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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霍灵的记忆准确无误地告诉她,当时她离开的时候,苏嬷嬷并不在现场,当然更不可能有苏嬷嬷拼命喊她的事情。那么,她是如何亲口说,是小霍灵将弟弟推进冰河里呢?苏嬷嬷明显在说谎。
难道小霍宸是苏嬷嬷推进去的?
可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是小霍宸的奶娘,荣辱兴衰全都系在小霍宸身上,自然只有盼着小霍宸好的,怎么会下毒手呢?难道她是被人收买了?
那收买她的人会是谁?根据破案的一般思路,最大受益者一般都是犯罪嫌疑人,那么,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又是谁?
如果小霍宸死了,那么自己也活不了,接连失去两个孩子打击最的无疑是她的便宜娘亲,如果她过不了这一关,郁郁而终,那么……答案似乎渐渐浮出水面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处心积虑算计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柳夫人的心肠也未免太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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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的贴身侍女小蝶最近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终于不再日日惴惴不安了。
小蝶猜想二小姐这次怕是真被侯爷吓住了,所以回到院子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原本一天不抽人鞭子就暴躁的二小姐这三天来连鞭尾都没摸过,甚至连一通脾气都没发过,所有的下人都在祈祷二小姐能将这次的教训记久些。
霍灵虽然随遇而安,却并不表示她会甘心替别人背黑锅。自从将嫌疑的焦点聚集到柳夫人身上后,她就跟小蝶打探了好些关于柳夫人的传闻。
侍女小蝶的答案让她暗中撇嘴。
柳夫人呀,那可是大大的好人呢,小蝶一开口就说柳夫人的好话。之后喋喋不休的不外乎是柳夫人如何善良温顺,对夫人如何恭敬有加,对下人如何宽厚仁慈等等。
柳夫人如此受下人欢迎,抢走了属于正妻的拥戴,难道她的便宜娘亲就没什么想法?如果柳夫人安分守己,或许正妻平妻能够和平共处,但是很显然,这位柳夫人的手伸的未免有些长了。
那么柳夫人与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呢?想必一口咬定小霍灵将小霍宸推下冰河的苏嬷嬷可以给她答案。
明知道苏嬷嬷有问题,但是如今的霍灵虽然是夫人嫡生的女儿,可是不得势又遭人嫌,而且还是个年幼的女童,就算她查出了真相,谁又会信她?那位幕后人物会不会对她出手?到底是该忍气吞声,还是该扬眉吐气,霍灵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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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已经过了晚膳时间,您还要出去?”天渐黑下来,但是这个时候小蝶看见霍灵一个人走出院子,忙跟紧几步,心中很是不安,揣测着二小姐是不是忘记了这次教训,又要出去欺负人。
“出去透透气,你就不要跟着了。”
“可是……”
被霍灵目光一瞪,小蝶自动闭嘴,将舌尖上的话咽了回去。对小霍灵习惯性的恐惧并没有因为最近几日的和缓而消除。
夜色朦胧,隐隐有一点月光透过云层,树枝随风摇曳,发出稀稀疏疏的轻响。
霍灵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逛着。刚走过抄手游廊,她便见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脚步不稳地朝她走来,似乎是刚学会走路的样子,伸长手臂想保持身体平衡,却依然走得摇摇晃晃的。
小霍宸虎头虎脑的样子着实可爱,霍灵正想一把搂他在怀,可还没等晃到她面前,小霍宸就已经扑倒在地。
霍灵忙上前几步欲扶起他,却猝不及防被侧面假山后冲出的人抢了先,那人一把推开霍灵,蹲下身扶起霍宸,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口中焦急说着:“宸儿有没有摔着了?痛不痛?娘给你呼呼。”
霍灵被那女子撞倒在地,手背上擦了很长一道血痕,痛得她直抽气。但是那女子却看都没看霍灵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霍宸身上。
那女子眉若远山目似秋水,五官精致地似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她身上穿着淡绿纱裙,外罩纯白狐狸毛氅,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认出了那位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是她和霍宸共同的母亲,她为自己的差别待遇不忿。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霍灵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便宜娘亲。
霍夫人抱起霍宸,转身眼神凌厉地瞪了霍灵一眼:“为什么要推他?你对宸儿究竟有什么不满,为什么每次都……你这孩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霍灵有些震惊地望着强加罪名给她的娘亲,淡声说道:“我只是想扶起他,是他自己摔的。”这个她名义上的母亲,对她额头上包扎的雪白纱布视若无睹,对被她弄伤的手臂视若惘然,一开口就是不辨是非的责备,霍灵对她倒真有些失望了。
霍夫人以为她又说谎,更加生气了,她瞪了霍灵几眼:“做错了事还不承认,真是无可救药!以后你好好呆在自己院子里,少出来惹事,更不许接近宸儿。如果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娘会让人将你送回西北去,决不再心慈手软!”
