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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孩子的胆识和才干,渔阳王自然是赞不绝口。但展万钧也不是好惹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点什么事来,那可不容易。
双拳难敌四掌,还是要想办法往出行的队伍里塞自己人。能塞一个是一个,不管是什么地方,哪怕是看马的,赶车的,烧水做饭的。别看这些地方不起眼,但小螺丝钉也能发挥作用。
渔阳王府率同保皇党一起,是削尖脑袋挖空心思的往出行的队伍安插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而末暧则也被委以重任,不仅要保护好小皇帝的安全,时刻不得离身。还要尽可能的在晋城里刺探情报,晋城乃是摄政王手里的重镇,专司兵器制造。这打仗杀敌,没有趁手的兵器可不行。
鎏玥的铁矿九成进了晋城,就等于都落在摄政王的手里。有了晋城,他是想武装多少兵马就武装多少。
保皇党就是有本事招来百万大军,一双肉掌又如何跟真刀真枪去拼?
所以这晋城,那是相当的重要。
摄政王自然也明白晋城的分量,把这块肥肉紧紧搂在怀里,护得跟眼珠子似得。
这晋城外界传言那可是一个易守难攻,铜墙铁壁的地方。等闲无人能入得其中一窥究竟,如今天上掉下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能进去瞧一瞧,怎么着也要看出一点门道来才行。
为此,末暧是恶补了许多跟炼铁打造兵器有关的知识,务必进去以后不会两眼抓瞎,看不清门道。
众人都在积极准备,唯有末璃一人最闲。
整理东西轮不到她,也无人会要她学习什么知识,空落落一个人坐在清心殿里,她也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随着出行的时间一日比一日临近,她内心的烦躁和不安也与日俱增。
烦,烦死了!在皇宫里摄政王就敢对着她啃嘴巴摸屁股,百无禁忌。到了外面,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然而不管她如何不情愿,这出行的日子还是如期而来。
钦天监很是能干,选了一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好日子。
晴空万里,暖风熏人,幽幽鸟鸣传来,到处草青花艳,春光一片大好。
末璃坐在御驾里,摆着一张臭脸,和外面的春光格格不入。
赵晓乐因为年纪小,额外能在车里伺候,反正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还能给小皇帝解闷。
梅若华在车前,跟赶车的一起。末暧则一身戎装,策马挨着马车缓缓跟着。博山郡公终于有机会在小皇帝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骑术,可惜御驾车窗紧闭,小皇帝是无心观赏。
叫这少男期待之心,小小失落。
他今天穿戴的还格外精神抖擞呢!
末璃是怕坐车的,因为容易晕车。但今天这车子行得慢,她除了觉得闷,有点晃,倒也别无其他不适。
可心里总是隐隐不安,谁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就蹦出来,给她添堵添恶心。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按照现代话说就是墨菲定律,该发生的它总会发生。
她不想见摄政王,可展万钧却是很想见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犯起了相思病。
这病又酸又甜,叫人百爪挠心,浑身作痒。
痒着痒着,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脚,巴巴的就往小皇帝的御驾而来。
*
展万钧过来的时候,末璃正外靠在枕头上听赵晓乐讲小乖的趣事。
长路漫漫,旅途无聊。这才半天的功夫,她就已经坐的屁股发麻腿发酸。坐不住了只好躺下,抻着两条细长的腿,随着车子摇摇晃晃。
小小的靴子尖上,一朵粉红色的绒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赵晓乐盘腿坐在一边,眉飞色舞的把早已经讲过好几遍的趣事再讲一遍。
末璃也不是为了听故事,只是听晓乐叽叽喳喳说话,也比听单调的车轮咕噜声强。
她听得昏昏欲睡,就听见外面梅若华轻喊了一声。
“拜见王爷千岁。”
猛然就一个激灵,一身的懒意陡然而飞,汗毛都竖起来。
王爷?展万钧?他在外头?他来干什么?
竖起耳朵听,很快她就听见他的声音。
“陛下可好?”
一听这话,她顿觉头疼。开口就是问她,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找她麻烦。还问她好不好?呵呵,他不来,她就好得很。他来了,她还能有好?
车外,梅若华低头弯腰,一副恭顺的模样。
“陛下略有些乏,正休息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谢绝访客,王爷你请回吧。
展万钧一挑眉,把这梅若华细细看了一眼。
王宝宝可真挑了个好样的,瞧不出来这小太监还真是个“忠君”的。他岂会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但假装听不懂,微微一笑道,伸手敲了敲车门。
“陛下,一切可好?”
越过梅若华,直接招惹末璃。
他都直接问了,末璃也不能再装死,只好直起身,应了一声。
“劳烦爱卿惦记,我很好。”
言下之意也是叫他滚蛋。
但摄政王化作了牛皮糖,就是不肯滚。非但不滚,反而越发往上黏,伸手又拍了拍车门。
“既然陛下醒着,那微臣就进来了,正好也有事要商量。”
喂!听不听得懂人话啊!有事?什么事?荒唐事还是龌龊事?她真是一点也不想见他啊!
