铺连锁店，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之后夏家在城里买了房子，村子也不太回了。
夏唯也变了个模样，会打扮了，变漂亮了，像个淑女。
怀小牧除了刚开始有些心理落差之外，想开了也没什么。她自认没有夏唯那般有商业头脑。夏唯却渐渐变得耻高气扬起来，特别是对同一个村里出来的。
那种看不起他们的眼神，怀小牧都看在眼里。
就好像夏唯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怀小牧一行人则是夏唯脚下的泥土而已。
真是，让人不爽啊。怀小牧自认出身于小康家庭，家里条件一般偏上，但也不至于到让人瞧不起鄙夷的地步。更何况，那个人之前和她还是一样的，甚至，比她还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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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小牧瞧着梳妆完毕完毕后的夏唯，理了理裙子，款款而出。
没有再去点评什么，她同夏唯毕竟不是一路人，也不想因为夏唯，而让自己变得刻薄。
只是对有些愤愤不平的杜鹃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咱们这个年纪，专心读书才是正经事。”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努力了，时候到了，那些东西自然回到自己的手中。
杜鹃若有所思，眼中的不平渐渐消失了，坦然一笑，“还是小牧想得清楚，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背点单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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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站在教室门口，从走廊向里看去，教室里的确没有看到米暖的身影，她去的稍晚，就连周烨也已经离开。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走到了沈湛面前。夏唯的双手拘谨地放在小腹前，一想到要单独面对沈湛，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夏唯刻意加重了脚步，企图引起沈湛的注意。
“沈湛，”夏唯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可惜他半点反应都无，埋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那样子，似乎是在……练字？
“沈湛？！”
她加大了音量，沈湛才回过了神，抬头瞥了夏唯一眼，冷淡极了，给了夏唯一种错觉，自己只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完全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柔。
她原以为沈湛看到自己今天的打扮，会被惊艳到，没想到却是更疏离冷淡了。
沈湛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夏唯的下文。
“那个……”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紧张过的夏唯说话竟然有些结巴了，“我喜欢你。所以……”她故意没说下半句。
虽说是她先表白，但还是希望男生能主动提议俩人在一起。
少年勾了勾唇，黑色的发，衬得本就苍白的皮肤更白了，“哦？”
瞧着沈湛的神色，她愈发觉得自己表白成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虚荣又肤浅。”恶毒的字眼从少年那张美丽的嘴中冒出来。
他是属于阿暖的，除了她之外，沈湛不会接受任何人。
夏唯愕然，仔细瞧了瞧沈湛的神色，发现他似笑非笑，眼神里没有半点感情，尽是淡漠疏离。还有她已经好久没见的厌恶。
夏唯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头涌上一阵委屈，“你不喜欢我可以，但你没资格用恶毒的话来讥讽我。”
说完，她就捂着嘴巴离开了，似乎是在哭泣。
…
校园，小公园里，夏唯正坐在长椅上，眼眶是红的，右手用力一掐，就把长到自己腿部高的鲜花给掐断了。
回想起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夏唯觉得无比的屈辱。
她自作出改变后，并不缺少人喜欢，对她告白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夏唯眼光高，没有接受而已。现在自己对沈湛表白，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不但拒绝了自己，还侮辱了自己。
不就是仗着他家世好吗，长得又好看，离开家族，他什么都不是。不像夏唯自己，靠着她的头脑，带领家里人走向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沈湛能进雾北中学一班靠的也只是人脉而已。因为她一早就把沈湛定位了自己的猎物，是以发作业时，偶发会翻看一下他的作业。干净简洁，刚开始错题就不少，后来才一点点少下去，几近没有。
夏唯在心里把沈湛贬得一无是处。仔细想想，他除了家世，真是处处不如自己，他凭什么拒绝自己。
夏唯将愤怒都发泄到了那朵刚刚掐下的红色花朵上，不一会儿，淡红色的汁液就沾了满手，她嫌恶地把它给扔了，从小包里取出了纸巾，擦了擦手。
以前的沈湛明明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温和有礼，是个标准的世家培养出来的公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模样呢，夏唯眼一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米暖仍然记恨那天告密的事情，又看出来自己对沈湛有意思。米暖离得他又近，天天对沈湛说自己的坏话，谁要她俩是一个初中的呢，没准他就信了呢。
一定是这样的，明明嘴上说着不在意，背地里又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来。夏唯面色狰狞，她不会放过米暖，具体该怎么做，还得好好想想呢。
渐渐地，她的眼睛发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第20章 闯入者
时间一晃而过，在连续上了两个礼拜的课后，学校终于放假了。
唐琳琳要回寝室一趟，因为她租的书太多了。不敢贸贸然放在教室里，万一被老师给没收了，她可就要赔死了。
正好米暖的家就在附近，不着急回家，便陪唐琳琳回了寝室，帮她拿了一半的小说书。两个礼拜的时间能看完那么多书，米暖真是有些佩服她了。
学校对面是书院路，有那种卖文具，小饰品的店，以前米暖还是初中生的时候，曾来逛过。
走出校门后，唐琳琳便直奔文具店。
米暖有些疑惑，不是要还书吗，来这里又是几个意思，“琳琳，是不是走错地了？”
“没有，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唐琳琳神秘地笑了笑，卖起了关子。
老板娘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见是唐琳琳来了，笑意吟吟地忙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
看得出来，唐琳琳是熟客。