当年霍家祖先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战功卓绝,太祖皇帝封他平西侯,更将西北瓦伦行省赏赐给他。霍家根基在西北,但子孙多在朝廷为官,家眷也不耐西北苦寒,迁居京城的多,如今西北坐镇的是严苛冷肃的老太君。
霍夫人交代完转身就走,却被霍灵的话顿住。
“我真的没有害弟弟!”霍灵咬紧牙关,对着霍夫人的背影问道。作为母亲,她真的太失职了,霍灵有些气愤地握拳。
霍夫人冷声道:“这件事你爹已经不予以追究,你就安分守己些吧。”
霍灵握紧拳头,压抑着胸口膨胀的愤怒,颤着唇最后一次问道:“为什么,连你都不信我?”
霍夫人没有转身,只冷淡地说了一句:“多说无益。天黑了,回去吧。”说完了这句话,她就抱着霍宸带着一众丫环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她不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她,作为母亲,她也该相信自己的孩子才是。为什么这么宠爱小霍宸,对小霍灵又是这样的态度?就算小霍灵做的不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教她?为什么要放弃她?她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呀……
大的骄,小的宠,排行中间的孩子就是生来受苦的。小霍灵原本就不受父母重视,再加上姐妹几个美貌出色,被胎记破相的小霍灵就更加被忽略了。小霍灵以前是任性骄纵,但那也是因为被狠心的父母忽视,被出色的姐妹刺激,所以脾气变坏,还做出那些想引起父母重视的事情,可没想到她的父母却因此对她更加厌恶。
霍灵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了,她面容苦涩,嘴角却挂起一个大大的讽刺笑容。
她对自己自嘲道,她又不是你的母亲,你干嘛要去在意她的态度?又为何要为她的冷漠而寒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的娇,小的宠,中间的孩子很容易被忽略。。。。何况女主脸上还有一个据说会带来不详的胎记,嗯,当然,关于这个胎记,那是很有来历滴。。。。
漂亮叔叔
寒冬腊月,不一会儿便大雪纷飞,雪花飘飘扬扬,月色朦胧,映在地上,天地间便只有一片白色。霍灵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她仰起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天空,眼底一片冷意。
“丫头,回去吧,小心冻坏了身子。”
一道温和的声线在霍灵身边响起,紧接着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霍灵再低头,身上积雪不见,还覆了一件厚重的白色大袖袍。
抬头望去,满目白雪中,那人只着一件清逸公子袍,黑发如缎,容颜透明似水,浓墨泼洒般的狭长睫毛下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比阳光照应下的白雪还要耀眼的明亮,泛着淡淡暖意,仿佛能驱走所有阴寒。
认出来了,此人是小霍灵的漂亮叔叔。
“小叔叔……”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想起她受的冤屈,霍践一时有些心软,带着她进了八角亭避开风雪。
“这时节的西北是最美的,落雪气势磅礴,雾凇寒气凝结,山顶的雪莲凌霜傲雪。西北虽没有京都这般繁花似锦,瑰丽多彩,却另有一翻雄浑壮丽,广袤无垠的气势。”霍践笑着,明晃晃的阳光有多亮,他的笑颜就有多灿烂。他低头声音轻柔,“灵儿,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小叔叔回西北好不好?”
“爹爹已经决定了吗?他已经决定要把我送走了吗?”霍灵仰着小脑袋,黝黑的双眸看着漂亮小叔,白如嫩藕的一双小手笼着宽大的衣袍取暖。她的指节微微泛白,带着小小颤抖,看不出因为情绪所致,还是天气寒冷的原因。
“小孩子太聪明就不可爱了。”修长的手指原想弹她雪白的额头,却在看到她包裹的伤口时改了道,揉揉她的脑袋,他笑得依旧灿烂。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目之所及,皆是冰天雪地,天地茫茫,纯然一色。西北的确很让人向往呢。”霍灵冲他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笑得天真无邪,像朵小雏菊。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出口成章的潜质,真让人吃惊。”霍践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抚着她的小脑袋,“到西北后,咱们好好念书习字,骑马射箭,总好过在这被那些明争暗斗波及,如何?”
霍灵眨着纯真无邪的双眸,声音糯糯的:“小叔叔,谁在明争暗斗?怎么样才算被波及呢?是不是宸儿落水这件事就算是被明争暗斗波及到的呢?”
“可怜的丫头,大人做的孽却让孩子来承受,让你受委屈了。”
“小叔叔知道我是无辜的?”见霍践点头,霍灵又追问道:“那小叔叔必然也知道是谁在背后谋划这件事了?”
“小叔叔……”见霍践沉默不语,霍灵拉着他的袖袍晃来晃去,“别人判死刑还有个罪名呢,灵儿都被冤枉成这样了,连背后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不是太憋屈了吗?小叔叔……你就告诉灵儿嘛,让灵儿去找出证据,还自己一个清白。”霍灵装嫩装地得心应手。
霍践被缠得没法,无奈叹气:“宸儿是我所救,我又岂会不知?不过丫头,不是小叔叔不告诉你,而是……唉,就算你能找齐所有的证据,你爹也未必会出手惩治你二娘,就算是这样,你还要去吗?”