末璃气的牙痒痒,可又不能赶人。正磨着牙,展万钧就不等她同意,直接拉开车门,低头弯腰钻了进去。
呵呵,无诏面君,也就他干得出来。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末璃害牙疼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车厢里多了一个人。
这御驾也算大了,装着她和晓乐两个孩子,别说坐着就是躺着也绰绰有余。可这会塞进一个高高大大的摄政王,就立刻显得局促起来。
不是车厢不够大,实在是摄政王气场太大,令人窒息。
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忍不住呼吸急促,用力吸了几口气。可这一吸气,就吸了满满一鼻子对方的气息。
真奇怪,她怎么能分辨出这空气里属于他的气味。
展万钧一上车,抬眼就看到小皇帝窝在一团锦绣之中,白生生的脸,黑漆漆的眼,粉润润的红唇,细长长的脖子,好似一只灵秀的仙鹤。小脸有点苦相,大概还是有点晕车。
这眉目不用画就招人眼,格外浓秀。
他发觉她如今正是一天一个样,天天都不重样,越变越漂亮了。
漂亮这东西是带着一定攻击性的,多看一眼,人心就要被吸走。难怪他魂不守舍,原来这心落在她这儿呢。
他眉眼一闪,垂下眼皮。
这眼皮一垂,就看到她抻直的腿,皂色的靴,祥云金龙盘绕,靴子尖上,一朵粉红的绒球,正是那二龙戏珠的珠。
这绒球做得好,圆滚滚毛茸茸,跟着车子一抖一抖的,抖得人心里一阵阵发痒。
冷不丁的,他就热了起来。
这一热,再抬头,看向末璃的眼神就变了味。
末璃一看这眼神,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老不要脸的大白天也要乱来,大大的不妙啊!
她是不知道,此刻展万钧的心里早就对她这样那样胡来了一气,过了一个干瘾。摄政王理智尚存,也就想想,没打算付之于实际行动。
可不能这样那样,他也忍不住想要动动手,动动嘴,讨点便宜,找点乐子。
他想找点乐子,车里的赵晓乐就碍眼了。眼珠子一转,一记凌厉的眼风就扎在赵晓乐身上。
可怜晓乐满肚子的机灵和能干,都被这一刀扎死,立刻低下头,装木头。
展万钧就更嫌他,不识眉眼的榆木疙瘩。没瞧见他来了么?还不快点出去,给他腾地方。
还是末璃一眼看穿他的鬼心思,心里虽然是万般不情愿,可为了晓乐的安全,还是开口打发这孩子。
“晓乐,你先下去玩吧,我和展爱卿有事要谈。”
晓乐这才扁了扁嘴,对她鞠躬施礼。
“是,陛下。”
说完,撅着小屁股倒退着爬出去。路过摄政王的时候,小孩子还总算记得要给他行礼。然而王爷竟是不耐烦,伸手一挥,就把这小孩子拎了出去。
啪的,就把门关上。
赵晓乐一转眼就到了外面,看着紧闭的车门恼恨的跺了跺脚,转身一看,末暧和梅若华站在两侧,一左一右看着自己。
他不搭理末暧,只是对着梅若华一撇嘴一摊手,一脸无奈。
梅若华敛着眉,淡淡看了紧闭的车门一眼,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那一晚的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真相,就连宝盒也不知道。
此刻看到小皇帝又落到摄政王手里,他怎能不担心。但此时乃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周围又有这么多人伺候着。
大概,摄政王是不会胡来的吧。但愿!
末暧心里也有些担心小皇帝。可他的担心和梅若华的担心不是一回事。这孩子还不知道,鎏玥的陛下和摄政王已经乱成一锅粥咯。
*
御驾里,展万钧低头看着末璃靴尖上的小绒球,伸出手指头拨了拨。手里摆弄这小绒球,心里想的却是许久以前,她光脚踩在金砖地上的样子。那白生生的脚丫子,圆滚滚海珠似得脚趾头,也勾动了他的心。
末璃见他这眼神和架势都不对劲,吓得一皱眉曲膝盘腿,把脚收了回来。
“爱卿找我有何事?”咽了咽口水,她打破沉默的局面。
指尖的小绒球忽而就被她盖到了衣摆下,展万钧心头小小失落,双眉一挑,眼神一下就叼住末璃。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陛下?”
这眼神让末璃觉得脸疼。
没事也来撩闲,堂堂摄政王就无聊到这份上了?鎏玥要亡国了吧!
朝天翻一个白眼,她没好气道。
“爱卿想来看我,自然是什么时候都能来,横竖我又不会跑。只是这里人多眼杂,爱卿也不能太……无所顾忌了吧。”
他就是无所顾忌,一贯如此!
听了小皇帝的埋怨,展万钧微微一笑,欺身上前,靠近她。
末璃立刻往后退,但背脊靠上靠背,就退无可退。
展万钧眯眼看着她,露齿一笑。
“微臣做了什么,让陛下觉得我无所顾忌?”