唐琳琳把书放到了一个架子上，米暖见此也从书包里拿出了刚才帮琳琳拿的书。
“老板娘，这些书我都看完了，还有什么好货吗？”
老板娘掏出个本子，上头做了记录，谁谁什么时候借了什么书，她点了点书，又翻了一下没有缺页，才满意地说道：“当然有呀，琳琳呀，最近不流行什么穿越甜宠了，大家都喜欢看重生复仇，你要不要租几本看看？”
唐琳琳点了点头。
文具店老板娘揭开了角落的那块黄色的布，里头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估摸着每一本都是几百页。
看得米暖目瞪口呆，原来这家文具店还兼做租书生意。
“这边都是我新进的书，琳琳你慢慢挑。”老板娘指了指正中间那堆书说道。
有学生来买文具了，她过去招待了起来。
唐琳琳则蹲了下来，每本书都翻了前面几页，挑挑拣拣的，不一会儿就挑选好了书籍。
在唐琳琳挑书之际，老板娘做起了米暖的生意。
“小姑娘，不租几本书看看。”老板娘看清米暖的脸之后，惊艳了一下，可真像那些小说里描述的漂亮女主呀。
米暖摇了摇头，“我不爱看小说。”
“最近总裁文很流行，真的不租本看看，新用户租一本送一本呦。”老板娘继续推销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霸道总裁爱上小白兔，还爱上卖身情人之类的，根本不会信。看这书，真的挑战米暖的耐心和智商。
见老板娘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米暖问道：“有关于系统的书吗？”
“系统？”老板娘一愣，想了许久，才道，“我们店只租小说书，没有计算机之类的专业书。
米暖一听就知道老板娘误会了。看来系统升级流相关的书还没有火，或者说还未出现。
她也是坏，露出失望的神色，淡淡地说道：“哦，没有就算了。”
老板娘自觉做不了米暖的生意了，坐到了柜台后面，在电脑上看起了婆媳剧。
若干年后，系统文大火，老板娘才明白米暖说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也难怪小姑娘不爱看总裁王爷之流，大抵是看厌了，早就关注还算设定新奇的系统文了。老板娘觉得自己真相了。
………
唐琳琳同米暖不同路，俩人在站台分开。
米暖独自一人坐上了公交车，太阳渐渐落下，黄昏的余晖落在她的脸上。不知为何，突然伤感了起来。
头靠在车窗上，她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嘴巴呵了口气，上头的字显露了出来，是大大的“回家”两字，边上有个大大的问号。
一到家门口，米暖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喧嚣声。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疑惑，家里是来客人了吗？这么热闹。
可是，谁又会来看自己呢。
米暖从包里找出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门开了。
电视剧里正放着热闹的娱乐节目，伴随着主持人刺耳夸张的笑容。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客厅里，米欣然正坐在米东义旁边，边从果盘里插水果吃，一边靠在米父身上笑得乐不可支。
那场景，好像自己才是这个房子的闯入者。
可是，这房子是她母亲的，他们没有权染指。作为这套房的居住者，米暖也没有邀请他们过来居住。
衣架上，挂的是米东义的外衣。墙上，那幅漂亮的风景画也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米东义新家庭的合照，素雅的沙发套也被换成了刺目的红色。
在自己上学的时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米暖心里有些抓狂，她自是不会认为是米母把他们放进来，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米东义此时才注意到了米暖的身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暖暖回来啦，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快过来一起坐。”
他示意米欣然把电视关轻点，免得听不清米暖的话。
正好娱乐节目告一段落，米欣然索性把电视给关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米暖面无表情地问道，紧握的手在颤抖着。
米东义笑了笑，解释道：“暖暖呀，爸爸觉得你一个人住太孤单了，就搬过来住了，来陪陪你。”
“把小三和私生女都带过来吗？”米暖讥讽一笑。
米东义没想到米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微微愣神，在她刺目的眼神下，自己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米欣然的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下来，将手头那把精致的钢叉往盘子里一扔，发出清脆的“珰”声。
静极的房间里，那声音回响着，分外尴尬。
米东义揉了揉小女儿的肩膀，当做安慰。米欣然仍是嘟着嘴巴，倒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米暖只觉得好笑，在她眼前演父女情深吗？
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某种方面来说，自己才是房子的主人，不是吗？只是李婶去哪里了？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同自己汇报。
“暖暖，我和你阿姨是在你妈结婚之后认识的，不要轻信多嘴的人的恶意揣测。”
米暖看看米父，又看看他心爱的小女儿，半响才说道：“你是觉得我傻呢，还是眼瞎。”她深深地看了米父和米欣然一眼，“这鼻子，这嘴巴，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前世她也曾经怀疑过，被米父以巧合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后来不死心去问米母，也说是自己多想了，父亲是爱她的，洁身自好，不会做出龌龊事来。
米母会瞒着米暖，就是害怕她伤心，同样觉得夫妻俩或许没有感情了，父女情是断不了的。
只是，米暖现在不需要了。
第21章 离开
在大女儿气定神闲的质问下，米东义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竟然有些说不口了，讪笑着，“暖暖，是不是你妈说了什么，别听她胡说。”
心头不禁有些怪罪米暖的母亲苏清越，俩人协议离婚的时候，明明说好为了照顾女儿的情绪，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我妈什么都没有说，你要是还有自知之明，现在就离开。”
米暖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罐酸奶，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门还没有碰到把手，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呵斥声，“这是我的房间。”
鸠占鹊巢，鸠占鹊巢，这几个字一直在米暖里回荡。觉得自己那几年培养的耐心都快要被消耗光了，米暖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米东义，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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