原来真的是二娘……可是,为什么?霍灵的眼底闪着硕大的问号。
“为什么?权势?财富?情爱?谁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呢。”霍践沉默了片刻,眼带怜悯,缓缓道:“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还小,不会明白的。”
“可是,二娘明明做错了事,难道还要任她嚣张下去?难道要叫我背负一辈子弑弟的罪名?难道要娘亲一直将我视作洪水猛兽?”霍灵握拳,她绝对不允许二娘做了这样的事情后还能逍遥快活。
而且她不相信,当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她爹面前时,他还会放过伤害自己子女的人。她不相信她的爹爹会凉薄至此。她想赌一次,如果不巧输了,她就可以正式摆脱小霍灵的影子,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就要去西北了,或许很久才会回来,或许永远都不……我只想尽最后的努力,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想证明爹爹娘亲对我还有一丝亲情……小叔叔,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她仰着小脸,黝黑的眼眸比白雪还要清澈,透着让人怜惜的脆弱。
这倔强的孩子……霍践心里某处柔软了下来,叹口气,给她指了条明路:“如果一定要知道,去找苏嬷嬷吧,她了解所有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好的证人,而且她手里还握一叠银票。”霍践说着笑起来,似乎是在嘲笑柳夫人,“就这样把一叠物证送给了苏嬷嬷,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啊……”
看着远去的娇小背影,霍践无奈叹了口气,眼底有一抹怜悯。
这孩子,这么努力去证明清白,而结果,却早已注定……也罢,只有这样,她才会看清这个悲哀的现实,也早早绝了不该有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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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因为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霍灵身上,非但没有被罚,反而因为喊叫及时救了小霍宸的命而得到不少赏赐。
此刻,她正在自己房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夫人的赏赐,一个足足十两的金锭。苏嬷嬷眉眼笑开,眉角皱成一团。她最后不舍地将金锭放入床底下的小瓮里,但是还没等她将小瓮推进床底,紧闭的门被打开了。
苏嬷嬷回头一看,发现是缠了雪白纱布的霍灵,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慌张。她故作镇定地站起来,很巧妙地用身子将小瓮挡住,装作很关切的样子:“二小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到处走呢?如果再吹了风受了凉可就不好了,二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
瞧,就算是苏嬷嬷,还会说一两句关切的场面话呢,而她名义上的母亲却……
霍灵压下情绪,径自走到苏嬷嬷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抬眉笑看了她一眼:“苏嬷嬷这么急着赶本小姐走,可是心里有鬼,心虚了?”
“什么心虚不心虚的,二小姐可真是会开玩笑。呵呵,呵呵。”苏嬷嬷不自然地干笑两声,又一副过来人的苦劝道:“二小姐就听老奴一声劝吧,不要再到处惹是生非了。四少爷毕竟是二小姐的亲弟弟,这弑弟的罪名……”
“这弑弟的罪名不是你苏嬷嬷安给我的吗?”霍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嬷嬷脸色一变,正色道:“二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苏嬷嬷行事清清白白,说话清清楚楚,可没半点冤枉过人!四少爷明明是二小姐推的,二小姐就算是为自己洗脱罪名,也不该拉老奴下水呀,老奴在霍家几十年……”
“行了行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推没推人我自己不清楚吗?”霍灵故作不耐地推开她,抱起小瓮退开三尺远,往里面抓了一把东西出来,仔细一看是捆成一叠的银票。
“二小姐,你快将它还给我!”那里面可是苏嬷嬷的全部财产,不由得她不紧张。苏嬷嬷冲上去就要抢夺,身材矮小的霍灵却非常灵活,侧身闪了开去,口中言道:“苏嬷嬷,如果你敢上来抢我就大喊大叫,嘿嘿,反正这里面也都是你偷来的东西,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你以后还怎么在霍府呆下去。”小叔叔说了,那叠银票是二娘暗中送的,真被人知道,苏嬷嬷可是百口莫辩呢。
那个小瓮子里的钱财虽然不是偷来的东西,但确实有些是见不得光,更经不住查。二小姐年纪虽小,但是行事乖张,最喜欢看人倒霉,她说将人喊来就一定会喊。
苏嬷嬷权衡再三,只得放低声音:“二小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会叫你为难的。我只想知道宸儿是谁推进河里的。”
苏嬷嬷赔笑道:“侯爷不也认为是二小姐你吗?”
“苏嬷嬷,你不老实哟。”
霍灵扯开喉咙就要大喊大叫,苏嬷嬷闻言脸色大变,忙摆手,哭丧着脸求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四少爷是自己掉进河里去的。”
“于是,你为了推卸自己玩忽职守的罪名,谎称本小姐将宸儿推进河里,这样一来,你非但不用负责,还能获得赏赐,是这样吗?”
见苏嬷嬷忙不迭地点头,霍灵笑了,嘴角挂满了浓浓的讽刺,她一拍桌子突然厉声道:“苏嬷嬷,好大的狗胆!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呢?在我面前撒谎,你还嫩的很!你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早有人告知于我,现在来找你,只是想给你条活路走。没想到苏嬷嬷你活路不走偏要往死胡同里钻,既然如此,你就在这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