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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珩煦一看,正合他意。
进店便让长歌自己挑选。
长歌看着许许多多的衣服有些晕,还有,怎么都是男装,她想她现在是在女扮男装呢,也挺新鲜的不是么。
她指着一件比较简单的衣服示意要那件。
“是这位小客官要买衣服啊?恐怕太大了。”
“那多大比较合适呢?”温珩煦问。
“这个差不多。”那老人家拿着一件花纹繁复的衣服说。
她摇摇头,太招摇了,她得低调。
他觉得衣服挺好看就是现在不能穿,先买下来以后穿吧,还有刚才那件。
“这两件都要。”
她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两件不合适啊,随便买一件便宜点的就行了。”便宜点她以后好还钱啊。
“要不,这样吧。”他想了想,“先买着穿,再给你做衣服。做的衣服穿着也服帖些,反正成衣店里的也都是做的。”
长歌也同意了。
长歌来这里三天了吧?
她三天没有解决人生大事了。
许是油水少了,吃得不多。
今天中午吃了顿好的,她现在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在留囚山上,厕所?还不如随地解决呢!反正她小解也就随便找个花丛一蹲,须臾了事。
她想所谓的厕所,在古代,恐怕就是一口缸吧?顶多加块板,不,古代木板也稀罕呢。
她真心不明白,那些穿越女主怎么会为了个男人抛父弃母,心甘情愿待在这样一个科技落后生产落后除了空气好水好很多都不好的古代呢?这生活太特么原始了,想上厕所找块纸都没有。
温珩煦见长歌走的慢了还在叹气,停下来问:“累了吗?”
她摇摇头:“走吧,去办户籍。”
他心想,她就这么急着办户籍,是想快点离开么?不,他绝不允许……于是,他便下定决心做一件二十一年来第一件不甚光明的事。
两个人走走停停也到了枫笙府衙后门。
穿过后门 ,温珩煦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走着。
许是下午,偌大个府衙了半天看不见一个人。
嗯,他们刚刚是在走后门,马上又要“走后门”了!
长歌肚子有点疼,不行,快憋不住了。
她直接跟温珩煦说:“我想——解手。”
“我带你去。”
o(╯□╰)o
她不要,太羞耻了。
“那个,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就好——要不你先去吧。”
温珩煦想想也是,正好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私心……
“那好,你看那个巷子,穿过去直走然后左拐就是,你待会儿还在这儿等着我,我办好户籍马上就找你 。”
“不需要我在场么?”
“不用。”
“哦,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分道扬镳。
话说这一头,温珩煦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如何,就走到了衙内。
管理档案的楼阁门口的小吏揣着刀倚着门正在打瞌睡,温珩煦直接无视他,足下生风径直飘了进去。
阁里面的光线并不好,但这并不影响他。
有拐杖声传来,温珩煦恭恭敬敬地等在原地。
那人走到跟前,停下来了,看着他。
窗外照射进来的光束打在来人的身上,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晦暗不明。
“珩煦拜见谯师伯。”
“免了,说吧,何事。”
“师伯,是这样的。珩煦有一位友人——”
“你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了。”他拄杖转身,边走边说“你师父当年便说,你是个有福的。”
“师父他——”
“这些你不必问。”谯师伯随手抽出架上一长木盒,拐到案前,打开木盒,拿出一本线装书,然后展开那书,翻到一页空白。
温珩煦自觉磨墨。
谯师伯手下也不闲着,先是点着了那一旁的油灯,然后坐下了,信手抽了一个薄薄的小木板,又摸出一把小尖刀。
“你可想好,怎么入籍。”
“……随我。”
谯师伯没作声,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也好。”
“谯师伯,他们来了。”
“来了便来了。”老人看着他,“倒是你,可得小心。”
没等他回答,又对他说:“名字。”
“长歌,长声高歌。”
“心高。”谯师伯叹。
这时候,墨也磨好了。
温珩煦默不作声,退在一旁。
“带来了么。”
“带来了。”温珩煦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老人接过瓶子,倒了一点入墨。
“你师父为你想的倒是多。”
展开的那卷,只中间两行空白。
笔尖蘸足了墨,手腕轻转,画画点点,便在案卷上补足了那处空白。
收锋,提笔,轻轻一吹。不过须臾,那墨迹便干了,和上下无半点差别。
“谯师伯的字还是那么苍劲有力。”
“哈哈哈,老夫也就这点儿强过你师父了。”老人家很高兴,笑得胡子一颤一颤地,“时隔多年了呀——”
“谯师伯帖临可是在北都宁京大卖,谁知道人在枫笙。”
“哈哈,就是让他们不知道……还有你那师弟,仗着同门欺你你也甭看老夫面上客气。老夫如今老了,却不是糊涂的。那姑娘——你可得多些心,别太纵容。你师父总说你性子太软——哈哈,我看倒是个硬的。”老人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一边收好了卷宗,放回去后,拿那尖刀刻着木板。
刻好一吹,灰屑飞扬,有些落在了油灯里,发出刺啦一声声响没了动静。
“师伯说的是。”
“喏,拿着,赶紧走吧。”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多谢谯师伯,珩煦告辞。”说罢,抱拳,离开。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任性。”谯老头半似感叹半似敬告在他身后道。
长歌依他所说很快找到了厕所。
不出所料,怪不得称作茅坑呢。
唉,真要命。
她总不能因为受不了厕所就放弃大大了吧?