呵呵!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抑或你现在是还没做什么,可接下来谁知道你会不会?
末璃绷着脸瞪他,气得心疼,越发觉得这人很无耻。
但能打下天下,成皇称帝的,往往就是这一类无耻的男人。譬如汉高祖刘邦,那就是个无耻的老流氓。
项羽要脸,就败在了流氓的手下。
不怕流氓会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偏偏摄政王是一个能文能武的流氓,既有武功又有文化,这才真是天下无敌呢。
看着小皇帝骂不出又气不过的吃瘪样,展万钧就觉得自己跟喝了一大杯美酒似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着舒坦,这滋味美极了!
她怎么就这么可人疼,惹人爱呢。
如此想着,摄政王就心情大好,十分想要疼一疼,爱一爱小皇帝。
他一伸手,末璃就吓得要往上蹿。
要干嘛?又要动手?这车里面,她跑哪儿去?压根跑不掉嘛!
跑不掉?那就索性不跑了!对付流氓只能比他更流氓!
末璃脑子一热,恶向胆边生,不退反进,比他更快,纵身扑过去伸手将对方摁住。
展万钧没料到对方先下手为强,而且还投怀送抱,当下就顺水推舟,往后一靠,伸手将她细腰掐住。
末璃瞪着眼,小小的尖下巴紧绷着,鼻子里哧哧往外冒热气。
展万钧懒洋洋的笑,整好以暇的打趣她。
“陛下这是要对微臣做什么呢?这里人多眼杂,陛下可不能太无所顾忌。”
好嘛!把她说的话又照脸扔回来了,是吧。
德性!
唉,难道以后她和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不是你推我,就是我推你。
累不累哦!
她低下头,微微皱眉,在心里郁闷,摁在他胸口的手指无意识的挠。
这一动,摄政王就知道小皇帝的手挺厉害。手指头都带着钩子,动一下就往他肉里扎,疼得很。
钩子上还带着火气,扎进肉里就往他身体里蹿。
再让她挠下去,他大概是真要烧起来。
于是,他放开她的细腰,抓住她的手。
手被握住,末璃这才微微挑起眼皮,幽幽看着他说道。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爱卿。”
这话,真是意味深长,让展万钧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
她说她喜欢,他心里就一阵甜。但喜欢后面还跟着两字“以前”,这便是现在不喜欢了。
想到现在她不喜欢自己,他的心就一阵恼,直接挂在脸上。
然而末璃没被吓到,仍旧幽怨的看着他,细细柔柔的开口。
“你还有脸恼?给我摆脸色看?也不想想,你做的那叫什么事!我虽是个无知小儿,可也懂礼义廉耻。哪一个男儿好汉被人这样对待,还能喜滋滋觉得心里美的?”
这话说得,叫展万钧无言以对,压在心底的愧疚再次冒头。
“我……”
她伸手掩住他的嘴。
“你别说,说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说一些哄人的话,都是马后炮?我也不怨你。”
越说越委屈,叫展万钧一时心疼起来。他腰一拧,翻身坐起,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
这人,好好说着又动手动脚,到底能不能听人话?
末璃恼恨的瞪他一眼,差点就要放弃沟通。
嘴唇贴着她的小手,展万钧深深凝望,双眼怜惜。
“微臣做了错事,陛下罚我。但我对陛下的心意……也请陛下明察。”
心意?那天晚上,她可是半点心意也没瞧见,倒是见识了一把他的“恶意”。可他既然都说道“心意”了,那她也得表表自己的“心意”。
于是末璃轻轻一闭眼,低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心,我也不是浑然不知。”
这话让展万钧双眼一亮,情不自禁倾身欺近。
末璃忍受他的步步逼近,强迫自己摆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继续“表白自己”。
“我虽年幼,可也知道好歹。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说着,她抬起头,幽幽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也记在心里的。”
“陛下……”被她这深深一眼勾住,展万钧情不自禁双手合握,把她的细白小手在掌心里缓缓搓揉。
她真是叫人心疼叫人怜,这一字一句说的他心都要化了。
见自己把对方似乎说动了,末璃便趁热打铁,把另一只手按在他手背上,让两人双手合握在一起。
睁着她的大眼,可怜巴巴说道。
“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不说,可都放在心里。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
那自然也是好的!平心而论,长生观的祁进都跳出来给她撑腰站队,支持她干掉他当皇帝。而保皇党则是一直就在她身后助威呐喊。可即便如此,在大场合上,她还是力排众议坚定的和自己站在一起。
小东西的这份心,他也不是不明白的。
只是……他就是忍不住,急了。
他舔了舔嘴唇,舌尖掠过她的手背。
“陛下对我好,微臣也是明白的。”
末璃哆嗦一下,深吸一口气,眼眶渐渐就红了,聚起一团水汽。
“你明白?那你还那样对我?你把我当什么?”
“我……”展万钧词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把这孩子当什么,说不清楚。
他说不出,末璃就详装生气,奋力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负气转身,背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