这里不是山里不能随地大小便。
……
她发现了一个比她便秘还严重的很严重的问题。
是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的问题——她没有带纸。
她包里有纸,可是包不在她这儿。
怎么办?好想打电话。没有手机,有也没信号。
等着他来找他?囧。
也不知道这里的人用什么擦屁屁。
她竟然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只有男厕所没有女厕所。又错失了一次发现真相的机会哦。
厕所有隔间,隔壁来了个人,她压低嗓子问:“借问隔壁——”
“你说。”那人竟然回她了,声音蛮特别。
“有草纸否?”
“……”那边沉默了。
长歌以为没戏了,哪知道天上掉下来一条手帕,正好盖住了她。
“多谢仁兄。”她也没多说,总不能说以后还人家吧?
只能默念好人一生平安。
长歌在往回走的路上,寻着来时看见的池塘,洗了洗手。
在巷子里便看见远处站着的温珩煦,心里踏实了不少。
两个人就这么回去了。
该做衣服了。
这天,温珩煦动用人情找了个守口如瓶的老妇裁缝。那老妪既做的了男装也做到了女装还做的了男女皆宜的装。守口如瓶更是出了名的。
想当今圣上的皇后也就是出自枫笙城,可不就是这老妪一手带大了的。老妪偏偏还不愿意进京,守着三个丈夫说什么就喜欢种田……
说到当今皇后,那可是一奇女子,当得了妒妇之名,虽说男多女少,可也不是就你一个女人了。想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这女人凭着一介平民身份就巴巴地勾引了皇子,等封王之后做了王妃,也是个不安分的。
当年的逼宫也传说有她的一份撺掇。亲王登基,力排众议封后。本朝律法规定王侯将相之妻三年无所出便可自行和离或者纳妾,圣上撑不住压力而选秀,她大闹朝堂;早就听闻她做王妃时就将老王妃做主纳的侧妃害了——侧妃家族里至今还在讨要说法呢。
这皇后老生不出也不给圣上开枝散叶……后来的事儿,长着呢。
唉,这些都是前传了。
温珩煦说明了情况,老妪阅尽沧桑的眼古今无波。
春夏秋冬里里外外各做四件换洗。老妪点点头,记在心里。这才是她该关注的重点,至于人家的来历去处又岂是她用得着想的。
“颜色?”用眼睛估摸了下她的尺寸,老妪言简意赅地问。
“那就黑色吧!”她想起那梦里的一柜子的黑色衣服,“黑色耐脏,嘿嘿,耐脏……”
温珩煦也是一愣,他也想起来梦里她总是一身黑,她是喜欢夜行衣么?
“里衣用白棉。”温珩煦不容置喙地道。
“三天。”老妪说了个工期。
温珩煦把新地址留给老妪,这才点点头,老妪便走了。
三天后,衣服老妪亲自将一干衣物送来了,件件都是好料,还多做了些,让人抬进来了。
温珩煦要付账,老妪推了:“布料都是公子出的,老身也得了剩下的边角料,这工钱就算了。以后要做尽管找老身。”
说完,转身佝偻着背,踽踽独行。
边走边叹:“当年拎不清的时候多亏你师父点醒了我……要不然啊……”
温珩煦也没再说什么了,当年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点,什么事呢?前人旧事罢了。
与其关心这些,不如早点收拾好,把长歌接来住。
他看着一箱箱的衣物,一件件抚摸过,然后轻柔地放进他给她准备的房间里的衣柜中。
她很快就要穿这些衣服了呢!
他看着那些袜子,计上心来。
除了上次她穿过的他穿过的那件衣服,他手头都没有一件她的衣物呢。
她放在山上的奇装异服,要不要让它们“彻底消失”呢?
☆、第 8 章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回客栈,谁也没有多言。
待回了枫笙客栈,温珩煦把长歌送进了屋里,带上门,摸出那个木牌来,递给她。
“这是身份铭牌,你已经登记在册了。”
“多谢了。”
“不必。收好就行。”
长歌看了看,不认识上面的字,只好仔细收了起来,又摸着一块软软的布。
她后来在裤子口袋摸出来两张纸巾,所以没有用那块手绢,见上面绣花别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就收了起来。
放衣袖或者腰带她总是觉得不放心,所以东西就放在裤子口袋里。
温珩煦见状,心里暗笑,他谯师伯是什么人,草书鬼手第一大家。除了他自己就没几个人认得出来写的啥。这样一个人怎么就管理档案了呢?不过也不怕别人查看档案了,一般人不知道写的什么的。
他知道她识字,只是不太全。
长歌则想着,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弄清楚上面写的啥。
这几日,温珩煦带着她大街小巷地逛,还帮她买东买西,她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了。
枫笙城里的美食也是不少。在现代她还吃不上这些东西。看来穿越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她感觉街上鲜有女子,估计是这个世界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又感激起来温珩煦让她女扮男装。
可是,他们非亲非故,长歌总花他的钱,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她从来就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
这两天,温珩煦一直忙着布置宅院,连好友都寻不见他。
“温公子,在么?”长歌敲了敲门。
并无回应。
长歌只得作罢。
她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上厕所是用纸的,只是这纸并不便宜。
她见他不在,不敢到处跑怕丢,想去当铺又不认识路。
纠结之际,思索片刻便决定去问问店小二。
店小二正在擦桌子,见她走过来笑着招呼:“客官有什么吩咐?”
“请问小二可知当铺怎么走?”
“这枫笙城当铺有不少,客官去哪家?”
“……”好吧,怎么办呢,不止一家呢。
“就看客官当的啥,寻常东西哪家都一样,当稀罕物什当然去商家开的。”
“商家?”
“对的,就是那个皇商商家。”
“那怎么走?”
“哦,这好走。”店小二走到门口,指着远处说,“客官看见那巷子没有,穿过巷子直走,过一条马路,看见商酒豆肉的招牌再往右走二百米,就到了。”
“……多谢。”她没怎么懂,但出于客气还是道谢了,算了,先走吧,大不了看到人再问问。
提了包袱就走出客栈。
她穿的衣服挺显眼,那天买的还将就穿着,她现在对于要搬家衣服做好了毫不知情。
包袱里裹着个背包,背包里都是和她一起穿越过来的东西,她也觉得带整个包袱似乎不太妥当,但是放在客栈也不放心。
她本来也想等温珩煦回来,可是总是什么都麻烦他,真心不好意思。
她现在身份户籍都有了,典当些银两做盘缠日后跑路也方便。
可怜的温珩煦一边要布置房子一边和好友们周旋,心里急着想时时刻刻和长歌黏在一起,不知道这丫头还想跑。
长歌已经绕晕了。
原谅她是个路痴,就是再简单的路,没走过,她还是不认识。
她决定问路。
看了看,决定就问前面那个大娘好了。
花妈妈站在路边等着新鲜货送过来,那边一人朝她走过来。
“请问大娘,商家当铺怎么走?”
花妈妈打量着长歌,她阅人无数,鼻子又尖,仔细瞧瞧心里就笑起来了,这是哪儿来的一个姑娘家,这脸平淡无奇地,身材也看似臃肿,但是她眼睛毒,看得出长歌是个黄花大闺女,只要是个女子就能卖上不少钱。
这么一想,她笑了。
“哎呀,公子你外来的啊?”花妈妈看见她一身男装,故意说道。
“是——是啊。”长歌感觉有点不对劲,还是硬着头皮答了。
“我正好也要去商家当铺,公子跟我来吧。”
“多谢了。”
“甭客气。”
花妈妈在前,长歌在后。
花妈妈先是带她走了段正确的路,然后拐进了另外一条道,心里盘算着那些打手是否也在。
长歌看着路线似乎对的,也放下了戒心。
花妈妈左拐右进,终于带她来了一间当铺。
长歌看着大大的“当”字迎风招展,心里面的大石头放了下来。跟着花妈妈进去了。
殊不知,这里是打着当铺招牌干着卖人生意。
这一边,温珩煦总是感觉心里慌慌张张的,他一离开长歌就心慌,一靠近她才心安。
他推掉了好友的留饭,匆匆告辞回客栈,思量着得赶紧搬家然后买两个仆童伺候(看着)她……
长歌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她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寻思着要不走吧,还是等等温珩煦,她一个外来人万一别人压价怎么办。
她一边想一边后退。
花妈妈使了个眼色,里面的“老板”“伙计”立马会意,假意招呼了上去:“客官,要当什么东西啊?”慢慢向她逼近。
我退敌进,僵持不下。
温珩煦一进客栈就感觉心慌了,他没有感受到长歌的气息。
他不死心地上前敲门,几声不应,店小二瞧见了:“客官,这位客官去商家当铺了。”
“多谢。”温珩煦拔腿就走。
长歌转身就跑,岂知道那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她正好撞上了门板,幸好穿了“秒平”毛线,不然胸都要撞痛了。
双手去推,推不动,不知道从那儿就冒出来一群人,凶神恶煞地。
花妈妈发号施令:“上!给我逮起来。”
长歌看着这么多人,她就近把靠在门旁的扫把抽过来当武器,一边不忘使劲踹门。
这门不知道